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明白,沁為什麽如此擔心我知道這些事。不隻是擔心,我甚至覺得他在害怕。”


    李季伶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的這個想法是多麽的不可思議。諾比沁竟然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可是若非如此還有什麽能讓諾比沁處處設法隱藏五大封印之地的線索呢?


    鬆彌境地的事與諾比沁有關,倒塔秘境的事又和諾比沁有關。甚至倒塌秘境的入口在海棠組據點這麽隱蔽的事他也知道,還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


    李季伶想著想著也就將一些事情想通透了。


    倒塔秘境的棘輪塔是諾比沁插入落碧湖中,而周圍的封印也是他和摩卡勒家族,以及禮萊家族共同布施的。這就不難解釋為何孤雲天贈她的青盲暖玉會和棘輪塔產生共鳴,而打開棘輪塔入境封印的方式又和打開摩卡勒禁地的方式如出一轍。原來這些人早就知道這一切,還把她當成傻子一樣忽悠的團團轉。


    他們是幫助自己重置了倒塔秘境,可這些行為全都是在他們允許範圍之內的事,所以他們才會任她倒騰。真正的細節處卻被他們完美的掩蓋,而那些細節才是挖開冰山一角的關鍵所在。


    他們事事都計算在內,唯一算漏的就是倒塔秘境內的生物智能,正是這個變數讓李季伶發覺了更多線索,也讓李季伶深深思考著這些事情的內在聯係。也正是這個疏忽,讓諾比沁他們徹底慌神了。因為李季伶正在順著那露出的冰山之角,執拗的、不依不饒的開始挖掘。


    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還有許多勢力也想尋出這些事的影子,就比如海棠,比如立舍,又比如雲伽,甚至還包括一些尚未露麵的勢力。李季伶前所未有的肯定,這些人的出現絕非偶然。也許正是這些封印一個一個的被解開。觸及到他們的根本利益,或者這解開的封印讓他們看到了某種希望?李季伶大膽猜想著。


    她的存在也許是所有這些人生命中不可多得的變數之一,就如同一把萬能鑰匙,誰最先掌握。誰就能將有利於自己的那扇大門打開。也正因如此,即使她已經如此奇葩,如此高調,卻能依然安安穩穩的活著。因為她還不能死,所以她最多的隻是被人活捉,甚至連海棠這樣一個殺手組織,也隻是捉到她將她當米蟲一樣的養著。


    原來‘李季伶’本身就是一塊免死金牌,李季伶覺得這種認知還真是無限諷刺。


    她會讓別人隨意掌控她的命運嗎?不可能。


    她會讓別人任意拿她當槍使嗎?想都別想。


    “美麗,看來弟弟有一句話說的非常正確。那就是,無論如何也要組建一支屬於自己的隊伍。這個勢力不是沁將來傳承給我的。也不是帝都軍校那些已經被洗腦固守陳規的軍人。我要的是一支以我為首、以我為尊,隻效力於我的忠心耿耿的隊伍,隻有這樣才能保我一生無虞。”


    美麗這次並沒有回應李季伶的話,如果她會流淚現在一定已經涕泗橫流。美麗見證著她的主人李季伶一步步成長強大,李季伶從一個迷茫自卑的孩子。到遇事不是權衡過多躲躲藏藏,就是不計後果魯莽直衝,直到如今初顯王者氣度,實力大漲,甚至想到組建自己的隊伍維護以後的生活。


    這個孩子正在用著血和淚一點一滴紮紮實實的打基礎,付出比其他人多無數倍的努力快速成長著。雖然她依舊稍顯稚嫩,但是美麗相信李季伶在不久的將來。等到她更加成熟的時候,一定能登上頂峰,享受無限榮光,享受著這世界上最自由最純淨的空氣。


    “美麗,從今天開始,我要更加相信自己一點。不去依賴別人,也不讓他人有機可乘。”


    就算所有人都欲阻擋她的腳步,她也不會停下,大不了神擋殺神佛當殺佛。實在無法動手的,就算她另外挖一條路。也要達到想去的彼岸。


    在那之前,她將拋開一切世俗雜念,若有必要她也會摒除一切人倫情愫,在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之前,她絕不會停下前行的腳步。


    咚、咚咚――


    此時李季伶的門外響起一陣平和的敲門聲。


    李季伶坐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平靜的說道:“馬上來。”


    是的,任性的時間結束,接下來該幹嘛繼續幹嘛。所有她想做的都必須用實際行動堆積起來,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


    李季伶走到門口,輕輕轉動門鎖,‘叮’的一聲暗鎖彈開,也預示著李季伶將讓自己堂堂正正的站在世人麵前,再也不會遮遮掩掩。


    她是地球人,性別為女,那麽從今以後她就以這個身份堂堂正正的活下去。她這也是在賭,賭她地球女性的身份可以使她安然的度過這一段過度時期。她需要時間成長,需要時間壯大自己的勢力,如果以女性這個稍微弱勢的身份活著,將會怎樣?或許會引來無數這個星球雄性的窺視,但同時也能讓他們放鬆警惕,為自己爭取時間。


    門應聲打開,杜斯法爾微笑著端著一碗還在冒著熱氣的棕色藥膏站在門外,旁邊則是一臉低落的諾比沁。


    “杜斯法爾,怎麽是你?”李季伶同樣也驚訝於杜斯法爾的到來。


    杜斯法爾掌管著整個長老院係統,是帝都不可或缺的大忙人。若非萬不得已,他不會隨便離開帝都,而這是他今年內第二次來到西北部。上一次他是有皇命在身,需要支援西北邊境戰役,而這一次他的到訪又是為何?絕不隻是為她送藥這麽簡單吧。


    “不請我們進來嗎?又到了敷藥的時間,這個藥可不能斷。有什麽話,邊敷藥邊說。”


    杜斯法爾一眼便看出李季伶所想,他並不急著解釋,就像熬湯一樣,有些事是急不來的。


    “失禮了,請進。”


    李季伶退到門邊,微微頷首。杜斯法爾和諾比沁也不再停留門外,同時進入李季伶的臥房。


    “來。坐到這邊。”杜斯法爾將藥膏端到屋內的木桌上,示意李季伶坐過來上藥。


    李季伶也不扭捏的走過去坐下,她必須盡快治好眼睛。戴著助視鏡總是不方便的一件事,哪有自己的眼睛好用。而且戴久了她的眼睛老覺得幹澀。特別是經過昨晚的綁架,她更加迫不及待的想治好眼睛。


    “你怎麽來了?”李季伶閉上雙眼任憑杜斯法爾給她的眼瞼處抹藥膏,她更想知道的是杜斯法爾此行目的。


    “我這段時間都會帶著醫療隊在外遊醫,順便看看各地民生狀況,以及邊遠地區是否有新型疾病爆發之類的情況。”杜斯法爾熟練及細致的替李季伶上著藥,這藥是他研製的,他自然最能拿捏火候分寸。


    諾比沁則坐在一旁凝視著李季伶,這丫頭竟然將他當做空氣,從進門到現在都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遊醫,怎麽決定的這麽突然?每年不都是秋冬交替的時候。才會外出巡遊嗎?如今隻是初秋。”作為長老院掛名實習者,李季伶很了解醫療隊的日程安排。


    “嗯,你忘了今年秋冬交替之時,帝都軍校的考核就要開始了。到時候我作為名譽導師也會忙碌起來。”


    “對呀,我差點忘記了。可是遊醫也不需要你親自帶領,佳冥和菲瑟希呢?”


    作為全是雌性的醫療隊四處遊醫。其實和公費旅遊差不多。因為各個封地的掌權人都會好好款待這樣一支貴族雌性組成的隊伍,並且全權負責她們在自己領地內的安全。


    所以遊醫是件安全係數很高的行動,甚至兩個交界封地之間的掌權人會親自護送醫療隊,將醫療隊親手交到另外一個封地掌權人的手上。如果跨區域時,封地領主會將醫療隊護送到中立城,再由中立城城主護送到另一個地區的貴族手上。因此這些雌性基本上不會遇到什麽危險,甚至連出來曆練的吃苦都不用吃。


    “菲瑟希趕在帝都軍校考核前隨肅立回北方封地見禮。肅立也是軍校導師,又不願耽誤契約儀式的進行,所以將每個步驟都安排的相當緊湊。”


    “我看他是猴急,菲瑟希又不會飛掉。”李季伶撅起嘴,就好像送走娘家人一樣不爽。


    “你這麽說也對,梵也在抓緊時間做著契約儀式的準備。”杜斯法爾溫和的笑道。


    梵確實是為菲瑟希的契約儀式回東部封地做準備。可是他似乎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梵在軍校既算是杜斯法爾的學生,也算是杜斯法爾的下屬,當梵用著各種蹩腳的理由向杜斯法爾請假的時候,杜斯法爾並沒有點破。


    “那佳冥呢?”


    “佳冥她,受了點傷。正在調養中。”杜斯法爾亦是輕輕帶過的說著。


    “受傷了?什麽時候的事?嚴不嚴重?好了沒有?”


    李季伶和佳冥,雖然沒有她和菲瑟希那般無話不談,但佳冥無疑是李季伶非常欣賞的雌性之一。佳冥漂亮、有實力,而且很獨立。佳冥有著對事物獨特的思想與見解,不同於其他雌性依賴性強,這點甚至比菲瑟希更加優秀。


    “她恢複的很好,你比她的程度嚴重許多,就別瞎操心了。”


    杜斯法爾抹上最後一點藥,然後用消毒棉紗將李季伶的眼睛處繞著頭部裹了一圈。


    “這藥還需連續上三天,這三天就在海棠住下。”杜斯法爾完全不介意他們身在虎穴,除了強悍的實力做後盾外,杜斯法爾更加清楚,海棠目前不會為難他們。


    “我知道你的謎題係統找到了線索,卻不知你完全解開沒有?”


    杜斯法爾出乎李季伶意料之外的,突然將問題轉移到謎題係統這上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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