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群雄知道五仙教自成立以來,一直雄踞雲南,自成一派,都道它份屬日月神教管轄,可如今卻聽到教主白淩羽說出此話,意思顯然是說她的身份是與任我行平起平坐的,而卻又偏偏要歸服向問天管製,如此錯綜複雜的關係,一時大家也很是不解。


    原來,當年獨孤天在武當逍遙宮設立日月神教總壇,當著群雄的麵頒令賞職的時候,確實是說過五仙教與日月神教屬並列關係,雙方誰也不歸誰管,而白淩羽與他之間也是平等關係,所以見麵不須行禮,可是又怕五仙教日後不服日月神教,於是這才又頒下令牌,命五仙教歸於左右二使管製,這樣彼此之間,方才相互挾製、互相監督,方能避免一支獨大,更將日月神教的總壇設在武當逍遙宮,而將五仙教設在雲南,這樣還可以在遇到外敵入侵之時,相互增援。一直以來,白淩羽與獨孤天都是平起平坐的關係,見麵也隻是點頭抱手行禮,如今日月神教教主換成了任我行,自然便也該如此。


    她此言說完,一向心思敏捷的向問天,頓時被問的說不出話來。


    這時任我行見向問天尷尬,連忙提醒道:“羽兒,你怎能這樣與向左使說話?”


    向問天連忙說道:“任教主不必責怪白教主,是屬下一時疏忽!”


    白淩羽看著任我行道:“任教主,難道白淩羽說錯什麽話了嗎?原本你我二人職位相平,彼此見麵不需這般行禮,可歸根到底,你是我白淩羽的長輩,白淩羽就算有天大的膽子,又豈敢在長輩麵前放肆?所以剛才所行之禮,隻是翁媳之間的禮儀罷了,如今禮也行了,任教主也受了,咱們也該好好商量商量教務之事了吧!”


    眾人從未見過有人敢如此對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如此說話,如今聽完白淩羽的一番話,這才知道她竟是任我行的兒媳婦,不由皆是大驚。[]


    任我行知道她所說不錯,又想到她自兒子在北海死後,一直守寡,很是本份,卻也不容易,這才不予計較,隨即又聽她說共商教務,不由一愣道:“教務?不知白教主口中所說的是何教務?”


    白淩羽泠笑一聲道:“怎麽任教主難道忘記了,我們的獨孤教主是怎麽死的嗎?您難道從來都沒想過要替他報這血海深仇嗎?”


    任我行又是一愣,想到她以往待自己很是恭敬,從不似今日這般說話咄咄逼人,一時也很是想不明白,想發火可卻又不想教其它門派看到日月神教內部不和,又見她幾月不見,竟似蒼老許多,麵上也多了些許皺紋,而且麵容也消瘦了很多,知道她定是為了報獨孤天之仇,這幾個月定是在不分晝夜的練功,不由輕歎一口氣,半晌才道:“羽兒,有些事情絕非你想像的這般簡單,你先不要意氣用事,身子要緊啊!”


    眾人聽任我行竟直乎白淩羽小名,不由又是一驚,又想到剛才白淩羽所說的話,頓時便也釋然,想到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在江湖上一向是唯他獨尊,就連向問天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卻也不敢這般對他說話,如今又見白淩羽咄咄逼人,可他不僅不怒,反而還好言相勸,顯然是在為風清揚說好話,這中間顯然有什麽事情為大家所不知,不由又多了一些好奇心。


    白淩羽聽任我行又如此稱呼自己,不由想到當日在斷魂崖上,他便也是這樣阻止自己殺風清揚的,如今見他又故伎重演,不由抱拳說道:“任教主,請屬白淩羽無理,今日是我五仙教與日月神教共商大事,為前任獨孤教主報仇雪恨的重要日子,所有家長裏短,白淩羽一概拋之腦後,如果任教主還念及當年獨孤教主辛苦帶領大家重返中原,耗盡數年精力,這才為我兩教在江湖上贏得一席之位的話,你我兩教便聯手殺了這姓風的,為獨孤教主報仇,如果任教主心中顧忌自己的出身,大可袖手旁觀,隻是還請不要阻止白淩羽報仇,白淩羽自當感激不盡!”


    她這話說的已是相當明白,那就是說,不管你任我行是什麽身份,都不得幹預我今日為獨孤天報仇,你若是念及是華山出身,不為前任教主報仇也就罷了,也請不要插手管我五仙教的事,否則的話,那就休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任我行一時語塞,竟再無話說


    向問天也沒想到白淩羽今日好像吃了火藥一般,處處頂撞任我行,知道她心中為死去的獨孤天難過,又見任我行麵上尷尬,連忙上前說道:“白教主,你先不要意氣用事,這件事容大家回教之後,慢慢商量不遲!”


    白淩羽泠笑一聲道:“向左使,你這話屬下就聽不明白了,當日在斷魂崖上,我等眾人親眼所見姓風的這惡賊,將獨孤教主的愛人詩心姑娘殺死,然後又將他逼瘋,從而害死獨孤教主。那日本是我兩教為獨孤教主報仇雪恨的最佳時機,你二人不報仇倒也罷了,卻還出言阻止屬下,屬下一直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麽?這幾個月來在教中思前想後,想到當年獨孤教主連破得北海一門六天玄關,可謂曆經九死一生,救得你等出得苦海,你們難道忘記了嗎?”


    向問天聽她提起這些,不由道:“這……”


    話未出口,卻被白淩羽阻止道:“後來前任偽盟主廖雲得知我等並無死絕,便又屢次派人上島生事,後來更是索性將我全村百姓數百條人命一夜之間屠殺殆盡,我那可憐的夫君就是在那一日慘死,大家這才苦苦央求獨孤教主重扛日月神教大旗,帶領大家殺回中原,這才費盡心血,惡戰少林寺,這才逼得廖雲老兒投降自盡,後來獨孤教主雖然做了這天下武林盟主,可卻對你我等仍然如同手足,總是以禮相待,並不曾虧待你我,難道向左使竟連這些也都忘記了嗎?”


    向問天聽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半晌才抱拳說道:“白教主所說不錯,獨孤教主大恩,向問天致死不敢相忘,隻是風少俠他......”


    他說到這裏,思前想後,卻怎麽也不敢說出風清揚與獨孤天之間的關係,隻好打住不語。


    眾人聽白淩羽提及當年之事,當真是聞所未聞,個個驚的目瞪口呆。


    白淩羽見向問天無話可說,這才又轉身朝任我行道:“任教主,你難道也忘記了洪生他是怎麽死的嗎?他可是你今後唯一的兒子啊!你難道能忘記當年獨孤教主他是如何帶著大家,在全村上百條人墳前宣誓,又如何逼死廖雲,替洪生他們報的血海深仇的嗎?如今他被姓風的這惡賊殺害,你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繼續耀武揚威不成?白淩羽想問你一句,在你心中難道就不覺得有絲毫愧疚嗎?”


    她說到這裏的時候,眼淚便已流了出來,這一番聲淚俱下的控訴和質問,使得任我行也不由是長歎一聲氣,再也無話可說


    風清揚聽到此,不由越發慚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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