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聽王重陽說立誌要當道士,不由想起他一身武功,就此埋沒深山老林,隻覺甚是可惜,一時心中輕歎一聲。(.無彈窗廣告)


    隻是他自幼跟隨劍魔獨孤求敗學藝,江湖之上各類人物雖沒見過,卻也多聽,所以一時卻也不足為奇,又想到人各有誌,這才抱拳說道:“既然如此,小弟隻好尊稱王大俠一聲“真人”,不知可否?”


    王重陽連忙抱拳還禮道:“黃兄弟客氣了,貧道見識、修為尚淺,怎敢妄稱“真人”,豈不叫人笑掉大牙?還是直稱“道長”便是。”


    黃藥師連連擺手笑道:“不可,不可,王大俠乃當世豪俠俠,又是民族英雄,在武林中聲譽極響,天下英雄無不敬仰。你既立誌出家為道,當一回“真人”,又有何妨?”


    他說到這裏,生怕王重陽反駁,繼續又道:“既是如此,就這樣定了,若是看得起在下,便不要再推辭了!”


    王重陽見黃藥師這般恭維,一時心裏甚是受用,這才不再推辭,抱拳說道:“既是如此,貧道恭敬不如從命了!”


    黃藥師笑了笑,正要朝薛空靈說,卻聽薛空靈先道:“不敢有勞恩人開口,小弟自當稱恩人為“黃兄”,不知可否?”


    黃藥師和王重陽聽後,先是一怔,隨即相視“哈哈”大笑幾聲,三人稱呼,這才定了下來。


    王重陽上前扶起薛空靈,三人一邊趕路,一邊聊天,好不親密。


    等行了一段路,薛空靈方才問道:“方才聽黃兄口氣,似是認識韓元帥?”


    王重陽剛才聽薛空靈和黃藥師二人均提及過韓世忠,他在朝為官時,對韓世忠、嶽飛等人也甚是仰慕。隻是苦於無緣一見,如今聽得他二人提及,自然也是倍感興趣,一時隻盯著黃藥師看。


    黃藥師停了下來,先歎一口氣,麵上現出遺憾之色,半晌才道:“薛兄弟,實不相瞞,在下隻是一介草民,雖然仰慕嶽元帥、韓元帥的威名。卻終是無緣一見,實是慚愧的緊。”


    他頓了頓又道:“這次在下初出江湖,無意中打聽到韓元帥被趙構老兒派往偏遠的益州守城,又聽說那裏極是苦寒,貧乏之地,將士們必定吃不好,穿不暖,眼看如今寒冬快到,將士們如果缺衣少糧。如何過冬?這才想到皇宮弄出一些珠寶來,贈與韓將軍,好與將士們補貼軍用,倒叫薛兄弟及王真人見笑了!”


    王重陽以前帶領義軍起義之時。也曾受到四方英雄慷慨相贈,對這種人極是佩服,如今聽黃藥師說完,連忙抱拳說道:“黃賢弟身在江湖。心憂天下,精神可嘉,貧道甚是佩服。何敢生取笑之心?”


    黃藥師怔了一怔道:“慚愧!在下隻是一介草莽,又如何堪當心憂於下四個字呢?隻是每每想到像嶽元帥那般精忠報恩之士,卻被奸相秦檜陷害,最後慘死在風波亭,當真可恨,實是不想韓元帥也被那奸相所害,所以才想要略進勉力而已,實在不足道哉!”


    他說到這裏時,卻是滿腔悲憤,麵現怒色,半晌又道:“這次在下來到臨安,一來是為韓元帥湊些軍晌,二來便是想找到秦檜那奸相,然後一劍割下他的狗頭,然後拿到風波亭,慰籍嶽元帥在天之靈,隻可惜卻被宮中那些鷹爪發現,若不是得薜兄弟相助,恐怕凶多吉少啊!”


    薛空靈聽他這一翻話,不由是又敬又佩,又聽他提及秦檜,隨即笑道:“藥兄但請放心,秦檜老兒恐怕不久便將魂歸西天,從此再也作不得惡了!”


    他此言似是成竹在胸,隻聽得王重陽和黃藥師又是一驚,同時問道:“此話怎講?”


    薛空靈這才把昨日在大殿之上的事細說一遍,隻聽得王重陽二人是目瞪口呆,麵麵相覷,且是又驚又佩,半晌不語。


    薛空靈畢竟年輕氣勝,說完之後,不無得意的道:“哈哈!那秦檜老賊,就算用再好的宮廷禦醫,吃最好的補藥,恐怕也隻有等死的份了,這下嶽元帥總算是可以瞑目了!”


    黃藥師聽他說完,倒頭便拜道:“想不到薛兄弟竟是這般有勇有謀,不動聲色便將秦檜那奸相害死,當真大快人心,黃藥師無不敬佩,請受在下一拜!”


    薛空靈見他行此大禮,連忙扶他起來道:“黃兄真是見外了,你我雖然同為江湖草莽,可卻同為華夏兒女,唯有一生立誌精忠報國,方不失男兒本色,何拜之有?在下當真受之有愧!”


    王重陽也讚許道:“靈兒,想不到你小小年紀,便已能知善惡,辨忠奸,為民除害,大哥哥當真甚感欣慰,你娘親若是在天有靈,得知此事,自也會瞑目了!”


    薛空靈聽王重陽提及娘親,心中又是一酸,半天不語。


    黃藥師見他難過,連忙扯開話題問道:“方才聽薛兄弟說要去找韓元帥,讓他帶兵除叛,敢情薛兄弟認識他不成?”


    薛空靈這才強行振作,將幾個月前,去襄陽城救韓世忠的事略說一遍,隨即又道:“我自與韓元帥半路分手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他,如今卻不想他竟在益州吃苦,再想到趙構老兒在朝中享福,王淵那惡賊每晚三時都是吃燕窩粥補身體,便替那些忠心愛國將士甚感心痛!”


    他說完便又長歎一口氣道:“長此以往,國何堪以國啊!”


    王重陽也沒想到薛空靈這半年來,剛出江湖,便做出這麽多轟轟烈烈的大事,且說出這種豪言壯語來,一時也是又敬又愧。


    敬的是:他小小年紀,便頗有祖先薛仁貴那種救國救難的民族英難氣概,當真令他感到欣慰。


    愧的卻是:自己一生立誌報國,舉義旗,率群雄攻城奪地,斬殺金狗,最終卻以失敗而終,想到那些跟隨自己的英雄豪傑,如今死的死,傷的傷,歸隱的歸隱,不由心中甚是難過。


    一時之間,三人均被薛空靈這一翻話說的心情低落,均都不語,隻顧低頭走路。


    黃藥師走得片刻,突然駐足說道:“王真人,薛兄弟,此處離風波亭不遠,再加上嶽元帥的忌日轉眼即至,不如我們先行去拜祭一番,再行北上不遲,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他此番提議,自然正合王重陽與薛空靈的心意,二人當即點頭應允,一起朝風波亭而去。


    三人先是以輕功比腳力,待出了竹林,眼見上了大道,路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不便太過招搖,這才改為步行,饒是如此,卻也是箭步如飛。


    風波亭建在杭州西湖旁邊一個錢塘門邊的小亭,當年嶽元帥被秦檜勾結金兵,蠱惑趙構用十二塊金牌將他自前線召回之後,又於紹興十一年,被秦檜以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於十二月二十九日,在風波亭賜以一杯毒酒慘死,時年三十九歲。


    與嶽元帥一起被害死的,還是他的兒子嶽雲,以及部將張憲,隻是他二人均被腰斬於市門。


    冤案一出,有愛國之士紛紛前去風波亭吊唁,一時風波亭成名。


    秦檜勾結金人害死嶽飛,原本心裏有鬼,生怕前去風波亭吊唁之人太多,引起嶽飛舊部不滿,這才派兵鎮壓,一時又打死數人。


    從此以後,風波亭再無人敢去公然祭奠,天長日久,便變得淒涼荒蕪,雖在西湖邊上,可卻鮮有人踏足。


    饒是如此,可仍有一些膽大的文人誌士,暗中自備香燭,前去吊唁,卻也不敢太過聲張,往往就是哭上幾聲,聊表心意,卻又匆匆離去,生怕慘遭秦檜毒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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