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血肉之軀,如今在這莫名的詛咒之力下,竟然變成了藤蔓般,扭曲的模樣。


    這讓殷天鵬恐懼中更感到絕望,其一張臉都綠了。


    如此這般詛咒,他從未見過,常規詛咒之法,大多是以三根燃香引路,或是令人一時黴運當頭,或是行動遲緩,思維呆若木雞。


    但如目前這般,直接攻擊本體的咒法,又強度極大的詛咒,卻讓他感到膽顫心驚。


    接連三天,三種不同的詛咒形勢,每一種都讓他無法抵擋,束手無策。


    而且,還有越來越強的趨勢!


    “是大荒劍宗,肯定是他們!”


    殷天鵬連連吼叫,已是恐懼到極點。


    在這坤陰殿深處,他孤身一人,又無人注意到。外加身中詛咒,這種孤獨,絕望之感讓他如墜落深淵般無助。


    隨著詛咒加身,他的身軀變得褶皺,枯朽,腐敗,皮膚如老藤,麵孔如木雕,十幾個呼吸後,全身上下,竟是隻有眼球還能微微轉動。


    他赫然變為了一個木偶般的畸形怪物,下半身扭曲著成為底盤,豎立在地麵之上。


    “赫赫赫赫。”


    牙齒觸碰,喉嚨輕顫,竟是隻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神識真元,更是被鎖死,無法動彈,無法聯係外界之人去幫助。


    殷天鵬這一刻,害怕極了。堂堂元嬰期的老怪,竟是如此無助,無力。


    如同之前那般,詛咒依然隻持續了十幾息便結束。但這一次,他隻能等待真元自行恢複,去化解這怪異的身軀,並且,效果越來越弱。


    到了第四日,殷天鵬再次被詛咒了,他氣的想要罵娘。


    這一次,全身上下生出了怪異的白色飛絮,隨風飄擺,如同祭奠亡人時的墳頭,晦氣到了祭奠。


    第五日,詛咒再次到來。


    殷天鵬麻木了,他恍然間明悟,自己似乎變為了試驗邪法的對象,每日裏都在遭遇著不同的詛咒。


    這施法的人,力度掌控的極為準確,每一次都讓他無力,到達死亡的邊緣,但偏偏卻不讓他致死,隻是在折磨。


    “太過分了!!”


    他心中怒罵,憤怒卻又恐懼。


    這樣的邪法,如何防禦?沒有陽係法術,對詛咒不深入了解的人,根本無力抵抗。


    簡直陰損,無恥到了極點!


    大荒劍宗,劍宮中。


    江流此時卻是興致勃勃,陰咒降頭術的試驗,越來越有感覺了。甚至到了第六日時,他隱隱間已經能夠模糊的看到詛咒對象的身影。


    周身如一尊藤蔓扭曲成的雕塑,胸前,腹下,四肢上白紙飄揚,又有怪異的黑毛血毛夾雜其中。


    這就是殷天鵬,如今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到達奄奄一息的地步。


    “真慘啊!”


    江流輕歎道,卻沒有絲毫感覺到自己無恥陰損,而是更加激動興奮,這代表著陰咒降頭術是真的有用的。


    這一日,他燃燒了三座墳前有著巨大奠字花圈的墳。


    然後,殷天鵬忽然顫抖,枯朽的嘴巴張大,發出慘叫,額頭之上火焰燃燒,出現一個綠色的“奠”字疤痕,晦氣到極點。


    第七日,江流燃燒墳前長出怪異枝杈的墳。


    殷天鵬頭頂,長出一顆光禿禿隻有樹枝的小樹,紮根於頭顱,吸取著其全身精元生命力。


    第八日,三座飄揚著黃紙冥幣的墳頭燃燒。


    殷天鵬周圍,黃紙如豐鋒銳長刀,切割著他枯朽,無法動彈的身軀。


    到了第九日,江流剛想再次施法詛咒,忽的全身一震,輕輕歎了口氣,遺憾無比。


    “被咒死了嗎?”


    “我還想繼續試驗呢,黑白幻境中,還有很多怪異的墳頭,沒有嚐試啊!”


    坤陰殿深處,本是穩定燃燒的蠟燭,忽然熄滅。


    黑暗中,借著虛弱的光,能夠看到已經化為藤蔓木雕,周身被怪異,陰森東西環繞的殷天鵬,雙目已經閉合,再無半點氣息透出。


    甚至,那額前的奠字下,還有一個枯朽,腐敗,幹涸的小元嬰,通體灰白,如同石塊。


    八日時間,每日一咒,擁有元嬰後期實力的殷天鵬,終於支撐不下去了,被活生生咒死。


    到死,他都不知道究竟是誰下的毒手,更找不到投降,臣服的目標。因為大荒劍宗,如今還隻是打到坤陰殿前五十裏地。


    他們放緩了速度,正在消化,蠶食所占有的地盤。


    劍宮中。


    江流右手托著黑棺,皺眉思索著。


    陰咒降頭術既然證明了其威力,那麽這黑棺壁上的六陰祭魂經又有什麽用的效果呢?


    他開始嚐試,先是將黑棺擺放在眼前。


    隨後,按照黑棺壁上的經文,緩緩念誦而出。霎時間,一股詭秘,陰森的氣氛包裹了整個大殿內。


    黑棺之內,更是有氤氳的氣息產生而出,輕輕顫動起來。


    經文有多處殘缺,但當江流念過時,卻是會順其自然,卻又怪異的自動補充完整,讓他毫無阻礙。


    這就是被動的效果了。


    念誦而出的經文之聲,一時卻不消散,而是回蕩在宮殿中。漸漸的,一股神秘之力,穿梭空間,延伸向不知名處。


    坤陰殿內,殷天鵬死亡凋零的身軀,忽然微微一顫,扭曲著消失不見了。


    再下一刻,其屍首便平直躺在了黑棺內。


    江流眨了眨眼睛,停下了念誦的經文,表情怪異。


    “這是什麽意思?傳送經?”


    將死掉的人,傳送在這黑棺之內,似是一個奇怪的傳送陣,很神奇,也很神秘,但仔細想想後,似乎也並沒有什麽用。


    手指輕輕一動,黑棺棺蓋合上,徹底將殷天鵬屏蔽。


    江流思索後,召來弟子。


    “向前線金丹長老們傳令,命他們即刻發起總攻,徹底解決坤陰殿戰事!”


    “是,掌教!”


    弟子恭敬彎腰,隨後快速消失在眼前。


    殷天鵬被他就這樣咒死,大荒劍宗前進的步伐,已經再也無法阻擋,江流自然也就將視線放在了其他地方。


    等待西山帶徹底統一,那縷虛無縹緲的氣運,或許就更會更加具體,展露出其作用。


    而當大荒劍宗,成為這片山脈中,五個龐然大物中的一個時,更大的挑戰,更真實的世界,也將展示在江流的麵前。


    一切,對江流來說,也是剛剛開始。


    摩挲了手中玉人幾下後,江流神識連通。


    訊息依然很多,一眼掃過,凡是署名三花道人的消息,他全部刪除,心中毫無波動。


    反倒是那位姓紀的家夥,聯合昵稱為河西真人,以凡之軀,苟萬年等人,不知什麽時候搭上線,提出建立一個共同交流節點,來方便互相探討。


    江流眨眨眉毛,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這不就是聊天室嗎?”


    很有趣,但江流仍是一掃而過,沒有在意,也沒有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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