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


    溫純在前,譚政榮和吳芙蓉在中間,明月斷後,他們相繼衝出了房間。


    樓梯上靜悄悄的,極其的反常。


    一點點下到二樓,溫純躲在拐角處用槍頂著夜視鏡剛一露頭,埋伏在走廊的兩名保鏢立即開了槍。


    溫純將槍撤了回來,掏出一個眩暈手榴彈,拔掉保險針,蹲下身子,把手榴彈向走廊上滾了過去。


    明月將譚政榮和吳芙蓉按在了樓梯上。


    隻聽見手榴彈滾過走廊的地板,在幾米遠的地方爆炸了。


    慘叫聲隨即傳出。


    與此同時,阮文雄、哈吉和另外的保鏢出現在走廊的另一頭,開始射擊,封鎖住了溫純他們下樓的路線。


    溫純將譚政榮和吳芙蓉推進了一間房間。


    緊接著,明月和溫純也跟著進去了。


    這時,樓梯上有腳步聲,大概是保鏢們想要往二樓衝。


    溫純又拉開一顆眩暈手榴彈的保險,從門縫中扔了出去。


    手榴彈順著樓梯滾了下去,溫純馬上將房門關上了。


    剛關上門,手榴彈就在樓梯口炸響了。


    一陣狂亂的射擊,房門邊的牆上打得千瘡百孔。


    溫純用一隻手將烏齊衝鋒槍伸出門去,朝走廊兩邊掃射了一陣。


    他轉頭看著布萊克,布萊克問:“現在我們怎麽辦?”


    溫純放下手中的烏齊衝鋒槍,把挎在肩上的救生繩從頭頂上取下來,對明月說:“我在這裏掩護,你帶他們從窗戶上逃出去。”


    譚政榮大惑不解,在這種危急時刻,溫純竟然肯用命來掩護一個逃犯逃生。


    明月把譚政榮推進了浴室,吳芙蓉緊跟在後麵。


    可是,阮文雄為了防止偷襲,所有的窗戶都用焊上了鐵欄杆。


    溫純又用烏齊衝鋒槍朝走廊裏掃射了一陣,然後放下槍,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四分之一磅的塑性炸藥,將它塞在窗台上的柵欄上,又插入一根定時兩秒的引信筆。


    他趕快跑開幾步,迅速撲倒在床邊的地板上。


    爆炸聲震得房間直晃。


    當他抬起頭來透過滾滾濃煙一看,窗戶、柵欄以及周圍的一些磚石都不見了,牆上炸開了一個凹凸不平的洞。


    溫純跑過去朝洞外張望,明月也推著譚政榮和吳芙蓉跑了過來。


    明月很麻利地把救生繩的一頭穿過窗框,係在相對較粗壯的窗戶橫檔上,然後,又用勁拉扯了一下,確定繩結係得結實牢靠。


    “譚政榮,我們是在救你的命,你最好老實點。”溫純警告譚政榮之後,又對明月說:“如果他敢不聽話,你立即處決他。”


    明月狠狠地瞪了譚政榮一眼。


    譚政榮很狼狽地點頭。


    溫純指著底下向遠處曲折延伸一長排平房,對明月說:“這排平房是阮文雄的車庫,頂部是水泥結構,人完全可以在上麵行走,平房過去是一個抽排水的泵房,越過泵房就是圍牆,你們在圍牆外麵等著我。我拖延一下他們的時間,會馬上跟上來的。”


    溫純揀起烏齊衝鋒槍重新裝上子彈時,明月抓住他的胳膊,說:“溫純,你不能幹傻事,一定要跟上來啊。”


    溫純裂開嘴笑了笑。


    這時,走廊裏響起一陣暴風雨般的射擊聲,溫純趕快蹲回身子,躲在一個鐵櫃子後麵,向房門**擊。


    房間裏、走廊上鴉雀無聲了。


    明月問:“我先下去了,你自己當心啊。”


    溫純還是咧嘴笑:“沒事,把你的衝鋒槍給我,然後沿著繩子下去,帶著他們往圍牆方向跑。”


    “你延遲幾分鍾?”


    “五分鍾,他們肯定行動不便,我要先抵擋一陣,然後再去追趕你們。”他往自己的烏齊衝鋒槍裏壓了一梭子子彈,兩手各操起一支衝鋒槍站在那裏。“去吧,明月,快走。”


    明月抓住繩子,哧溜一下就下到了平房的頂上。


    譚政榮笨重的身體,晃晃悠悠地下去了。


    吳芙蓉硬著頭皮爬上了洞口,雙手緊緊抓住救生繩,兩隻腳站在牆洞上,遲遲不敢跨出去。


    溫純著急地說:“別耽誤時間,快點抓著繩子滑下去。”


    “我有恐高症。”吳芙蓉眼淚汪汪的,還是不敢往下溜。


    溫純毫不猶豫重重地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又在她背上輕輕一推。


    吳芙蓉尖叫一聲,蕩了下去。


    溫純走過來,夠出身去,看了看外麵。


    雲層已經散去,一輪滿月出現在空中。


    月光下,他看見明月帶著了兩人往圍牆方向跑去。


    這時,外麵響起了哈吉的聲音:“嘿,中國警察,投降吧。”


    溫純叫道:“什麽,是不是阮文雄準備投降了?那好,把槍都放下,手抱著頭蹲在牆邊。”


    阮文雄氣得暴跳如雷,怒吼道:“給我衝進去。”


    溫純深深吸了一口氣,挺身站到走廊上。


    哈吉已經出現在走廊的盡頭,端著M16步槍準備射擊,阮文雄則在他的身後。


    另外兩個保鏢站在走廊的另一頭。


    溫純平端兩支衝鋒槍,左右開弓,連續射擊。


    哈吉閃避,撞在了後麵的阮文雄身上。


    另一邊的兩個保鏢身上中了四五槍,身子歪在了牆上。


    烏齊衝鋒槍的子彈打光之後,溫純將它們扔到地板上,跑到凹凸不平的牆洞邊,攥住救生繩,雙腳一蹬,身體蕩起來,飄在空中,接著他的腳落在了厚實的水泥房頂上。


    哈吉從走廊上衝過來,一邊發瘋般朝門上掃射著,門被打得稀爛,他衝到房間門口,停頓了一下,仔細一看卻發現牆上的洞和救生繩,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阮文雄從後麵跟上來,將哈吉推到一邊,走到洞口,朝外麵張望。


    跑在前麵是三個身影,後麵是一個飛奔的身影。


    “那兩個女人和另一個男人正向圍牆跑去,後麵那個是他們的主謀。”哈吉指指點點地大叫。


    “靠邊,”阮文雄說著,舉起了M16步槍。“哼,他的腿再快,也快不過我的子彈。”


    阮文雄是越南特種兵出身,用的槍械還保持了老習慣,最喜歡用M16步槍,他的槍法也是非常之好,隻是最近幾年來疏於操練,穩定性差了一些。


    隻見他端平了M16步槍,朝著溫純的背影射出了一槍。


    溫純後背中彈,一個踉蹌險些栽倒,但很快又繼續往前跑了起來。


    “他媽的,他穿了防彈背心。”阮文雄很快調整了槍口,瞄準了溫純的腰部以下的地方。


    就在這危急時刻,諾阿從門口閃了出來,舉槍向阮文雄射擊。


    哈吉見勢不妙,推了阮文雄一把。


    阮文雄這一槍失去了準星。


    哈吉手裏的衝鋒槍朝著諾阿噴射出火焰。


    諾阿的身上出現了十幾個血洞,仰麵倒在了地上。


    阮文雄再撲到洞口張望,四個人影全都越過了圍牆,鑽進了叢林之中。


    這時,阮文雄接到了一個電話,負責封鎖海域的人員報告,在偏僻海灘上發現有幾艘快艇在秘密待命。


    “快走,”阮文雄氣急敗壞地對哈吉說:“媽的,他們肯定還有海上行動。哈吉,通知所有的人在碼頭集合,我們與Only You兩邊夾擊,看他們往哪裏逃。”


    哈吉答應一聲,飛快地跑出大廳,指揮著山莊裏的人員,全部在院子裏集合,然後發動了停在山莊門口的車輛。


    阮文雄從諾阿身邊經過時,朝他頭上補了一槍,還在**的諾阿睜大著雙眼,不再動彈了。


    阮文雄上了汽車,風馳電掣般衝了出去。


    明月帶著譚政榮和吳芙蓉跑到了圍牆邊,溫純正跑在他們身後的小路上。


    在翻越“椰風”山莊的圍牆之後,溫純從口袋裏拿出LED手電筒,在空中劃了幾圈。


    李建軍帶著接應人員從草叢中、大樹後麵走了出來。


    明月將譚政榮和吳芙蓉押到了李建軍麵前。


    譚政榮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有氣無力地低下了頭。


    李建軍鄙夷地揮揮手,讓其他人員將譚政榮和吳芙蓉押上了停在不遠處的一輛陸地巡洋艦。


    溫純走上前來,明月撲過去,緊緊地摟著他,流著淚關切地問:“溫純,你剛才中了一槍,我看看,沒事吧?”說完,仔細檢查著溫純的身體。


    溫純脫下鎧裝防彈馬甲,從上麵拔出一顆撞扁了的彈頭,舉到明月的麵前,笑嘻嘻地說:“好險,差點被咬了一口。”


    明月破涕為笑,激動地說:“太好了,我們終於完成任務了。”


    “還沒有,‘櫻桃’號還在海上呢。”溫純再次穿上了防彈馬甲,一邊回答,一邊拉著明月要上了在一旁的藍鳥車。


    “快,去海邊。”溫純抓起一支衝鋒槍,催促道。


    李建軍攔住了他們:“溫純,你和明月押送譚政榮回國,收拾Only You的任務就讓菲利普帶隊去完成吧。”


    “不!”溫純很堅決地搖了搖頭。“張紫怡還在‘櫻桃號’上,她是我帶過來的,我必須把她帶回去。”


    李建軍無奈地看著明月。


    “我和你一起去。”明月抄起了另外的一支烏齊衝鋒槍。


    李建軍本來還指望明月能站在他一邊勸勸溫純,沒想到她卻站在了溫純一邊,要殺上“櫻桃”號去將張紫怡帶出來。


    “好吧,注意安全。我在境內等著你們。”李建軍握著溫純的手,叮囑了一句,然後,轉身走向押送譚政榮的陸地巡洋艦。


    藍鳥向著海邊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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