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也很無奈。


    女人愛哭的他見得多了,但男人能愛哭到跟女人媲美的程度的,他之前還從未見過,特別是像矮人礦工這種無論你用什麽手段對他,他都隻用哭來對付你。哭得天暈地暗、日月無光,哭得整個隊伍的人都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給縫了。


    可偏偏聽跟著王後那貼身侍衛話中的意思,似乎是王後對這矮人礦工另有想法,這樣一來,他就是想讓人下手把這老家夥的嘴巴給縫起來都不成了。


    被迫無奈之下,他隻得過來向新王後請示。


    聽完海德的稟報,程諾與賀蘭敏之相視會心一笑,淡淡地道:“去把他帶來吧。”


    “是。”海德低頭應道。


    不一會,他一手拎著那矮人礦工,走進程諾的帳篷。“王後閣下,屬下把人帶來了。”


    “嗯。”程諾抬眼打量了他手上的矮人礦工一番,隻見他就這麽垂頭喪氣地任由海德將他拎來拎去,兩個紅通通足以媲美小白兔的眼睛裏,蓄滿了要掉不掉的淚水,正可憐巴巴地瞅著她,看起來就像倍受摧殘的小媳婦著不多。


    仔細端詳了一番之後,程諾道:“副侍衛長辛苦了,你做得很好。今天一日都是奔波,副侍衛長想必也是累了,就下去休息吧。”


    這話一出,海德就識相地明白程諾這是在讓他走人呢。帳篷裏也不見蒂兒和荷蓮娜的身影,想必早被王後打發走了。就是不知王後想做些什麽呢?


    心思飛轉,海德卻還是很識相地道:“謝謝王後閣下關心,那屬下這就退下了。您若有什麽需要,再告訴屬下。”


    說完海德便將矮人礦工放下,又朝程諾行了個禮,才頭也不回地離開帳篷。


    待海德的身影遠得看不見之後,程諾才抬眸看了扭扭捏捏地站在桌子旁邊,一付欲言有止模樣的矮人礦工,淡淡地道:“說吧,找我何事。”


    矮人礦工躊躇了一會,突然解下他腰上的小口袋,打開袋口將裏麵的東西一股腦地倒在小桌子上,隻聽見“嘩啦”幾聲,桌麵竟便出現一堆五顏六色、散發著毫光的寶石,


    賀蘭敏之眼皮輕抬,目光在掃過桌上那些石頭時,飛快地掠過一抹異色。尋常的寶石會在光照之下反光,這些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但是這些寶石上的五彩毫光,卻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隻消一眼,他便判斷出,這些寶石是罕見的能量礦。而像程諾這種對能量感知敏銳的個體,甚至連看都不用看,就可以感應到寶石之中正在不斷流敞著的能量。


    矮人礦工看了這些寶石一眼,以一付像是在忍著割肉般的疼痛的表情,低聲說道:“我把這些寶石都給你們,你們放我回家好不好?”


    他心裏有些惴惴不安。人類都是狡詐而狠毒的生物,雖然多年前整個森林發生了大規模的變異,基本上已經沒有人類敢踏足其中,但在他們居住的地方,卻還是時常會有很可怕的人類潛進去,想抓住他們幾兄弟,去專門給他們開采這些富含能量的寶石。


    為此老大讓他們都在身上帶著點能量寶石,萬一不幸被這些貪婪的人類抓住,至少還有點籌碼可以跟他們談條件。不過老大說別太早把籌碼露出來什麽的,他卻是不懂,他心裏的著急的。要是自己再不回去,大家一定會很擔心,而且用來安放寶寶的“那個東西”,今天已經做好了,他不想趕不回去見寶寶最後一麵啊!


    眼前這兩個人,看起來跟那些時不時潛進森林裏的壞人看起來不一樣,隻要把這些寶石給他們,他們應該會放自己回去吧?


    矮人礦工不確定地想著。


    程諾眼皮連抬都沒抬,說道:“這些東西我不需要。”


    矮人礦工一聽,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他身上拿得出手、有誘惑力的東西也就這個了,那些壞人不是常常都打著它們主意嗎?這什麽這個人類的女王不要呢?她是不是想把他抓起來,去威脅幾個兄弟們?


    一想到這,矮人礦工都快哭出來了,他呐呐地說道:“那、那我不回家了……你、你們不要問我我家在哪……”


    賀蘭敏之看著他又紅起來的眼睛,無語地摸了摸鼻子。


    程諾也挺無語的,真不知道這丫的是真蠢潔還是裝純潔,說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話,到底是想讓別人逼問他他家在哪,還是想讓別人逼問他他家在哪?


    仔細地打量了眼前的人一番,一絲作偽的跡象都瞧不起來,程諾才淡淡地道:“我可以放你回家,隻要你乖乖地回答我的問題。”


    矮人礦工聞言眼睛雖是一亮,但馬上又猶豫起來,搶先說道:“嗯,我會乖乖回答,但是你不可以問我跟我那些兄弟們還有寶寶的事!”


    對於他這話,程諾已經無語望天了。沒想到繼賀蘭敏之之後,又有一個人讓她產生這種想剖開對方腦袋,看看裏麵是什麽構造的衝動……


    王後在帳篷裏對那矮人礦工做了什麽,遠遠守在帳篷附近的海德並不知道。隻是在他把人送進去的半個多鍾頭後,便看到王後的貼身侍衛又將那矮人礦工拎了出來,又要了匹快馬,便挾著那矮人礦工朝他們來時的方向風馳電掣而去。


    看著賀蘭敏之匆匆而去的背影,海德沒來由地湧起一股不安,總覺得他們這趟出巡,會很不順利。


    賀蘭敏之突然帶著矮人礦工離開營地的事情,但不隱瞞,所以馬上便落入了各個有心人的眼裏。


    聽完報告後,愛麗莎的第一個反應就是――


    這女人在搞什麽?


    想了想,她對正在和她研究接下來的路程,並製定突發事件應變預案的副團長迪奧問道:“你怎麽看?”


    迪奧頭也沒抬地看著手中的路線圖,隻是淡淡地道:“我覺得王後閣下的事情,我們沒有資格幹涉。”


    短短地一句話,讓愛麗莎馬上想起剛才在放養坐騎的地方時,程諾瞥向自己那森冷的眼神,隻一眼,便讓身經百戰的她不由自主地說不出話來。心下不禁苦笑,那種凜冽的氣勢,絕不是以色侍人的女人能發出來的。看來傳言有誤啊!國王陛下之所以不陪她出巡,隻怕是對她的能力深有信心,相信光憑她一個之勢便能鞏固自己的地位吧!


    隻是這王後到底會做些什麽呢?


    就在營地裏某些人的猜測中,離營地不遠的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中,一隻通體漆黑的烏鴉突然拍動翅膀,悄然無息地向遠方飛去……


    一夜無事,經過一番休整之後王家衛隊便開始拔營,向雷登王國的軍事大城――菲倫斯城全速前進。待到菲倫斯城城外大約三十裏的地方時,帶著菲倫斯城所有高級官員和貴族的藍登大公,已經候在那兒等著新王後的車駕了。


    兩相見麵,禮貌性地寒暄一番之後,藍登大公便領著王家衛隊的隊伍進城。


    這是程諾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見識這個世界。方才見麵前,海德便已經對藍登大公的情況簡單地對程諾做了個介紹。


    若是光憑外表,藍登與賽爾德沒有半點相似之處。與賽爾德的粗獷英俊相比,這個藍登大公看起來更像一個風度翩翩的學者,那單薄的身形使他看起來猶顯孱弱,放眼整個大陸,卻無人敢小看這個看起來弱不經風的男人。


    他是個高級魔法師,更是個心狠手辣的將領。十年前在與鄰國的一場戰役中,他帶領的軍隊所向披靡,一路勇往直前,直接兵臨對方王都之下,卻遭遇到對方的拚死抵抗。結果這位大公,當場帶領著他軍隊裏的魔法師們,竟當場用魔法將對方連人帶整個王都都給活埋了!


    便是那一戰墊下了他的赫赫凶名,隻可惜這位大公或許是煞氣太重,但凡嫁給他的女人,沒過多久便會去世。但是他顯赫的身世、英俊的外表、翩翩的風度,卻讓城中少女人趨之若鶩。甚至有個貴族少女曾經說過,隻要能嫁給藍登大公,就算隻當他一天的妻子便得死去,她也心甘情願!


    默默回想著海德說過的情況,程諾不由地感歎,賽爾德這家人還真是有傳統啊!大的殺妻,小的克妻,反正都是死老婆。像這樣男人,還是別找女人,娶一個禍害一個,最好都去搞基吧!


    搞基吧!


    在程諾越想越不著邊際的時候,隊伍已經來到了城主府。


    藍登大公來到黃金馬車旁,在海德打開車門後,便將手遞到程諾的麵前,讓程諾扶著他的手,慢慢地步下馬車。


    “嗬嗬,沒想到我的哥哥居然這麽有福氣,娶到像小嫂子這種就跟女神一樣的美女。真叫我既然是羨慕,又是嫉妒啊!”帶著程諾一行人邊往城主府內前進,藍登大公笑臉滿麵地打趣道。


    程諾輕輕將手中的扇子打開,恰到好處地遮在鼻子下方,有些羞澀地嬌笑道:“能得到大公的讚美,還真是令人覺得高興呢!”


    “不不不,”藍登大公誇張地擺了擺手,“這是我的心裏話,絕對不是客套的讚美。”


    程諾笑了笑,也不再這個話題上多費口水,而是轉了話鋒誇獎起城主府的設計格局與風景來。據海德的說法,這座城主府是藍登大公自己設計建造出來的,她這般誇將城主府的建得好,事實上也是在迂回地對藍登大公進行誇獎,藍登大公自然是很樂意聽到這些,當下更是興致勃勃地向程諾介紹起他的城主府來。


    從城主府的大門,直到城主府的主邸距離並不遠,些許功夫,程諾一行人便已經隨著藍登大公進了城主府邸的大廳。主客剛剛坐定,城主府的主管已經不急不緩地走了進來,對著眾人微微曲了下腰,才對藍登大公道:


    “主人,恩斯特領地的領主,恩斯特夫人來了,請求能有向王後閣下問好的機會。”


    藍登大公聞言,臉上浮現了一絲喜色。


    程諾發現,不隻是藍登大公,周圍的一幹男性官員還有男性貴族,也是不約而同地露出一副喜出望外的神色,反倒是那些女賓們,看到這些男人的表情時,臉下意識便黑了一半。


    唔,這個場麵……看起來挺有趣呢!


    程諾按捺下習慣性要摩挲下巴的衝動,心中暗自想道。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網絡壞了,上不了網,望天,更晚了,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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