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伶被洛奇瀾帶走已經兩天,駐紮西北的諾比沁忙於善後工作,杜斯法爾也被傷員拖得抽不開身。


    軍營中,突然一聲不合時宜的怒罵咆哮聲響起。


    “梵,給老子滾出了。你這家夥在哪?該不會是獨自去找李季伶了吧?真他媽卑鄙——”喜比扯著尖銳的嗓子在軍營中遊罵著繞了一圈,卻始終沒有見到梵的身影。他更加斷定,那廝利用職務之便去妹紙跟前做英雄了。


    這還得了,聽到喜比聲音的諾比沁和杜斯法爾同時走出了各自的營帳想要搞清楚事情的始末。這兩日他們壓下心頭的焦躁快速處理著自己的事,為的就是早一天去李季伶的身邊。沒想到梵那個狡猾的毛頭小子,竟然假公濟私先去尋李季伶了。這不得不讓在場的三人,內心貓抓似的,氣的牙癢癢的。


    “喜比,你不是海棠的嗎?”杜斯法爾挑眉問道。言下之意是,你是海棠的殺手,回去海棠不是理所當然的事?你又沒有軍階也不用處理軍務,怎麽在這裏一副潑婦罵街的樣子,反而讓梵捷足先登。


    雖然杜斯法爾認為喜比沒有核心競爭力,是件令他大感欣慰的事。可是就算沒有核心競爭力也不至於愚笨到這個地步吧,追呀!在這裏嚷啥?追到了最好給他報個信。


    “海棠幾千個窩,我哪能每個都知道。總會堂是不可能去的,堂主已經封了那個地方用作修煉場地。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允許他人進入的,更何況季伶是個外人。至於其他可能的地方……”喜比躊躇猶豫了一下。


    “至於其他可能的地方,你也得跟著我們一起去,是不是?淨光結界可是你的天敵。”諾比沁嗤笑一聲補充道。這個毒蟲碰到淨光結界像老鼠見了貓似的,瞬間歇菜。


    “原來如此,那就讓梵那小子多囂張幾日。(.)洛奇瀾雖然中計,但也沒那麽容易被梵得手,更何況是在他自己的地盤。梵也不會隨便做打草驚蛇的事。”杜斯法爾雲淡風輕的說完便回到帳中繼續處理他的事情。


    諾比沁瞟了喜比一眼。也徑直回到自己的帳中,隻留下喜比一人無處泄憤。


    ?


    此時,李季伶被洛奇瀾和畢烈二人帶到了一個深山臨湖據點。李季伶並不知道她身處何方,隻是覺得這裏的景色相當秀麗。


    高山深壑中的一汪碧泉泛著粼粼波光。李季伶正撐著魚竿悠閑的在潭邊釣魚。如果不是被當作人質,想必這個不輸給度假勝地的海棠據點,足以讓李季伶的心情更加暢快愉悅。即便她現在是人質的身份,這兩天也沒有被特別的束縛著,就像上次被抓一樣,她一如既往的自由無拘束,當然這自由範圍隻限於淨光結界籠罩的範圍之內。


    有過上次的綁架經曆,李季伶這次顯然暢意自如許多,她能有各種讓自己不會無聊的方法,比如現在她就在愜意的釣魚。魚竿支在一旁。她卻懶散的躺在水榭處睡大覺,順便曬曬自己渾身的黴氣,這些日子她可是倒黴到了極點。


    “你這日子過得到是很愜意啊。”一身灰色裋褐的畢烈就地坐在李季伶身旁,看他衣服濕漉漉還時不時飄過一陣鹹腥味,顯然是剛練過身法。所以全身大汗。


    “馬馬虎虎啦。你們把我抓來,難道就是為了像米蟲一樣的將我養著。說說看,我到底有什麽利用價值。否則日子過得這麽舒心,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李季伶閉著眼睛悠然自得的調侃道。


    她這兩日倒是再也沒有見過洛奇瀾,隻有畢烈總‘順便’過來看看她。李季伶覺得再不打起點精神套套情報,自己快活的就要忘了來此的目的,她現在就有點樂不思蜀的跡象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隻是負責抓你,然後看著你,拿錢辦事而已。其餘的事你還是找機會問洛奇瀾那家夥好了,他才是中堅分子。”畢烈享受著從湖麵過來的陣陣涼風,拭了拭臉上的汗水,巧妙的將問題拋開。


    這家夥看起來一副任人調戲的小受樣。沒想到挺精的。也罷,能成為海棠十大殺手的人怎麽可能愚笨呢,一切隻是掩飾的假象而已。李季伶這麽想著,知道套不出什麽情報,倒也釋懷了。


    “你既然是劍士。也不要總是一副懶散的樣子。我們過過招如何?”畢烈勾起嘴角提議道。


    雖然他知道李季伶是雌性,也曾經瞧不上她,但是在那次的較量中,畢烈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雌性的身法了得。不僅是力量和敏捷度,就連頭腦也是相當不錯的,她是真的再用腦子指揮著身體戰鬥。


    畢烈若有所思的打量著閉眼休息的李季伶,覺得這丫頭倒也不如先前那般不順眼,至少她獨自來到海棠,過得像度假一樣,這份氣度就不錯。畢烈此時,心中想著的全都是想著李季伶好的方麵,完全是三十二個讚。他本能性的忽略掉,第一次和李季伶打鬥時,李季伶拿著大劍毫無章法的將他亂砍一通的狂躁模樣,還有差一點用火術殺了他的危險場景。


    李季伶微微眯著眼,發現畢烈正用灼熱的目光打量她,她渾身反射性的一顫。立馬坐起來。


    “過過招,好啊。”李季伶應承道。比起被畢烈這樣盯著看,打一架到來得自然。


    “點到為止。”畢烈皓齒外露,爽朗的笑了笑。


    “不過也別放水。”李季伶抽出大劍補充了一句,不盡興的打鬥還不如不開始。


    “了解。”


    兩人的身姿在亭台水榭之間忽起忽落,橫掃的劍壓時不時讓清澈的碧水湖麵蕩起層層漣漪。


    李季伶此次的招式明顯更加有章有法,她在心無雜念的情況下出手亦簡潔直接直搗核心。畢烈同樣也沒有華而不實的招式,劍起劍落之間精準的擋住李季伶所有的攻擊。兩人均沒有運用武力氣息,隻是體力和劍招上的較量。


    李季伶突然雙眼精光閃過,嘴角邊劃過一絲狡黠笑容。她高高躍起,利用空中的強光將自己隱藏起來,畢烈的雙眼因追著李季伶的身影,被突然的強光刺的睜不開眼。就在畢烈反射性的比起雙眼之時,李季伶的身影乍現,舉著大劍直直朝著下方處的畢烈迎頭劈去。


    由於多年殺手職業養出的習慣,畢烈感受到壓近的劍氣,突然動了真格。這種殺手的求生欲*望使畢烈忘記這隻是一場無傷大雅的切磋,他渾身土褐色氣息爆裂開來。當李季伶察覺到畢烈的殺意時為時已晚,她不得不卯足勁將身子向右一沉,整個人連同大劍齊齊墜入碧波湖中。


    畢烈在聽到‘咚咚’兩聲落水的聲音時,忽然驚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做過頭了。他忘記李季伶深諳水性,奮不顧身的縱身一躍,也跟著跳入沉沉湖水當中。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畢烈在湖中探尋一圈都沒有見到李季伶的身影,若不是他提出的切磋,他甚至懷疑李季伶是不是早就想借機逃走。然而就算在湖中,淨光結界的效果依然存在,李季伶就算想逃也是不可能的事。滿腹疑惑外加擔心的畢烈回到岸上,將自己的一縷氣息朝著淨光結界揮射過去,借此通知海棠的人李季伶失蹤了。


    李季伶在落水的前一刻還在吐槽畢烈是個輸不起的娃,竟然動用武力氣息,真不厚道。可是當她在落入碧水湖的那一刹那,仿佛一個失憶的孩子,瞬間有許多記憶不停的湧入她的腦海。


    李季伶落水之後她身上已呈紫色的青盲暖玉瞬間自動開啟一道結界,將李季伶包裹在其中。李季伶突然感覺到這個碧波湖好熟悉,絕對不是第一次到此。隨著青盲暖玉的牽引,李季伶果然明了了這股熟悉感來自何處。因為青盲暖玉將李季伶帶到的不是別處,正是倒塔秘境。原來這個湖水竟然是與倒塔秘境相連的,或者說就是倒塔所在的地方。


    如果不是這次巧合,恐怕李季伶永遠不會知道關於倒塔秘境的更多秘密,她原本以為拿到啟動陣法,就已經將這秘境的內容全部挖掘完畢,殊不知那隻是剛剛開始。


    李季伶吃驚的看著眼前龐然巨塔,思索著這暖玉為何再次將她領到此地?她也不多猶豫,化被動為主動,朝著倒塔秘境的入口進發。


    這次李季伶是從塔頂進入,當李季伶再次進入秘境第一層時,發現裏麵的景色似乎和上次見到的一樣,又似乎有些不一樣。她也說不清這不同處到底在哪,隻是直覺上認為再次進到這裏決不能麻痹大意,她似乎覺得有種危險在逼近。這種危險信號讓李季伶既有些心慌又有些亢奮,她體內好的奇因子最終淩駕於那微乎其微的恐懼感之上。


    既來之則安之,李季伶對自己說道。既然青盲暖玉將她引到此處就一定有屬於她的故事即將發生。會不會和謎題係統有關?這是李季伶腦子映射出的第一個想法,因為她上一次就是在出了秘境之後,才會和自己的爸爸有那麽一番談話。所以她認定開啟謎題係統進度的契機一定和這裏有關,隻是沒想到僅僅隔了三天她又再次來到這裏。爸爸說過,所有謎題的解開都隻是水到渠成的過程,那麽這次她就順水推舟的行動一次。


    做好準備的李季伶深吸一口氣,不再猶豫地進入這象征著十八層地獄的倒塔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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