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心看著獨孤天滿是皺紋的老臉上輕輕抖動了一下,她猜他剛才定然皺了眉。[.超多好看小說]


    “這樣的人,也會皺眉,可見事情並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簡單。”她的心裏隱約有些不安。


    “你準備去找他?”


    獨孤天說話的聲音中也似有些不安,更或者說是擔心,他在擔心什麽?擔心眼前這個神秘的算命先生,或是可愛的小男孩嗎?他的內心也不知道。


    “在下發過誓,這輩子一定要殺了他,一刻也等不了了。”


    詩心低下頭去,不敢再看獨孤天有些憂鬱的眼神,半晌後才斬釘截鐵的說道,她的話氣仍是那樣的不容質疑,就像當初在麵館,她決定要去找“快手似江鯽”薜江比試劍法一樣堅定。


    “可是他的劍法.........”


    獨孤天想起了裴文飛手中的那套“輕風醉柳奪命十三劍”,不由又皺了一下眉頭道。


    “他的劍法比起“快手賽江鯽”薜江如何?”


    詩心從獨孤天的話語中聽出了幾份擔憂,她心中已非常感激了,許久才又問道。


    “唉!”


    狐獨天重返屋裏,將手中玄鐵重劍放在桌上,突然長長的歎了口氣,半天才道:“螢火豈能與日月爭輝?”


    “噢?”


    獨孤天的話深深的震撼了詩心原本脆弱的心,她實在想不到自己的仇人劍法竟如此高明,一起想到薜江的劍法,她已是不寒而栗,如果敵人真如獨孤天所言,那劍法豈不是......


    此時,她連想的勇氣都沒有了。


    獨孤天轉身看著窗外,許久都不再言語,口中隻是輕輕的歎著氣。


    半天他才又轉過身朝詩心說道:“在當今天下使劍名家中,除了日月神教的教主任我行和右使向問天外,青龍堂堂主裴文飛的劍法應該排第三。老夫也曾聽說過,當今世上至少還有三個人劍法也不在於前三人之下,可據我說知,這三人早已死亡,所以並不在列。”


    詩心聽完之後,久久都不再說話,她知道獨孤天所說非假,可她已下定決心,就算是死,她也要去找仇人報仇,不然她會死不瞑目,對不起死去的爹娘。


    所以半晌之後,她又說道:“兄台口中所說的三個人莫非是指劍霸天下施瓊施老前輩,以及早在十八年前便已消聲匿跡的金劍楊則寧及銀劍木源良嗎?這幾個人在下也曾聽爺爺講過,不過以在下所看,事情並不是如兄台所說,這個世上至少還有一個人的劍法可以說都在這些人之上,如此算來的話,那惡人的劍法頂多算得到第七名,所以也用不著怕。”


    這下輪到獨孤天驚訝了。


    他緩緩轉過身,吃驚的看著詩心,竟半天才道:“哦?詩兄弟年紀輕輕便對江湖上的事如數家珍,老夫倒覺得有些孤陋寡聞了,願聞其詳。”


    詩心笑了笑道:“獨孤兄真是太抬舉在下了,在下知道的這些也都是從爺爺那裏聽說的,聽說金劍楊則寧,他早在幾十年前便攜同銀劍木源良一起歸隱山林了,這兩個人除了有劍法興趣相同之外,還癡迷種花、煉油單,可以說到了癡迷的地步,這也是他二人會一起歸隱的真正原因。我尋思以他二人的年齡,也許早已去逝也說不一定。至於劍霸天下施瓊老前輩在下倒也有耳聞,不過如果讓他跟另外一個人比那簡直就是不值一提了。據說那人的劍法可謂是天下無敵,所向披靡,隻是生性低調,至今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劍法,更可惜的是在下聽說此人早在八年前便已消聲覓際,江湖有人傳說他是死於一場戰爭,也有人說他是被仇人陷害,還有人說他早已成為神,在仙都隱居了。總之,無人知道他的下落,不知兄台是否聽說過此人呢?”


    獨孤天眉頭微微一皺,轉過身去看著窗外,半晌才道:“詩兄弟指的可是昔日月神教教主潘天嗎?老夫也曾聽說過他的劍法倒似有些獨到之處,可卻不足為奇,還夠不江湖一流劍術之列,哪說得上天下第一呢?真是荒天下之大謬啊!”


    詩心自從一劍殺了薜江之後,就開始懷疑獨孤天的身份,這才有意說出此翻話試探,哪知卻見他並無特別異常,一時又沒了主意,不由尋思道:“他到底又是誰呢?明明他的劍法已經稱得上天下無敵,可卻又從來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就好像他突然憑空出世一般,當真讓人不解。”


    獨孤天見她盯著自己久久不語,隨即問道:“詩兄弟是不是有點懷疑老夫呢?你是不是以為老夫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個昔日的日月教前任教主潘天嗎?”


    詩心見他竟說出了自已心裏的想法,先是一愣,接著“噗嗤”一聲笑道:“獨孤兄又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哈!哈!哈!”


    這下輪到獨孤天笑了。


    他笑過之後,便看著詩心道:“多謝詩兄弟抬舉,老夫也會劍法嗎?怎麽我倒不知道了呢?詩兄弟莫非在跟老夫開玩笑不成?”


    詩心也裝作打啞迷一般,輕聲笑道:“就憑獨孤兄手中這把寶劍,便可以說得上的當今劍術行家了,難道您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承認嗎?”


    “哈!哈!哈!”


    孤獨天此時似乎笑上了癮,半晌才道:“詩兄弟口中所指的難不成就是在下手中這把破劍不成?詩兄弟切莫要忘記了,就是這把破劍曾在麵館差點害得老夫丟掉性命,當日若不是你仗義出手相救,恐怕老夫這條老命早就到閻王爺那裏報道了,哪還會站在這裏陪你這個小娃娃胡吹亂侃呢?”


    詩心卻覺得一點都不好笑,她用銅鈴般清澈的大眼睛盯著獨孤天,許久才輕歎道:“在下倒不是如獨孤兄這般認為的,如果連數百年前至尊狂劍手中的玄鐵寶劍也算是破銅爛鐵的話,恐怕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一把劍可以稱之為寶劍了。”


    獨孤天聽完詩心的話,便再也笑不出來了,他實在不知道眼前這個小男孩子到底是什麽來頭,為什麽江湖上從未泄漏出來的秘密他竟如數家珍一般。


    “難道他真是一個能掐會算的神仙不成?為何他這麽小的年紀,什麽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呢?他到底是什麽人?到底是敵是友?”


    獨孤天的腦袋此時至少轉了幾千幾萬光圈,竟似也想不明白眼前的詩心到底是什麽人,心中原本就有的疑慮,便也越來越大了。


    “你當真要去殺裴文飛為父母報仇?”


    獨孤天知道眼前的這個小男孩不會說謊,也很清楚他的個性一定會說到做到,可不知為什麽,他仍然希望詩心會收回這個冒險的決定,他甚至有些後悔,為什麽當初要教會詩心劍法。


    詩心抬起頭,看著獨孤天好半天,再次斬釘截鐵的答道:“非殺不可!”


    她的語言仍然是那樣堅定,似是就算有千軍萬馬擋在她的前麵也無法阻止不了她報仇的決心一般。


    獨孤天總算知道世上竟還有比他更頑固不化的人了,想到當初他為了替心愛的嫣兒抱中毒之仇,獨自一人去闖四川唐門,那個時候,他也是滿腔怒氣,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此時看到詩心他不由開始佩服起這個渾身髒兮兮的小男孩了,甚至還有些喜歡。


    許久之後,他終是忍不住又問道:“可是裴文飛身邊那麽多的高手,以你的劍法,就算能近得了他的身,恐怕光累也要累的半死不活了,你又如何再有力氣去比試?再說,日月教上上下下守衛甚嚴,平常除了教中弟子,就算一隻蒼蠅想要飛近總壇那也是不可能的,你單槍匹馬獨自一人想要靠近裴文飛恐怕比登天還難,這些你又考慮過了嗎?”


    獨孤天的話顯然很有道理,當初他第一眼看到武當逍遙宮時,也曾被那裏的天險所折服,別說是人,就算是一隻鳥想闖入高手入雲的日月教,恐怕也是辦不到的。


    詩心自然也知道獨孤天所說非假,因為她早就暗中打聽過日月神教的事,所以對這方麵,她也了如指掌,所以聽到獨孤天的好心提醒,知道盡管沒多大幫忙,可她的心裏仍是很感激。


    “不管他是誰,他對我總算不壞的。”


    詩心在心裏這樣想著。


    想完之後,她便從懷裏掏出一塊精致的鐵牌拿在手中道:“有了這塊鐵牌,在日月教,我便可以暢通無阻,就算是想見教主任我行,也未尚不可。”


    自從那天晚上她看到洛陽三雄的醜態,她就對了這塊鐵牌有了無限的信心,盡管這隻是一個假的鐵牌,可是她相信,有時間假的東西跟真的東西沒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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