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市委回到公安局,溫純再次把於飛喊到了辦公室,先是詢問了一下刑偵支隊和特警支隊的準備情況,於飛報告說,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說完了,他笑著問道:“溫局,我真的在家留守,今晚上的行動沒我什麽事了?”


    溫純笑眯眯地反問道:“於飛,你說,可能嗎?”


    於飛一個立正:“請首長指示!”


    “哈哈,剛才在席書記那,席書記批評我學會拍馬屁了,我看啊,於飛同誌拍馬屁的功夫比我厲害多了。”溫純的幾句話,把於飛說得不好意思了,撓著頭嘿嘿傻笑。


    玩笑開完了,溫純拉著於飛在沙發上坐下來,語氣沉重地說:“於飛,目前形勢太複雜,從鐵柱他們分析的情況來看,你也應該聽得出來,我們內部有人與黑惡勢力勾結這種可能性很大,今晚上的行動也很難說不會走漏消息,所以,我不得不留一手啊。”


    於飛也很鄭重地點頭說:“我明白。”


    溫純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一份圖紙,說:“這才是完整的特別通道地形圖,和給你的那張是有區別的,你先看看,這兩張圖有什麽不同?”


    於飛接過去鋪在茶幾上,隻看了幾秒鍾就說:“上一張隻有通往地下賭場和洗浴中心的線路,這一張還有通道安全門的出口。”


    溫純說:“對,你看清楚出口的位置,行動開始之後,你帶人在通道出口處設伏,萬一前麵的行動受阻,犯罪嫌疑人從出口處也逃不掉。還有,一旦得手,你立即去控製中央監控室,把監控錄像拿到手,我們可以按照監控錄像拘捕其他犯罪嫌疑人,那樣的話,人證物證俱在,孔令虎想抵賴也不行。”


    於飛盯著圖紙又看了一遍,再次確認了出口的準確位置。最後還是忍不住提出了他的問題:“溫局,從時間上來看,喬局和鐵柱他們應該比我更早到達中央監控室,讓他們去把監控錄像拿到手不是比我更快嗎?”


    溫純搖搖頭,語氣低沉地說:“於飛,也許是我多慮了,說實在的,其他人我都不是太放心啊。”


    於飛說:“那讓我帶隊去衝擊第二道門,這樣不就可以在第一時間控製住中央監控室嗎?”


    溫純苦笑了一下,說:“不行啊,於飛。喬萬鵬是新任的副局長,他主動請戰了,怎麽好不讓他帶隊呢?另外,你帶隊在前麵突襲,那出口又讓誰來封堵呢?”


    於飛說:“好,出口得手之後,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中央監控室。”


    溫純說:“於飛,我還是擔心,一旦走漏了消息,監控室的錄像資料會自動銷毀。這也是我讓你去封堵出口抓人的原因,如果讓你在前麵搞突襲,弄得不好,錄像資料沒拿到手,人也從出口跑光了,那我們就幾乎一無所獲,前功盡棄了。”


    “溫局,我明白了。”停了一會兒,於飛又笑嘻嘻地問:“溫局,你安排混進‘書香門第’臥底的人到底是誰呀?”


    溫純看著於飛,故作神秘地說:“於飛,你仔細想想,應該就能想得出來了。”


    於飛歪著頭盯著牆壁想了一會兒,說:“嗯……溫局,你可以稍稍提示一下嗎?”


    溫純說:“你應該還記得吧,有一天晚上我讓你帶人去過‘書香門第’,鬧的動靜越大越好,你想想,這是什麽用意呢?”


    “哦,”於飛一拍腦門子,恍然大悟道:“那天晚上,你安排的人已經混進去了,你派我去打草驚蛇,迫使‘書香門第’啟動應急防控係統,我們的人就趁機把特別通道的路線搞清楚了。”


    溫純笑道:“對,你說的沒錯。你再想想,這一天我接觸了哪些人?”


    “可是,這個人會是誰呢?”於飛又開始思考起來,過了半分鍾左右,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壓低聲音湊在溫純的耳朵邊,說:“胡文麗,對吧?”


    溫純重重地捶了於飛一拳,哈哈大笑起來。


    於飛猜的沒錯。


    溫純安排進入書香門第臥底的人,就是望城縣的美女宣傳部長胡文麗。


    為了部署這次專項行動,溫純謀劃已久,他也想到了專項行動要想真正起到提振信心鼓舞士氣的作用,絕對不能像以往那樣隻重聲勢不重效果,必須拿一個在群眾中反映強烈的典型來開刀。


    溫純立即就想到了“書香門第”。


    如果能打掉這個涉嫌黃、賭、毒的大窩點,鏟除有著一定背景的孔令虎團夥,必將在臨江廣大市民心中彰顯出公安機關打擊黑惡勢力的決心,提升他們與黑惡勢力作鬥爭的勇氣和信心,弘揚正氣,震懾邪惡。


    同時,溫純與明月分析過,白小姐的裸死案肯定與“書香門第”有關,隻有孔令虎他們才害怕警方從白小姐嘴裏得到線索,至於宋飛龍遺書中供述的雇凶殺人,從動機上站不住腳,因為廖國凡對宋飛龍形不成致命的威脅。


    更何況,假如宋飛龍有雇凶殺人的想法和能力,他首先應該直接針對的是對他威脅最大的嶽子衡,而不會是一個小小的廖國凡。


    要想端掉孔令虎,就避不開從“書香門第”入手,要獲得充分的證據,就必須破解它的反突襲監控撤離係統。


    為了保密起見,溫純隻能和明月商量。


    明月對於“書香門第”一直耿耿於懷,她到了省廳科技處之後,也在思考破解它的良方。


    溫純找她商量的時候,正好獲悉公安部新近取得了一項最新研究成果——微型GPS芯片,行動人隨身攜帶這個小小的芯片,可以自動記錄下他的路線軌跡,如果能有人把這個芯片帶進“書香門第”,在的特別通道裏走一圈,所有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方法有了,人選和攜帶方式就尤為關鍵了。


    從公安係統內部選人,以前已經失敗過兩次。


    這其中有兩個方麵的原因:其一,受過特種訓練的人可能瞞不過魏鳴國的眼睛;二是,公安隊伍內部有人給外麵通風報信。


    而且,GPS芯片是一個金屬材料集成的芯片,隨身攜帶要躲過“書香門第”的安保檢查的金屬探測儀的掃描也是困難重重。


    溫純和明月商量的結果是,從公安係統之外找一個可靠的人混進去。


    這個人選擇起來也讓他們傷透了腦筋。


    首先要是本地人,突然闖進去一個外地人是很容易引起警覺的。


    為了便於隱藏,外形不能太過惹人注目,但是要符合能夠在“書香門第”消費的身份,又不能太沒有氣質。


    本來有一個合適人選是趙子銘,但是,魏鳴國已經認識了他,肯定混不進去。


    明月提出了徐玉兒,溫純馬上否定了。


    作為一個房地產老板進入賭場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孔令虎他們應該知道她是李逸飛的人,恐怕會有所防範。


    正一籌莫展的時候,郭曉蘭給溫純打來電話說,胡文麗來醫院鑲牙,順便聊到了溫純、於飛、曾國強等人,胡文麗說好久沒見著溫純了,讓郭曉蘭問問,溫純他們有沒有時間,大家一起坐坐敘敘舊。


    溫純一拍大腿,問明月:“胡文麗怎麽樣?”


    胡文麗見過世麵,經曆過風塵,扮演一個女暴發戶想要到娛樂場所尋找點刺激,應該是個不太容易引起懷疑的人選。


    “嗯,太好了。”明月也興奮起來:“我們不是還操心怎麽把芯片帶進去嗎?正好,我們可以把芯片裝在她新鑲的牙裏,這樣就查不出來了。”


    不過,溫純還是非常擔心,一旦露出了馬腳或者走漏了風聲,胡文麗可能存在較大的危險,因為如果是公安係統內部的人,孔令虎他們還有所顧忌,不敢輕舉妄動,胡文麗僅僅隻是一個普通市民,他們很可能就會采取極端的報複行動。


    明月分析說:“出現這種可能性不太。我們可以為胡文麗辦一張假身份證,她辦理VIP卡在‘書香門第’進行正常的消費,應該不會引起懷疑。到了胡文麗真正把芯片帶進去的那一天,你肯定要安排於飛去 ‘書香門第’鬧場子,如果他們識破了胡文麗的身份,真要對她有什麽不利,她可以直接衝出來找於飛,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


    溫純還是有些猶豫,把胡文麗扯進來,萬一有什麽閃失,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明月勸道:“溫純,與黑惡勢力鬥智鬥勇,也同樣要講戰機,一旦貽誤了,就再也不好再找回來了。”


    溫純一時也再也想不出來更合適的人選,隻得說:“那好吧,我去跟她談談,如果她本人不願意,就不勉強了。”


    見麵之後,胡文麗和溫純兩個人還是“局長弟弟”、“部長姐姐”地開著玩笑,仿佛有些日子沒在一起開玩笑了,反而顯得比過去更親熱了不少。


    酒桌上互相敬酒的時候,胡文麗還和溫純開玩笑說:“局長弟弟,你把於飛、國強他們都弄到身邊了,哪天高興了,把我也弄公安局裏做點事情唄。”


    溫純也半真半假地說:“可以呀,不過,公安局宣傳部門已經有負責人了,叫於飛把刑偵支隊長讓你給你幹,部長姐姐,你敢不敢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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