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溫純剛入學的那一年,談少軒周旋於梁爽、羅雯婷、吳莎莎三朵校花之間正如魚得水,突然冒出溫純這麽個帥哥,三朵校花略略分了分心,在談少軒麵前議論了幾回,表現得有點流口水的模樣。


    這讓談少軒覺得很沒麵子,仗著他早入學一年,人脈比溫純廣,欺負溫純是新來的,便邀約了兩個同學一起來找溫純的茬,要讓三朵校花看一看溫純的笑話。


    三朵校花本來就是招蜂引蝶無事還想生非的角色,男生為她們爭風吃醋是她們最愛看的鬧劇,談少軒一提議,三個人跟著瞎起哄,周末的晚上,談少軒在臨江大學的小樹林子裏演出了一場“調戲美女”的鬧劇。


    他們看見溫純一個人從食堂裏出來,等到他走進小樹林子的時候,梁爽尖叫著:“你們幹什麽?流氓!”


    羅雯婷和吳莎莎也跟著吱呀亂叫喚,


    這三朵校花顫抖的聲音足以引起任何一個男生的注意。


    在小樹叢中,三個男生嬉皮笑臉在對三朵校花動手動腳外加語言騷擾。


    溫純新來乍到,搞不清楚他們幾個人的關係,還真以為碰上了男生欺負女生,就血往上湧,走上前去勸阻。


    換做膽小一點的男生,也許早繞道而行了,可溫純就是溫純,他的正義和良知不允許他對惡行視而不見,即使在他當了官之後,也從來沒有舍棄過正義和良知,隻是沒有年少時的熱血沸騰,而是把它們隱藏在更深的心裏。


    梁爽幾個演得還真像,她們粉臉通紅,眼裏含著淚水,可憐巴巴的,一副受了欺辱的樣子,還像見了救星一般,拉著溫純的胳膊,躲在了他的身後。


    談少軒原以為幾個人凶巴巴地一嚇唬,溫純就會下軟蛋,沒想到,溫純瞟了一旁站著的三朵校花,不僅不服氣,還硬邦邦地教訓了他們幾句。


    當著三朵校花的麵,談少軒騎虎難下,隻得動粗了。


    更沒想到,三個打一個,竟然沒占著便宜。


    溫純打了幾個回合,看出來是談少軒惹的事,拳腳隻照他一個人招呼,三拳兩腳下去,談少軒就招架不住了,身上、腿上就中了幾記重拳,幸好溫純比較客氣,沒有對臉上下手,否則,談少軒泡妞的天然本錢要大打折扣了。


    梁爽實在看不過去,喝止了快要惱羞成怒的談少軒:“哼,三個還打不過一個,算了算了,丟死人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


    談少軒約來的兩個幫手立馬住了手,他們才犯不著為談少軒泡妞而賣命呢。


    要說談少軒的腦袋瓜子是真管用,他急中生智,靈機一動,收了手之後,笑嗬嗬地對溫純說:“哈哈,小兄弟,老哥幫你設計的這場英雄救美,表演得夠專業吧。”


    溫純有點犯蒙。


    談少軒背對著三朵校花,衝溫純一個勁兒地擠眉弄眼。


    溫純也不傻,便哈哈一笑,算是給了談少軒一個台階。


    羅雯婷就說:“哎呀,不帶這麽玩兒的哦。”


    吳莎莎也說:“是哦,你們合起夥來哄我們開心啊。”


    嘻嘻哈哈一打岔,這事就算不了了之了。


    事後,談少軒罵溫純:“媽的,你小子下手夠狠的。”


    溫純回罵道:“奶奶個熊,要不是梁爽喊停,你丫臉就要花了。”


    談少軒摸了摸臉,說:“你還得感謝老哥吧,要不,梁爽能對你……啊,哈哈。”


    “狗屁,沒你想得那麽齷齪。”


    “什麽,沒上啊?”


    “上你奶奶個熊,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色狼一條。”


    “哎,哎,哎,她真的對你有那意思,嘿嘿,不是你不行吧?”


    溫純擼起袖子,作動手狀:“草!你是不是肉皮又癢了。”


    談少軒怪笑著,抱頭鼠竄了。


    現在溫純又提到這茬,談少軒當然害怕。


    不過,談少軒心裏怕了,嘴上可還是氣勢洶洶的,他喊道:“你讓開,我們要采訪席書記。”


    今天的談少軒看上去精神氣很足,信心更足,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


    溫純不急也不火:“老兄,席書記正忙著,沒空。”


    其實,在此之前,胡文麗已經和大批記者打過交道,通情達理的拿了個把小紅包,喝完酒就撤了,隻有這個談少軒,酒照喝,紅包照拿,亂照添,非領著幾個小報記者要采訪席菲菲。


    氣得胡文麗指住他鼻子罵:“談大記者,望城縣一直對你不錯,你怎麽總是糾纏不休的呢?真令人失望!”


    談少軒對胡文麗的話根本就不理睬,他的目的就是要把事情做做大,席菲菲越是不路麵,他就越以為縣裏害怕了,所以,他質問道:“席書記也是黨的幹部,為什麽不能接受新聞監督?”


    談少軒自以為這話說得很有水準,臉上泛著紅光,抬臉迎著溫純的目光。


    齊如海擠了過來,湊在溫純麵前,表功地說:“溫主任,這幾個記者要采訪家長,被我帶人攔住了。”


    正說著,一隻麥克風伸了過來,他不耐煩地順手扒拉了一下。


    談少軒馬上說:“請尊重我們的采訪權,請尊重公眾的知情權。”


    “好!”溫純推開齊如海,上前幾步,逼住談少軒,問道:“那我問你,你中午哪兒喝的酒,誰出錢請你喝的?”


    談少軒沒想到溫純會問這個,一時口吃,臉忽然燒紅起來。


    談少軒結巴了半晌,打個酒嗝道:“有人請我喝,不喝白不喝,怎麽,這也犯法麽?”


    “嘿嘿,這不犯法,”溫純喊身邊的胡文麗:“胡部長,上次你報銷青蓮江飯店的住宿費跟大家說說是怎麽回事?”


    胡文麗知道溫純指的是談少軒與博士雞交易的票據,她假裝糊塗地說:“哦,你說的是不是上回掃黃打非突擊行動那一天,我的乖乖,報銷的時候,還挨了席書記的一頓狠批,她問我,哪有一夜的住宿費要上千的?”


    談少軒不隻是臉紅了,心也跳得猛起來,他感覺陽光太刺眼,不過還是鼓起勁兒道:“這關我屁事!”


    溫純板著臉說:“不關你的事,你接什麽嘴呢?”


    圍觀的家長哄堂大笑,跟在談少軒後麵的記者大概也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捂著嘴也在偷著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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