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兩名表情陰森的男子上前,手裏拿著刀具鐵叉,表情各種猥瑣,仿佛已經看見了敵人在自己手中鮮血淋漓的樣子,一種嗜血的因子在他們眼裏狂野的跳動。(.)


    男子身後跟著數名小斯,抬著吞吐火舌的碳盆,掛著從小到大的各色款式刀具數十把,泛著銀光的利刃上,還有著再也無法洗幹淨的暗紅血色,似乎,對於扒皮抽筋的事情,已經做過無數次。


    玉千瀧眼睛都沒敢眨一下的看著,心裏傳來的劇痛讓她盡管咬著唇都無法忍受,大滴的汗水從她的額頭流到下巴,不多時,竟濕了衣襟……


    她將渾身的力量聚攏丹田,卻隻有一道指甲蓋大小的柔弱光暈,能使用的力量根本無法支配她動一下手指。


    西陵無雙冷笑的看著,胸大無腦被勝利衝昏了頭腦的她,怎麽能想到,傳說中戰無不勝的定安王府竟然會連一個中用的人都沒有?為何曆代以來堅不可摧的淩江城被她區區兩萬兵馬就占領了?


    此時的西陵無雙是高傲的連天上的雲彩都不屑於一看的,她眼前,全是那一抹明黃的身影,芊芊玉手為她取下那一張銀白的麵具。麵具下性感的薄唇隻為她而上揚……


    拿著刀叉的男子盯著玉千瀧,不斷的伸出舌頭舔著嘴角,似乎玉千瀧在他們眼裏就是一盤七分熟的牛排,馬上就要被刀叉伺候,吞入腹中。


    玉千瀧猛的閉上眼睛,強忍著巨大的嘔吐惡心感大喊一聲:“死人妖,還不快滾出來護駕!”尼瑪,小爺一定要秋後算賬!扒皮抽筋抽筋扒皮,讓你丫的看戲!


    在敵人眼裏,她這是垂死掙紮,大夥兒都一致的伸出手指掏掏耳朵,還十分不雅的吹了吹。


    “哼,你就乖乖受死吧!”西陵無雙看了那兩名行刑的男子一眼,後者大步上前,避免夜長夢多……


    “嘖嘖嘖,這是從哪跑出來的畜生,竟然如此囂張。”隨著一聲藐視天地的輕笑,一道淡金色的光暈猶如一把利刃在兩名男子脖子上留下一條發絲細小的血痕,最後光暈沒入對麵的一道牆上,留下一道同樣細小而又整齊的裂縫。


    兩名男子還本能的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然後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脖子上致命的傷口隻留下一道血痕,甚至於連一滴多餘的血都沒有溢出來。


    眾敵軍紛紛舉著武器,圍在一起,防禦暗中的高手突然襲擊,少數新兵蛋子雙腿打顫的尿了褲子,擁擠的人群裏頓時騷味衝天。


    隻見空中閃過一道銀光,婀娜多姿的太子爺對著怒火衝天的某女一陣無敵電光眼,笑的十二分欠揍。


    另一側,某隻肥腸肚圓的小獸也應景的扭了扭疊加了數層的遊泳圈,姿態妖嬈風華萬千儀態翩翩,兩隻熊貓眼裏滿是不可一世的傲嬌,讓人看了忍不住要送上兩拳,為熊貓眼添兩分的姿色。


    “媳婦兒,哪隻瞎狗敢在你麵前亂吠,我讓金錢秒了她!”褚天歌笑的很是蕩漾,點頭哈腰的捶背捏肩,完全類似於為女王服務的頭等太監……


    玉千瀧側頭看著他,眉眼一挑,危險的氣味十足。褚天歌無辜的聳聳肩,表示她的毒,他真的沒法解,可還是暗中傳遞功力給她,也能為她減輕一些痛苦。


    “褚……褚太子,你不是說……”西陵無雙看著兩人眉來眼去一副闊太太和疼老婆的大少爺情景,頓時就眼淚打轉,十分的委屈,仿佛剛才要扒皮的不是她一般。


    誰知,專注於發情和質問的兩人根本就沒空理會她。


    “褚太子,你那傾城的一笑,無雙,無雙願意以身相許……”西陵無雙自顧自的說著,十分不懂味的嬌羞的看了褚天歌一眼,那模樣,似乎褚天歌就是她的全世界。


    褚天歌盡全力的動用電力十足的眉眼無聲的解釋著,根本就懶得搭理西陵無雙,但是,玉千瀧悠的一眯雙眼,褚天歌隻覺得冷風呼嘯,伴隨著巨大的殺意。


    “以後,還對別人笑嗎?”玉千瀧臉上堆著笑意,她發誓,絕對是她有生以來笑的最溫柔的一次。


    褚天歌吝嗇的瞟了西陵無雙一眼,心裏頓時就樂開了花,還知道吃醋嘛,她心裏還是有他滴!


    “媳婦兒放心,靖江城已拿下,改日把西陵國送你賠罪可好?”褚天歌狗腿的境界已經鍛煉到無人能比無法超越了。


    玉千瀧聽的無所謂,褚天歌輸入她體內的功力減輕了她心口的痛楚,發白的臉色逐漸恢複了血色。


    可是,那一群西陵人聽的是心肝兒打顫,靖江城被褚太子搶占了?他們絲毫不認為大名鼎鼎的褚太子會說謊!


    就在西陵千衛軍亂成一團,小聲討論著時,高高在上的褚太子發話了:“爾等若是放下兵器,本宮立刻派人送你們回西陵,如何?”


    此刻的他,猶如上天降臨的王者,氣勢淩厲,說出的話似乎無人能夠抵抗,隻覺得腦袋震的發昏。


    “別聽他胡說,我西陵鎮守靖江的將士三十萬之眾,怎會不聲不響的丟城棄甲,不堪一擊?”西陵無雙也不是完全沒有腦子,隻要仔細一想,褚天歌無情冰冷的嗓音徹底打破她的幻想。


    其實,她也不是很聰明,隻知道沒了西陵她就完全喪失了追求褚天歌的機會。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靠這些人活著出去!


    對於猶豫不決後奮起反抗的將士,和西陵無雙將近瘋子的狀態,褚天歌顯然沒有放在眼裏。


    對峙的場麵一時間異常的安靜,不禁讓人想起了暴風雨的前奏。


    褚天歌不為所動,仿佛這些人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依舊相夫教子的狀態,嘻嘻哈哈的為女王服務。(.)


    玉千瀧柳眉緊蹙,用亙古以來被評為猥瑣之經典動作的摸了摸下巴:這貨又在打什麽歪主意?想到這,她又低頭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一番,直到確定自身沒啥象征性的變化,才將疑慮壓在了心底。


    “報!軍情急報!”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打亂了詭異的寧靜,傳報士兵焦急下馬,在千衛軍頭領耳邊低語著什麽。最後,千衛軍頭子眉頭皺成了川字,揮揮手讓士兵退下。


    千衛軍頭領看著褚天歌良久,眼神從不解到憤怒,最後隻化為一道歎息,將手中的兵器一扔:“撤!”


    “將軍!”所有的士兵紛紛驚呼,所有的視線落在了頭領身上。


    千衛軍頭領大眼一瞪,其淩厲的氣勢生生將那些將士的不解和不滿壓了下去,盔甲聲響,帶著一眾不甘的士兵們快速散去。


    西陵無雙臉色發白,愣是退了幾步,才十分慌亂的想要跟上大隊伍,她不想也不能落在大瀚的手裏,那樣,她會死的!


    “請西陵公主留下吧。”褚天歌慵懶的聲音飄出來,兩名暗衛閃身出現,將西陵無雙攔了下來。


    “魏將軍,你不能把本宮留在這裏吧!”西陵無雙徹底的慌了,瘋狂的掙紮,莊嚴的頭發散了,華麗的服飾也東倒西歪,模樣相當狼狽。


    千衛軍頭領魏將軍腳步一頓,最後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腳步沉重卻沒有一點點違抗軍令的猶豫,為保西陵國,犧牲一個挑事的公主,是上頭的命令,哪怕這位公主是皇帝陛下最疼愛的寶貝,在皇權完整麵前,依舊是隻螻蟻!


    西陵無雙歇斯底裏的叫喊已經成了獨角戲,滑落的淚水花了妝容,魏將軍最後給她的手勢是——皇命!


    此刻的她終於明白了,自己不過是顆棄子。什麽父女情深,什麽萬千寵愛,什麽父慈子孝……在權利麵前,什麽都不是!她曾寵冠後宮又當如何?是高高在上還是棄之如履,是錦衣玉食還是他國階下之囚,全都來自於她所謂的親生父親身上。


    “哈哈哈哈,父皇,父皇?都說先有父,再成皇,可是沒了皇,如何成父……”西陵無雙跌坐外地失聲痛哭,這些是她父親從小教她的,可她從來不曾領略過,從來不曾當回事,直到現在才知道,她所有擁有和即將麵對的一切,隻是父皇一句話而已……


    玉千瀧至始至終未曾眨眼,宮廷冷情肮髒,她從來就知道,她不曾體會過父愛,也不想去理解西陵無雙心裏的悲哀,對於一個想致自己於死地的人,她從來都隻有一個字——狠!


    褚天歌麵具下的神情微變,伸手替她攏了攏鬥篷,遮擋風寒。


    無事獻殷勤!玉千瀧滿頭黑線,問:“他們怎麽說走就走了……”此話毫無半點興趣的問題,他想表現自己的偉大和聰明?可她並不感興趣的說……


    就在她掏了掏耳朵,做好準備聽某人長篇大論的時候,褚天歌妖嬈一笑:“沒什麽,隻是有意結交些人物,帶著他們做了點一不小心就誅九族的事情,拿點剛占領又不想管理的城池交換而已。”說完,還擺出一副“別太崇拜我”的樣子,嘚瑟的菊花滿天飛……


    “西陵無雙怎麽辦?”玉千瀧嘴角不停抽搐,別看他輕描淡寫,不就想說明自己神通廣大麽,還一不小心誅九族的事,是誰都能辦的到的麽?


    最後她得出一結論:這貨一天不嘚瑟會死!


    “死麽,是少不了的……”褚天歌收起輕佻的笑,站直身子把玩著手中的戒指,這模樣,猶如天降神祗,可惜,他不是救人的,而且無情的宣判一個人的死亡。


    死——西陵無雙渾身一震,隨後認命的閉上了雙眼,或許死,才是最痛快的……


    “這樣吧,歐元,未來日子是水深火熱還是錦衣玉食,就看你表現了。”褚天歌看向另一側像隻石獅子一樣老實的歐元。


    歐元聽見主人的叫自己,頓時猶如聽見了天籟之音,一蹦的下了台階,後肢站直坐爪垂直身側,右爪伸直爪子平放耳朵上,規規矩矩的行了個軍禮:“嗷嗚~”主人盡管吩咐,歐元一定辦的妥妥貼貼!


    一聲尖叫拖長了尾音,頗有色狼範兒。


    “行了,記住爺的話,別讓她有走黃泉路的機會……”褚天歌彎腰,打橫抱起玉千瀧往回走。


    死,又不讓死!西陵無雙臉色慘白,這是要折磨她生不如死麽?本來心如死灰的西陵無雙猛的睜開眼,朝著王府門口撲來,卻被暗衛攔住,她隻好像個瘋婆子一樣的尖叫:“褚天歌,你就是個惡魔,誰接近你誰就萬劫不複生不如死,你就是地獄修羅,一輩子孤苦無依,克親克妻克子……”


    褚天歌麵無表情的停下腳步,似乎並不在意西陵無雙所說的話。可玉千瀧在他懷中,感覺到他身子的僵硬,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他這才輕笑的垂眸,表示自己沒事。


    歐元愣了會表示不解,趕緊跳過去攔住:“嗷……”死是必須的,又不讓走黃泉路,歐元智商很捉急的說!


    “手腳卸了,滾地獄去吧。”褚天歌微微側身,給予歐元最明確的指示後,大步進了王府,消失在西陵無雙猩紅的視線。


    大街上從遠到近的傳來了喜悅之聲,似乎在傳揚著即將到來的新年喜慶。


    而在定安王府前,冰冷的地麵上躺著衣著放蕩,卻十分狼狽的女子,她身邊還站著一隻小獸。


    巨大的痛楚的哭喊,已經讓西陵無雙失去了聲音,最後廢了她手腳,扭斷脖子要了她的命。


    直到布滿血絲的雙眼緩緩閉上,她才記起一句話:大陸東方褚太子,一笑傾城,再笑傾國……


    今天不過是小小事件,西陵丟了六郡十八縣。而在她最後的視線裏,仿佛看見了西陵國的土崩瓦解,那日,近在眼前……


    ……………………………………………………………………………………


    是夜。


    床上的玉千瀧緊閉雙眼,臉色蒼白的可怕,使的她嘴角那一抹殷紅異常的刺眼。


    褚天歌坐在床頭,看著玉千瀧的神情異常溫柔,大手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似要生生世世不鬆手。


    “早知道你千方百計把我找來,就是幫你放血,何不放出消息,不用你找,我是很樂意送上門來的。”一襲碧綠衣衫的北辰熠坐在桌邊,搗鼓著他的寶貝醫藥箱。


    褚天歌勾唇一笑,聲音略顯沙啞:“既然放不下,那你為何藏身暗處,你的性子可不是甘心放棄的主。”


    北辰熠低垂的眼眸一閃,握著瓷瓶的手指緊了緊,然後若無其事的起身,走到褚天歌身邊:“把手拿出來。”


    知道他不想跟自己討論這個話題,褚天歌頭也不抬的伸出手。


    北辰熠撇了他一眼,默默的幫他解開繁瑣的護腕,撈起他的袖子,北辰熠袖中金線一閃,毫不留情的在他手腕上劃上一條血縫,鮮血緩緩溢出,染紅了他整個手掌。


    打開瓷瓶,倒扣在褚天歌的手掌,拿開瓷瓶後,隻見三隻細如發絲的蠱蟲一陣翻滾,直到手掌上的鮮血被吸食幹淨恢複如初,才沿著流血的傷口,迅速進入褚天歌體內,最後手腕上的傷口完好,不留一點痕跡。


    “養血蠱會在你體內三十三天,每天子時吸食原來的血液,其痛楚猶如經脈寸寸隔斷難以忍受……”北辰熠一邊收拾東西一邊交代,語氣有點幸災樂禍。


    “我自然明白,這段時間麻煩你了。”褚天歌略顯疲憊的趴在床邊,這樣的他,哪裏有半點平日裏不可一世的樣子。


    北辰熠笑笑,看了眼床上的玉千瀧一眼:“真要謝我,不妨拿出點誠意出來?”


    “如果我沒命的話,會相當有誠意!”


    “嗬嗬,你還是有去無回吧。”北辰熠看了玉千瀧一眼,然後苦笑著離開。


    褚天歌就這樣握著玉千瀧的手,細細的摩挲著,睜著的眼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精致蒼白的臉,似乎永遠都看不夠,又似乎要借此記住她……


    “傻丫頭,等你醒來,還能記起我嗎?”褚天歌起身,拿起枕邊的那把扇子,就讓它陪著他,為生命而博吧。


    “爺,大皇子求見!”此時,門外傳來周五的聲音。


    “褚無垠?他來做什麽?”褚天歌停下更換衣服的手,將豔紅的衣衫放回原處。


    “好像,是為了丞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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