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伶氣匆匆的走向樹林,她感覺到身後洛奇瀾灼熱的目光,也知道他並沒有跟上她的意思。這種敵人就在眼前等著她殺,但是她卻不得不承認自己沒殺人實力的窩囊事,讓李季伶心中鬱結。她原本得意自己這幾年來飛速的成長,即便在臥虎藏龍的帝都軍校,她的綜合能力都可以排在前十以內。可是,現在將她放到這大千世界之中,她卻不得不正視‘自己根本不夠看’這個事實。


    李季伶一直埋頭向樹林深處竄,當她發現自己好像接近‘淨光結界’的邊緣時,她又不得不認清現狀停下來。李季伶懊惱的跺了跺腳,這個結界她不能不要命的硬闖,因為結界邊緣處的氣息在她慢慢接近時射出了強烈的殺氣。


    什麽‘淨光結界’嘛,徒有其名……


    李季伶氣匆匆的返回據點,卻很不幸的發現自己好像迷路了。怎麽會迷路呢?她的方向感一直不錯的。


    算了算了,反正洛奇瀾他們許久看不見她人回去,自然會派人來找她。李季伶索性抽出大劍練了起來,一開始是很正常的練招式,可沒多久就像誰惹怒她一樣,李季伶開始瘋狂的朝著一棵粗大樹幹亂砍一氣。她需要發泄發泄心中的怨氣,既然此地沒有比她弱的人供她發泄,那麽就找棵樹將就將就。


    李季伶練的一身汗,心裏也舒暢了許多,她正要收劍找回路時,突然察覺道一股身影竄向自己。當李季伶正準備揮劍去砍偷襲她的人之時,她突然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是誰惹得我的阿唯爾如此生氣。”


    李季伶感覺到耳邊吹過軟膩話語時,她頓時鬆懈下來,抱住了那雙從背後摟住她的長臂。


    “除了你能讓我生氣,還有誰?誰叫你一聲不吭的扔下我就到西北來了。”李季伶此時就是一個任性撒嬌的丫頭,肆意揮霍身後那人的包容。


    “對不起,事出緊急,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諾比沁溫柔而強勢的扳過李季伶的身體。麵朝自己。


    當李季伶看到諾比沁那張熟悉英俊而稍顯疲倦的麵容時,心中的所有負麵情緒全部煙消雲散,看來沁在西北邊境很不輕鬆。


    諾比沁將李季伶擁得更緊,兩人之間相貼的毫無縫隙。當他看到李季伶安然無恙的獨自在樹林練劍時。那顆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他沒來晚,幸好他沒來晚。兩人就這樣擁抱了幾分鍾,李季伶稍稍掙脫了諾比沁的懷抱。


    “你怎麽穿過這個淨光結界的?邊境駐紮地怎麽辦?萬一別人偷襲怎麽辦?這裏也不安全,整個結界都被監視著。[]”李季伶這才發現諾比沁單槍匹馬來找她,是多麽的兒戲,多麽的危險,多麽的不顧大局。


    “別擔心,我自然有打算。”諾比沁看著李季伶如此擔心他,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繼續說道:“你忘了我的特殊能力嗎?這種結界奈何不了我。你一開始不是也沒察覺到我的氣息嗎?邊境那邊杜斯法爾暫時幫我守著。梵的人馬也在那附近,沒什麽問題。我最擔心的就是你,你怎麽這麽大意被捉到這裏了?”


    “先別說我,你是怎麽找到我的?”李季伶好奇諾比沁竟然如此迅速的找到了她,要知道她根本沒有機會留下任何線索。


    “順著喜比的氣息追蹤。然後看到那家夥在結界外圍像隻跳蚤一樣躁動不安,火急火燎的樣子,我就知道你一定被捉到這裏了。”諾比沁到是好奇喜比那家夥怎麽會如此擔憂李季伶,幾年前他可是要活捉李季伶的人,而且還給她中了毒蠱蟲。這麽就這短短幾日,便發生了這麽多逆轉劇情。


    諾比沁捏了捏李季伶的鼻子,寵溺的說道:“現在正好沒人打擾。你是不是該和我說說這些天發生的故事。杜斯法爾是怎麽被你說服帶你來西北的?我估摸著你應該會和祁月汜那小子偷偷跑來,沒想到竟然是以正規軍的身份來到這裏。喜比又是怎麽回事?那家夥是在為你造海棠組的反嗎?你怎麽就能惹出這麽多事來?”


    “那個……”李季伶頓了頓,突然不知從何說起。


    諾比沁就地坐下背靠著大樹,一派慵懶模樣,他盯著李季伶等著她的故事。


    “你不是來救我的嗎?怎麽坐下了?”李季伶最怕諾比沁這種樣子,看似讓她隨意就好。實則那氣勢不容拒絕。


    諾比沁依然不說話,隻是狷狂邪魅的笑看著李季伶,把她看的心裏發麻。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件事你發現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但是自己卻最後一個才知道。你會怎麽樣?”李季伶心裏直打鼓,試探性的問著。


    “我竟然這麽慘?”諾比沁皺了皺眉。


    “你會怎麽樣?”李季伶心虛的問著。


    “你究竟有什麽秘密,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諾比沁摩挲著下巴,紫瞳微微暗沉。


    艾瑪,這是發怒的前兆呀,李季伶背後冒著冷汗,麵上還得維持固有的淡定,其實並不是她不告訴諾比沁她是雌性,這不是其他人先發現了嗎?她沒來得及說呀。(.好看的小說)原本她是準備尋個適當的機會向諾比沁挑明這件事,可無奈的是,這個適當的機會不是一直沒有出現嗎?


    她深呼吸了幾下,豁出去了,諾比沁早晚會知道真相的,還不如她親自告訴他,坦白從寬,早死早超生。


    “沁,我是女生……”李季伶低著頭嘟噥道。雖然她心裏一股壯士赴死的豪情,可說出來的話音卻比蚊子聲還細小。


    李季伶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諾比沁的反應,她抬頭看了看諾比沁的臉,那張臉上依然慵懶平靜,毫無任何變化。是不是她聲音太小,沒說清楚,諾比沁沒聽見?


    “沁,我是雌性。”這次李季伶的話語清晰,聲音高亢。


    誒?怎麽還沒反應?李季伶很怕諾比沁暴怒生氣,可是他這樣完全沒有反應。看不出任何端倪更恐怖。暴風雨來臨前都是這般靜謐的……


    “沁,沁?”李季伶蹲下身體,拽了拽諾比沁的衣角。他不會是太生氣了,反而沒有反應了?李季伶這麽想著。這也不算什麽大事啊,沁什麽場麵沒見過,不至於吧。


    “他們都知道了?”諾比沁許久緩緩開口,聲音不大但卻讓李季伶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們都知道了――


    這句話信息量很大啊,李季伶看著諾比沁的表情由不安轉為詫異,難道他早就知道了?否則他為什麽要這麽說?


    李季伶還想問些什麽,可是諾比沁卻站了起來,朝著樹林外走去。


    “沁……”李季伶抓住諾比沁的手臂,緊張的說道:“外麵是海棠的據點,你這樣會被發現的。我們按照你來的路回去吧。”


    “我來此地除了找你,還有點事要查清楚。你找個地方等我,等我弄清楚一些事以後就來接你。”諾比沁語氣淡淡的,維持這一種距離。


    “你究竟怎麽了?難道知道我是雌性你失望了?難道雌性就沒有資格做你的繼承人嗎?我還是會和以前一樣努力的,什麽事都不會改變。”李季伶變得有些執拗。她不喜歡諾比沁這樣的反應。這種淡漠這種疏遠,還不如狠狠懲罰她的欺瞞比較好。


    “沒事,別多心。什麽都不會改變。”諾比沁回頭,溫和的笑著,隻是笑容看起來有種苦澀。


    諾比沁的身影在幾個跳躍之後便融入了林中的綠色,而李季伶還杵在原地凝望著諾比沁的背影,久久才回神。她雙手抱住腦袋。蹲在地上。怎麽啦,究竟怎麽啦?


    隨後李季伶像個遊魂似的漫無目的的在林中亂竄,直到前來尋找她的畢烈出現,她才稍微回了三魂。


    “你在這裏亂竄個什麽勁?不會是想逃跑吧。”畢烈沒好氣的說著。他原本在屋內忙著自己的事,卻硬是被洛奇瀾逼著尋找不知蹤影的李季伶,那心中全是無名怒火。


    “我。迷路了。”李季伶雖然應著畢烈的話,可心思全部跟著諾比沁的背影走了。


    畢烈覺得李季伶有些不對勁,蔫蔫的,心事重重。難不成她現在才知道被捉來當人質很無助,這反應也慢的太銷魂了。


    “方向感不好。就在人多的地方待著,跑到這裏活該迷路。”


    畢烈湊近李季伶,發現她雙眼無神,好像丟了魂一樣。用力敲了敲她的腦袋,大聲說道:“你不會是遇到什麽事了吧?難不成有人闖進來了。”


    李季伶瞬間黑眸一亮,還好她沒有完全消沉下去,她撅著嘴生氣的說道:“我還真希望有人闖進來救我。那樣就不會白白受洛奇瀾的氣了。”


    李季伶聽畢烈這麽說,料想諾比沁應該沒被發現,隱藏的很好。


    “原來是他啊,你不是他的對手就別往他身找虐。我知道你想報仇,但就你現在這樣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原來這丫頭又被洛奇瀾整了,難怪她心情不佳。


    說到報仇,李季伶眯了眯眼,狡黠的笑起來,說道:“畢烈,多少錢的買賣你才接?”


    “錢倒不是最主要的,我還要看任務有沒有意思,有沒有難度,要是能附帶些寶貝,我就會接。”他接任務的要求倒也不用多想,就那麽幾條。“怎麽,你要雇我?”


    “不行嗎?你不做我的生意嗎?”


    “說來聽聽。”


    “我要雇用你幫我幹掉洛奇瀾,條件你隨便開。”李季伶雙手環胸,一副‘大爺有的是奇珍異寶’的樣子。


    “哈――”畢烈錯愕的張大了嘴,如果他現在在喝水,沒準會被嗆死。


    “放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行動的,等我把其他的殺手都雇傭齊,你們一起替我滅了那家夥。”李季伶此時壯誌淩雲,背景處熊熊烈火燃燒。


    ‘你覺得這可能嗎?’畢烈嘴角抽搐的望著異想天開的李季伶,難道她不知道海棠組裏的殺手之間是不能互相刺殺的,就算是接任務也不行。這家夥莫不是被洛奇瀾弄傻了吧。


    畢烈剛想發點善心,安慰開導下李季伶,畢竟堂主還需要她,她若是真的傻了就不妙了,隻見一個人匆匆跑來在畢烈耳邊低聲蠅嗡了幾句,他就麵試匆匆的離開了。


    李季伶看到畢烈神色匆匆的走了,眼皮不禁跳了幾下。難道諾比沁被他們發現了?她毫不遲疑的追著畢烈的身影,前去一探究竟。


    李季伶追上了畢烈,看見洛奇瀾和一群神色緊張的人圍站在一起,像是在爭議著什麽事。她並沒有躲起來,而是光明正大的站在一群人旁邊,因為就算躲起來偷聽也還是會被發現的。


    “我去,你就這麽不避諱的聽我們說事?”畢烈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李季伶,好家夥,這丫頭的心理素質真不是一般的好,應該說是這臉皮不是一般的厚,聽起別人的機密,這麽理所當然的樣子。


    “哎呀,我又起不了什麽實質性的作用,聽聽又有何妨?”李季伶白了畢烈一眼,那神情完全就是在說‘你們談你們的正事,管我幹啥’。


    “無妨,這事沒準你還真能起點實質性的作用。”洛奇瀾揚了揚手毫不介意的說道。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但是這份淡漠之中稍稍多了點活力的元素。


    這是什麽怪異氣氛,畢烈看了看洛奇瀾又看了看李季伶,這兩家夥怎麽變得陰陽怪氣的。


    “有人闖入了海棠的倒塔秘境。這個人是誰,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洛奇瀾雖然戴著麵具,可是他語氣中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引誘,李季伶還是聽的真切的。


    李季伶麵不改色,被點名了,被拆穿了,那又怎麽樣?諾比沁來救她是很正常的,她有什麽必要心虛。至於那個倒塔秘境是啥米玩意,這片山穀腹地說小不小,說大也不算很大,在不迷路的情況下繞上一圈,也花不了一個小時。就這地方,要是杵個什麽塔的那還不容易發現。哪有什麽塔,除了結界外的高山根本看不到什麽標杆性的建築。


    但是洛奇瀾也沒有必要騙她,那個倒塔秘境在哪?諾比沁不是跟隨著喜比的氣息才找到這裏嗎?他就算要查個什麽事,也不至於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能把人家的老窩給摸清楚吧。


    李季伶有些失落的想著:果真諾比沁是有備而來的,說不定救自己這件事才是順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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