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萊青春美好的胴體,關允曾經見過,她優美的鎖骨,柔弱無骨的盈盈細腰,長而秀美的雙腿,無一處不極具美感而散發朝氣蓬勃的光澤。


    如果說溫琳的身體如田野中的向日葵,健美而樸實,讓人心中溫暖並且安逸,既可遠觀其美,又可近賞其香,那麽夏萊的身體就如一件精致的藝術品,美到了極致,也美得讓人窒息,隻是卻總有一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高潔,讓人不忍親近,唯恐一碰就破壞了高潔和美好。


    “那一年,你以一曲《愛的紀念》打動了我,這一刻,讓我在《愛的紀念》中,還你幾年的相思之苦。”夏萊赤身裸體撲入關允懷中,“關允,要了我。”


    柔弱而顫抖的聲音如小心翼翼綻放的花朵一般,一碰,就可以迎風怒放,釋放生命中最美麗的一刻。關允溫香軟玉撲滿懷,感受到懷中美人溫暖的體溫和微微顫抖的喜悅,他的心融化了。


    四年相思苦,一朝鵲橋會,關允的頭深埋在夏萊的雙峰之間,猛一用力,將夏萊攔腰抱起,輕輕放到床上,又深深地吻了下去。


    春風化雨正此時,天長地久無絕期。


    在夏萊輕輕的呻吟聲中,相戀四年的男女終於突破了最後一道防線,完成了人生中最原始也是最徹底的融合。


    夏萊的臉上流淌著喜悅的淚水,心中卻默默地念道:“十指生秋水,數聲彈夕陽。不知君此曲,曾斷幾人腸……關允,希望你能永遠記住這一刻的美好。”


    和上次溫琳被動不同的是,第一次之後不久,夏萊又含羞要了第二次,關允奮勇再戰,以為夏萊痛感稍輕,卻沒有留意身下的美人,幾次蹙蛾眉幾度淚痕濕,卻依然輾轉承歡。


    天未亮,關允還在沉沉的睡夢之中,夏萊就已經起來,她悄悄收拾好東西,臨別前,在關允額頭輕輕一吻,又凝視關允許多,才依依不舍地開門離去。


    關允睡得很死,快九點的時候,他被手機吵醒了,一看來電,頓時嚇了一跳,是蔣雪鬆。


    “蔣書記,過年好。”關允忙接聽了電話,也沒有顧上留意房間內已經少了一人。


    “小關,過年好。”蔣雪鬆的聲音有三分喜悅,“在哪裏了?”


    “在京城了。”昨天下午從燕市出發的時候,他本來就想打電話通知蔣雪鬆一聲,但由於和老容頭說話的緣故,就沒有打,然後就遇到了夏萊,一係列的事情讓他情緒波動,也就忘了打。


    “這麽快就到京城了,怎麽沒有燕市多待一天?”蔣雪鬆微有吃驚。


    “在燕市的事情辦好了,就來京城看望夏萊了。”關允知道蔣雪鬆關心的是他到齊家拜年是否達到了預期效果,就含蓄一說,“我送了齊書記一幅字,齊書記也送了我一幅對聯,回頭上班時,我帶給蔣書記欣賞。”


    “好,好。”蔣雪鬆聽了出來關允的齊家之行收獲甚豐,心情大好,“要是你在京城時間充足,可以來家中坐坐,到時打我電話。”


    一句話就讓關允感覺他在蔣雪鬆的心目中的分量又重要了幾分,誠然,作為支點,自身也要有過硬的本領才行,但除了自身的本領之外,身上疊加的光環越大,就越有眩目的效果。如果……關允忽然突發奇想,如果他通過李丁山結識了木果法,再如果通過齊昂洋結交了於繁然,會不會讓身上的光環效果再放大數倍?


    盡管老容頭告誡他不可接近木果法,但骨子的冒險天性反而更激發了關允想要試一試的想法,就如老容頭所講的郭璞的故事一樣,老容頭的看法是識時務者為俊傑,郭璞就不該勸說王敦不起事,而應該遠走避禍。關允當時當麵沒說,但他的想法和老容頭的想法截然相反,知其不可為而為之,是為大丈夫本色,況且郭璞一死可以名垂青史,死得其所矣。


    這麽一想,關允忽然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怎麽突然間他的性格越來越和冷楓相似了,是不是應該聽從老容頭的話,穩妥為上?


    不,他不能事事聽從老容頭的指揮,他要有自己判斷和決策,最好的選擇就是他在冷楓的拚死一搏和老容頭的步步為營的兩個極端中,擇其善者而從之,從而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康莊大道。


    一經想通,關允一時興奮,大喊一聲:“小萊,我有自己的理念了……”


    話一說完才察覺房間內空空蕩蕩,隻有他一人,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關允急忙跳下床,到各個房間找了一遍,確認夏萊已經芳蹤杳杳,不由一時驚呆,拿出電話再撥打夏萊的手機,已然關機。


    香氣依然,體溫仍在,隻是人去床空,直如黃粱一夢。


    關允一時悵然若失,夏萊來時如雨去時如風,來去匆匆,讓他分不清楚真假和夢境,莫非真如老容頭所說的一樣,世界上的事情,哪裏有那麽明顯的真假和黑白?


    退了房間,開車上路,關允心中驀然閃過一絲明悟,怕是夏萊昨晚的舉動,是為了最後的告別,她還是決心要出國了?


    一經想通,關允立刻原地調頭,不管了,不管夏德長和李玉歡是不是歡迎他上門,他一定要再登夏家門,阻止夏萊出國。


    但……為時已晚,剛一調頭,身後的汽車喇叭和罵聲一片時,電話就響了,一看是夏德長來電,關允就心中一沉,立刻接聽了電話。


    “關允,小萊還是走了。”夏德長的聲音壓抑不住傷感,“她一早留下了兩封信,其中有一封給你,你來家中取一下吧。對了,她還為你織了一件毛衣……”


    夏德長說不下去了,猶如中年喪女一樣的悲傷讓他不能自抑。隻是造成這一切的根源又是誰?怪他太有門戶之見?他當年衝破重重阻力娶了李氏之女,本身就是打破門戶之見的壯舉,為何到了自己女兒身上,他又重蹈覆轍,將他當年所受的屈辱加倍施加到關允身上?


    怪多年來李玉歡一直對他的欺淩?當年是他選擇了李玉歡,認定世家出身的李玉歡必定會有修養,會有大家閨秀的氣度,卻不成想,婚後的李玉歡一改婚前的純真,總是埋怨他沒有本事,不如別人升官快,別人都是什麽背景?都是世家子弟,他又是什麽背景?他除了李家的扶植之外,幾乎無根無底!


    而李家自始至終都沒有對他正眼看待,並沒有為他的前途多費哪怕一分心思,他在京城一步步走到副司長的位置,雖說有李家無形的影響力在內,但基本上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


    隻有空降燕省擔任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的一步,是李家暗中推動的結果,去之前,夏德長還躊躇滿誌,以後李家終於對他高看一眼了,去了之後才發現,原來這個任命根本就是一個坑,一個很有可能跳了進去就再也爬不出來的深坑。


    誠然,風險越大,收益就越大,但夏德長十分清楚的一點是,燕省省委,看似一灘死水,其實潮流洶湧,先不提新任省長陳恒峰的背景十分深厚,學曆也非常過硬,明顯有取代現任省委書記之意。而現任省委書記更是鐵腕人物,自從上任以來,一直想將燕省打造成鐵桶一般,隻過他的鐵腕遭受了燕省本地勢力的聯合反對,許多政策的推行舉步維艱。


    再加上一個不動聲色的齊全,一個鋒芒畢露的胡峻議,還有數個心思各異的本地勢力的常委,省委的局勢比黃梁的局勢複雜了何止十倍!


    據說,省委一號已經準備動手要各個擊破燕省的本土勢力了,而燕省本土勢力的代表人物就是木果法!


    夏德長越想越是頭疼,他調任燕省已經兩月有餘,不但沒有打開局麵,反而因為插手黃梁局勢,導致齊全和胡峻議都對他微有不滿,再加上李逸風又調入了組織部,現在他的處境更是雪上加霜。而他幾次向省委一號表示靠攏,都沒有收到明確的回應,難道說,他要倒向二號才能在省委立足?


    問題是,他看不清二號的為人和理念,也摸不透二號在京城的後台,二號的來曆太隱蔽,以至於現在省委許多人都不敢明確向二號站隊,或許等兩會過後再和二號接觸才好。


    本來借女兒和關允的婚姻關係,從而間接和容家建立起聯係是一條再好不過的捷徑,現在卻因女兒義無反顧地出國而雞飛蛋打,夏德長痛心疾首,既後悔當初有眼無珠對關允的打壓,又痛恨李玉歡對他造成的心理創傷過大,才讓他錯看了關允,沒有認識到關允是一支罕見的績優股。


    更讓夏德長鬱悶的是,他又接到了來自燕省的一個神秘電話,這個電話,更讓他跌入了後悔的深淵之中不能自拔。


    “夏部長,據可靠消息,關允昨天在齊全家中拜年,還留下吃飯。”


    什麽?夏德長驚愕當場,關允竟然成了齊副書記的座上賓,怎麽可能?正當他震驚莫名、追悔莫及時,門鈴響了,開門一看,門口正站著一人,在他的眼中,依然是淡然從容的年輕,依然是不慌不忙的鎮靜,人未變,身份卻已然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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