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剛現在又成了傅建新麵前的紅人,這是汪少華萬萬想不到的事,他在感歎人生無常的同時,還吃驚地發現,黃濤等人最近也窩在臨江市,和傅建新等人打得熱鬧。顯然,黃濤等人在臨江的目的,明的是協助傅建新搞調研,實際上是為了趨炎附勢,巴結權貴。


    汪少華很失落,幾個月前,傅建新還是自己的靠山,宋剛的對頭,沒想到現在突然風向就轉了,自己被吹向了另一邊去了,並且這一切變得也太快了,變得也太莫名其妙了。他沒有想到政治就是需要,“政治正確”這詞兒在汪少華腦子裏還沒有真正吃透。


    最近,苦惱的汪少華基本沒有多少時間與傅建新副書記在一起,他眼瞪瞪看著宋剛、吳浩德、文強、程偉,甚至趙蕾蕾和張靜茹都成了傅建新的座上客,而偏偏他自己,臨江的一把手卻被冷落在一邊,心裏不是滋味倒是其次,問題是這一異常現象明擺著一個答案,他汪少華立馬要靠邊站了。


    汪少華馬上要靠邊站的推測很快就在臨江官場上發酵,越來越多的人都認定,汪少華幹不到過春節,很可能最近就要離開臨江。汪少華自己也感到了危機,同樣也感到了官員們已經不再跟他熱乎了,他們都準備尋找新的靠山。


    汪少華晚飯後又沒有被傅建新召見,他悻悻地來到神怡茶語,坐進了他的專用包間。


    這一晚,汪少華很孤獨,他孤寂地想著心事,孤寂地喝著紅酒。他來神怡本就不是為了熱鬧來的,因為,他已經預感到,這裏曾經讓他讀過多少個熱鬧晚上的地方,今後會很安靜,安靜得會是人心痛。今天,他就是體念這孤獨的,因此,他沒準備在這裏接見什麽人,自己點了一杯清茶,一瓶紅酒,獨自一個人坐著,就連服務員也不要了。


    娟兒現在越來越像老板了,晚上再也不守店子了,兩個店子就交給下手打理,自己開始了享受享受美好人生。蓉兒現在是這裏的二當家,因此汪少華說不要服務員時,她正樂意於自己能解脫出來招呼其他客人。


    汪少華一個人靜靜地坐著,太孤獨了,他落淚了。的確,現在的處境,也許是汪少華這一輩子最困難的日子,前有重兵,後有追兵,他陷入了絕境。


    作為搞行政一輩子的人,沒有經過生與死的洗禮時是很難把榮辱、權勢、金錢看得很淡的,汪少華也不例外,他是個普普通通的行政官員,他自然把這些看得如同是他的生命一樣重要。現在,他絕望了。行政,講究人脈,講究口碑,講究擁戴者的多寡。現在汪少華什麽也沒了。人脈,上麵的靠山沒了,他已經被傅建新棄而不用;下麵,三劍客突然倒戈宋剛,現在的宋剛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不但團結了一大幫人馬,而且與省裏的人熱乎的不得了,黃庭宏就別說了,他們是知音知己,就連不久前還厭惡宋剛的傅建新現在不知怎麽突然把宋剛當成了一個寶貝。


    “唉,這可怎麽辦呢?”汪少華今晚已經是第十幾次歎息道。


    的確,汪少華怎麽呢?回省城,現在這氛圍怎麽回得去呢?回省裏,多半就是坐到人大的部辦委,或者政協的二級辦事機構“平級調動了”。想進入副省級級別,哪怕是那些很虛的職位,這次也隻怕是沒指望了。汪少華本就是正廳級下來的,轉了一大圈又回到廳級位置上,並且是有職無權的位子上,那不就是說汪少華這輩子完了嗎?什麽也沒幹成嗎?汪少華痛苦地焦慮著,腦子裏、嘴裏幾次想著、說著:“唉,榮華富貴乃過眼煙雲,不要也罷。”可是,每當想到這話,心裏不由得一陣絞痛,一個聲音在腦子裏叫喚道:“丟臉啊丟臉,人家在這樣的位子上混幾年,哪個不是春風滿麵?哪個不是名利雙收?你汪少華有什麽?什麽也沒了。無能啊無能。”


    汪少華兩行清淚又滾了下來,“娘的,都是宋剛,我跟你沒完!”嘴裏這麽說,可又想不出“沒完”的辦法。他恨宋剛,他覺得之所以有今天,都是宋剛做的好事,都是宋剛在與我汪少華作對。他恨不得現在就與宋剛拚了,可是,怎麽拚呢?怎麽拚也拚不過宋剛啊。


    汪少華就這麽在茶室裏煎熬著,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有點兒醉了,嘴裏也開始不三不四了。這時蓉兒進來了,她扶著汪少華說:“書記,您醉了,送您回家吧。”


    “醉——醉了?誰醉了?你……還是我?”汪少華結結巴巴說道。


    “書記,您醉了。來,喝口水。”蓉兒端著濃茶送到汪少華嘴邊說。


    “水?什麽水啊?水能載舟,亦能煮粥,蓉兒你說是不是呀?女人是水變的,哈哈,女人,女人是禍水。水火不相容。哈哈,火,……火可以試金,金可以試女人,女人可以試男人……。”汪少華講著胡話。


    “書記,您醉了,您喝口茶醒醒酒。”


    “我醉了?我……我沒醉,我怎……怎麽會醉?喝醉了我誰也不服,我就扶牆。宋剛,嘿嘿,你算個鳥,老子不服,就……就不服,我扶牆也不服。嘿嘿,傅建新你這婊子養的,你這賤貨,還有吳浩德——文強——程偉,你們都……都是婊子養的,你們……你們跟老子過不去?嘿嘿,老……老子也跟你們過不去……。”


    “書記,我送您回去吧。來人,我們用車送書記回家。”蓉兒對幾個男服務員說。


    “回……回……回哪裏啊?”


    “回家啊。”


    “不——回!我不回家,我……我回娟兒那裏,我就喜歡娟兒。娟兒呢?她哪裏去了?她不會找野男人去了吧?不……不會,我的娟兒不會,嗬嗬,我的娟兒不會的。我……。”汪少華越說越不像話了,服務員一個個被嚇得目瞪口呆,他們都看著蓉兒,不知怎麽辦。


    “看什麽看?書記醉了,醉了的話能聽嗎?還呆著幹嘛?快來扶書記呀。”蓉兒趕忙掩飾著。


    “誰……誰醉了?我汪少華堂堂書記怎麽會醉,啊?你們……你們什麽東西?想要老子醉,嘿嘿,沒門……。你……你是蓉兒,嘿嘿,我認得,你不錯……不錯……。你是不是蓉兒呀,啊?”


    “書記,我是蓉兒,您當然認得。”


    “嗯,……是,你……你是蓉兒。蓉兒,你……你怎麽還不嫁人啊?是不是喜歡宋剛那狗崽子了?……宋剛有什麽好的?蓉兒,你……不如喜歡我,我……我……我其實很喜歡你呢,可……可是,我就是怕娟兒吃醋,所……所以沒……沒……。”


    蓉兒聽到這,嚇得滿臉通紅,忙對幾個男服務員吼道:“你們沒聽見嗎?來把書記抬上車,把他送到賓館裏去,你們留兩個人招呼他,等酒醒後再送回去。聽見沒有?”


    幾個男生被蓉兒這麽一吼之下,手忙腳亂的把汪少華抬了起來,這時,司機小李也來了,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他弄進了車子裏,好容易把他安置在臨江賓館裏。本來,蓉兒應該安排個女服務員照顧汪少華,可是汪少華嘴裏雜七雜八的胡說八道,都是一些難聽的話,蓉兒也生氣了,就要兩個男生招呼著汪少華,至於招呼周不周到,蓉兒也難得考慮了。


    娟兒聽說汪少華醉了,她也不好過來招呼,特別是她知道汪少華酒醉時說的那些話,心裏有些慌亂。


    要知道,神怡茶座隻有很少人知道她與汪少華的關係的,現在好,很快就會都知道了,不但服務員都會知道,支配整個臨江市不久也就知道了,今後怎麽收拾呢?娟兒想到這,除了以淚洗麵之後她能怎麽呢?當初那個王功名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又是威脅又是利誘,說什麽隻要把汪少華這條魚釣著了,他公司的百分之一的股份就永遠是娟兒的。後來,娟兒幾次暗示過王功名,他每次都是支支吾吾,看來這許的願是不打算兌現的了,王功名說:“娟兒,現在你的日子應該是很好過的了,你首先就得感謝我呢,你可也別太貪得無厭了。”娟兒聽到這話,自然也就明白了王功名的意思,娟兒就沒再在那個方麵多想了,她想,還是好好把握汪少華這裏吧,因此,娟兒二十七歲了還沒有真正談過朋友,一心一意服伺著汪少華。隻是最近一年多來,娟兒似乎預感到了一些什麽,她不得不多了一份心兒,娟兒明白,汪少華那裏終究不是長遠之計,別說年齡相差了一半,就是這官場上的勾心鬥角,風雲難測得很,說不定那天就載了也說不準。汪少華要是調了、閑置了,那還是件好事,怕隻怕真的給載到了家,到那時,他就得把過去吃的一腦股給吐了出來,那就麻煩了。娟兒既然有了這心思,她自然就得采取一些措施,所以,娟兒背著汪少華做好了一些應急措施。


    今個兒聽汪少華在外麵胡說一通後,她不得不更加警惕起來,她覺得汪少華倒黴的日子隻怕不會很久了,他一倒黴很可能就牽涉到娟兒身上,所以,今天,娟兒又在忙碌,她在進一步采取些防範。


    “你把這幾十萬以你的名字給我存了,你最近也別在臨江露麵,我估計汪少華可能會出問題。”娟兒在對一個男人說。


    “好的,我這就去東莞,那個洗腳城也需要打理打理了。”男人宏厚的低音說道。


    “我說你的洗腳城還是要正規些好,這樣做的長久。”娟兒說。


    “哈哈,我倒是想正規呢,可是那些女孩不想正規我有什麽辦法?她們說趁著年輕攢幾年錢這輩子就不想事了,哈哈,娟兒,你說她們多現實。”


    “唉,我說你可別吃到嘴裏看著鍋裏,染上什麽不治之症把我也害了喲。”


    “不會不會,哪能呢?你放心吧。”說完哈哈地笑著。(隱士現在身體還沒完全恢複過來,速度慢點請原諒哈。噢,還有,請書友別忘記給隱士投鮮花喲,估計網站最近還不會安排推薦,有花的給隱士投花,看能不能上鮮花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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