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千瀧隻覺得頭頂天雷滾滾,問:“那你有沒有什麽不良反應,比如麵紅耳赤渾身發熱之類的?”


    褚天歌看著銅鏡束發,透過銅鏡發現,她的表情略顯扭曲,果然,銅鏡的效果就是沒有西洋鏡好看。不良反應?一點千年人參極品血燕窩之類的東西,能有什麽反應:“爺身體好著呢,發燒什麽的不至於。”


    您老確定不發騷?玉千瀧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她似乎,好像無意當中,又發現了什麽。俗話說打破砂鍋問到底,一直都是她秉承著的美好道德。


    然後表情相當愉悅,瓜子茶水小點心的上,翹著二郎腿,完全一副,如果八,請深八的八卦形態:“褚大太子你好,我是娛樂皇室的八卦記者,現在想比較私人的問你一個相當隱私的問題……”


    雖然有些話他不太懂,大致意思還是猜得到的,於是乎,一向婦唱夫隨的褚太子很是配合,隨意的大長腿一伸,雙手臂靠在身後的梳妝台上,果然貴公子派頭信手拈來,又拽又酷,帶著十分賞賜性的說道:“問吧,本宮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玉千瀧拉著凳子向前移了幾分,清了清嗓子:“你是不是不舉啊?”不然,一個正常的皇太子,怎麽可能不開葷,怎麽可能連一個女人都沒有?


    ——這不科學啊!


    褚天歌笑意一僵,頭頂飛過無數隻烏鴉,每隻烏鴉飛過時,配合的叫一聲,還順便施了點肥料,鳥屎是劈裏啪啦往下掉,甩了他一臉。


    “難道太子妃忘了,爺是如何勃起的麽?爺不介意現場演示一番!”


    玉千瀧沒有被嚇到,那玩意指不定什麽時候趴什麽時候長,估計他自己都不曉得,所以,語氣相當的富有同情心:“你也別太難過,否認是木有用的,我也不會嘲笑你的,男性的任何疾病也是可以醫治滴,隻是時間問題而已哈!”


    褚天歌突然覺得,自己開放的性格在她麵前,猶如小巫見大巫,根本就不值一提。當然,他也不會傻傻的以為她會無緣無故就問他如此隱私的男性問題。其犀利的眼光掃過桌上的錦盒,一致的長方形,與平常有點不一樣。


    然後他帶著疑惑性還假裝不在意的緩步走了過去,都不用他怎麽看,隻一眼就掃描完畢:虎鞭,鹿鞭,牛鞭……各色各樣的純陽大補鞭都有,而且看那形狀,絕對是正當中年的極品!絕對的吃啥補啥!


    可關鍵是,他偉大正常的褚天歌,需要這些東西來協助實施人類傳統的行為嗎?


    需要嗎?!


    他不需要!他很強壯很正常!他還不想大腦充血而亡!


    “周五。”褚天歌霎有其事的左看右看,一臉無辜的表情。


    周五躲在暗處,早就準備開溜,可是為了避免殃及池魚的同行,秉承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偉大自救精神,死拉著他愣是沒鬆手,一直等到褚天歌的召喚,才放開拚死掙紮的周五,各回各角落,數星星賞月亮……


    “爺……”周五被幾人勒的滿臉通紅,回話時的口氣略顯心虛,其實,他很想裝無知。(.)


    “這些是什麽東西?怎麽長的跟人參燕窩蟲草不太一樣?”褚天歌放下手中左觀右看的各色強鞭,眼神是絕無僅有的——純潔!


    爺不懂啊爺不懂,你給我好好解釋解釋。


    爺什麽時候如此目光短淺不識此物,還裝純潔了?但這些都不是關鍵!


    “啊,屬下忘了跟爺說,這是皇上讓奴才們帶回去的天山雪蓮的樹幹,據說插在花盆裏還會開花兒呢,等長大些,做成蕭啊笛啊的,據說其音律隻聞天上有啊!”周五恍然大悟,胡謅八扯是他的強項,而且,爺都先說謊了,他隻是隨主而變,沒啥大不了滴——


    “原來如此,爺還以為父皇的嗜好又變了。”褚天歌很配合,盡管這些話很傻,連一歲的娃都知道假的,但他是堅決不會承認這些出現在他房間裏的東西是陽鞭的!


    玉千瀧滿頭黑線,看著主仆二人眉來眼去,插在花盆裏還能開花兒?當她傻呢!


    “要不你吹個試試?”裝吧,會演戲的又不止她一個人,所以,她亦是一臉純潔。


    “嘿嘿嘿,小王爺真愛開玩笑,屬下,屬下不懂音律。”周五尷尬的笑道,然後一溜煙的跑了:“爺,屬下內急,要拉褲子上了!”說完還放了個響當當的屁,表示應景。


    於是,未來幾天,褚天歌都頂著玉千瀧同情又表示理解的眼光,度日如年——


    哪怕他們已經坐著馬車一路南下,路上玉千瀧對他也是非常照顧,又是端茶遞水,又是煲湯煮飯的。


    雖然被心上人誤解那啥不行心裏很不痛快,但是,有美滋滋的香噴噴的湯喝,也是相當不錯滴。


    “怎麽樣,好喝嗎?”玉千瀧看著他一口悶的喝完了,這已經是第三天了。


    褚天歌放下碗筷,優雅的掏出錦啪擦了擦嘴角,這才笑著回答:“千瀧做什麽都是好吃的。”雖然味道有點苦有點澀,但她有這份心,還是讓他很高興的。


    “喜歡就好。”玉千瀧滿意的收好碗筷,出去了。


    在馬車裏呆了幾天,也怪難受的。褚天歌鑽出馬車,伸展了腰身。


    此時的河流已經結冰了,侍衛們在河麵上砸了個窟窿,撒網捕魚。


    褚天歌是吃飽喝足,悠哉悠哉的走了過去,可他總覺得,侍衛們看他的眼神略顯曖昧。他摸了把自己的臉,難道他心裏的幸福感都表現在臉上了?


    當然,偉大又傲嬌的褚太子是不會去問滴。(.)站在河邊,寒風呼嘯,吹散了幾絲馬車裏悶出來的熱氣,竟讓他感到異常的舒服,便忍不住深呼吸幾口。


    侍衛們紛紛側目,看著他們臉色紅潤萬人迷的爺,紛紛抖了抖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然後集體望天:冬天還沒過去,爺的春天正旺著呢!


    “天天補,能不旺嗎!”一個管廚房膳食的侍衛小聲嘀咕。


    “噓,夫人也厲害,天天給爺補,兩個人都還那麽精神旺盛。”一個打雜的侍衛湊上前,八卦了一通。


    兩人剛說完,後腦勺就挨了一掌,統領大大小小事物的周五雙手叉腰,頗有一副管家婆的架勢:“背後議論主子,可是要拉出去杖斃的!”


    兩名侍衛也是裏頭的老人了,自然知道周五說的是事實,而且他也沒打算行刑,所以兩人一動不動的縮頭站著,任憑處置悉心受教的樣子。


    周五果然擺了擺手:“下去吧,不能有下次了!”說完兩名侍衛點頭哈腰的就走了。周五一步三回頭的看著褚天歌:爺,屬下能做的就隻有這麽多了,您自己看著辦吧!


    要是放在以前,誰敢議論主子半句,剛剛都是他授意故意要讓爺知道的。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天一鞭的,就算再性無能的男人,也受不了這麽個補法啊!關鍵是,補就補了吧,真的內火旺了,那啥頂天立地了也沒個女人泄火小王爺又不獻身,爺會很吃虧的!


    都說陷入愛河的男人是傻子,說的一點都沒錯爺如此,連趙七也是如此,果然是紅顏禍水有木有……如果換做以前,爺能不知道湯是什麽熬出來的嗎?可他沉浸在自己的幸福感當中無法自拔了,根本就沒想過,女人難養啊!


    周五心裏是越想越心疼他家爺,最後居然哭哭啼啼的消失了:“爺,您保重,千萬別欲求不滿哈!”說這話的分貝略顯高調,也許能夠被風吹到褚天歌耳朵裏。


    第二天,玉千瀧盯著黑呼呼的臉又出現在褚天歌麵前,手裏依舊端著一個碗,含著希翼的眼神看的褚天歌心裏發酸。


    “哎,如果娘子能夠一直這麽殷勤的對待為夫就好了。”褚天歌感歎,接過碗放在唇邊,張了張嘴,又拿開:“娘子,我突然覺得有點熱,是不是夏天快到了?”


    夏天?馬車外的人看著漫天白雪,這冬天還沒過呢,爺就怕春天過完了?


    “你是不是開始有感覺了?”玉千瀧脫口而出。


    “什麽感覺?”褚天歌疑惑:“是不是有什麽事我不知道的?”


    玉千瀧驚覺自己說快了,這麽直接的打擊一個男人的自尊心不太好,而且,對方還是她心裏喜歡的傲嬌男:“沒什麽,你快喝,喝完我收拾。”


    “娘子,這段日子你親手羮湯的照顧我,一定很辛苦吧。”


    玉千瀧連連點頭,這貨怎麽變囉嗦了?她正疑惑,卻見褚天歌端起碗一口喝完,她笑咧咧的上前收拾碗筷,誰知腰間一緊,一陣天旋地轉,便被一片柔軟覆住了唇。


    瞪大眼睛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臉,玉千瀧突然忘記了呼吸,微微張開的嘴裏流過一絲苦澀的味道,她本能的一口咽下。


    直到口中的湯藥全數度入她嘴裏,被她喝完後,褚天歌又戀戀不舍的輾轉親吻片刻,才放開她被吸腫了的唇:“娘子,為夫渾身發熱,急需娘子親手降溫,可如何是好?”


    帶著淡淡藥香的氣息噴灑在她麵前,玉千瀧立刻反應過來她喝的是什麽,猛的推開褚天歌,不停的擦著嘴唇,可現在的她被褚天歌困在馬車一角,前有餓狼,後無退路。


    “真的,不信,你摸摸……”褚天歌聲音暗啞,似在極力忍耐,說著便親密的拉著她的手,厚顏無恥的覆在他胯間,那玩意正昂首挺胸蓄勢待發……


    手背是他炙熱的手掌,手心裏是他高昂的熱源,玉千瀧大腦當機,臉紅到了脖子根,說話都開始變得結巴了:“那什麽,外麵在下雪,要不你去滾幾圈,說不定……就……就降火了……”


    褚天歌滿頭黑線,上次擦冷水是不得已的,現在兩人均無傷痛,能動能睡的,還讓他去滾雪地?太過分了!雖然他不想將她逼得太緊,可是,慢火慢燉的太難熬了,他需要加把勁!


    “上次你害得我洗冷水,留下的後遺症就補了這麽多鞭,若是再滾雪地出現什麽意外,以後你的終身幸福怎麽辦?你忍心嗎?”褚天歌可憐兮兮的,眼神裏滿是痛苦。


    玉千瀧轉了轉眼珠子,想起他兄弟就覺得害怕,跟那麽大的玩意睡覺,會死人的!


    “你不滾啊?”


    褚天歌搖頭:堅決不滾!


    玉千瀧抿唇:那好吧……


    他欣喜:終於妥協,終於苦盡甘來了麽……


    誰知,對他兄弟表示相當害怕的玉千瀧,為了活命,打算秉承著死你總比死我好的犧牲他兄弟,五指用力一抓,本來這力道對昂首挺胸的某物來說,頂多算撓癢癢,可是,她抓的下去了一點點,那是男人最怕痛,最弱勢的地方!


    “唔!”褚天歌一記悶哼,鳳眼瞬間充血,一手捂著褲襠下,一手指著玉千瀧,醞釀了半天,才吐出仨字:“你真狠!”這算不算是自討苦吃?


    玉千瀧趁機越過他,急急說道:“抱歉哈,可是本姑娘不想死!”然後跳了出去。


    褚天歌愣了,看著馬車頂半響,最後自嘲一笑。她是不是也嫌棄他一身劇毒?除了他的父皇,真的就沒人願意靠近他了嗎?他以為她喜歡自己,會是例外……


    接下來的幾天,玉千瀧因為內疚,一直沒敢看他。褚天歌也因為某些原因,一直沒有露麵,氣氛相當的怪異。讓隨行的侍衛,麵麵相窺,不明所以。


    而遠在北燕的京都,剛剛完成了琰烈登基大典的琰瑾,一襲紫袍站立牆頭,看著南去的方向,久久不動。手裏緊緊拽著的,是玉千瀧唯一留給他所謂用來保命的摸金符。


    “公子,您在這站了一個時辰了,回去吧。”侍衛上前,依舊勸說著,這話他每天都說,可王爺依舊一動不動。


    “以後可就沒機會看這麽遠了,再站會兒吧。”琰瑾是第一次回了侍衛的話,言語間,是無奈,也是滄桑。


    侍衛知道勸不動,隻能默默的跟在他身後。


    寒風依舊呼呼的吹著,厚厚的披風隨風而動,雪花也似在附和著他內心的蒼涼,越下越大。侍衛撐著傘,替他擋去風雪。


    你自己吃喝拉撒都成問題,還帶著一腿殘天涯海角呢!


    這是她第一次見麵時形容他的話,或許,那隻是連見麵都算不上的陌生人。


    頭一次,他覺得自己腿殘是那麽的可恨,可他又不能怨,因為那是他的親娘。


    他沒有能力陪她天涯海角環遊世界,更沒有能力保護她,他能做的,就隻有這樣默默的看著她。既然他無法讓自己變強,那邊讓北燕強大吧,強大到,可以當她永遠的後盾,政治軍事上,可以護著她,也好……


    她不告而別已經半個月了,這會兒就該到三國交界處了吧,然後,她會先回淩江城,還是跟褚天歌進京?她女扮男裝十多年,皇上冊封小王爺,如今女兒身傳遍天下,褚皇不僅不治罪,反而大擺宴席,賞賜定安王府,其中的意味誰能不知?依定安王的身份地位,以褚天歌勢在必得的決心,這番入京,接下來便會傳出褚天歌大婚的消息了吧。


    又這樣站了一個時辰……


    “咳咳咳……”琰瑾的身子越發的弱了,禁不住寒風幾個時辰,他輕咳幾聲,收好帶血的錦帕轉身:“走吧。”


    侍衛剛上前扶著他的手臂,他卻雙腿一軟跌坐外地,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侍衛一慌:“公子,您這是……”


    “無礙,帶我回府。”琰瑾無所謂的輕笑。


    侍衛跟在他身邊十餘年,一如以往的抱著他往攝政王府而去。


    “隻是以後,在也不能站那麽高,就看不了那麽遠了,我們的距離,又拉遠了……”他隻是默默的說著,風雪越來越大,似乎要將他的話帶到天邊。


    “公子說什麽呢,屬下天天陪著王爺上城樓看著便是了。”侍衛說話間有些哽咽,他從小在神醫穀長大,王爺出穀了才一直跟著的,對於醫術,他也是懂的。自然知道,大公子的藥效已經到了,後遺症也接踵而來,小公子接下來可就難熬了。


    琰瑾隻是笑笑,最後看了眼南方,盡管看的不遠,卻在天際看到了她的笑臉,手裏還數著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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