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溫純搶了一把方向盤,就在王浩全扣動扳機的那一刹那,警車的車頭撞上了桑塔納的車尾,子彈呼嘯著擦著於飛的耳邊飛了過去。


    王浩全調轉槍口向警車方向射擊,曾國強早有準備,向左側又一打方向盤。


    “砰!”子彈正好從警車右側擦過。


    溫純在車子的移動中不甘示弱抬手也是一槍,將桑塔納車子的左側的反光鏡打得粉碎,匆忙衝正在奔跑中的於飛大叫:“於飛,快過來!”


    王浩全不敢戀戰,發動車子,直接向於飛跑過來的方向衝了出去。


    警笛聲、槍聲,尖叫聲,從KTV跑出來的人群一下子炸了鍋,幾十號人像沒頭的蒼蠅一樣東躲西藏,抱頭鼠竄。


    有幾個跑在前麵的人已經跑進了停車場,警車和桑塔納互相追逐,曾國強急得拚命地按喇叭。


    一時間場麵十分混亂。


    很快,整個“清遠名勝”寂靜無聲,經過一陣混亂,人們終於發現這裏正上演一出警匪槍戰,能躲的躲,能藏的藏,膽大一點的,也隻敢遠遠地蹲在樹叢後麵,屏息靜氣地看偷看熱鬧。


    混在人群中的於飛蛇遊般曲曲折折地跑出幾步,桑塔納衝過來,他隻得連連後退,而追上來的範華軍又舉著匕首攔住了去路。


    “黑虎”也嗷嗷叫著舉起了砍刀。


    於飛斜刺裏躍起,躲開了桑塔納的衝擊。


    這時,曾國強開著警車及時衝了過來,橫在了桑塔納的車前。


    溫純抓著車門,朝天鳴槍示警。


    範華軍和“黑虎”這才發覺不對,驚慌失措地朝桑塔納跑去,他們想要逃跑了。


    桑塔納卻猛地往後一倒,對著朝警車方向跑過來的於飛又是一槍。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子彈打在了於飛身後的燈柱上,濺起的碎片飛起了老高。


    “媽的!”於飛狠狠地罵道,感覺出對手的訓練有素。


    這一槍打得冷靜而果斷,隻有經過專業訓練的人才能做到。


    遠處傳來了一連串的警笛聲,特警防暴支隊的幾輛警車呼嘯著向“清遠名勝”開來。


    範華軍和“黑虎”停止了追逐於飛的腳步,舉著手裏的家夥,再次撲近了桑塔納。


    可是王浩全根本不理會他們的呼喊揮手,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逃離現場。


    警車越來越近,警笛聲在夜空裏顯得格外刺耳。


    “黑虎”巨大的身軀擋在了桑塔納的車前,見王浩全沒有停車的意思,揚起砍刀直接砍在了引擎蓋上,然後整個人抓著砍刀的刀柄,趴在了引擎蓋上,他聲嘶力竭地喊道:“停車,讓老子們上去。”


    趁著王浩全稍一遲疑的工夫,範華軍撲到了桑塔納車旁,他一拉車門,便去搶奪方向盤。


    王浩全左手猛地一打方向盤,把“黑虎”甩了下來,然後一踩油門,從“黑虎”的身上碾壓了過去,“黑虎”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一口鮮血從嘴裏噴射而出,砍刀飛出去好幾米遠。


    範華軍被車一甩也險些摔倒,他見王浩全為了逃命,根本不顧他和“黑虎”的死活,他氣憤至極,一咬牙,手中的匕首飛擲而出,紮在了王浩全的大腿上。


    桑塔納戛然刹車,王浩全抬手一槍,擊中了範華軍的胸口。


    範華軍慘叫一聲,仰麵跌倒在地上,他捂著胸口,眼睛大睜著,鮮血從他的手指縫中湧了出來。


    王浩全根本無暇顧及同夥的死活,隻想著自己逃命要緊,他迅速一倒車,躲開了曾國強的警車攔截,衝上了人行道,朝著門外疾駛而去。


    溫純舉起手裏的54式手槍,朝著幾十米開外的桑塔納開了一槍,這一槍正打在了輪胎上,桑塔納歪著車身又往前竄出去幾米遠,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王浩全果然了得,駕駛著癟了一隻後輪的桑塔納方向竟然還沒有失控。


    溫純又是一槍,擊中了另一隻後車輪。


    桑塔納終於趴窩了。


    溫純指揮著曾國強開著警車,迅速向桑塔納衝過去。


    王浩全從桑塔納上滾了下來,就在這時,從側麵的小路上竄出一個人影,攙扶起一瘸一拐地的王浩全,拖上了停在岔路上的另外一輛無牌無照的豐田麵包車。


    盡管腿受了傷,王浩全仍然在爬上豐田麵包車的之後,舉槍擊中了桑塔納車的油箱,一股火焰衝天而起,正好攔住了特警車輛追擊的線路。


    豐田麵包車疾駛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特警防暴支隊的幾輛車一起開進了“清遠名勝”,在燈光的照耀下,整個停車場形如白晝。


    披頭散發的“夜玫瑰”撲在範華軍的屍體上失聲痛哭。


    特警們迅速清理了現場,帶走了“夜玫瑰”。


    溫純下達了抓捕張紫怡的命令。


    張威帶領特警防暴支隊的人趕往了張紫怡的住處以及路橋公司等所有可能落腳的地方,卻沒有發現她的一絲蹤跡。


    很顯然,張紫怡得知行刺於飛的計劃已經失敗,提前藏匿了。


    溫純要求封鎖出入城區的所有道路,全城搜捕張紫怡和受傷的槍手。


    第二天上午,溫純趕往市委向席菲菲匯報於飛在“清遠名勝”的暗查結果。宋飛龍在墜橋之前和張紫怡在一起,喝了不少的洋酒,還在湯池與兩位小姐發生了關係,之後與張紫怡一同離開了“清遠名勝”。


    現在基本上可以推斷,宋飛龍之死不是自殺,而和張紫怡有關。同樣,嶽子衡的自殺案也值得懷疑。


    席菲菲同意溫純的看法,要求公安局向省廳提交申請在全國範圍內發出協查通知,隻要將張紫怡捉拿歸案,宋飛龍和嶽子衡的案子以及路橋公司的資金流向都有可能真相大白。


    回到公安局,溫純召集苗青山、喬萬鵬、於飛、趙鐵柱、熊建強等人討論案情,決定於飛結束停職反省,暫不恢複刑偵支隊長的職務,以戴罪立功的身份參加搜捕張紫怡和槍手的行動。


    苗青山等人都沒有異議。


    剛宣布散會,腰間的手機響了,溫純拿出手機,一看是趙子銘打來的,略感意外,忙問:“子銘兄,有事嗎?”


    趙子銘開口就問:“純哥,胡文麗是不是被你的人帶走了?”


    不好!溫純腦子裏嗡地一響:“沒有啊。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多次接觸之後,胡文麗和趙子銘走得比較近了。


    女人總是如此,往往對經曆迥異的男人更有濃厚的興趣。


    “今天早上,她沒來我這兒吃早點,甘欣通知她開會,也沒找到她人。收攤之後我去她住的地方打聽了一下,值班的門衛說,胡文麗一大早就出去了,市公安局的人早早就在外麵等著呢。”


    聽趙子銘一口氣說完,溫純心情立即沉重起來。“子銘兄,肯定不是市公安局的人把胡文麗帶走了。不過,你別急,我馬上來查,看她人現在哪兒?”


    趙子銘說:“好吧,我馬上趕過來。”


    溫純回到辦公室,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便攜式接收器,信號顯示,胡文麗進城了,正在城區中心移動。


    撥打胡文麗的手機,通了,但接電話的是個男人的聲音,他恨恨地說:“姓溫的!你應該知道是怎麽回事吧?”


    溫純聽出來了,這個人是魏鳴國。他極力保持著鎮定,問道:“你是誰?我找胡文麗。”


    “哼哼,溫局長,你好健忘啊,老朋友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魏鳴國陰陽怪氣地說:“我是魏鳴國,胡文麗跟我在一起。”


    溫純說:“魏鳴國,我警告你不要胡來,你已經被我們監視了。”


    “正好啊!最好你可以親眼看見我怎麽玩死她!”魏鳴國陰沉沉的口氣。


    “魏鳴國,我一直敬你是條漢子,如果你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那你就狗屎不如了。”溫純罵道,聲音有些顫抖了:“你放了她,我們之間的事,我們來解決。”


    “哦!你指使一個女人到‘書香門第’來臥底,破了我的監控係統,你就覺得你很男人嗎?”魏鳴國惡狠狠地說:“溫純,你要是條漢子,你來跟我當麵談,我可以放了胡文麗,我等你二十分鍾,隻許你一個人來,否則,你知道我會怎麽做的。”


    溫純答應了:“好!你要是敢食言,你也知道我會怎麽做的!”


    “行,既然你派人監視我了,應該知道我在哪吧。”魏鳴國怪笑起來:“哈哈,二十分鍾啊,你要是不來,就別怪我魏鳴國不講信義了。”


    掛了電話,溫純再看接收器,上麵胡文麗的信號已經固定不動了。


    “書香門第!”溫純感覺一陣好笑。看來這個魏鳴國還真是頭強驢,他是想在哪兒栽的跟頭再在哪把麵子找回來。


    溫純衝下樓去,直接找曾國強要了車鑰匙,直奔“書香門第”。


    開上大街不久,手機叫了,是於飛:“溫局,怎麽回事啊,你一個人上哪去?”


    溫純氣呼呼地說:“於飛,你還有臉來問我,我還想問你呢,你把胡文麗的事告訴誰了?”


    於飛一頭的霧水:“純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胡文麗被魏鳴國綁架了。”溫純吼道:“哼,胡文麗要有個好歹,回來我拿你是問。”


    “喂,喂,你去哪?喂喂……”溫純已經把電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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