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你的內應這種事,就算問了你也不會回答吧。”庫洛洛看著被冰晶凍住的男人,記憶裏塵封的往事浮上心頭,“對你而言,愛蓮娜代表著什麽?”


    庫洛洛是個無比清醒的人,在他的人生哲學中,理智永遠駕淩於感情之上,因此,他一直不明白,拉斐爾為什麽獨獨對愛蓮娜一人微笑。


    根本無法得到利益,不是嗎?


    夏特像是怔了一下,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他褐色的眸裏閃過一絲遙遠而又深沉的痛楚。


    但這種哀傷很快被另外一種複雜的感情所替代,他看著庫洛洛:“原來如此,你費盡心思引我出來,就是為了這個。”


    他冷冷勾起嘴角,目中卻透出庫洛洛不曾見過的情緒,那是……憐憫嗎?


    這一刹那,庫洛洛突然湧起一股立刻殺死他的衝動——這個男人,始終走在自己前麵,不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但他忍住了,為了苦思多年不得的答案。


    “庫洛洛,真正的強,不在肉體,而在於心靈。”夏特的語氣和多年前一樣冰冷,但是庫洛洛卻聽得出來,有什麽不一樣了,“因為我達不到,所以才需要尋找心靈支柱。”


    他認真看著曾經的雙黑少年,繼續多年前未曾給出的回答:“越是強大,越是無所拘束。但這種自由真的是好事嗎?每個人都有必須變強的原因,愛蓮娜,就是我曾經的理由。”


    當年站在頂點的王者,在找不到繼續下去的理由的時候,遇到了愛蓮娜;就如同失去了愛蓮娜之後,被卡加撿到一樣。


    那個大雨磅礴的傍晚,黑發綠眸的孩子撐著和瘦小身形毫不相稱的大傘,向他伸出了手:


    既然不想活,那就把命給我吧。


    那時的感動,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庫洛洛微微皺起眉頭,心靈支柱嗎?同樣,也將是最為脆弱的一環。會成為弱點的東西,他不需要。


    他揚起嘴角:“那麽,易斯特是愛蓮娜的替代品嗎?沉迷於這種過家家的遊戲,不像你呢。”


    夏特的臉瞬間被寒霜籠罩,冰冷的殺氣如同颶風般飆起,幾乎將整個空間撐破,連飛坦都不由得後退了一步。


    “你的話太多了,庫洛洛……”


    麵對如此可怕的殺意,庫洛洛發現自己竟然產生了想要不顧一切逃跑的念頭!怎麽可能!就算是全盛時期的噩夢神父,也不可能帶給他如此巨大的恐懼感!


    他突然想到,拉斐爾並不是一個愛說教的人,那麽他之前的那麽多話,究竟是……


    “飛坦!當心!”


    可是他的喊話速度又怎麽比得上夏特的動作?電光火石間,飛坦被重重擊飛,在實驗室堅硬的合金牆上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庫洛洛的瞳孔乍然收縮了一下,毫發無傷的夏特清清楚楚昭示著剛才發生的一切隻是破碎的夢境導致的幻覺!


    下一秒鍾,夏特轟碎了瞬間出現在庫洛洛麵前的幾塊冰晶,淩厲的拳風卷起庫洛洛的風衣,幾個閃避後,庫洛洛退到牆角,頭也不回地問身後人:“能動嗎?”


    飛坦吐掉一口汙血:“斷了三根肋骨,有辦法減慢他的速度麽?”


    “單純的重力壓迫對他影響不大。”庫洛洛看著破壞冰晶的障礙向他們衝來的夏特,很快想到了對策,“不過可以用絕對領域捕捉他的位置。”


    話音剛落,房間裏的冰晶突然消失,在夏特轟入兩人所站的角落前,庫洛洛和飛坦就已經向兩側閃開,碎屑飛揚中,絕對領域和心靈鎖鏈同時發動!


    絕對領域能夠感知一定範圍內的所有物體與其變化軌跡,使用心靈鎖鏈則得以將這種感應力和指定同伴共享。


    “看”到了,他的動作!


    飛坦閉上眼睛,飛身擋在團長麵前,利刃在空氣中劃出刺耳破空聲,既然有辦法感知敵人的進攻,那麽對於速度並不慢的他而言,防禦並不是無法達成的任務。


    庫洛洛沒有時間去思考為什麽免疫催眠術的他們還是中了幻覺,他一邊控製著兩個念能力,一邊召喚出第三種能力上帝的重力場。


    拉斐爾的弱點……是他受過傷的雙腿。


    想到這,庫洛洛將最高上限40噸的重力全部灌注到對方的雙腿上。果然!夏特的速度頓時慢了下來!


    嗤——


    夏特向後一掠,停下攻勢。破了一道裂口的衣袖裏露出劃傷的血肉,他皺了一下眉,就要再次啟動破碎的夢境。


    就在這個時候,整個實驗室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隨即所有合金閘門和排氣孔層層關閉,發出當當巨響。


    受這個突發事件影響,夏特遲疑了一下。


    這個狀況,不是發生嚴重的危險實驗泄漏事故時才會啟動的最高級別應急預案嗎?庫洛洛立刻擴大絕對領域的範圍,然後像是感知到了什麽,麵色一變:“這是陷阱!拉斐爾,不想一起死就照我說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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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分鍾後,整座實驗大樓在巨大的爆炸聲中被夷為平地。


    遠在郊區的工業園車間內,西索坐在角落裏,看著電腦屏幕露出一張鼓鼓的包子臉:“嗯哼,失敗了呢?~”


    “又輸啦?”抓著一手撲克的俠客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別玩那種無聊的遊戲了,過來打牌吧,我們換換如何?”


    “這個boss真是難纏呢?~”西索很幹脆地放下筆記本,一手撐腰向正在打發時間的蜘蛛們走去。


    終於搶到電腦的俠客更幹脆地將撲克牌塞給西索,然後在信長和芬克斯“哇!我不要和這個變態玩!”“西索你不可以作弊!”的吼叫聲中衝向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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