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您的意思是出去化緣?”化緣就是拉讚助了,楊再起見氣氛輕鬆,不由自主的開了個玩笑,隻是話說出口略覺得有些不妥。如果搞一個同一首歌的晚會的話,這個讚助還是可以拉一下,但是搞個文化周,至少得花上四五億元這麽多,上哪去拉讚助呢。商人始終是商人,無利不起早啊,有哪個商人希望辛辛苦苦賺來的錢打水漂玩呢。搞同一首歌的晚會,那還是一個***會,也還算有投入有產出,就當是做個廣告得了,但是這個文化周不大可能還有個冠名權之說吧,那嘉州市的臉就沒地方擱了。


    林錦鴻嗬嗬一笑,“再起,你這個比喻倒是挺恰當的,我們確實該想辦法去化緣,把這個文化周搞起來。這是形象工程,是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們總不能讓人指著鼻子罵,說我們是勞民傷財吧。如果錢是別人出的,這個就不存在什麽勞民傷財的指責了。怎麽個化緣法,倒是需要好好考慮一下的,別人都是精明人,不一定會被我們牽著鼻子走啊。”說完,拿著那份厚厚的資料起身,拍了下楊再起的肩膀,“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


    楊再起霎時有一股暖流流入心房,雖然隻是一句很普通的話,但是從一個領導嘴裏說出來的意義卻完全不同。這是林市長對自己這段時日所做工作的肯定和鼓勵!這是楊再起第一時間想到的一句話。不論如何他之前從沒聽過高寶偉對自己說過類似的話。


    林錦鴻離開了市委宣傳部部長辦公室,回了自己辦公室,便將楊再起的資料仔細的看了一遍,剛才楊再起雖然匯報過,但是那個匯報比較簡略,這麽厚厚的一疊資料豈是那麽幾句話所能概括出來的。林錦鴻是個腳踏實地的人,說過的事情不會說說就算了的,還會想盡辦法去實現,他曾經不止一次的對自己說過,他隻想做一個為民做點實事的官,而不想當什麽好官!什麽是好官?像焦、孔兩人那樣的才是真正好官,林錦鴻自問做不到那種境界。


    高寶偉辦公室,力煤集團的老總李存放再次出現在高寶偉麵前,這次李存放是一個人來見高寶偉的,這次談話有些事情是不方便讓錢進來聽的,錢進來雖然鞍前馬後的為李存放做了不少事情,是李存放外麵的得力馬前卒,但馬前卒就是馬前卒,是不大可能參與真正的決策的。像錢進來這樣的馬前卒,力煤集團還有很多,這次來沐源縣,也有好幾個,為的是給力煤集團打前站,料理前麵的障礙。有時候甚至都不用李存放親自出手,有錢進來這樣的馬前卒就能搞定了,但這次嘉州市的計劃,卻失敗了,不但是馬前卒失敗了,連李存放親自出手也失敗了,甚至連幕後的大老板也親自過問了這件事情。


    “高書記,不知道您考慮的如何了?力煤集團沒有沐源縣的大型露天煤場,倒沒什麽,可是嘉州市一日將這個大型露天煤場投入建設,嘉州市就一天得不到告訴發展,我們等得,高書記您等不得啊!”李存放今天放低了姿態,不再擺出一副咄咄逼人的狀態,他知道逼迫高寶偉根本就沒用,高寶偉這人經過嘉州市的這麽些年熏陶,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昨天李存放回去後,曾專門找了高寶偉的資料,進行一夜的研究,才定下了今天講話的基調,說起來李存放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認真的研究一個地級市市委書記了。誰讓他的力煤集團這些年來在大老板的保駕護航之下如此順利呢,他李存放也丟掉了一些謹慎和耐心。直到這次在嘉州市碰壁,他才重新拾起這兩樣東西來。


    “高書記,您已經在嘉州市任了一屆市委書記,這一屆將是您的關鍵!您還年輕,將來的前途自然不可限量,嘉州市經濟越快發展,對您的發展也就越有利,也許不用等到這一屆任滿就能高升呢!從正廳到副部是一個坎,隻要過去了這一坎,將來正部、副國還都是有希望的。”李存放又補充了兩句。高寶偉確實年輕,才四十幾歲的正廳,而且是主政一方,又曾經被學院派譽為新一代政治新星,隻要嘉州市經濟發展了,他確實是前途無量。即使他什麽都不做,隻要配合林錦鴻,一兩年內肯定能升遷。李存放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近量將思維導向那個大型露天煤場上,而不去提林錦鴻的事情。


    李存放都已經暗示到這個地步了,也就是說他高寶偉同意的話,力煤集團身後的那人將會為高寶偉升遷保駕護航。這層意思他高寶偉聽出來了,同時也有些意動了,不意動那才叫怪事,現在的高寶偉雖然強勢了點,喜歡以自我為中心,但並不表示他就願意在嘉州市原地踏步,現在有機會了,能抓住的話,他還是會去抓這個機會的。即使這樣,高寶偉還是有一個顧慮,老領導朱肖嶽那邊是什麽看法,他必須要探探口風。


    於是高寶偉打定了主意,向李存放道:“李老板,我看這樣吧,明天上午將要召開籌委會會議,商討大型露天煤場建設的相關情況,等開過會議之後我們再談如何?這件事情實在不是小事,既然有籌委會,我們還是需要尊重籌委會的意見的,維持籌委會的權威的嘛!”


    李存放盡管心裏很不痛快,但是也沒辦法,明天這一趟市委之行肯定是省不了了。李存放起身告辭,高寶偉也假惺惺的站起來說要送送李存放,但被李存放的一句高書記您請留步的話給打消了,又坐了回去。


    等李存放離開後,高寶偉打了個電話給他老領導朱肖嶽,跟他提起大型露天煤場建設問題,以及力煤集團想要入主大型露天煤場的事情來。朱肖嶽好像很明白高寶偉打電話說這個十七個的目的,聽著高寶偉說完後,才淡然的道:“寶偉同誌,這個問題我不多加幹涉,關鍵是看你的眼光如何了。不過,你跟了我這麽多年,還是有句話要跟你說的,怎麽選擇在於你自己。我建議你跟市長林錦鴻搞好關係,配合市長的工作,在一兩年內你照樣能離開嘉州市,而且這樣一來皆大歡喜。或許有一個問題你沒看清楚吧,力煤集團不是要那個大型露天煤場,更多的是嘉州市和川省,現在各方麵都在布局啊!”


    朱肖嶽的言下之意是神仙打架,高寶偉應該靠邊站才是,不要往裏麵摻和,對高寶偉顯然沒有好處。他也給高寶偉指出了力煤集團千方百計入主大型露天煤場的原因,他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該做的也差不多做了,至於高寶偉怎麽選擇,他朱肖嶽真的就不能管了。俗話說得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管得著呢!


    高寶偉悶悶不樂的掛了電話,心中在品味著朱肖嶽的一番話,嘉州市的發展真的離不開他林錦鴻嗎?高寶偉腦中不自禁的蹦出這麽一句話來,這個問題沒有答案!他想了一會兒,起身活動了一下,想著四處去溜一下,或許會有其他的想法也未為可知。


    這時敲門聲響起,小燕推門進來道:“書記,市人大的陳副主任來了,說有事匯報!”


    高寶偉皺了皺眉,“讓他進來吧!”說完又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點了顆煙。不一會兒小燕領著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進來。自從黃婷到來,他市人大副主任不再兼著市委常委一職,簡直就像是從天堂到地獄的變化,市人大副主任是沒有多少實權的職務,而且也沒多大的前途,隻能過著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的無聊生活,因此他臉上也沒了往日的紅光滿麵,更多的是愁眉不展,家裏也從以前的車水馬龍到現在的門可羅雀。


    陳副主任在高寶偉的指示下坐下後,道:“高書記,眼看著市人大全體會議就要召開了,新上任的黃主任好像對這次會議比較重視,這些天一直在忙著接見各方代表,您看?”


    高寶偉愣了愣,喃喃的道:“市人大要召開了嗎,這次會議關係著林錦鴻頭上的那個代字能不能去掉,差點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是啊,高書記!以前一直是您主持著市人大會議,現在換了一個人,對於市長選舉會不會有什麽影響啊?”陳副主任小心翼翼的問道。從林錦鴻一過來嘉州市就已經計劃好,那就是在市人大會議上,操控選票,讓林錦鴻以微弱的票數剛好通過選舉,一則給林錦鴻一個下馬威,二來也借此打擊林錦鴻的威信。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上頭突然調整了市人大常委會主任的職務,現在再實施那樣的計劃,好像已經出現了不可控製的危險。陳副主任這些天眼看著黃婷在見各個代表,心如貓抓一般,今天忍不住終於找上了高寶偉,想探探高寶偉的口風,當初製定的計劃到底還照舊不照舊!


    高寶偉冷笑一聲,“能有什麽影響,一個乳臭未幹的女孩子,能掀起多大的浪花來,這件事情不是林錦鴻得到了市人大常委會主任一職就能改變的,他想要控製市人大,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他最多也就隻能得到沐源縣的票數而已,其他的市縣都還在我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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