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晶石牆的另一邊,是一條狹長封閉的墓海甬道。甬道兩壁、天花板、地麵‘長出’密密麻麻、層層疊疊雜亂交錯的漆黑十字架,這些十字架看起來像某種黑色金屬製成,可它們卻柔軟的似柳條一樣肆意無章的擺動著,碰出鈴鈴琅琅地刺耳聲音。甬道內正好留出一人行走的狹長小徑,而植根於血紅晶石壁上的十字架,就如同地獄的亡靈淒慘召喚者這行剛剛傳送過來的人。


    隨著他們漸漸深入甬道,晶石牆壁的顏色愈發暗紅死沉,這種暗紅色仿佛是被濃稠的血液粉刷了無數次才能達到的效果。而原本鈴鈴琅琅的金屬碰撞聲逐漸變成各種頻率的哀泣嘶嚎聲,而十字架的輪廓也慢慢模糊起來,略略一瞟簡直就是從晶石內竄出的無數不能往生解脫的惡靈,可若仔細看卻還是一根根附著著詭異金屬黑衣的十字架。這裏說不清是幹淨,還是肮髒,但卻猶如收縮緊裹的產*道不停的擠壓著行走在甬道的赫裏他們。若沒有堅定的意誌和強渾厚強大的武力氣息,他們肯定會被這個充斥著絕望的空間吞噬的連渣都不剩。


    反應最強烈的要屬於齊尾,自他們剛踏入這裏,他就覺得自己好像被無數無形的觸手瘋狂吸拉撕扯著。他坐在化身劍齒豹的赫裏身上,牙齒一直不聽使喚的打顫,渾身緊繃,喉嚨像被死死勒住,似乎這口氣呼出,下口氣就再也吸不進來了。若不是他被包裹在赫裏強大的氣息中,恐怕早就迷失了心智。齊尾一手抱著李季伶,一手按著昏迷的偽‘赫裏’,雙手抖的差點把這兩貨同時扔下去。


    “我說過,你的任務是保護好她。別自亂了陣腳,這些不過是幻境。貴族可不需要隻會拖後腿的侍從,你若沒了用處,我第一個將你扔下去。”祁月汜毫不留情的硬冷話語,如同一桶冰水澆到齊尾的身上,讓他瞬間清醒過來。若說恐怖,發飆的祁月汜定然比這無數亡靈更勝一籌。[.超多好看小說]這些幻境要不了齊尾的命,可祁月汜絕對是說一不二的主。


    “是,是的,大祭司閣下。”話雖難聽,齊尾心裏卻明白,若祁月汜真有棄他之心,才不會這麽多廢話。果然他家小閣下的朋友,都是些有情有義的貴族。這種恰似溫柔的感覺,將索繞在齊尾身邊的邪惡之氣驅散了許多。他牢牢抱緊李季伶,壓穩偽‘赫利’,恢複以往的冷靜,好歹也是小家族未來的繼承人,他可不能在世家子弟麵前掉了檔次。


    昏迷對李季伶來說無疑是一件萬幸的事,她除了對劍齒豹根深蒂固的恐懼,能讓她立馬休克過去的恐怕就隻有阿飄和蜘蛛兩種物質了。而這裏除了密密麻麻的十字架,雖然看不見其他詭異的不明物,可光是那一波高過一波的嚎叫聲、哭泣聲、慘笑聲就足以讓她心髒驟停。


    “這幻境還沒完沒了了。”身為祭司的祁月汜顯然受到的影響很小,但他對這陰暗充滿邪氣的環境極為厭惡。


    “看來有人心魔很重,無形的延長了這條亡靈之路。”赫裏警惕地環顧四周,速度卻沒有減慢。


    幻境就是這樣,如果有著相同的氣場加持,它就會變得更加強烈,不易破解。


    “你若不是赫裏,光這句挑撥的話,就足夠讓我幹掉你。”祁月汜知道赫裏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但他這個祭司某種意義上對靈魂的感知是很敏銳的。他自己自然不會被這些妖象迷惑,而齊尾經過他的敲打後氣息也穩定下來,至於昏迷的偽劣貨根本不存在靈魂,赫裏更是強大到不用去擔心,唯一有可能出現心魔的李季伶現在還處於沒有意識的狀態。可赫裏這句話怎麽聽都像是要鏟除異己的挑撥之詞,而偏偏這家夥最不可能做挑撥之事。強者要索命還需要挑撥嗎?直接動手就可以了。


    “嗯,看來很棘手。”赫裏的思維沒有邏輯的蹦?跳躍著,而從他嘴中表達出來的意思,則更讓人不知所雲的想要抓狂。


    “原來如此,看來老鼠們下足了功夫。”祁月汜會意,聊表深意地一笑,雙眸精光乍現。


    “捉老鼠嗎?”赫裏勾勾嘴角,和聰明人說話最暢快。


    “樂意之至。”


    這兩奇葩怎麽看怎麽心有靈犀,那啞謎般的一唱一和,深深刺傷了某人的玻璃心。


    齊尾聽著神仙級別的對話,目瞪口呆。這樣都可以?這樣還能聊得這般暢快,這般通透?他怎麽一句也聽不懂呢?閣下們到底在說啥?齊尾那本身就屬於硬傷一樣先天不足的智商,在聽完這兩尊大神天馬行空的對話後,愈發像遊走在這個空間的外星生物一般格格不入,現在連他自己都捉急的欲哭無淚。他止不住的歎著氣,心道:閣下們肯定有了什麽計劃,但我要做些什麽?我要做啥呢?


    “你什麽也不用做。”這稍顯嬌嫩微弱的聲音正是另一朵奇葩李季伶發出的。


    “小閣下,你醒了。”齊尾興奮地叫道。


    李季伶沒好氣的白了這貨一眼,她若再不醒就被齊尾那嘴中歎出的臭氣給熏死了。“你們是說有肅清團的殺手埋伏在這裏?要對付你們兩尊大神,想必得下不少血本,看來他們是瞅準了時機才會動手。可是他們怎麽來的這裏?這裏不是赫裏的隱藏考核嗎?不過,這些人真是不走運。”李季伶進入過祁月汜的隱藏考核,但她知道那次絕對不是巧合。而她並不認為隨便一個考生就可以隨意參與到其他考生的隱藏考核中。因為冥冥之中確實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們綁在一起,現在她不想承認也不行。


    不是‘我們’不走運,而是‘他們’不走運,能在這樣劣勢的情況之下說出此等欠抽的囂張話的,除了李季伶還能有誰?不過她說這話並非自不量力,而是有兩座強硬的靠山。這兩人就算一傷一退化,可瘦死的駱駝怎麽也比馬大,她這個狐假虎威之人有什麽可擔心的?天塌下來,還有兩兄弟給扛著不是?


    齊尾聽了李季伶一番話,眼淚都快飆出來了。一則是感動的,小閣下專門為他翻譯了兩尊大神的談話。一則是鬱悶的,這種高端對話,他怕是修行一萬年也跟不上的趕腳。他也是有自尊有情緒的,玻璃心都碎成渣了。


    赫裏和祁月汜聞言均是微微一笑,他們的小弟果然聰明。


    “接著睡吧,你還很虛弱。”赫裏穩穩地馱著三人一偽貨,在這看一眼就想死的甬道中,悠然自得。


    李季伶在昏迷中該聽的話,美麗一字不落的傳達給她了。但她顯然沒弄明白他們所處的環境,就傻兮兮的醒了。她覺得自己好像坐在一個軟軟熱熱的東西上,並且下意識的摸了一把。這一摸讓她膽裂魂飛的汗毛直豎,像被針紮了屁股似的從齊尾懷中掙脫,險些落地。而當她掙脫出齊尾懷中的那一瞬間,她後悔的想再昏一次。這是什麽鬼地方,她就不該醒的……


    “啊――”李季伶發出了比這裏任何一種鬼怪聲音都尖銳的叫聲,突然四周所有令人發麻的聲音全部消失,一片靜謐。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失態,尷尬地收了聲。


    “哈哈,果然惡鬼自有惡鬼磨。”祁月汜回過頭看著李季伶,不禁笑出聲來,連妖魔鬼怪都怕了這個祖宗。“真的害怕,就閉上眼睛,我暫時不會笑話你。其餘的事交給我和赫裏,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祁月汜難得一見的溫言軟語,這種細膩的感覺連他自己都詫異,說完他略微局促的轉過頭,繼續謹慎細致的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你沒事嗎?”李季伶還是很擔心祁月汜的身體,但她隻能選擇聽從祁月汜的話,閉上眼睛捂住耳朵,將頭埋在他的背部,似乎聽到他平穩的心跳就不那麽害怕了。


    “滅鼠還是沒問題的。”祁月汜淡淡一笑,感受著背後傳遞來的溫暖。“等會無論發生什麽事,都待在齊尾身邊,你體內氣息已經被九葉艾雲攪得混亂不堪,別再動武了,有個哥哥們在,還輪不到你出手。”他不僅怕李季伶體內氣息再次鬱結亂衝,他更怕了李季伶亡命的個性。明明武力值比誰都弱,卻非要衝在最前麵,這股劍士的蠻悍勁,令他提心吊膽。


    “感情變得不錯嘛。”赫裏調侃著兩冤家,內心卻滿是欣慰。“抓好了。”他話音剛落,就‘嗖’的一聲衝了出去,奔向甬道那看不見的盡頭。


    劍齒豹不愧是艾斯琺琅星球速度第一的物種,當他全速奔跑時,兩邊的十字架慢慢化成條條流光飛影被這行人甩在身後。速度果然伴隨著激情,高速的移動使李季伶這種本身有些激進的人完全忘記了周圍的恐怖,沉浸在與風追逐的快樂之中。她雙臂張開伸向空中,嘴中‘呦吼,呦吼’的叫著,笑著,這種奔放的快樂感染了所有人。


    “再快點赫裏。”祁月汜似乎也感受到了這暫時的快意,雙目興奮地盯著前方,這樣活躍、有生命力的李季伶才是那個在雲狐部落讓他心醉的人,這種自由才真正屬於她。


    “如你所願。”赫裏微微一笑,他的兩個弟弟終於恢複了常態。他流水般的身體驟然前躍達到了一個更快的速度。


    無論以後的路怎樣,赫裏都想讓這兩人牢牢記住在風中馳騁自由的快感,哪怕他們身處墓海又如何?沒有什麽可以令他們停下腳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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