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飄零的大道上,一抹纖細的身影迅速閃進一棵大樹後,左躲右藏的鬼祟前行,最後消失在獨特的朦朧夜色之中。


    一路走來,玉千瀧發現一個十分怪異的現象。有不少的工人日夜不分的施工,每隔一刻鍾的路程就有兩排外表華麗,刷著朱紅漆高級茅房!有些竣工投入使用的大門上刷著一排字:正在使用,急需請往下一站。


    而且建的居然還有隔間,每個隔間牆壁上都裝有隔板,上麵赫然的放著幾遝厚厚的草紙。這這這,完全是仿現代般豪華公廁嘛!


    正斜靠在大樹下的玉千瀧頓時滿頭黑線,天夜輕不會是大腦有嚴重的幻想癔症吧?不過她又不得不承認,這些人辦事確實有效率!


    就在玉千瀧為天夜輕默哀的時候,一陣水聲傳來。她立刻跳開,才避免被狗血淋頭。順著細小的水柱抬頭,那一抹銀白色特別的刺眼。


    隻見解決完某些問題的歐元,用自己的大尾巴擋住兩腿之間,見玉千瀧看上來,還嘚瑟的對著她吹了聲口哨,然後跳去了另一棵大樹上。


    誰知,下一秒,一個銀色圓球就滾到了玉千瀧的腳下,樹上傳來嫌棄的聲音:“以後如廁完,再敢不洗澡就靠近本宮試試?”


    歐元四肢一攤,呈死屍狀:爺,您居然為了個女人嫌棄歐元!您是要始亂終棄嗎?歐元不活了,不想活了,活不下去了······


    玉千瀧落進下石的伸腿踢了踢歐元的小蹄子:“隨處大小便可是畜生的行為,特別你還是一隻公的,尿完了噓噓噓,當心尿頻尿急尿不淨,將來腎虛,你就找不到母的了。”


    歐元一個鯉魚打挺朝著玉千瀧呲牙咧嘴:本大人是堂堂聖宮受萬人敬仰的偉大神獸!然後突然一隻爪子捂臉嬌羞狀:再說,誰要母的了,人家早就是主人的人了!


    玉千瀧滿頭黑線,這都是什麽社會呀,人獸戀能被接受嗎?最後也不想理會這裏奇葩主獸,就要打道回府。


    “不知道小王爺包袱裏都裝的什麽寶貝?居然一刻不離身。”褚天歌長腿一屈一伸的坐在樹枝上,一件金色狐裘墊在了身後,銀色的麵具閃著幽幽寒光。


    玉千瀧不答話,這是她的東西,跟他有什麽關係。難道一國太子閑到來管別人微不足道的小事了嗎?


    褚天歌也不惱,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不是自己的東西還是還給別人的好,不會每次都派傻子來刺殺,否則惹來性命之憂可別連累了本宮。”


    歐元聞言,雙手捧心對著褚天歌膜拜不已:這才是歐元的主人!就是這樣,以後一定要遠離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是的,那五個刺客根本不值一提。有誰去刺殺還會在自己身上留下那麽明顯的記號?當然最好是能順利從她身上得到某樣東西,就算失敗,他們也有打算栽贓陷害。不過也不能排除有人混淆視聽。


    隻是,什麽叫做連累他?除了一個是太子,一個是世子,他們之間有關係嗎?頂多也就算是第三次見麵而已。


    “既然太子殿下怕連累,又何必在這跟千瀧廢話?況且你我也不是很熟。”


    褚天歌看著瞬間變成刺蝟般的人兒,勾了勾唇,眸中的光彩刹那間日月爭輝:“千瀧何必巨人千裏之外?本宮今日可是幫你還債來的。”語氣似有不讓人察覺的歎息,又似喃喃自語。


    “嗬嗬,如此千瀧倒是受寵若驚了。”玉千瀧冷笑,尊貴的太子殿下這般說辭,她是不是應該感到萬分榮幸。


    褚天歌聞言,一雙冷眸中殺氣四溢,他本就是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別人對他更是無不遵從,何時聽人如此冷嘲熱諷過?


    玉千瀧隻覺得一股吸力緊緊的拉扯著自己騰空而起,而她想逃卻無能為力,突然生出一股窒息感,未知的危險朝著她頭頂鋪天蓋地而來。喉間一鬆,壓迫感又憑空消失,睜開眼卻看見一張冰冷的麵具,還有薄薄的嘴唇吐出駭人的寒意:


    “女人,別用這種陰陽怪氣的語調跟本宮說話,否則,就算定安王在此,也保不齊與你一起······!”命喪黃泉。


    玉千瀧聞言,這才記起在皇權時代,高官厚祿是皇家給的,橫著走還是爬著走,都是皇家給麵子!為人臣子權利再大,大不過皇帝!泱泱大國,王爺何止一二,更何況她也隻是一個異姓王爺的女兒。


    穿越而來的第一天,雲逐能夠如此淡定的處決一個人的生命,更別說眼前這個傳奇太子!


    看見她眼中的懼色,褚天歌這才滿意的收斂了氣息:“知道怕就好,能屈能伸不丟臉,沒必要為了死要麵子賠上自己的命,沒了命什麽都是空談。”


    可不是嗎!上輩子為了掙錢努力掘墓,多少人知道一個不足十歲的孩子為了鍛煉自己的膽量,獨自一人在亂葬崗一坐就是一整宿。從開始的懼怕,到後來的事不關己的淡漠。自己曾經那麽努力,到頭來不還是一命歸西,什麽都沒帶走?


    也許是不習慣玉千瀧身上散發出來的悲涼,褚天歌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輕聲道:“既然來都來了,看場戲再走也不遲。”


    玉千瀧一笑,前程往事終究是過去式,現在是活好當下。這一笑,有些釋然,有點緩緩的打開心扉。既然穿越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那就好好對待吧。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目的的接近她,就算有目的,她也隻是什麽都沒有的二世祖而已。


    轉眼二人就要化敵為友,被冷落被嫌棄的歐元不幹了,伸長前肢,後退一曲,正打算百米衝刺一飛衝天,肉團身子剛到半空中就被一股勁氣打出了十丈之外。被摔在地上的歐元十分怨念的看著褚天歌,好生可憐。


    奈何褚天歌就不是個有憐憫之心的人:“本宮警告過你,再過來一步,你的後半輩子就永遠不用小解了,跟老李作伴去吧。”


    老李!爺這是要閹了它呀!歐元不幹了,立刻開始哭天喊地:老祖宗,您看您讓我跟的什麽主人呀!一點都不懂的憐香惜玉······


    “小金子,帶它出去熏香沐浴五次,再把肚皮上的毛拔一撮下來!”褚天歌的耐心顯然被耗盡了。


    “是!”暗中一人恭敬行禮,領命而去。


    歐元一邊抹淚一邊走:不用你們動手,本大人自己走!主人,歐元不活了,太傷人心了!


    “它,不會想不開尋短見吧!”玉千瀧看著歐元淒淒慘慘戚戚,活活被人拋棄的模樣,忍不住抬頭抹了一把汗。


    “頂多也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


    歐元猛然回頭,看著主人滿眼的不可置信,最後加快速度消失不見:主人,你太狠心了!歐元再也不敢愛了。


    玉千瀧正欲說話,褚天歌止住:“別出聲,有人來了!”


    不多時,隻見東西方向各走來一人,看背影,頗為猥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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