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純說:“齊鎮長,你來得正好,我們坐下來商量商量,看這事該怎麽處理。”


    關春生連忙說:“溫指揮,齊鎮長,謝謝你們對我們工作的支持,你看,也快中午了,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談,如何?”


    齊如海看看溫純,笑而未答。


    溫純想了想,便同意了。


    三個人上了溫純的車,直接去了“得月樓”。


    碼頭工地是原先的垃圾處理場,從江堤外麵走,離“得月樓”還有點路程,但物流園區沿江邊建起來之後,與“得月樓”就毗鄰了。


    到了酒桌之上,溫純才看出來,齊如海是個嗜酒如命的家夥。


    齊如海四十多歲,肩寬體闊、臉色通紅,在他的身上,處處都體現出一個“大”字,一是長得身高馬大,二是說起話來嗓門粗大,三是五官也長得粗粗大大,四是喝起酒來肚量極大。


    三個人吃飯,菜很快就上齊了,關春生要了一瓶五糧液酒。


    服務員剛把酒杯倒上,齊如海就端了起來,對溫純和關春生說:“對不住,對不住,我先自罰一杯。”說完,一仰脖全喝了下去。


    服務員立馬又給他的杯子倒滿了。


    溫純心想,找你來是商量事情的,不是光請你喝酒的。


    還沒等溫純開口,齊如海又把杯子端了起來:“溫指揮,我敬你一杯,你是縣裏的領導,對我也有過關照,有什麽事盡管吩咐,雖說咱水平有限,但絕對聽領導招呼。來,我幹了,領導隨意。”


    溫純無奈,也隻好端起杯裏意思了一下。


    服務員又給齊如海的杯子倒上了。


    齊如海又把杯子端了起來,這回被溫純壓住了。“齊鎮長,今天這事你看該怎麽解決?”


    齊如海一拍胸脯,說:“溫指揮,你放心,村裏人都是跟著煤球、金魁這兩個家夥起哄,我回去做做工作,我老齊坐鎮金口幾十年,這還鎮不住,還當個什麽鳥鎮長啊。”說完,又要去端杯子。


    溫純再次把他壓住了,說:“齊鎮長,你也知道,物流園建設是縣裏的頭號工程,關係到小商品市場的開發改造,席書記、高縣長都非常重視,在大小幹部會議上也多次強調過,你可不能掉以輕心啊,一定要確保工程按計劃順利推進。”


    齊如海別看酒喝了不少,但頭腦十分清醒,他見溫純一直按著他的杯子,便指著關春生說:“溫指揮,你不知道哇,前期的問題,都是我幫著解決的,不信,你可以問問關老板。”


    這些年關春生成家立業了,加之在來之前,李逸飛反複叮囑遇事要冷靜,不要激化矛盾,他的脾氣有所收斂,知道縣官不如現管,要把碼頭工程做好,這個齊如海還得罪不起,所以,一聽齊如海問到自己頭上,忙說:“是的,齊鎮長還是非常支持的。”


    關春生就把前期情況簡單地說了說。


    剛開工的時候,也有臨近的村民來鬧騰了一陣子,主要是為了鄉鎮公路車輛通行的事,幾十號人堵在工地大門口,不讓施工車輛進出,後來鎮裏出麵做了工作,象征性地給了些補償,後來基本上沒事了,施工也沒停。


    溫純點了點頭,施工大型車輛對鄉鎮公路確實破壞嚴重,也會給周邊的村民出行帶來不便,按照一般的慣例,適當給點補償也是正常的。


    可這次不一樣,煤球在小橋村,離工地近點,說有點噪音還說得過去,鎮裏離工地六七裏地遠,金魁還帶著人來要噪音補償費,明顯是無理取鬧。


    見溫純不說話,齊如海又開口了:“像金魁這種人,也是瞎鬧騰、瞎吵吵,估計是看人家給了過路費,他見錢眼開,也想從中撈一把,就鼓動著煤球等人無事生非了。”


    這麽說來,還有點道理。


    溫純也沒有多想,便說:“關經理,你派人帶著儀器到小橋村測一下,看看有多大影響,回頭你把檢測結果交給齊鎮長,有影響,該給說法的給說法,沒影響就是沒影響,齊鎮長,你開了個村民大會,把道理給大家講清楚,絕對不能再阻工鬧事了。”


    齊如海握著個酒杯,半天沒吭聲。


    “齊鎮長是不是有什麽為難之處啊?”關春生忍不住了,問。


    齊如海看看溫純開了腔:“不瞞領導和關老板說啊,村民們素質差,對他們要不就來硬的,抓人扒房往死裏整,要不就來軟的,給點小錢打發打發,跟他們講科學道理,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這是實際情況,溫純有些不滿齊如海的態度,但也無可奈何。


    關春生一聽有點急,忙問:“齊鎮長,這周邊村子一共有多少家呀?”


    齊如海一聽眼睛亮了,扳著手指頭數了起來:“嗯,小橋村吧,就二百來家,再遠一點到大柳樹村,也就三百多家,要是到鎮上,那就不太好說了,加一起大概有千把家吧。”


    “啊,這噪音怎麽也傳不到鎮上去吧?”關春生張著嘴,自顧自喝了一口。


    “咳,好多家聽說要按戶給錢,都分了戶,一戶變兩戶,兩戶變四戶,再拖下去恐怕還不止呢。”


    關春生火冒上來了,脫口而出:“一家要兩千,那加一起不要兩百萬呀?”


    溫純感覺不對勁兒,問道:“齊鎮長,今天才開始鬧,怎麽各家各戶就知道了要按戶給補償費啊?”


    齊如海張口結舌了:“哦,啊,這個……我,進來的時候聽他們議論的。”


    溫純的臉色就有點難看了,他盯著齊如海說:“齊鎮長,這個工程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講了,村民們正當的要求,建設方應該考慮,如果實在要無理取鬧,那就隻有采取強製性措施了。”


    “我知道,我知道。”齊如海不住地點頭。


    “知道就好……”溫純剛要講話,桌上的手機猛地叫了起來,他看了一下,是於飛打來的。他剛按下通話鍵,便聽到裏麵傳出於飛急迫的聲音:“溫純,你在哪?這邊出事了!你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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