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純見崔元堂一臉的得意,心裏不禁疑惑起來,這小子好像知道王寶良不能來一樣。


    這麽說,王寶良的失蹤,崔元堂是知道內情的。


    那好,我就給他來一個將計就計,引蛇出洞,順手牽羊。


    溫純稍稍沉吟了一下,故作為難地說:“寶哥,他今天來不了。”


    崔元堂哈哈大笑:“溫指揮,寶哥今天來不了,明天也肯定來不了,我說,你們是不是把寶哥控製起來了?哈哈。”


    溫純看了看席菲菲,咬咬牙,直截了當地說:“崔元堂,你說的沒錯,寶哥他昨晚上失蹤了。”


    “是吧,是吧。我早就說了吧,你們把寶哥控製起來了。哥幾個,這怎麽行啊,我們走,到省裏要人去。”崔元堂拍著手,叫囂道。


    經營戶們一聽,個個大吃了一驚,他們站起來,怒視著溫純和席菲菲,抬腿就要跟著崔元堂往外走。


    “且慢!”溫純把手伸出來,攔住了崔元堂。


    信訪辦老施等人,也攔著其他人,不讓他們出門。


    “幹什麽?”崔元堂虛張聲勢地問道。在溫純麵前,多少還是有些發虛,他可聽說過溫純身上的功夫了得。


    溫純嚴肅地說:“崔元堂,你必須馬上回望城縣,王寶良失蹤一案,公安局需要你配合調查。寶哥失蹤,你脫不了幹係!”


    “寶哥失蹤,關我什麽事?我昨晚上又不在縣城,你這是栽贓陷害嘛。”崔元堂攤開雙手,皮笑肉不笑地望著眾人說。


    溫純毫不客氣地說:“崔元堂,你不要裝糊塗!我問你,你昨晚上不在縣城,又是怎麽知道寶哥失蹤了的?”


    “這個……”一句話,問得崔元堂無言以對。


    溫純又逼上前一步:“崔元堂,我夥同秦大炮在名士俱樂部嫖娼**,這事暫且我們就不說了,但是,寶哥失蹤這件事,你必須回去說清楚。”


    這下,崔元堂像隻鬥敗的公雞,徹底癱軟了。


    馬秀娥這會兒也想起來了,半夜時分,折騰完不久,她迷迷糊糊躺在床上回味剛才爆發的**,就聽見崔元堂躲在廁所裏接了個電話,其中好像提到過王寶良的名字,隻是當時以為他和王寶良請示匯報,沒有在意而已。


    王寶良對馬秀娥可是有過救命之恩的。


    有一年福慶街失火,馬秀娥就是王寶良冒死從大火中搶救出來的,為此,王寶良被燒傷,還住了不少日子的醫院。


    崔元堂嫖娼,馬秀娥可以裝糊塗,她想管也管不上,可王寶良失蹤了,馬秀娥就不能不聞不問了。


    她站了起來,推了崔元堂一把,質問道:“寶哥哪去了,昨晚上你接了誰的電話,這些你得跟大家說說清楚。”


    崔元堂原來隻聽人說過溫純厲害,但還沒有親自見識過,這次一交鋒,才真的感受到了,溫純的身上有一股殺氣。


    得意很容易忘形。


    崔元堂原本打算利用王寶良不能來給溫純出難題,沒想到得意忘形說漏了嘴,被溫純踩住了尾巴,想賴都賴不掉了。


    崔元堂苦著臉說:“我也隻知道寶哥不見了,他到底哪去了,我真的不知道啊。”


    從崔元堂狼狽不堪的樣子看得出來,溫純知道自己猜得不錯,王寶良失蹤,崔元堂提前得到了消息,這麽說來,王寶良被誰帶走了,又帶去了哪裏,崔元堂應該會略知一二。


    經營戶們轉而個個怒視著崔元堂。


    溫純也不想把崔元堂逼急了,畢竟手頭上的證據不足。於是,他放緩了口氣說:“崔元堂,你是主動回去配合調查呢,還是等公安局派人帶你回去呀?”


    崔元堂不說話,馬秀娥又推了他一把,向席菲菲表態:“席書記,把他交給我,我負責把他帶回去。”


    席菲菲臉上露出了微笑,問道:“你們大家呢?誰還想繼續住下去的,就在老施那裏登個記吧。”


    眾人紛紛說:“不住了,回去吧。”


    這會兒,一直緊張得要命的老施等人,終於鬆了口氣,他忙招呼著大家夥說:“來,來,大家收拾東西跟我走,麵包車在外麵等著呢。”


    原來,老施昨天接到了市信訪辦的通知,趕過來的時候已經把麵包車帶過來了。


    其他人跟著老施往外走,崔元堂還站著沒動地方,馬秀娥怒瞪住崔元堂,叫道:“還楞著做什麽,等公安局來人背你下樓啊?”


    說著,馬秀娥推搡搡地把崔元堂推了出去,臨出門,還不好意思向席菲菲點了點頭。


    經營戶們出了門,溫純和席菲菲也回了房間。


    看見桌子上好在冒熱氣的豆漿油條,席菲菲幾乎忘了還要保持優雅形象,一大步跨過去,抓起一根油條,塞進嘴裏大嚼起來。


    “香,真香!”席菲菲吃完了一根,又抓起了另一根,這才注意到有些失態了,她示意溫純也來一根,溫純笑著搖搖頭,坐下來背著席菲菲和曾國強小聲說話。


    曾國強說:“我站在門外,聽你說到王寶良失蹤,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溫純取笑道:“切,你還是軍人出身呢,就這麽沒膽量。”


    曾國強不服,他說:“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也慌,隻不過你裝得很鎮靜罷了。”


    “哎,國強,你這話從哪說起啊?我慌了嗎?”


    “嘿嘿,溫純,我一直站在你背後,你臉上慌沒慌我看不出來,可你話一說出口,後背就濕了一大塊,那是什麽意思啊?”


    “啊?國強,你不愧是當過兵的啊,這也被你看出來了。”溫純反手摸了一把,可不是嘛,襯衣上濕漉漉的,這會兒被曾國強一提,還感覺涼颼颼的。


    “哈哈。”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席菲菲喝完了豆漿,也跟著一起笑了。


    老施把經營戶們安頓好,過來跟席菲菲和溫純打個招呼,問席菲菲和曾國強開的房間還留不留著,席菲菲笑道:“他們都走了,我還住這裏做什麽?退房。”


    老施趕緊到前台結了帳,帶著崔元堂馬秀娥等人走了。


    上訪者是回去了,但席菲菲跟溫純卻還不能馬上回去。


    為什麽呢?這也是官場的一個不成文的醜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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