鍾山忙問,“請問這可是劉瑞雪家?"


    走在前麵的那個女孩一臉疑惑地點點頭,輕聲說道:“我就是劉瑞雪,你們是……”


    鍾山二人細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女孩。話說這個叫劉瑞雪的女孩出落的真是漂亮,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似是會說話一般,盯著鍾山二人。短發,劉海兒很齊整地遮住額頭,一雙柳眉,小小的鼻子下麵,櫻桃小口,正應了“唇紅齒白”四個字。衣著雖是樸素,穿在她的身上卻也很是脫俗,一身靛藍色棉布襖,淺綠色褲子,腳上穿一雙白襪青布方口鞋。


    鍾山被眼前這俊俏的如鄰家小妹般的姑娘惹得禁不住多看了幾眼,此時,馬龍飛率先一步,走到那女孩麵前。


    “劉姑娘,我是花姐找我過來的,我姓馬。”馬龍飛忙說道。對於這麽漂亮的姑娘,鍾山不好意思說話,馬龍飛可不怕,見他如何和胡鐵花插科打諢便已是知道。


    劉瑞雪本是愁緒滿麵,此時得知眼前站著的人是正是花姐給自己介紹的那位高人,不由得一陣興奮,但那興奮並未持續很久便很快從臉上消失了。


    劉瑞雪這奇怪的表情搞得鍾山、馬龍飛二人有些不知所措,莫非又出什麽事,自己來晚了?


    鍾山看著她的眼睛,似乎明白過來,這會說話的眼睛好像在告訴自己:兩個這麽年輕的小夥子,你們行嗎?


    既已猜透這姑娘的心思,鍾山自然要趕緊打消其顧慮,忙說:“姑娘,你不用因為我們年輕,擔心我們幫不了你們,我們既然應了這事,敢主動找來,就是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的。”


    劉瑞雪見自己的心思被鍾山看穿,頓時臉上一陣緋紅,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頭看了看身後的男人。


    剛剛在說話的時候,鍾山的眼睛也在這中年男子身上打量過。這男人手裏握著一杆眼袋鍋子,杆子似是木質的,已發著深黃色,鋥光瓦亮,想必已有些年代。穿的也很樸素,臉上除了一臉愁緒,更顯得疲憊不堪,身形有些佝僂,似乎並不愛說話,隻是一直盯著鍾、馬二人。


    鍾山和馬龍飛也隨著劉瑞雪的眼神看向這中年男子。


    “請問這位是……”鍾山率先開了口。馬龍飛見美女願意多說話,見這樣的老頭,卻是懶得多嘴的。


    劉瑞雪忙道:“這是我父親。”


    劉父滿是溝壑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然後身體微探了一下,算是打照顧,然後才開了口,“先請到屋裏坐吧。"


    鍾山見劉父似乎並不熱情,不知道是因為見自己和馬龍飛年輕,有些失望,還是有別的原因。暫且不去想,到屋裏了解再說。


    幾個人前後進了屋子,坐定,劉瑞雪給鍾山二人各自倒了一杯水。


    鍾山和馬龍飛對視一下,示意馬龍飛說話,畢竟人家最先了解的是他,正所謂,先入為主。


    馬龍飛輕咳了兩聲,然後說道:“這幾天有很多事情,一時未能抽身,今早我剛剛和我這兄弟趕過來。鍾山,也是很厲害的人物,別看年輕,卻是我們這行當裏響當當的人物。”


    馬龍飛這話說的不溫不火,很是到位,既把自己沒有及時來原因說了,還暗暗打消了她們的顧慮,將鍾山誇到天上,而自己也順帶著自抬了一下。


    果不其然,聽完馬龍飛的簡單介紹,劉家父女臉上的疑慮頓時又消減了幾分。


    馬龍飛心中暗喜,看來自己這話說的到位,發揮作用了。便又繼續說道:“咱們開門見山好了,隻能把事情的經過和我們詳細講一下。”


    劉瑞雪看了看父親。


    劉父用手抹了抹臉,然後食指摳了摳眼角,一坨眼屎被摳下來,然後彈了出去,並並沒有說話。


    鍾山和馬龍飛靜靜地看著劉父,知道他這是不知道如何說起,在組織語言,便也不去打擾。


    劉父從櫃子上將眼袋鍋子拿起,裝了滿滿的一袋煙,然後拇指壓實,劉瑞雪則趕緊劃著洋火給父親點著。


    吧嗒吧嗒幾口煙之後,劉父卻起了身。


    “你們跟我來,先來這裏看看吧。”劉父一臉嚴肅地說道。


    鍾山和馬龍飛一臉不解:不是該說事情經過嗎?怎麽好好的看什麽東西?莫非……鍾山此時大腦思緒飛轉,他猜測接下來準備要看的東西可能和死者有關係,便也跟著劉父走出了院子。


    馬龍飛和劉瑞雪緊跟在後麵。家裏雖然已沒有人,但是此時這般,恐怕不用鎖門也是極度安全的,完全不用擔心家裏招了賊,被偷了東西。誰都唯恐避之不及呢。


    此時街道上依舊如死一般寂靜,周圍死氣沉沉,不聞一點兒聲音,天色也比剛才暗了一些,但是要等天黑,卻怎麽還得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鍾山在後麵看著劉父的背景,後背上略微鼓著一個包,並不十分明顯,不如評書裏講了宰相劉墉劉羅鍋那麽大,乍一看並不能看清。幾個人沿著村子中間一條大約有兩米多寬的街道往南,然後左拐。此時,一幢別樣的建築才映入眼簾。


    說是別樣,是因為眼前那房子明顯要比這村裏其他的戶家大一些,高一些,而且屋頂沒有煙囪。這對於北方家家戶戶在屋裏做飯的人而言,屋頂沒有煙囪,那就意味著眼前這屋裏是沒有煙火的,換言之,便是沒有人煙。整座房子,在這寂靜裏矗立著,顯得神秘,詭異。


    憑感覺,鍾山已是意識到這屋裏定不是活人待的地方。待劉父將門推開的時候,一股更強的死氣直接從打開的門裏擠了出來。由於鍾山跟在劉父後麵,即便如此,那種感覺也是讓他心中一顫。


    鍾山心中暗暗念了一遍定心咒,然後走進屋內。隻見這是一個大廳似的屋子,整個屋子很是空曠,隻有幾根支起大量的柱子。


    鍾山環顧了一下,立刻明白,這之前應該是個祠堂,而之所以此時這般幹淨,恐怕和前麵那十年發生的那些動亂有關,“破四舊、立四新”、“打到一切牛鬼蛇神”,在那樣全民都打了雞血似的年代,那些人眼裏隻有一個人,以至於自己的祖宗也都不要了,祠堂又有何用?


    又往前走了幾步,剛才被一根柱子擋住的畫麵頓時呈現出來,遠處靠牆跟兒的地方擺放著兩具棺材。一具新,朱紅色,一具舊,發著黑漆漆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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