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慕容小枝從一陣疼痛中醒來,有些迷糊的睜開眼,摸了摸頭部疼痛的地方,嘴裏小聲嘀咕“好疼啊,我怎麽又從床上摔下來了?”


    還沒來得及等她回過神,一個上身穿著橘色短袖t恤,下身穿著一條黑灰格子長褲,長褲的褲腳略大,剛好蓋住黑色球鞋的鞋帶,隻露出黑色圓頭的鞋尖的女人走進來。


    還沒能看清那人的臉,那人就粗著嗓音亂嚷嚷“枝枝啊,你怎麽...”


    可能是看見她此時坐在地上,那人吞回了要說的話。大步的走到慕容小枝身邊,單手扶起楞在地下且手還扶著額頭的慕容小枝,一邊壓小聲音責怪的說。盡管聲音小了些,但還是改變不了那似男人般粗曠的聲音“怎麽又從床上摔下來了?都這麽大了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似的?摔哪裏了?疼不疼?讓媽媽看看。”


    待那人走過來,慕容小枝才看清她的樣子,這是一個40歲左右的中年婦女,婦女的樣貌談不上好看,但也不難看。


    可能是歲月的原因,本來長著一雙好看的杏眼卻被下垂的上眼瞼遮去了三分之一,鵝蛋臉上的皮膚鬆弛,變的有些下垂,暗黃的臉頰至鼻翼的地方長著稀疏的黃褐斑,嘴唇略厚,但不似我們所說的香腸嘴,而是上下嘴唇長的非常勻稱。


    原本慕容小枝見有陌生人進她的房間準備出言相問,但聽聞這婦女自稱是她的媽媽,把她弄的有些二丈摸不著頭腦,隻得無語的看著還在檢查她是否受傷的婦女。


    “那個,大嬸你是誰?到我家幹什麽?”她以為那婦女是口誤,所以直接忽略掉了那婦女說是她媽媽的話。


    “枝枝啊,你今天是沒睡醒還是發燒了?”說著那婦女把手探到慕容小枝的額頭上,慕容小枝意識的去躲,但那婦人的動作有些快,又離的比較近,所以沒躲過去,“沒發燒啊,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沒睡醒。”婦女放下了探她額頭的手,皺著眉頭定眼看著她。


    “什麽亂七八糟的?你到底是誰?再不說我報警了。”慕容小枝一大早的從床上掉下來,又見一個陌生人闖進自己的房間對自己動手動腳不說,自己問她,她卻答非所問,是個泥人也有三分火氣。


    “嗬,你這丫頭今天唱的又是哪一出?不想去上學也沒必要裝失憶吧?弄的跟真的似的。平常小打小鬧就算了,今天居然裝失憶,還說不認得老娘,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報警?我叫你報警,你倒是報啊...”婦人不怒反笑,瞅眼拿起床旁櫃子上的雞毛撣子,對著她的手臂打下去,嘴裏不停絮絮叨叨數落著她的不是。


    她剛準備在枕頭下去摸手機,預備假裝報警好嚇嚇這婦人,誰知這婦人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一個雞毛撣子,對著她剛伸出來拿手機的手打來,她反應迅速的收回,還慶幸般的摸了摸差點被打的手,心驚的拍了拍胸口,嘴裏不停循環的叫著‘好險,好險’。


    待她稍稍穩下心,抬頭怒視著婦人,也不管長輩什麽的,破口大罵“你這個神...哎喲。”還沒等她罵出來,屁股就挨了雞毛撣子一下,她隻好捂著屁股,左閃右躲的逃離雞毛撣子。


    婦人一隻手插腰,一隻手有聲有色的揮舞著雞毛撣子,看來這雞毛撣子婦人是經常用,要不然婦人怎麽能打的這麽收放自如,既打到了慕容小枝又絲毫沒有損壞雞毛撣子。


    “神什麽神?還不趕緊換衣服去上課。”大約過了兩三分鍾,婦人收回手,看了看床頭櫃子上的鍾,連忙呼喝著慕容小枝。


    她摸了摸被打疼的屁股,安定了這婦人絕對有精神病,至於怎麽到自己家裏來的跟怎麽知道自己叫枝枝,那就不得而知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不認識她。[]


    婦人見女兒神色恍惚的盯著自己,雖然有些奇怪女兒今天舉動跟平常有些不大一樣,但想想以前女兒不也常常惡作劇的捉弄自己,也就沒有太在意,隻是叮囑女兒快一點,小心遲到什麽之內的話就出了房門。


    她看著婦人出去了,才鬆了口氣般的倒在身後的床上,但似乎想起了什麽,隨機從床上彈跳起來,扭頭左右張望。


    看到的卻是,大概十來平方的小房間,房間裏家具很少,也很破舊,最顯眼的是與門並列黃色掉漆的衣櫃,衣櫃上還鑲著一麵半人高的鏡子,跟靠著窗一米五左右的麻繩床,床上的床單被套跟枕頭上都有五顏六色的卡通圖案,可以看的出是一套。


    床頭有一個書桌改裝成的床頭櫃,櫃子上淩亂的放著幾本書跟一個巴掌大小橙黃色的時鍾。雖然床頭櫃的另一邊挨著牆,但並沒有灰塵落在上麵,因為牆上到處都用膠水粘著報紙,沿著報紙往上看,一層層半舊的油布布滿了整個屋頂。


    慕容小枝看到這裏第一個反應是,這裏不是自己的家,自己家裏雖然不是很有錢,但住的好歹也是商品房,是慕容爸爸的去年才買的經濟適用房,跟這個沒裝修,沒吊頂的房子相差十萬八千裏。


    再說了,看看這掉漆的衣櫃,再看看這花裏胡哨的床鋪,顯然跟自己的風格截然不同。自己在怎麽沒品,也不會把自己的床弄成這樣,卡通的也就算了,還五顏六色。


    ‘這是怎麽回事?這裏是哪?剛才的婦人又是誰?我不是在自己家裏睡覺?媽媽呢?爸爸呢?’無數個疑問出現在慕容小枝的腦海裏。


    ‘啊’突然頭像裂開般的疼痛,慕容小枝雙手捂著頭壓抑不住的叫出聲來。


    瞬間一個個片段像放影般出現在慕容小枝的腦子裏,原來她叫慕容曉枝,今年19歲,在a市就讀大學,剛才進來的婦人是她的媽媽,名叫茉莉,現在在一家茶葉公司裏工作,茉莉媽媽表麵上對慕容曉枝很凶,其實是非常愛她的。


    比如說在慕容曉枝十歲的時候有一次夜裏發起高燒,嚇壞了茉莉媽媽,那時候家裏條件還沒有現在富裕,路還未修,也沒有公交車,茉莉媽媽背著十歲的小慕容曉枝徒步走了整整三個小時,才來到一家小診所前敲門求救,診所的人被敲醒,見天還未亮,又被擾了清夢不願救治,但在茉莉媽媽的苦苦哀求下,還是為小慕容曉枝治病。


    至於慕容曉枝的爸爸,慕容德全,在慕容曉枝兩歲的時候就病逝了,是茉莉媽媽既當爹又當媽的把慕容曉枝帶大。


    記憶如洪水般湧進她的腦子裏,而另一個片段卻放映著,她叫慕容小枝,今年19,在b所大學裏念書,媽媽叫王萍,爸爸叫慕容金山,媽媽以前是一名小學教師,但現在在家當家庭主婦,而爸爸則是在t公司當會計。媽媽跟爸爸很相愛,從來不吵架,當然也很愛她,愛到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碎了的那種。


    “枝枝怎麽了?”茉莉媽媽剛出去就聽到慕容小枝的叫聲,連忙慌張的跑進來詢問。


    記憶來襲,迅速的籠入她的腦子裏,接收了記憶,疼痛感已逝去,慕容小枝放下捂著頭的手,對上茉莉媽媽關心的眼神,戲虐的一笑“哈哈,那個,開個玩笑。”


    她接收了記憶,知道以前慕容小枝經常拿些小事來逗弄茉莉媽媽,所以才裝作跟以前一樣無知。


    “你這死丫頭,下次在這樣,我就不管你了”茉莉媽媽氣憤的一記巴掌拍在她的後腦勺,顯然以前這樣的事是經常發生的,茉莉媽媽打完就又出去了。


    見茉莉媽媽這樣說,她摸了摸並沒打的有多疼的腦袋,本能的接下茉莉媽媽的話“你總是說下一次,但下一次又不是最後一次。”


    剛接完她就楞住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是夢嗎?對,一定是夢。


    她思來想去隻有這一個可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夢上的她,鼓起勇氣兩指對著大腿用力的一掐“嘶,好痛”


    能感覺到痛那就不是夢,頓時慕容小枝像泄了氣的皮球般攤在床上,可眼角的餘光卻瞟到了衣櫃的鏡子上,慕容小枝抱著一線希望的走到鏡子旁。


    待看清了自己的容貌,她慘白著臉步伐不穩的後退兩步,邊捂臉搖頭,邊自言自語“不可能,不可能,怎麽會長的也是一樣的呢?”雖然穿著打扮愛好都跟記憶中的自己不一樣,但容貌卻是一模一樣。


    鏡中的那人兒與茉莉媽媽有幾分相似,身高約一米六三,皮膚白皙,長著一張小巧的瓜子臉,不濃不淡的柳葉眉被她此時的表情硬生生的橫在飽滿的額頭上,水靈靈的杏眼因她的表情有些扭曲,唇色粉嫩,下唇略厚。本來五官和身高看起來是個十足十的大美女,卻被那五顏六色的爆炸頭跟瘦弱吧唧的身材所破壞。


    “我到底是慕容小枝還是慕容曉枝?”慕容小枝不可置信的比劃著自己的五官。以前自己還嘲笑莊子故裏裏的周莊,如今自己不也跟周莊一樣?周莊做夢自己變成栩栩如生的蝴蝶,醒來卻不知自己到底是蝴蝶還是人。如夢如幻,如真如假。而自己呢,可能比莊子還要糟糕吧,竟然不知是夢還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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