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商伊知道自己這次又輸了,一塌糊塗,簡直被林錦鴻駁的遍體鱗傷,現在就算是想說什麽,也沒用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隻得點了下頭,“書記,那我先走了,我會按照書記所說的,注意第一機械廠的有關情況的!”唐商伊除了這麽說外,還真不能說別的了。林錦鴻剛才的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讓唐商伊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林錦鴻點了下頭,看著唐商伊離開,嘴邊浮起一絲笑容,冷冷的笑容。


    過了不久,林錦鴻才起身離開了辦公室,帶著趙銘相去了第一機械廠,這次沒有去見吳學進,而是直接見了廠長陳學金。好在陳學金此時正在廠長辦公室中,他見林錦鴻突然蒞臨廠裏,頓時吃了一驚,林錦鴻行事真的讓人意外不已啊。


    “陳廠長,剛才唐市長向我提出,認為明冬機械廠當初在注資第一機械廠時有異心,並不是真心為了第一機械廠的發展而注資的……”林錦鴻邊說邊注視著陳學金臉上的表情,他話還沒說完,陳學金臉上的神色急劇變化著,急急的分辨著,“林……林……書記,我們明冬機械廠是真心想要發展第一機械廠的……”


    林錦鴻揮手阻止了他的分辨,“我雖然也有同樣的懷疑,但我知道懷疑不能當做證據來使用。陳廠長,如果你們明冬機械廠是真心想要發展第一機械廠的,那是最好不過了。如果不是的話,我在此,很誠懇的提請你們注意,第一機械廠的改製絕對不允許失敗的。你們想要將股權和經營權轉賣給襄垣煤炭,這樣可不是什麽好想法!如果明冬機械廠真的不想經營第一機械廠,我們會進行重新招標,尋找注資方,明冬機械廠也可以要求退還那四千多萬的注資,這是市委和市政府最寬容的做法了。”


    陳學金傻眼了,才沒幾天的事情呢,林錦鴻竟然已經知道的一清二楚了,虧自己董事長還說要保密呢,不要打草驚蛇呢!相比前次在市委書記辦公室裏,林錦鴻給的警告,這次的警告顯然更直接,更具有震撼力。如果明冬機械廠還想在嘉州市混下去,那麽必須要將這個警告放在心上。現在的情形,明冬機械廠想要將第一機械廠的股權和經營權轉讓給襄垣煤炭,以獲得那一億的資金,以及襄垣煤炭的注資,根本就是空想。也就是說,明冬機械廠其實現在隻有一兩條路可以走,第一就是跟著林錦鴻的腳步,腳踏實地的發展第一機械廠,然後讓第一機械廠帶動明冬機械廠,最後使明冬機械廠上市,這樣時間比較長,但最穩妥。第二條就是從第一機械廠撤資,雖然林錦鴻說了可以拿回那四千多萬,但這個是不是真的,陳學金可不敢保證,而且就算是真的,這無疑會使明冬機械廠在市委和市政府的形象大為降低,想要從政府這邊得到什麽優惠,那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陳廠長,多餘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我希望什麽時候能見明冬機械廠的朱董事長,希望陳廠長帶個信給朱董事長,這世界上沒有僥幸這回事!”


    陳學金凝重的點了點頭,“林書記,我知道了,我這就打電話給我們董事長,相信他會做出合理的決策的!”這次陳學金沒有多說什麽了。林錦鴻見沒有其他的事情,便起身離開了辦公室,在第一機械廠四周逛了一圈,才回了市委大院。


    而陳學金也沒有耽擱,當即給朱明冬打了個電話,朱明冬聞言後吃驚不已,他不敢再抱有任何幻想,向陳學金道:“學金,當初還是你說的對,我們低估了林書記的決心和毅力,也高估了我們自己的實力,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在接到林書記第一次警告時就應該有所選擇了,而不必要讓林書記跑這第二趟,哎!”


    “董事長,那您的意思是?”陳學金聞言後心中總算鬆了口氣,不過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問了句。雖知朱明冬沒有繼續要走跟林錦鴻作對的路,但到底是抽資還是繼續注資第一機械廠,朱明冬卻沒說清楚,因此他才會問那麽一句。


    “現在還能怎麽辦,繼續注資第一機械廠,全力發展第一機械廠,修複跟林書記之間的關係,應該還來得及,要不然林書記也不會特地跑到你的辦公室去找你了!”朱明冬歎了口氣,“這是能在嘉州市繼續混下去的唯一辦法了。既然不能上市,那麽就不能輕易的遷移總部,自然要跟市委和市政府保持良好的關係了!學金,將來的第一機械廠該怎麽發展就全靠你了,我相信你的能力,相信以第一機械廠的豐富資源,在短時間內就能起死回生吧。”


    “董事長放心,以第一機械廠的資源,我隻要兩個月時間,就能讓第一機械廠翻身!”陳學金不無得意的保證道,“董事長,您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了,如果別人再向您遊說……”


    “學金,我心中有數了!”朱明冬阻止陳學金繼續說下去,兩人聊了幾句其他的事情才掛了電話。當天陳學金召開了第一機械廠中高層管理幹部會議,黨支部書記吳學進等人也參與了會議,同時國資委、沙河區區委會、區政府也派員參加了此次會議。會議由陳學金主持,陳學金在會議上提出了要在三個月將整個第一機械廠翻身,使得與會眾人大吃一驚。吳學進暗自點了下頭,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身為第一機械廠黨支部書記,對第一機械廠所擁有的資源自然清楚的很,陳學金的這話並不是誇大其詞,完全是有能力做到的。


    在會議上,最煩惱的莫過於市國資委的俞榮森,他現在後悔的無可救贖了,早知道現在,何必當初呢。陳學金的話清楚的表達了一個意思,明冬機械廠根本就沒有要出售股權和經營權的意思,那當初為什麽錢進來要找上自己呢,自己是不是白高興了一場呢。現在的關鍵不是白高興一場的問題,而是被市委書記林錦鴻知道後,自己的前途可就玩完了。又沒有幫那個錢進來獲得第一機械廠的股權和經營權,肯定不能跟著丁常銘了,自己的前途到底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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