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真平與許耀光走後,殿內再沒有如此張狂的人存在,酒宴自然宣布正式開始。


    目睹了剛剛這一幕,眾人心中皆是有數,如今許真衡很明顯向著莫然,而且他把莫然看的很重,要不然的話,也不可能當著許真平的麵責罰了許耀光,要知道,別看這麵壁一個月的責罰如此的輕鬆,可在此之前,那可是十數年也沒有過的事,顯然,為了留住莫然這個人,許真衡已經不惜與許真平對著幹了。


    至於許延廣更不用說,如今凡是許家的人都知道他對那個外來的東方姓小姐有著何種的情意,莫然既然救了東方雪,他自然也把莫然看做恩人一樣。在許家,許延廣的勢力不比許耀光小,那可是家主的長子,下一屆家主最有力的競爭者。


    讓在座眾人唯一想不通的是許潔兒,剛剛針鋒相對的時候,所有人都預料到了許延廣會直接出手,也有人猜想到許真衡會攔下許耀光,可就是沒有人明白為什麽許潔兒會出手。正如她說的那樣,兩個可是第一次見麵,連話也沒有說上一句,怎麽會下意識的出手相助呢?這個問題別說在座的眾人,就連最了解許潔兒的家主父親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她真的看上這個小子了?”所有人都不免猜測著。


    想歸想,這個時候可沒人敢表現出來什麽。幾樽清釀,歡聲樂鼓,場間氣氛慢慢轉好,大殿之上一派其樂融融的融洽氣氛。


    莫然救活了東方雪,許延廣心情大好,在在座眾人輪番與莫然敬酒多後,他不斷的與莫然歡快的聊著,酒也喝了不少。而這個過程中,大家談的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沒有人不識趣的打探著莫然的底細。


    許真衡一直觀察著莫然,仿佛想從那亙古不變的笑臉上看出什麽端倪,隻不過,莫然的笑實在是太自然了,即便是把持了玄光閣數載、人老成精的許真衡也無法發現莫然來到許家的意圖。


    為錢?不會,一個七級丹師,走到哪裏都是搶手貨。莫然隻需要稍稍的煉上兩枚丹藥,大陸中人還不跪著求他辦事?


    為權?更加不會了,但凡丹師都是超然物外的存在,哪有幾人為名為利不惜投靠別人的?


    既然權錢都不存在,那他為了什麽?


    許真衡想著。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眾人百無聊賴,終於沒有了話題,而這時,坐在下首位置的鬱遊與王恙終於忍受不住心中的疑惑了。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後,鬱遊端著酒杯站了起來,對莫然道:“青義先生,鬱遊此杯敬你,連日來在萬草堂,青義先生受苦了,鬱遊這廂賠罪了。”


    見狀,莫然自然知道他說的是關於自己得罪了肖炬那件事,微微搖了搖頭,莫然站起,淡然道:“鬱長老客氣了,青義在萬草堂多愧了鬱長老的關照,道謝還來不及,還當得起鬱長老賠罪呢。”


    這句話說的倒是真的,莫然對事不對人,鬱遊自打一開始就不像王恙那樣給自己小鞋穿,雖然沒有真的幫過自己,但其還是很和善的。


    鬱遊聞言,慚愧的搖了搖頭,也不多話,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莫然效仿,同時喝下。


    隨後,鬱遊並沒有坐下,他隻是用著那灼灼的目光直視著莫然,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青義先生,鬱遊心中有一事不明,不知當問不當問。”


    莫然眼珠一轉,已然猜到了半分,笑道:“鬱長老請明言。”


    “好。”鬱遊讚了一聲道:“請恕鬱遊直白,之前青義先生以非常的控火手段煉製了非同一般,連我們也沒有見過的七級金靈丹,那時鬱遊一直在關注著青義先生,鬱遊如果猜的沒錯的話,當時青義先生所用的控火手法,應該是傳說中隻有丹神蒙義他老人家所獨創的青冥火煉吧。不知道鬱遊說的是對是錯。”


    莫然早就知道他會問這個,遂連想都沒想,點了點頭,承認道:“沒錯,就是青冥火煉。”


    此言一出,震驚四座,所有人都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至於許潔兒,更是一哆嗦,差點把酒杯掉在了地上。


    “真的?”鬱遊雙眼瞪的渾圓,驚呼了一聲。


    莫然微微一笑:“這有什麽好隱瞞的。”


    “這麽說來,青義先生見過丹神他老人家?鬱遊鬥膽,請問青義先生與蒙前輩是何關係?”鬱遊心跳開始快了起來,迫不急待的問道。


    莫然看了看周圍投射過來那迫切的目光,苦笑道:“不瞞諸位,他老人家正是青義的恩師。”


    “什麽?”


    即便是早就猜到這個結果,可聽到這句話親自從莫然的口中說出來,在座眾人還是免不了大驚失色。


    丹神蒙義,那可是勇武大陸上舉足輕重的人物,此人隻需要在大陸上跺一跺腳,整個大陸就要顫上三顫,如果把丹神蒙義的名號抬出來,別說什麽八大家族,那根本不值得一提,就算是武神塔、亂星海域,就連兩大神之世家見到也要以仰視的態度去看蒙義,可見,蒙義在大陸上的威名,不是一般的響亮。


    此刻一聽,這個青義是蒙義的徒弟,所有人都明白了。


    怪不得之前,那煉丹的手法如此的高超,想當初大陸風聞青冥火煉的時候,哪個丹師不把蒙義當成神一般的人物去看待。


    其實莫然一開始並不想抬起蒙義的名號,可沒有辦法的是,有了金重的提醒,自己必須要打入到許家的內部,得到許家的信任方才有機會進入到古跡當中,可用什麽辦法才能夠不被人懷疑,莫然想了一段時間,最後隻能靠蒙義的名號了。


    青冥火煉,莫然心知此技一出,也許別人沒有見過,可最起碼身為七級丹師的鬱遊和王恙光是聽應該能聽說過吧。


    果不其然,莫然在煉製那七級金靈丹的時候,當下便看到了兩人那精光綻放的雙眼流露出的驚駭之色,從那時起,莫然便知道,自己成功了。


    眼下,鬱遊提出這個問題,莫然也是等了很久,不然的話,自己哪能以最快的速度進入到許家的內部呢?


    金光大殿之上,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莫然,眼中的目光,漸漸的變得火熱了起來。


    這可是丹神的弟子啊,而且剛剛莫然所展現的實力已經充分說明了他繼承了蒙義的全部所學,再看其年齡,不說別的,隻要這個青義不是太倒黴了話,再過數載,儼然就是另一個丹神,如果能與這樣的人打下良好的關係,以後修煉就不用愁了。


    這個時候,剛剛還為許真衡貿然將青義請進金光大殿而有所不滿的長老們皆是心悅誠服了起來。


    鬱遊看了一會兒,心情頗為激動,能夠見到丹神的傳人,讓他忍不住再問起來:“敢問青義先生,丹神他老人家身在何處,晚輩一直很期盼著能與他老人家見上一麵,不知青義先可否替在下引見。”


    莫然聞言,淡笑的表情陡然一變,隨即哀傷了起來。


    眾人見狀,神情一緊,心下不免想到了一個可能。


    莫然歎了口氣,眼中淚光閃爍道:“唉~,可惜了,鬱長老這輩子不可能再見到先師了。”


    “先師。”


    莫然用上了這個詞,意思再清楚不過了。鬱遊與王恙聞言,神情頓時頹廢了下來。


    莫然為眾人解釋道:“先師為煉奇丹,足不出戶,於數載之前仙逝了。”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頓時沉寂了下來,眾人臉上或多或少的呈現出一抹哀傷之色,也別管是真是假,這氣氛倒是壓抑的很。


    半晌過後,還是許真衡回過神來,朗聲道:“丹神前輩天資綽綽,不幸辭世,實乃大陸一大憾事,然而,蒙前輩既然有青義先生這個得意的門生,我想他也應該滿足了,來吧,許某提議,我們共同舉杯,慰藉他老人家在天之靈。”


    眾人悲戚的歎了口氣,跟隨著許真衡端起了酒杯,一飲而下。


    酒過之後,鬱遊又問了起來:“青義先生,既然蒙老前輩因丹而辭世,想必他老人家在臨終之前必然悟得了丹之大道,否則以蒙老前輩的修為,斷然不可能過早的離開我們,但不知蒙老前輩在辭世之前,達到了什麽樣的境界?是否超越了七級?”


    鬱遊這一問,再次把眾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莫然的身上,蒙義是大陸七級丹師,被奉為丹神,自是得於其一身的煉丹造化,而能夠讓蒙義全身心、不顧性命的煉丹,這種丹自然不是凡物,所以,鬱遊的疑惑也是眾人的好奇之處。


    莫然沒想到這個鬱遊居然這麽執著,這等不該問的事也問出口,可這個時候自己不回答的話不好,要是回答~,莫然總不能說,他老人家煉製出來個半成品吧。


    想到了一想,莫然終於找到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莫然笑了笑,看著鬱遊回答道:“鬱長老說是就是,說不是就不是,我想這個答案,鬱長老心中已經有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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