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汪少華遠遠看見黃庭宏等人的車隊駛來,突然一陣眩暈,接著就人事不知,他被緊急送往醫院。這回,他可就要真的當一回病人了。


    等汪少華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全是穿著白色工作服的醫護人員,他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想,不是在高速路口等黃庭宏一行嗎?怎麽現在又在醫院裏了。慢慢,他回過了神,知道這次真的是病了,並且病得不輕,要不是自己的身份與當時是和眾位領導在一起,要是其他情況隻怕是凶多吉少。


    汪少華得的是腦短暫性缺血,暈厥了個把小時。現在,汪少華覺得自己好多了,他又想起了黃庭宏等領導,心裏又是一陣急,忙對護士說,自己來這裏多久了?得了什麽病?要主管的醫師過來,他想出院。


    醫師沒過來院長倒是過來了,他似乎就在門口,一進門就說:“書記,哎呀,我們說了不能出院的是吧?您就是堅持要出院,所以出了這事。不過還好,書記,隻要您靜心靜養十天半個月,這病就不礙事了。但是呢,這幾天你不能想的太多,不能急躁,不能生氣,心情一點要好,想點開心事,這樣才能使你的病好得快。要是您心情不好啊,一急、一煩、一惱、一生氣啊,都會有危險的。所以,這幾天呢,您一定不能過問工作上的事,不能打聽不愉快的事,隻能開開心心,安安靜靜地養病。要等過了這半個月,您就沒事了。”


    哈哈,這院長不知什麽事與這汪少華有仇,這個時候給汪少華說了這麽多的這不行、那不行的,還要他開開心心,安安靜靜養病,說這些,不是跟他為難嗎?你想啊,汪少華這時是命可不要,這官帽可不想丟的。要是黃庭宏在省裏倒沒什麽,現在他確實在臨江,在汪少華的身邊,連氣味都聞得到,汪少華怎麽可能安靜養病呢?


    汪少華聽院長這麽說,不聽還罷了,這一聽啊,這心裏可就急得百爪撓心,心煩不已。他說:“院長,你們給我下最好的藥吧,我是一定得見見領導啊,你想,我是臨江市的一把手,省委書記來了,我怎麽能躲在醫院裏不見呢?那對我們臨江市是多麽大的損失呀?所以,你們趕緊給我會會診,最好的辦法給我想,最好的藥給我下,我得盡快出院。”


    “不行啊,書記。”院長接著汪少華的話說,“文強部長和程偉秘書長剛才不久還在這裏呢,他們反複交代我們,千萬不能讓你離開病房。他們說,你的身體要緊,還責怪我們說你剛才病了是我們的責任,我解釋是因為您書記堅持出院的,可文強部長就是不聽,他說,病人的話怎麽可以聽呢,你們是醫院嘛,病人就得聽醫生的,有時病人不講理,你們還可以給他們打安眠藥呢,強行讓病人安定。所以呀,書記,您這次就別為難我們了,好不好呀?我們可不想強行給您打安定劑。”


    汪少華一聽,這不是強製嗎?心裏又是一急,說:“你們怎麽能這樣呢?我工作也不是為了我自己呀,我是為臨江幾百萬人民啊。”


    “知道知道,”院長笑嘻嘻地說,“書記,您這不就是急了嗎?剛才我怎麽說的?千萬不能著急呀,一急,病就犯了,加重了,到時我們怎麽交代?所以呀,請您千萬不要著急。你想啊,人要是身體不好,錢有什麽用?權力有何用?身體是重要的,千萬不能把這本錢給糟蹋了啊。書記,文強部長對您很關心,他說,我們一定得對你的身體負責。”


    汪少華無可奈何,他知道,這厲害人物中,除了宋剛就是文強了,這兩人啊,最壞,天生是我汪少華的死敵,這些年之所以倒黴就是這兩個人的原因。現在,文強來交代醫院不讓我離開,那就說明他們準備在背後做手腳,打算把我這落水狗往死裏打。


    想到這,汪少華更加坐不住了,他覺得,越是這種情況越應該趕緊想辦法去見見黃庭宏,現在見了黃庭宏或許還有一絲希望,見晚了,這幾個人在黃庭宏麵前把我什麽壞話都說盡,那時就真的會悔之晚矣。


    汪少華不再跟醫院院長理論了,他準備等會悄悄地離開醫院就是,打什麽招呼呢?自己一走了之不就得了嗎?他主意已決,對醫院院長說:“對,你說的好,我明白了一個道理,身體是自己的,工作留著有的是時間,永遠可以做,一個人做不完別人還可以接著做,所以,養好病才是正理,你說是這道理吧?院長,你去忙吧,我也不要求出院了,還是按你說的,安心養病。好了,好了,你忙你的去。”


    院長哈哈一笑,說:“那好,書記,那你就安心治療吧,我等會來看您。”說完,他又對護士說,“你要注意書記的思想變化和穩定患者的情緒,別到時書記跑了我們可不好跟文強部長交差的喲。還有,宋剛市長說了,如果有人來看書記,都不準聊工作上的事,你一定要記住了,這十天你就是書記的特護,好好把任務完成了。”


    那位護士會心地笑了笑說,“放心吧,有我在這裏,沒有人敢來打擾書記休息的。”說話的也許是這所醫院身材最高,體型最魁偉的護士了。這時,汪少華才明白,為什麽醫院今天安排這麽一位不中看得很的護士來護理他了。他想,這世道呀真公平,天生我材必有用,這麽個威武雄壯的護士給病人打針喂藥肯定不會受人歡迎,可是,配給汪少華做特護,防止汪少華逃跑那就再也合適不過了。


    也許這位護士今天終於知道了自身價值,她在埋沒太久之後,今天突然發現自身價值的時候,她盡職盡責的態度遠比普通人更認真、更敬業。現在,為了防止汪少華逃出醫院,她幾乎是把眼睛拴在了汪少華身上,哪怕是一絲的機會也不留給汪少華。


    汪少華這下可就急了,今天碰到了這麽一個對工作超級負責的人。他知道,眼前這位護士是富貴不能*威武不能屈的堅強的劉胡蘭,再怎麽威脅利誘都隻能是徒勞。汪少華氣餒了,本就不怎麽機智的他長長地歎了口氣,這口氣啊,悲戚、苦悶、傷感。這位護士也聽出來了書記內心的苦衷,她說:“書記,您別難過,醫生說了,您這病其實沒什麽,就是一時的腦缺血,好了就沒事的。本來嘛,你早就可以出院了,隻是市裏領導給醫院下了指示,不讓你出去,所以,我們就把你監視在這裏。”


    這護士“監視”一出口立馬就覺得不妥,趕緊改口道:“不是監視,是看管,對,看管。咦?好像也不對喲,是……是看守?守候,對,守候您。”


    汪少華聽著護士不三不四的說著,不知是這護士本就是有些二百五呢,還是故意要羞辱他?汪少華沒法,隻好憤憤地躺在床上另外想個脫身之計。可是,想來想去,唯一的辦法就是強行走,可是,那護士拚命攔住,或者抱住怎麽辦呢?這樣鬧出去多不好聽啊。想來想去還是沒得法子,不由得又長長地歎了口更長更大的氣。


    “書記,您又歎氣啊,其實沒有必要歎氣呢。你想啊,你們當官的多威風,住院還派特護,出門有車接,喝酒有人陪,唱歌有人請,花錢有人送,我們一輩子也隻能是想想,要當上你這麽大的官啊,要積幾輩子的德才可以的,你還歎氣呢,虧你歎得出口。唉,歎氣應該是輪我們歎的呢。你想啊,我這身材做護士適合嗎?人高馬大的,粗手粗腳,打針,經常把病人嚇著。醫院經常批評我,說完服務態度不好,你說我多難,多委屈。我歎歎氣那還有點道理。”這位護士對王少華說。


    汪少華聽這護士說話確實有些傻氣,他試著說:“護士小姐,我一個人出去走走散散步可不可以啊?”


    “啊哈,你想逃跑?沒門!我早就知道你想跑,你以為我有傻氣喲?你這花花腸子別說我們院長,就是我,也看出來了。難怪我們院長說,你汪少華書記不地道,原來真的不地道,腦子裏總想著逃跑。我說啊,你碰到我手裏想逃?沒門呢,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們醫院裏的母夜叉孫二娘。”


    汪少華早已經氣得不得了了,等她一說完,大喝一聲:“住口,你們……你們這不是軟禁我嗎?啊?我汪少華是犯人?我這就走,看誰敢攔我?”說完,拿起床上的衣服就往外走,被嚇愣了的護士一看汪少華真要走,立馬清醒過來,衝過去攔腰一把把汪少華緊緊抱住,大聲叫道:“來人呐,書記要逃跑啊!”


    她這粗喉嚨一喊,聲音多高多響,一聲吆喝,把整個高幹病房給驚動了。病友們與陪護人員想,這下又有熱鬧可看了,“書記逃跑,什麽書記逃跑呀?難道書記被管製起來了?”


    病房的門紛紛被打開,一個個腦袋伸出來看逃跑的書記,一看,眾人的舌頭差點收不回去了,原來這書記是臨江市委書記汪少華,他被一個高大威猛的護士小姐緊緊地抱著逮住了。這個是難得一見的奇聞,不好好看看那不可惜嗎?


    汪少華一看個病房門紛紛打開,一副副幸災樂禍的臉、驚疑困惑的眼睛望著他,心裏實在是尷尬萬分,無地自容得真想從窗戶跳下去。一想到跳樓,汪少華似乎見到了一根稻草,他趕緊撈在手裏,對那護士說:“你趕緊放手,再不放手我就跳樓了。”


    “哎呀,不得了呀,書記要跳樓啊!”那護士一急,高聲大叫起來。


    汪少華未經思量的這一威脅被這護士當真了,這下好,書記要跳樓的消息迅速被傳遍開了。不久,這話傳到了黃庭宏的耳朵裏。


    (隱士現在身體還沒完全恢複過來,速度慢點請原諒哈。噢,還有,請書友別忘記給隱士投鮮花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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