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注意到過那立在梳妝台上的那麵小小的銅鏡麽?仕女之風風靡數載,而這銅鏡也變成了那些愛慕虛榮的富家千金所必不可少的。(.無彈窗廣告)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在對著那泛著暗黃sè光芒的圓形的金屬梳理打扮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那裏麵的臉,會是你自己的麽?


    在離開了那家野郊客棧之後,我們就遇到了這樣一件事情。


    那晚的雨下了很久,終於在拂曉將至天邊微微的露出魚肚白的時候停了下來。俗語道一場秋雨一場寒,真是不假,四周突然變得格外的寒冷,似乎空氣中的水汽都凝結成了鋒利的冰,刺戳著暴露在外麵的皮膚。雖然天寒逼人,但是捕神那被我用銀針封住的手已經微微的泛起了一絲青sè。我們絲毫不敢耽擱,待雨一停便匆忙上路了。


    腳下的地麵被雨水浸濕之後又被這突如其來的寒意所凝固了,踩上去有些軟軟的,就像是什麽生物的身體一般,讓人感到一陣不舒服。天亮的也開始晚了起來,天邊那抹魚肚白已經掙紮了許久,仍舊隻能虛弱的照亮那一抹曉得可憐的地方。我們一行三人在這天寒地冷之中匆匆的向前趕著。


    “公子我們這是要去哪啊。”捕神托著胳膊問道,哈氣從口中呼出,頓時凝結成一片白sè的水霧。


    我頭也不會的說道:“翻過這個山嶺有一個小鎮,裏麵有一個我的老朋友,這方圓幾百裏也隻有他能醫治你的屍毒。不過他脾氣古怪,願不願意替你一直,就看你的運氣了。”


    捕神皺了皺眉頭,低聲說道:“公子認識的怎麽都是一些奇怪的人。”


    我莞爾一笑,說道:“他不算是個奇人吧,隻能說得上是一個怪人,隻是略懂些旁門的醫術罷了。”然後不由得歎了口氣,加快了腳步向前方走去。漸漸的,兩旁那有些透不過氣來的森林開始漸漸的稀疏了,道路也變得平坦了許多。而那灰蒙蒙的天空,也開始明亮了起來,雖然仍舊是烏雲密布,不過周身已經開始暖和了起來,不想適才那那般寒冷了。


    幾盡午時的時候,我們終於走出了個這詭異的森林,麵前是一座小鎮,雖然規模不大,但是還是可以看得出一片繁華的景象。我們走了進去,看著兩旁來來往往的人群,和那排列規整錯落有致的房屋。捕神感慨道:“沒想到著山穀之外居然還有如此寧靜的小鎮。”


    “是啊。”我平靜的說道:“這個鎮子知道的人很少,雖然中原戰亂時期,但是這裏好像從沒有被波及過,可以說得上是一個避世之地吧。”


    “那公子所說能醫好我手臂的人在何處呢?”捕神有些催促的問道。因為我看到他的手已經明顯的呈現出了一種詭異的綠sè,我用手指碰觸了一下,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冰涼。屍毒開始慢慢的淤積了,我臉上不禁微微變sè,然後打量著四周的建築,指向一個方向說道:“在那邊。”兩人順著我的手指看去,是一條不易發現的小巷。


    “就在那巷子之中麽?”捕神問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向那條窄巷走去。而就在這個時候,從道邊突然衝出一個人來,一下子撞在了我的身上,力道之大差點將我撞到。我急忙穩住身子,然後向那人看去。卻發現是一個滿身傷痕和血跡的漢子。他的眼神渙散,幾縷發絲淩亂的散落了下來。他看到我,突然跪了下來,死死的抓著我衣服的下擺,喃喃的哀求道:“公子救救我......救救我......”


    我剛想問他怎麽了,隻見一群官差衝了過來,不由分說的架起那人向前拖著。那漢子立刻發出淒厲的哭號。我皺了皺眉頭,走了過去,大聲問道:“你們沒有看到他的身上有傷麽?”為首的官差立刻走了過來,跋扈的指著我的鼻子尖嚷道:“老子在抓人,你這個小白臉少在這裏管閑事,不然一同將你帶回去大刑伺候。”


    “好大的口氣。”我冷笑著看著他說道:“這個人我保了,你們誰都休想到他走。”


    “好小子,活得不耐煩了。”那衙役一聽,鼻子都氣歪了,扯開嗓子吼道:“來人,把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帶回去!”然後便見一群衙差撲了過來,凶神惡煞的向我揮舞著兵器。我麵頰微微抽動了一下,然後身形迅速的閃過那群衙差。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便已經被我砸暈在地。為首那人看著眼前地上在不斷呻吟的那群人,不由得嚇得雙腿發軟。轉身想逃,但是被我一把抓住了胳膊,隻聽喀嚓一聲,隨即便傳來那衙差殺豬一般的嚎叫。我轉身攙起那渾身是傷的人,對愣在一旁的捕神和百裏申扔下一句:“走吧”,便走進了那昏暗窄小的胡同。捕神他們急忙跟了過來。


    “你出手也未免太狠了吧?”捕神轉過頭看著巷子外麵那群在地上誒喲喂呀不停叫喚的人,皺著眉頭說道:“救人歸救人,但你也不能扭斷那衙役的膀子啊。”口氣之中帶著埋怨。


    我淡淡的說道:“誰讓剛才那人對我出言不遜了。就那種魚肉百姓的人,扭斷了他的膀子都算是便宜他的。”


    捕神歎了口氣,他已深知我的xing格,便不再糾纏我出手傷人這件事,轉而問道:“那你為什麽要就下這個素不相識的人?”


    我停下腳步,看著身邊那個眼神散亂表情呆滯的人,嚴肅的說道:“我總覺得這個人有些不對勁。”


    捕神和百裏申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戰,捕神低低的問道:“哪裏不對勁?”


    “他的身上散發著一種奇怪的感覺,不像是陽世之中應有的事物。”我臉sèyin沉的說道。


    百裏申瞪大了眼睛,驚恐的說道:“難道......他不是人,而是鬼?”


    “當然不是。”我白了百裏申一眼:“我是說他身上有著非陽世之物的氣息,但是是什麽我無法肯定。不過至少等他jing神恢複了一些之後問他吧。”之後我便帶著這個歪歪斜斜的人走到了巷子盡頭,在一個不起眼的門口停了下來,伸手敲了敲。


    “誰呀?”一個懶散的聲音從裏麵飄了出來。


    “老朋友來訪,開門迎接吧。”我毫不客氣的說道。


    裏麵傳來了?的聲音,然後聲音由遠及近,來到門前,咣當一聲拉開了門。裏麵門裏麵是一個穿著一身繡絲錦緞衣服胖墩墩的中年人,八字胡須被他修剪的細細的,冷不丁看上去還以為是什麽爆發的商戶呢。他嘴裏嘟囔著什麽不高興的話,然後抬起頭看見我,不由得一愣。


    我嗔笑著看著他,帶著諧謔的口氣說道:“怎麽?這才幾年不見就扔認不出來了?”


    那男人盯著我看了一會,然後猛的叫了出來:“哎呀,這不是季公子麽?你怎麽來了?快進來快進來。”然後看到了我身邊那個一臉呆滯的人,皺了皺眉頭,疑惑的問道:“這不是孫老五麽?他怎麽跟你在一起?”


    我看了看那個木頭一樣的人,說道:“剛才我看他被一群官兵追趕,這個人甚是蹊蹺,所以便出手把他搶了下來。怎麽,你認識他?”


    “季公子的洞察力果然還是毫不遜sè啊。”他jing覺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站在門口說話當心隔牆有耳,咱們進來說吧。”然後將我們這一大群人讓進院子裏,重重的關上了門。


    “怎麽公子有心情來這個隱匿的小鎮來呢?”剛剛坐下那人便問道。


    我打量著這個被他收拾的一塵不染的屋子,悠悠的說道:“本來要去北方辦事情的,結果昨天路過一家黑點,我這朋友被屍奎的屍變咬傷了,所以隻好來求助於您了嘛。”


    那人斜著眼睛看著我,yin陽怪氣的說道:“季公子不是貴人多忘事吧?想找我關絕來醫人,這代價可是很昂貴啊。不過要是季公子的朋友嗎......”她又轉過頭打量了一下捕神,慢悠悠的說道:“看在過去我曾經欠你一個人情的份上,我便醫了你這朋友吧。”


    “關絕?”捕神驚訝的叫了出來:“你是閻王醫關絕?”


    那關絕看了捕神一眼,淡淡的說道:“怎麽,閣下認得我?”


    捕神有些急促的說道:“在下常聽人說起,閻王醫關絕醫術天下無雙,可謂是有起死回生之神術,沒想到今ri終得一見,真是三生有幸。”


    關絕笑了笑,拂手說道:“閣下過獎了,那就把你受傷的地方讓我看看吧。”然後站起身,走到了捕神麵前。捕神抬起那已經綠的怕人的手臂,關絕拖著那隻手,皺著眉頭打量了一陣,低低的說道:“銀針打**,好yin損的方法,這相比定是出自季公子之手吧?”


    “過獎過獎。”我悠然的說道,然後自己起了一杯茶,喝了起來。


    捕神皺著眉頭問道:“著為何是yin損的方法呢?”


    關絕一邊仔細檢查著捕神的手臂,一邊隨意的說道:“銀針打**雖可阻止屍毒向心髒前進,但是若是在一天之內無法醫治的話,閣下這條手臂就會徹底廢掉了,恐怕連xing命都會有危險。”然後轉過頭看著我問道:“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醫治你這朋友呢?萬一我外出或者閉門不見客,你這朋友的命你陪的起麽?”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笑著說道:“第一,我知道你一定會替我醫治我的朋友的,因為之前那件事你一直欠著我一個人情呢。這麽大一個人情,你好意思拒絕麽?至於這其二麽,”我站起身,來到關絕的身旁,諧謔的對他說:“我太了解你了,我知道你是絕對不可能外出的,所以若是沒有十足把握,我怎麽敢下這個賭注呢?”


    關絕的臉都綠了,他恨恨的盯著我,咬牙切齒的說道:“哼,你這臭小子,以後最好別讓我看到你。”然後拉起捕神的手臂,**一握,被我打入捕神手臂之中的那排銀針便被強大的力道給震了出來,叮叮咚咚的刺在頭上的木梁之上,每一根都入木三分。


    “這麽多年你也沒變麽,”我淡淡的說道:“伸手還是一樣利落。”


    “多謝季公子誇獎。”關絕扔給我四分之一隻眼珠子,不冷不熱地說。然後用手**的在捕神胳膊上一推,那綠sè的血竟然一點點的從腫脹的手臂上滲了出來,滴到了地上。捕神咬緊了牙關,臉sè慘白,大滴大滴的汗水從他的臉頰流了下來。漸漸的,那原本青綠sè的胳膊恢複了本來的顏sè。然後捕神長舒一口氣,向後仰在椅子上,表情痛苦的喘著氣。


    關絕轉過身,用絲絹擦了擦手,冷冷的對我說道:“沒問題了,不過你的這位朋友現在還不能走,要觀察兩三天。我給他開一副藥方,等下你讓百裏申去藥鋪抓要吧。”然後拿起案子上的毛筆寫了起來。


    “那就麻煩你了。”我將已經暈了過去的捕神扶了起來,對關絕說道:“還要在你府上叨擾些時ri,真是過意不去。”


    “客套話就不必了。”關絕一麵淡淡的說道,一麵在急速的寫著:“你我這麽多年的交情了,還在乎這些個。對了,你大老遠的跑去北邊做什麽?”


    我坐了下來,拿起那杯已經冷掉的茶,平靜的說道:“去找浮羅古鎮。”


    關絕的動作一下子停住了,似乎是僵在了那裏,半晌,他才低沉的說道:“你去那麽險惡的地方做什麽?活得不耐煩了?”


    “羽菲的魂魄被一個家夥掠走了,囚禁在那個地方。”我有些黯然的說道。


    “哦,那個紙鳶師啊。”關絕輕描淡寫的說道,然後將一張墨跡未幹的紙交給了百裏申:“按這個方子去抓藥,早些回來,這個藥很不好煎的。”百裏申點了點頭,便急匆匆的奔了出去。


    就在這時,那個孫老五突然痛苦的嚎叫了起來,身子就像是被從水中撈出的魚一般,高高的騰空躍起,然後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我了關絕嚇了一跳,急忙跑了過去。隻見那人已經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著,烏黑的血從嘴角流了出來。我急忙將他扶了起來,抓過他的手腕,卻發現他的脈象幾位詭異,不禁轉過頭對關絕低聲說道:“你看。”關絕接過他的手腕一搭,然後臉sè微變,凝重的說道:“不好辦啊。難道季公子看到孫老五的時候就知道他身上的這東西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我隻是覺得他整個人有些不對勁。所以我就把他帶了過來,希望等他清醒一點再仔細的問問,說不定和我要找的東西有關。”關絕白了我一眼,說道:“那這回就算是你欠我一個人情了啊。”然後抱起已經由抽搐轉為微弱蠕動的孫老五向離間走去。我也急忙跟了進去。


    裏間是一間巨大的藥事,奇怪的匣子堆滿了整張桌子,各種古怪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熏得人有些頭暈。關絕將孫老五放在zhongyāng的那張長桌之上,抓了一把紫sè的植物塞進了他的嘴裏。孫老五頓時平靜了許多,但是仍舊雙目緊閉,表情十分痛苦。


    “他的情況也隻有等晚上過了戌時再說了。”關絕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灰。


    我皺著眉頭打量著這個臉sè鐵青的漢子,疑惑的問道:“這個孫老五到底是怎麽回事?那些官差為什麽要抓他?”


    “還不是因為上個月的那次血案。”關絕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很享受著房間宅子中詭異的草藥的表情,然後悠悠的說道:“上個月這個小鎮的太守家丟了一麵說是戰國時期的銅鏡,那可是無價之寶啊。太守很生氣,於是下令全城徹查。後來不知怎的,鏡子居然在孫老五家裏找到了。太守還能饒得了他麽?就把他拖回來一頓毒打,關進了打大牢。但是,自從那鏡子回來之後,太守府裏麵就接連出現怪事。太守以為是孫老五用妖法詛咒了銅鏡,便每天毒打孫老五。”


    “難怪他身上的傷痕這麽多。”我若有所思的說道。


    關絕歎了口氣,繼續說道:“但是,就在幾天之後,太守府上發生了血案。”


    “什麽樣的血案呢?”我皺著眉頭問道,說實話我對這草藥的氣味還是很不習慣。


    關絕笑著搖了搖頭,然手睜大了眼睛,有些猙獰的低聲說道:“非常慘的血案,就連我都前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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