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棄權


    人人帶傷,且大多是急需治療的神魂損傷,嶽悠和秦羽商議之後做出了棄權的決定。(.好看的小說)當然,雲夢等三女不是煙霞觀的人,他們自然是不能越俎代庖的。可雲夢等三人一時半刻醒不來,拖延下去對誰都不好,因此嶽悠決定帶著她們三個一起出去交給無憂宮的人,至於棄權與否就讓他們的師門決定好了。


    此時距離秘境開啟還不到半月,因此當嶽悠他們出現在秘境入口時簡直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不說棄權這事是頭一遭,也不提他們竟然找到數百年前於秘境失蹤的前輩,就隻是他們的狀況就足夠讓人浮想聯翩了。秦羽、嶽悠、顧子方是輕傷,君即離算是中等,另外七人卻是昏迷著被帶出來的,還有三個同樣昏迷的無憂宮弟子。


    按說,煙霞觀這一次的隊伍實力算得上各大宗門中頭一份的。不但包括了兩個個人賽魁首,還有一個修成大圓滿實體劍意的劍修,這樣的隊伍竟落得如此慘狀,怎能不讓人驚詫?那得是遇上多恐怖的危險了?


    然而嶽悠等人並未多說什麽,隻說了葉浩然的身份,解釋了雲夢等三人如何同他們在一起的,旁的竟是一句也不肯說。這也是出來之前就商量好的,有些事他們做了卻不適合說,隻因身份不夠恐橫生枝節。


    得知弟子是神魂受損,雲夢的師父又驚又怒,當下就替三個弟子做了退出比賽的決定。隊伍成員退出,並不代表隊伍棄權,畢竟秘境中無憂宮弟子還有半數以上仍在比賽。是以對執法長老的決定無憂宮主也沒說什麽,甚至暗自竊喜――雲夢若能搭上君即離在她看來也是很有價值的事情。


    回到了細雨苑,嶽悠立馬向鐵嘯辰詳細的匯報了所有事情,青崖也在君即離的授意下把燃木的元神交給了鐵嘯辰。跟卓風行一商量,鐵嘯辰立馬傳信給了柳長青,這件事必須是由一宗之主出麵解決了。一麵等待柳長青,一麵加強了細雨苑的防衛,卓風行和鐵嘯辰都不認為子狐長恨會善罷甘休。


    為了治療方便且便於隨時掌握情況,昏迷的弟子都安置在一處,隻在洛靈霜與男弟子之間隔了一道屏障算作避嫌。蚩靈他們都被君即離攆回靈寵袋養傷去了,當然實際上他們都是回了空霧道場。君即離多為外傷,不過是失血過多,並不需要臥床休養。但君即離還是待在自己的房間裏,大有閉門不出的架勢。


    關於野山的事情,不論呂洞賓還是君即離都不願說,嶽悠也不好問什麽。當日君即離的表現他們看得很清楚,這時候上趕著追問著實不厚道,因此在鐵嘯辰和卓風行跟前也隻說了一句“此番君師弟遭逢劇變心情不虞”。在嶽悠和秦羽看來,這畢竟是君即離的私事,人家若不願意說也是理所當然。當然,心裏怎麽猜測都是可以的,隻是都不會去戳人傷處罷了。


    秦羽、嶽悠和顧子方的傷勢比君即離又要輕上許多,不過幾天就能四處跑了。因著有不少人明裏暗裏打聽煙霞觀棄權的緣由,嶽悠很自然的被鐵嘯辰抓去處理這些麻煩,慕陽無痕也被打發去幫忙了。不過,這一回卻不是秦羽打發的,而是卓風行的意思。呂洞賓、桃姬和顧子方一起研究要怎麽治療洛靈霜他們,呂洞賓有經驗和知識,桃姬懂得藥材,顧子方則是現在唯一能用的煉丹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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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道現身的時候,看到的是君即離坐在桌邊,盯著一壇子發呆,無悲無喜的臉像是扣了一張麵具。搶過君即離手中的酒壇子,大道歎了口氣。“野山還有救。”


    一下子站起來不能自已的抓住大道的衣服,君即離的眼裏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心翼翼。“你剛才,說什麽?”


    “那個時候我在,隻是不方便跟你說話,也不好現身。野山看起來魂飛魄散了,但實際上卻是我弄出來的假象。”也不介意君即離的失態,大道覺得對方沒有一上來就給自己一劍就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野山的魂魄的確很糟糕,就算沒有替你擋下那一擊也撐不了多久了。我現在知道為什麽找不到他了,因為他可以說是藏身在你自身的煞氣之中,你也知道你自己的煞氣有多重,連我都□□擾了。所以,也算是你的運氣,如果不是他自己出來了,恐怕他什麽時候徹底消散了我們都不知道。”


    君即離鬆開手重新坐回去,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情緒該怎麽定義。另拿出一壇酒給自己倒上,連喝了三大碗才算是把心底的激蕩平複了下來。“需要什麽就告訴我。”


    就知道你不肯白要我的好處。翻了個白眼,大道對君即離的脾氣已經懶得吐槽了。“阿離,有時候不用算得那麽清楚,你為什麽就不能勉勉強強把我當朋友看待呢?”


    “身為一顆棋子,如果連自己的定位都看不清楚甚至妄想跟執棋者交朋友,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諷刺的笑了笑,君即離可不覺得自己有那麽幼稚。“何況,你不是想交朋友,而是想有人排遣寂寞。高高在上的日子不好過,天道又不樂意搭理你,我可以想象你在漫長的歲月裏有多麽寂寞空虛冷。[]對此我表示最高級別的理解,但也僅僅是理解。”


    被君即離的諷刺弄得鬱悶不已,大道忽然就覺得,如果一開始他不是把君即離作為棋子,也許他們會是另一種相處模式。“雖然我及時保住了他的魂魄,可他的狀況太糟,糟到連我都不知道需要多長的時間才能恢複。”


    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君即離看向大道,難得的微笑。“也許,這是我頭一次感謝你逼我長生,讓我有足夠的時間去等。”


    麵對君即離的感謝,大道忽然有些不習慣,隻好幹笑。


    “對了,域門被毀,仙界的人就這麽放任不管?雖然我可以理解他們害怕天命之人成仙,但他們也可以在那之前下界動手腳。反正當初他們又不是沒這麽做過,逍遙宮等四個宗門說滅就滅了,再做一次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大道不自在,君即離同樣不自在,幹脆換了話題。


    “他們就是想再來一次也做不到,因為天道不會讓他們有機會破壞他的計劃。”狡猾的笑了笑,大道一想起那些自以為是的小人就覺得好笑。


    “當年他們擅自下界滅了逍遙宮和三大世家,嚴重違反了天道給仙界定好的規矩。這樣的事情,別說天道了,就是我也不可能容忍。大概他們也知道自己的決定是違背天道的,所以當初派下界的都是炮灰。那些炮灰壓根兒就沒有回到仙界,在離開人界進入域門之前就被雷罰劈成灰了。那些自以為是的東西一直都在努力修複域門,畢竟一直沒人飛升的話對仙界也不是什麽好事。實際上域門已經修複成功了,但是隻有天道和我知道這一點。”


    看到大道臉上浮現出的惡作劇的笑容,君即離默默的為仙界那些人點蠟。“換句話說,他們修好了,但沒法用,所以就以為沒修好?”


    “差不多吧。”一想到仙界那些人為了域門絞盡腦汁的樣子,大道就忍不住笑。“按照天道原本的計劃,鳳鈺死後赤帝仙宮會關閉,無極塔就在仙宮裏沉睡。而天命之人飛升成仙之後,天道會安排他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直到開啟仙宮與無極塔人塔合一,開始清洗仙界。可是鳳鈺臨死一擊毀了域門,無極塔也被他送到人界,天道的計劃就被打亂了。”


    “所以,從鳳鈺的死開始,天道的計劃就已經破產了。”比起大道,天道更加不懂人心。君即離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該慶幸,遇到的是大道而非天道。“那麽,我是不是可以認為,顧子方一日不飛升,域門就一日不能用,是嗎?”


    “你總是這麽聰明。”本來還想故弄玄虛的,結果君即離壓根兒不給機會,大道有點小哀怨。


    看著酒碗,君即離扯了扯嘴角,他情願自己不聰明。不,或許,隻是還不夠聰明。“我該走了。”抬眼發現大道一臉茫然。“你不會以為,野山的事情我會就這麽算了吧?”


    猛然發現君即離眼底的血色,大道有些心驚。“喂,你可別亂來!不過,話說那天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像是心魔入體,可又沒有失去理智,我差點就想動手再封印一次了。”


    “你忘了,我一直都是精、分的。”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君即離收起酒壇子。“不過是,另一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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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離,你真的要去見雲夢?”見君即離要出門,顧子方竄了出來。“雖然洛師妹他們的確是因為無憂宮送來的藥才能醒過來,可你也沒必要答應那個執法長老。”那天聽見執法長老請求君即離去見雲夢,顧子方當場就想反對的,隻是被呂洞賓給阻止了。


    根本沒想到顧子方會跑來阻攔自己,君即離有些不高興。“你想說什麽?”


    “我……我是說那個雲夢本來就對你有想法,之前還害得你被流言中傷,又惹得那個公輸豪也找你麻煩。”顧子方不敢說自己會吃醋,更不敢說自己害怕君即離會對雲夢有興趣,隻能拚命找借口。“這會兒你去見她,誰知道那個無憂宮在打什麽主意,說不好就會因此編排你什麽。”


    君即離忽然意識到,顧子方對雲夢似乎有很深的敵意,可這根本不符合顧子方一貫的作風。難道是因為雲夢看上自己而不是他,所以顧子方這是記恨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猜測跟真相相去甚遠,君即離拍了拍顧子方的肩膀。“雲夢不錯,你若是喜歡她的話放手去追求吧,我不會跟你搶的。”


    一口氣噎在胸口差點沒憋死,顧子方呆呆的看著君即離徑直出門,老半天才回過神。{無極,小離怎麽會覺得我喜歡雲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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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一路的問好見禮,看了一路的環肥燕瘦,君即離真心覺得無憂宮這種地方會是顧子方的最愛――天然後宮啊。好容易走到雲夢的房間,同執法長老見了禮,君即離看了看坐在床上對自己的出現毫無反應的雲夢,心下歎氣。“雲夢。”


    因為君即離用了神識的力量,雲夢根本無法抵抗,因此這一聲仿佛是響在她心裏。心上人在喊自己,雲夢渾身一震,終於清醒了過來。看到床邊的君即離,雲夢慌了手腳,想要爬起來見禮,卻因為虛弱而險些摔下床,還好被師父扶住了。


    “真君……。”在師父的幫助下坐好,雲夢紅著臉不知道說什麽好。猛然想起自己那一劍,立時慘白了臉,視線不由自主的飄向對方的胸膛。


    “我說過不怪你。”雲夢的眼神暴露了一切,君即離看得心裏一軟。“你不過是被人控製,不必放在心上。”


    聽到君即離不怪自己,雲夢既覺得鬆了口氣,又覺得更加愧疚。“可……可我那一劍……。”


    “我避開了,隻是看著嚇人。”君即離其實不擅長安慰人,可要他看著這麽一個軟妹子因為心結而道心不穩,甚至終生無法再進一步,他又著實做不到。“若非我恰好因運功而不能移動,你根本傷不了我分毫。”


    臉色一白,雲夢突然意識到自己和對方的差距有多大。君即離十五歲就已經化神,而她今年已經十八歲了,修為卻隻是元嬰。


    站在一邊的執法長老有些不悅,以為君即離在諷刺自己的弟子,可這時候她又不好說什麽,畢竟君即離是她厚著臉皮請來的。


    “知道為什麽大部分女修都止於化神嗎?”見雲夢茫然的搖頭,君即離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不那麽冷。“因為她們花了太多的心思在情愛上。你資質不低,聽說也很勤奮,若能把心思都用在修行上,便不會再輕易被人控製,做自己不願做的事情。”


    望著君即離,雲夢突然發現對方一貫漠然的眼裏竟有著鼓勵,不由得心神一蕩。


    “我從來不覺得女修就比不過男修,不過是少有女修不被情愛所累罷了。”拿出自己在禁區得到的一把劍放在雲夢麵前,君即離微微笑了笑。“你是個很好的姑娘,雖然不能接受你,但我希望你不要因為情愛而耽誤了自己。若是有一天你能憑自己的實力傷到我,我會很高興的。”


    怔怔的看著君即離轉身離開,直到對方的身影再也看不見了,雲夢忽然抓起那把劍抱在懷裏,一雙美目神采飛揚。“總有一天,我會憑自己的實力站在你身邊。”


    見心愛的弟子不僅振作了起來,還被激起了鬥誌,執法長老這才明白她錯怪了太虛真君。欣慰的撫摸著弟子的長發,執法長老放心的笑了。那太虛真君,看著冷勝冰霜,卻不想內裏竟是如此溫柔的人。那些隻會用甜言蜜語哄人的臭男人,如何能跟太虛真君比?難怪雲夢如此念念不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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