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空靈說出此翻話時,一時腦海裏又想到劉娘娘千嬌百猸的神態,以及懷裏那塊玉佩,頓覺甚是愧疚,可隨即又想到這都是為了若芷清,便也顧不得許多了。


    苗傅和王世修又是一驚,同時開口說道:“禦前帶刀侍衛康判?


    薛空靈見他二人這般驚訝,先是一怔,又想到那日康判在街上狐假虎威的樣子,便有些生氣道:“怎麽,禦前帶刀護衛很了不起嗎?”


    王世修先是一怔,隨即笑著解釋道:“少俠有所不知,本來這康判是皇帝身邊的禦前侍衛,後來因為皇帝太寵著劉娘娘,知道後宮之中有眾多嬪妃妒忌,生怕她遭遇不測,這才命康判負責保護劉娘娘,而康判這幾年也仗著劉娘娘的寵信,到處耀武揚威,欺男霸女,弄的整個臨安府百姓敢怒不敢言,隻是下官萬沒想到這次竟連他也牽扯進來,這才倍感驚訝。”


    苗傅道:“不錯,既然康判在這種敏感時候,竟敢公然現身破廟,想必與刺殺劉娘娘一案絕逃脫不了幹係,這樣一來,案子就好查了!”


    他鬆了口氣,卻又眉頭緊皺,不解道:“按說劉娘娘平日待康判不錯,處處縱容他,包庇他,甚至有好幾次,朝廷好幾個官員因為看不慣他的所作所為,聯名向皇上告狀,可都被壓了下來,他應該對劉娘娘感恩道德才是,卻不知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當真令人匪夷所思!”


    他言罷便突然朝王世修問道:“王兄,不知這康判平日裏有什麽特殊嗜好沒有?”


    王世修想了想道:“康判雖然平日裏囂張跋扈,可為人卻很講義氣,出手甚是大方,沒聽說有什麽不良嗜好,無非就是平日裏賭點錢,也不是很大,這些都是習以為常的事。”


    薛空靈見他二人一個問起人家的私事。一個對答如流,不由也是吃了一驚,隻在心裏尋思道:“這些當官的個個城府竟如此之深,這隨便一問。王世修就可以將對方的愛好說出來,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他卻不知,王世修作為苗傅的幕僚,平時吃用都是苗傅供應,自然知道苗傅所需,平時早就在各方麵下足了功夫,這才能對答如流的。


    苗傅眉頭微皺,在屋裏來回走了幾步,低頭沉思不語,半晌才道:“不可能。凡是人都會有弱點,隻要找到這個弱點,就能抓住對方的把柄,找出事情的真相,時間不多了。不管怎麽樣,總得試一試才行!”


    他像是身言身語,又像是在對王世修說,言罷又看著王世修道:“王兄,這件事就交由你來辦吧!速速查清平日裏康判愛與什麽人結交,喜歡做些什麽,到臨安各大妓院、賭館查查問問。看有沒有什麽發現,明天一早,務必給我準信,我苗家上下百條人命,如今隻能押在此人身上了,還請王兄多多費心。”


    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王世修知道是自己顯露本事來報恩的時候了,聽完苗傅吩咐,連忙抱拳說道:“大人放心,一切包在下官身上,明天早上定會給你準信。”


    他說完便轉身出去了。


    薛空靈見苗傅不去找王淵。卻抓住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放,一時甚是不解,卻也不好直言相問,直道:“不知大人需要在下做些什麽?”


    苗傅看了看床上仍在昏迷中的女兒,皺了皺眉頭道:“少俠這兩天也累了,不要太辛苦,幫老夫把小女照看好就行了,有勞了!”


    薛空靈心中暗喜,連忙抱拳道:“大人客氣了,您放心就是,有我在,清兒絕不會有事!”


    苗傅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出了屋去。


    整整一天,薛空靈都一直守在若芷清床邊,腦海裏情不自禁的回想起昨晚發現的一幕幕,那個小女孩一對無辜的大眼,直將他的心揪的一陣陣痛。


    到了傍晚,若芷清終算睡醒了。


    薛空靈大喜之下,連忙讓人給她弄了碗清粥,她喝完之後,什麽也沒說,便又沉沉睡去,眼角處不時流下一行淚來,有時更會無故驚醒,嚇的抱著薛空靈大哭。


    薛空靈安慰許久,這才又繼續睡去,如此三翻,一晚也不知折騰了多少次。


    第二天一大早,苗傅便來看望女兒,見若芷清還沒醒,便向薛空靈問了問情況。


    二人還沒聊得幾句,王世修便風塵赴赴進了屋,雖然一臉的疲憊,可還是難掩麵上的喜色,見到苗傅便迫不及待道:“大人,找到線索了。”


    苗傅和薛空靈相視一望,隨即站了起來。


    苗傅問道:“王兄,找到什麽重要線索了?”


    王世修見桌上有茶水,也不問是誰的,端起來便猛喝一口,這才說道:“原來,那塊玉佩果真是康判的,並且下官昨晚還從賭場的一個賭徒嘴裏打聽到,原來康判竟暗中與當今聖上的才人劉婉儀通奸,那塊玉佩正是劉婉儀作為定情信物,私自贈與他的,平日裏康判從不輕易拿出來示人,總是隨身攜帶,偶然有一次喝醉了酒,這才不經意透露出來。”


    苗傅聽後,頓時麵現喜色,雙拳猛擊道:“好!看來老夫這次有救了!”


    王世修緩了口氣,接著道:“不僅如此,我還打聽到康判前些日子相中了的頭牌姑娘玉蘭,竟不惜下了血本,出了萬兩重金將她從贖回,如今就秘密養在一個大宅子裏。”


    苗傅想了想道:“奇怪,以康判的薪水,就算不吃不喝幾十年,也不可以湊夠萬兩黃金,他又從哪來湊來的銀子替那娼.妓贖身呢?”


    王世修道:“問題就出在這裏,所以昨天晚上,下官偷偷摸進那院子,逼著玉蘭說出贖銀是從哪裏來的,這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原來這一萬兩銀子,竟是王淵暗中支給康判的。”


    苗傅先是一怔,隨即喜道:“這就對了,康判為了報恩,便配合王淵演了那麽一出戲,找人公然當街刺殺劉娘娘,不管成功與否,都可以將這個罪名推給老夫,一來可以還了人情,二來還可以趁機討好那個才子劉婉儀,真是一箭雙雕,當真夠毒。”


    薛空靈不解道:“那就算是這樣,也不用殺那些多無辜的百姓啊!”


    苗傅歎了口氣道:“這些人隻是王淵手裏的一顆棋子,目的是為了吃車,區區幾個走卒的賤命又算得了什麽呢?”


    薛空靈越發不解道:“吃車?這又是什麽意思?”


    王世修朝苗傅看了一眼笑道:“苗大人現在位居臨安府統製公,負責著當今聖上及全城百姓的安危,他不正是王淵眼中的那顆“車”嗎?不管這次刺殺行動是否成功,都對王淵百利而無一害,殺了劉娘娘,那麽到時苗大人就不能與皇帝結成親家,也就威脅不到他的地位。殺不了劉娘娘,苗大人身為統製公,負責著臨安府的治安,如今皇帝寵信的愛妃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的遭人刺殺,皇帝第一個要問責自然就是苗大人,如果查不到真凶,苗大人輕則罷官入獄,重則將會被滿門抄斬,後果可想而知。”


    “唉!”


    薛空靈聽完王世修的分析,止不住打了一個泠戰,萬沒想到官場如此黑暗,一時想想其中厲害關係,隻覺廟堂遠比江湖上還要複雜,說不定哪會就落得個人頭分家,性命難保,卻還不知是遭誰毒手,一時不由長歎一聲。


    他又想起林朝英的話,隻覺她當初讓自己下山找個安靜的地方,開開心心度完一生,不要涉及江湖及廟堂,竟是那麽明智,隻可惜自己一意孤行,沒有沒聽她的話,如今落得個被江湖及朝廷追殺的下場,猶如縮頭烏龜一般,隻覺甚是對不起她,隻在心裏朝七竅玲瓏心道:“對不起,我不應該傷害你娘親,不應該那樣對林姐姐!”


    七竅玲瓏心見他有所悔恨,一時想到娘親,心中稍寬,說道:“主人,過去的事還提他幹嘛呢?隻要娘親沒事就行!”


    薛空靈知道不管說什麽,都無法彌補自己對林朝英的傷害,一時越發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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