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楊廳長平時牛B慣了呢,還是他決意要巴結宋剛這“未來政治新星”?反正有一點使宋剛有些意外,那就是楊廳長透露出來的秘密很多確實不是道聽途說的東西,而是官場上的內幕。


    楊廳長“口無遮攔”地涉及到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在省級幹部裏,楊廳長竟然毫無顧忌地披露了幾個人的“醜行”。


    如人大的蔡明副主任就是個品德敗壞的花花公子,他可以說是“妻妾成群”,每搞上一個女人,他就會在景秀河山大酒店擺上兩三桌,這是他“結婚”的婚宴,該送禮的還得送禮,該來作賀的還得來作賀,一點也不能馬虎。按他的話說,第一個是老婆,那麽第二第三個同樣是老婆,既然是老婆那就不能分彼此的,手背手掌都是肉。因此,此人被稱為本省西門公子蔡明蔡大人。


    後來楊廳長說到檢院的郝副檢長,更是牙癢癢的。他說,這郝副檢長不但好色,並且更貪財,你貪就貪吧,可是,他這麽一個高官竟然用的是下三濫手段,敲詐勒索是他的拿手好戲。這家夥專門盯緊熟人與朋友,時不時地冷不防敲你一下,讓你趕緊進貢人民幣或者港元美鈔,要不,他就咬你一口,不咬出血來絕不鬆口。因此,此人在省裏時臭名昭著“黑蛇”。


    現在中國有三蛇,白蛇、黑蛇、眼鏡蛇。白蛇指的是醫生,吃回扣開大處方已經成風,沒的好辦法收場了;黑蛇是指公檢法,他們是權力機構,這其中的腐敗自是有目共睹;最後是眼鏡蛇,指的是老師,這蛇多少有些冤,但也被綁架成了“三蛇”之一,多少反映了民眾的心聲。


    也不知這楊廳長哪來這麽多的“內部”消息,他說了一個有一個,最後又說到藥監局王局長養的女人受賄又受色的事,具體金額,床上細節他竟然都繪聲繪色地如同親眼所見地描述出來。宋剛起先以為他有意誇張,可後來慢慢細聽,又覺得楊廳長不是個編故事的人,所說的事多半是有根有據的。


    宋剛在省裏沒有生活圈子,所以,省裏的事知道得很少,聽楊廳長這麽一介紹,倒是覺得長了不少的見識。他暗暗慶幸,幸虧這農業局不是第一站,要是先在這裏聽到許多“內幕”消息後,再與很多人見麵時就會先入為主了,帶有有色眼鏡看人,對交結朋友很不利。


    宋剛覺得今晚楊廳長的話太多了一點,難說日後沒人傳出去,就說:“楊兄,咱們是不是換個話題啊?今晚我們也不能冷落了幾位美女吧?你這樣不是在上反腐倡廉的政治課嗎?”


    “嘻嘻,宋剛老弟,不愧為中央看中的後備人選啊,厲害,厲害,佩服,佩服。”楊廳長已經有了五六分的醉意,他把自己內心的猜測也和盤托出。宋剛一聽,嚇出了冷汗。可是,楊廳長卻沒有理會宋剛出沒出冷汗的事,他繼續說,“您有顧慮,這可以理解,今後還要當更大領導嘛。可是,我不怕,我又沒機會上了,我怕他個球。那個郝檢長,他想抓老子的辮子,嘿嘿,沒門。這家夥啊,幾次暗示我,想我上他的當,說我在項目審批上有貓膩,哈哈,他以為我也是李廳長,趕緊塞錢擦屁股,越擦越不幹淨,最後,還是被郝檢長這家夥兜進去了。這人心黑,專搞熟人,死了以後肯定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楊廳長絮絮叨叨的,長篇講述省廳局級的是是非非,後來,竟然扯到了權力鬥爭上去了,說什麽黃庭宏與傅建新遲早得攤牌的,什麽黃庭宏屬於實力派和改革派,傅建新屬於太子黨係列,兩邊實力都很強大,目前態勢是勢均力敵。


    宋剛覺得議論議論廳局級領導關係還不大,可是議論到了省裏的金字塔尖,那是非常顧忌的事了,他忙說:“楊兄,我們別在這裏說別人了吧,還是讓美女們也加入我們的話題中來吧。”


    齊副主任與瞿副廳長也覺得話該到此為止了,附和著宋剛的話說:“對對,我們聽聽美女們講講你們當地的趣聞吧。”


    楊廳長本來正聊得興濃,硬生生被宋剛拖了回來,還加上兩個生力軍幫忙,他隻好知趣地閉上了嘴。


    楊廳帶來的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該救場子了,萬桑市農業局的王霞說:“宋主任、楊廳長,還有齊主任、瞿廳長,我給你們講個笑話吧,是說我們幹部的。豬找上帝要求投胎做人。帝問曰:耕種?答太苦。曰:做工?答太累。曰:耍猴?答太難。帝問何求?答:能吃能喝還能嫖!帝大驚:狗日的,你還想當國家幹部!”


    齊主任笑完,說:“好吧,如今巾幗不讓須眉,咱也來個不文明的了,話說餐廳蒼蠅對廁所蒼蠅說:你整天追腥逐臭,不可憐嗎?我整天吃香喝辣,你過來吧!廁所蒼蠅答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吃再好有啥用,光屁屁美女你見過幾個?”


    宋剛第一次聽齊主任說這種笑話,忍不住大笑起來。楊廳長看宋剛興趣很高,忙湊熱鬧,他也講起了葷段子,他說:“獵人打獵,看樹上有兩隻鳥,舉槍打下一隻,發現是隻沒毛的,正納悶,另一隻鳥飛下來大罵獵人:你娘的,老子剛哄她把衣服脫光,你就把她打下來了。”


    楊廳長在這群人裏數年齡最大,一般很少說什麽葷段子的了,隻有為省領導來視察時準備了幾個,平常放在心裏不說出來,今天為了巴結宋剛,他說了一個接著又說第二個,“清早起來,公雞把母雞好頓揍,別人為其拉開,問母雞:公雞為何打你?母雞說我也不知道。便問公雞,公雞說:*它親娘的,它今天早晨起來下了個鴨蛋。”


    眾人覺得這楊廳長有趣,知道他肚裏貨不多,說一個就少了一個,就有慫恿著他再講一個,楊廳長說得忘情,就接著說了一個更葷的,弄得幾個美女也有些臉紅,他說:“有個出租車司機經常被交警罰款,他特別恨交警,一天媳婦安慰他說:老公,咱生個孩子就叫交警吧,你要生氣,回來你就打交警,如果你還不解氣,你就cao交警他媽。”


    幾個人又熱鬧了一陣,這楊廳長似乎就舍不得這官場話題,轉來轉去又回到了老話題上來了,這次又是說的宋剛,他說:“宋主任年紀輕輕就任發改委主任這重任,實在是不簡單,所以有人提醒我們,說您是中央預備的後備幹部,這就有道理了,要不,怎麽升的這麽快呢?不可思議啊。”


    他這幾句話自然是褒獎宋剛啦,可是,聽起來就不是那麽回事了。宋剛不好怎麽回答他,特別是“中央預備幹部”之說,那是忌諱的話,有這回事不能說,沒這回事就更不能說了,可是楊廳長似乎就喜歡這話題,已經提過幾次,弄得宋剛不得不出來辟謠了,要不在省裏一傳開,今後自己怎麽做人?


    “楊兄,您所說的中央預備幹部之說,那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不知怎麽就有這麽一說?誤傳,那是肯定的,隻是這誤傳是怎麽傳出來的,倒有點兒莫名其妙了。您想啊,我一個基層幹部,怎麽可能被中央領導看上眼?要說文強這種在北京根基很深的人那還有這可能,我嘛,想都別想。所以啊,楊兄剛才這話就說到這裏為止吧,倒是別讓我宋剛裏外不是人。”


    “那當然,當然就此為止啦,還能在外麵講?這幾個人也不是外人,這點行政經驗是有的,肯定不會在外麵亂說。至於剛才那一說嘛,嗬嗬,別人不知道那有可能,可是,我楊某人嘛,內幕還是比較靈通的,一般沒有八九分把握的事我是不會隨意講的,嗬嗬,宋主任,到時飛黃騰達之時可別忘了老兄今天這報喜喲。”楊廳長說的滿臉得意與自豪,他在享受他的信息靈通帶來的愉悅感覺。


    宋剛一聽這二百五廳長越說越不像話,實在沒有好辦法,他隻好一陣哈哈敷衍過去,因為,越去解釋越會說不清。


    可是,不久,在省裏就有了謠言,說宋剛是中央預備幹部之說漸漸盛傳,弄得宋剛哭笑不得。


    俗話說,槍打出頭鳥。宋剛這樣一“出頭”,今後的路可就難走的很了。你想,一個省幾千萬人,什麽人沒有?藏龍臥虎啊。宋剛就算是頭虎、是條龍,可就不見得別人不是龍、不是虎吧?虎有華南虎,也有東北虎,還有孟加拉虎呢;龍嘛,青龍、黃龍、赤龍,很多龍。因此說,宋剛一到省裏不能說還有什麽絕對的優勢了,現在你一出頭,並且還是“高調”出頭,這些“虎龍”不會警惕?因此,這楊廳長馬屁一拍,無緣無故給宋剛拍出了許多的對手來,你說宋剛苦不苦?


    因此,宋剛今後的路不好走。這就是行政,隨你怎麽謹慎,沒敵人是不可能的,所謂不樹敵,那是理想主義,久了,敵人就冒出來了,怎麽出來的你也不會明白。敵人是平白冒出來的,讓你防不勝防。江湖險惡,官場就更險惡啊。


    (新的一月開始了,隱士的鮮花還差一點點。書友們送給隱士的禮物最好是鮮花喲。另外,隱士上傳的速度仍然不會很快,還會有短暫的請假時間,沒法子喲,請書友們原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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