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我一節和蜘蛛同堂的公共課都沒去上。


    除此之外,其他能逃的課程我也都逃了,反正已經被歐德爾認了出來,隻要不做得太過分被學校開除,不論我的成績好壞,特殊實驗室的進入許可證總有我一份。


    因此,我得以將大量的時間騰出來泡在實驗室,給媽媽做的傷藥快要完成了,而幫夏特準備的變身藥也有了一定進展,不過鑒於這種藥物光靠現在的科技是無法製成的,必須通過念力融合,因此等做完手上的工作,我就要把後續轉交給金,讓他帶回貪婪之島讓伊袒加工。


    大概是確定了我們的無威脅,這些天來庫洛洛和飛坦難得沒有在我麵前出現,酷拉皮卡從我口中得知他們的真正身份後,吃驚之餘也開始與他們保持距離。


    西索的傷勢實在很嚴重,如果不是在最後一刻用念保護住重要經脈,那雙手臂早就廢了。他醒來後,我本來以為要花費一番功夫才能讓他乖乖待在醫院靜養。沒想到我剛出門叫來醫生,他就主動提出要住在醫院,並告訴我出院後他會回天空競技場住,讓我已經準備好的長篇大論勸說詞胎死腹中。


    不知道為什麽,在他反常地沒有糾纏我,而是平靜地要求住在醫院靜養時,我的心情並沒有終於擺脫牛皮糖的喜悅,相反卻生出一股奇怪的失落感,仿佛有什麽已經熟悉了的東西,從指縫間偷偷溜走了。


    “西索,幫我拿下那瓶胡椒粉,我夠不到。”話一出口我就愣住了,究竟什麽時候開始,我已經習慣了他的陪伴?


    那個在獵人考試中因為伊耳迷對我產生興趣,想要用強吻嚇唬我卻被我的回吻弄得手足無措的西索,那個在管家團的強大火力下用身體護著我的魔術師,那個在古萊克斯綜合症的發病期間為我挑戰飛坦的紅發男人,不在這裏。


    浴室中還殘留著他慣用的“蜂王”(支持國貨啊)洗發香波的淡香,客廳裏被他強行塞入的奢華餐桌椅和情侶沙發沒來得及撤下,臥床上寬大的蠶絲被塞下三個我也綽綽有餘。


    而他,卻已離開。


    我慢慢將火關小,搬來餐椅,脫掉拖鞋踩上去,拿出放在櫥櫃最上層的胡椒粉,以及其他一些調味品。


    既然他不在了,還是把這些東西放在自己能夠到的地方,這樣比較方便吧。


    強迫自己無視心頭泛起的刺痛,草草解決簡單的早飯,背上書包出門去。


    今天上午是解剖學,又是一堂和心理病理學專業合上的公共基礎課,真不知道心理學基因工程這類的科目究竟和人體解剖有什麽必然聯係。連恐怖片都不敢看的我,就算這堂課和蜘蛛無關,我也根本不想去上!


    在我打定主意逃課去實驗室的時候,走廊欄杆上那抹黑色身影卻讓我的腳步頓在了原地。


    飛坦一手抱著右膝,坐在欄杆上,黑色高領毛衣下,穿著牛仔褲的左腿貼著扶欄。


    他不知道在外麵坐了多久,深藍色的頭發被晨霧暈濕,幾星水珠在清晨的陽光下跳動著碎虹。


    看到我走出來,他抬起頭,金色的眼眸盯住我,沒有說話,沒有動作,隻是一個眼神就讓我感覺到無比的壓力。


    我的腦中閃過摩天輪上的那一幕,失重墜落的感覺,像噩夢般在記憶裏揮之不去,我捂嘴驚叫一聲,反射性地退回門內!


    在我砸上門的瞬間,一隻白皙秀氣的手撐住了門框,我毫不懷疑這隻手會在下一秒終結我的呼吸!


    “不許逃!”他的臉色陰霾起來,另一隻手攥住了我的右臂,將我往外拉去。


    我用剩下的手抓著門框不放,倉皇地搖頭:“不要!”


    “你敢再逃,我就去殺了他!”


    我停下了掙紮,飛坦的性格我很清楚,如果我繼續鬧下去,他真的會去醫院幹掉西索!


    還沒從古萊克斯綜合症恢複過來,又雙臂負傷的西索,怎麽會是暴怒的飛坦對手!


    我隻好萬分不情願地放開手,任由他把我拖出門去。


    感受到我的屈服,飛坦的臉色卻更加難看了,金眸中翻滾濃黑的風暴,他用麵對生死宿敵的眼神狠狠瞪了我一會,終於冷著臉開口:“去上課。”


    “可是我……”


    飛坦並不想聽我廢話,轉過身,丟下一句:“不想死就跟我來。”


    我進退兩難地看著他的背影,可是……我很害怕折騰屍體啊!去上解剖課比直接要我的小命還難受t_t……


    飛坦顯然很了解威嚇的藝術,他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道:“上次庫洛洛去的聖瑪麗醫院並不遠……”


    我隻好打落牙齒往肚裏吞,用力關上房門,一步一步往可怕的解剖教室邁進。


    “聽歐德爾教授說最近你一直在實驗室幫他忙?”庫洛洛看著手裏寫滿複雜拉丁文的筆記,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是…是的,不過是做些記錄實驗數據之類……教授認為我還需要更多……鍛煉。”我說飛坦為什麽大清早找我晦氣,原來是你這個蜘蛛頭在背後指使!


    “哦,是嗎?歐德爾教授是個很嚴謹的學者,他給我論文提出的指導意見非常中肯,我一直想找機會感謝他。”庫洛洛一點也沒有剛指使手下打殘我“男朋友”的負疚感,笑得那個無辜純白。


    “嗯……教授一向很認真……不過,他最近比較忙,所以可能……”開玩笑,怎麽能讓你隨隨便便靠近歐德爾,那個一把年紀還大聲嚷嚷為教育事業奮鬥終身熱血口號的老不死,萬一被你這塊美玉璞石吸引,以非小強命格燃燒起青銅聖鬥士的小宇宙撲向你,可是很容易出人命的!


    “這樣啊,真是可惜呢。”庫洛洛微微一笑,用非常體諒教授難處的語氣說出完全和表情不符的話,“沒關係,我已經向塞門教授申請了使用特殊實驗室的資格,許可證最遲下星期就會發下來,到時候會有很多時間向他道謝的。”


    what??????


    你也得到了進入特殊實驗室的許可????


    蒼天啊!大地啊!埃沙醫學院的教授司歐艾斯大學的領導你們眼睛集體脫窗了嗎???放這個a級盜賊團夥頭目進入秘密實驗室,你們不怕第二天醒來所有的研究設施一夜之間被搬空嗎????


    最最關鍵的是!那個關卡重重的特殊實驗室是我防備蜘蛛騷擾的最後一座堡壘!今天被飛坦堵門後我就打算以後直接把家搬進實驗室來著,為什麽你們不能體諒體諒我,非得把我唯恐避之不及的蜘蛛頭放進來????


    “卡加。”


    5555……我實在是太不幸了啊啊啊~~~


    “卡加!”


    塞門教授的大嗓門終於把我從自怨自艾中震醒,看著集體向我行注目禮的全班師生,我的腦中隻有一個念頭——


    庫洛洛果然是我的天敵,每次隻要和他一起上課我就會被老師點名批評……


    “你在幹什麽!!!”塞門在講台上跳著腳,看他激動的樣子,就差沒把手術刀當暗器飛過來了。


    “啊?我……”我低頭看了看死死攥著庫洛洛衣服躲在他背後的自己,又看了看塞門教授,一臉的迷茫無辜。


    “你自己說!這堂課除了藏在庫洛洛背後聊天打屁外都做了什麽!幾個星期也不見你來上過課,第一次上課就光忙著和同學聯絡感情嗎!!!”


    同學們的目光全停留在我抓著庫洛洛衣服的手上,其中有道淩遲般冰冷鋒利的視線,我偷偷看了看,發現來自同一實驗小組的飛坦。


    “可……可是……”庫洛洛他也不務正業隻知道看課外書啊,為啥你不指責他光批評我一個?


    顯然庫洛洛完美的演技令他好學生形象深入人心,塞門壓根沒理會我有意無意瞄向庫洛洛手裏筆記本的暗示,隻是繼續雷公吼:“你的任務完成了嗎?要是這堂課結束沒有把頭骨分離完整取出人腦!你就等著在停屍房過夜吧!!!”


    我咽了咽口水,求救般看向飛坦。


    飛坦用眼神狠狠剮了我一眼,然後舉起手術刀,單手在屍體上飛快舞動,30秒後,一個完全沒有受損的腦部出現在盛滿特殊浸泡液的玻璃皿中。


    “噢噢噢噢噢!多麽完美的操作!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飛同學用最快捷的方法,在極限時間內完成了實驗!就連執刀幾十年的醫師也無法做得更完美!看那腦部褶皺!半分損傷都沒有!還有那分裂成四瓣的頭骨!飛同學正是從骨骼的間隙中,用最為精巧的力道和方向……”


    我完全沒有聽進去塞門教授的溢美之詞,隻是看著飛坦那雙格外秀氣的手,心想:


    以後一定要離這個刑求狂遠一點遠一點再遠一點!!!想想自己過去曾對他做的事情,要是落他手裏,恐怕連想死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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