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副縣長看牛廣濟憨厚,便笑著追問道:“那會不會是你們村嫁到外麵去的小媳婦呢?”


    “小媳婦有可能。”牛支書低著頭算是認了賬,想想又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娘家就管不了那麽多了。不過,不過,破瓜之後,那地方就不香了。”


    “哈哈,你是怎麽知道的?”郭副縣長打趣道。


    “我怎麽不知道呢?”牛廣濟梗著脖子剛想解釋,卻把嘴閉住了。


    這話說的還真有問題,吳幸福抓住把柄自是不肯放過,他指著牛廣濟的鼻子說:“哈哈,郭縣長,他老牛能不知道嗎,桂花村的姑娘,他老牛一個個都開苞檢驗過了。”


    牛廣濟大怒,這種鳥事能在縣長麵前開玩笑麽?你吳幸福年紀輕輕的怎麽沒個規矩?


    那時候,牛廣濟還不知道吳幸福的後台和來路。他站起來揪住吳幸福的領子,黑著臉罵道:“日你娘,你以為老子是溫家配種的公豬。”


    看著牛廣濟缽子一般的大拳頭,吳幸福並沒有害怕,他在部隊也是一把好手,又仗著年輕氣盛,拉開架勢就要和牛廣濟動手,幸好溫家嶺鄉黨委書記及時地一聲斷喝,牛廣濟才罵罵咧咧的鬆了手。


    牛廣濟與吳幸福之間的矛盾,大概從此而起,兩個人從村支書當到了鄉黨委書記,為官多年,也鬥爭了多年。


    牛廣濟火氣大,喜歡罵人,動不動就罵粗話,而吳幸福心胸狹窄,又有後台,沒受過什麽打擊和挫折,剛愎自用慣了,兩人隻要不是在公開場合交上火,往往就會鬧到擼胳膊挽袖子要動手的地步。


    後來,牛廣濟知道了吳幸福是高亮泉的心腹,漸漸火氣壓下去不少,但兩個鄉的矛盾還是常常擦出火花。


    周邊幾桌的食客哄堂大笑,縣上組織部的顧新明剛把一個鵪鶉蛋送到嘴裏,聽到這句調侃,撲地將嘴裏的蛋噴了出來,正落到婦聯幹部李桂華的褲襠處,她驚叫一聲,跳起來問道:“誰的蛋,誰的蛋?”


    顧新明連忙說:“我的蛋,我的蛋。”


    李桂華臊得滿臉通紅,也一眼看中了顧新明,兩人就此結緣,此時後話。


    聽顧新明與李桂華這一唱一和的,眾人又笑翻了一回,就連一向嚴肅的縣委書記也實在憋不住,莞爾一笑了。


    後來,縣委書記將這個真實的笑話帶到了省城臨江市某次會議的飯桌上,三傳兩傳就離了譜,追香逐臭之輩層出不窮。


    從此,臨江市各個娛樂場所的從業人員,除了喜歡冒充大學生、碩士生甚至博士生之外,也多半要號稱自己是桂花村的姑娘。


    吳幸福講完,於飛笑得前仰後合,隻差把肚子裏的酒菜噴出來。


    溫純偷看一看,吳幸福和於飛的褲襠裏支起了帳篷。


    兩人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相互攙扶著,吆喝著,讓服務員趕緊結賬,再去三樓休閑。


    結完賬,服務員很熱情地領著三人往電梯間走,一直把他們送到了三樓,交給了桑拿會所領班。


    於飛神神秘秘地問帶班的媽咪:“你這裏有沒有桂花村的香丫頭?”


    媽咪假裝生氣,緊繃著的臉上白粉撲啦啦地直往下掉,她嗔道:“老板,你這麽問,還不如直接扇我兩嘴巴子好了,沒有桂花村的姑娘,能出來混嗎?”


    此時的溫純捂著嘴偷樂,心想:“靠,桂花村的姑娘跟我開褲襠一起長大的,燒成灰我也認得。”


    真可笑啊,男人們都熱衷於自欺欺人,桂花村姑娘那個地方的香味破瓜之後就元氣盡失,早如一股青煙飄飄渺渺飛到了九霄雲外,能聞著濃香的時機也隻在破瓜的一瞬間,稍縱即逝。


    娛樂場所的小姐們即便有出自桂花村的,也早已不是處子之身,還有什麽狗屁的香味。


    隻是礙於吳幸福的麵子,不好說破,溫純暗暗地自己樂嗬樂嗬就算過去了。


    脫了衣服,於飛急吼吼地就要往包間裏走,嘟嘟囔囔地喊著,要桂花村的姑娘來按摩,惹得滿池子光溜溜的男人都在傻樂。


    桑拿房的服務生笑著攔住了他:“先生,您洗完了,我們再給您安排。”


    吳幸福也覺得很沒麵子,便扯住於飛,對服務生說:“來,來,來,先給這位朋友安排個搓澡的師傅。”


    幾個人把於飛架到搓澡台上,才打上沐浴露,他就呼嚕呼嚕睡著了。


    溫純領著吳幸福先是在水池子裏泡了半天,又拖著他在桑拿房裏蒸了十幾分鍾,這吳幸福再也憋不住了,在洗手間裏吐了個一塌糊塗,等服務生幫這兩個家夥穿了睡衣,安排到包房裏休息,早不知道雲裏霧裏。


    領班的媽咪幾次進來,問:“老板,要不要安排一下,我們這裏的小姐有好幾個都是桂花村的,很漂亮的。”


    於飛睡著了,吳幸福假裝打呼嚕,隻有溫純一個清醒人也裝出醉醺醺的樣子,連連擺手,媽咪討了個沒趣,扭著腰很不樂意地走了。


    三個人在休閑包房裏一直睡到兩點多鍾,服務生來喊:“先生,休息好了嗎?我們要下班了。”


    於飛醒了,揉了幾把眼睛,叫道:“嗯,這是什麽地方?”


    吳幸福也醒了,他坐起來,拍打了一把溫純,問:“我們就這麽躺了一晚上?”


    溫純假裝著最後一個醒來,迷迷糊糊地說:“不知道,我也喝多了。”


    於飛還以為做過什麽,摸了摸褲襠,罵道:“什麽玩意兒?哪裏有什麽香香?”


    吳幸福和溫純都無言地笑了。


    等到結賬的時候,隻有浴資,沒有其他的開銷,吳幸福很尷尬地說:“對不住,對不住,老哥也喝多了,下次一定補上,一定補上。”


    於飛也無奈,跟在吳幸福和溫純的身後,罵罵咧咧的,一臉的不高興。


    不高興歸不高興,人家不營業了,總不能從被窩裏拖幾個小姐來上鍾。


    無奈,三個人大半夜裏還是趕回了望城縣,看看時間不早不晚的,吳幸福就把兩人帶到望城賓館,又稀裏糊塗地睡了幾個小時。


    早上八點,三個人吃了早飯,吳幸福把溫純和於飛又送到了溫家嶺鄉。


    沙河鄉談得差不多了,該給溫家嶺鄉做工作了。


    借著溫純上廁所的功夫,於飛把一天的工作情況向萬大強做了報告,當然,洗桑拿的事略過沒提。


    萬大強吩咐,繼續監視溫純的行動,有什麽異常立即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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