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金芒無邊無際的蕩漾開來,虛空之中,因由這雄渾的金靈能量,綻放出一團耀眼的精芒。


    精芒之中,一道蒼老的身影凜然而立,身影手執長劍,斜指地麵,另一隻手卻是緊緊的握著那枚金燦燦的金穀源沙,從容淡定之色浮現於表。


    望著那已經失去了知覺而掉在屍山之中的段元闊,老者臉中沒有半分的不忍,反而看到段元闊被屍山之火吞噬,其臉上更是閃現出一抹難以掩飾的得意之色。


    許真平。


    出手的人居然是許真平。


    沒有人會想得到。


    要知道,這個時候出手,而且快速無比,顯然他在之前便早就有著出手擊殺段元闊,搶奪金穀源沙的念頭,在眾人沒有注意的情況下,他輕鬆的成功了。


    見到許真平為許家奪得金穀源沙,許真衡剛剛陰冷的麵孔陡然一喜,大笑道:“哈哈~,太好了,大哥,你為許家立了一功啊。”


    “父親,老匹夫,我要殺了你~”


    看著自己的父親被許真平殺死,拋入到屍山火海當中,段宏遠奮不顧身的朝著許真平掠去。


    “鏘~”


    長槍所指之處,許真平動也未動,臉上隻是冷笑不已。


    “就憑你?給我滾開。”


    一道人影縱身飛過,擋在了長槍麵前,寒光閃動之際,將段宏遠格開,隨即,人影不退反進的襲身到段宏遠的麵前,青鋒萬道,泛起陣陣寒光。


    突兀之下,再加上段宏遠心疼老父的隕落,根本沒有理智的抵擋,可對方的實力不下於自己,呼吸之間,青鋒已然在段宏遠的身體上留下了數十道劍痕。


    血湧如泉,段宏遠看著那出手之人,心下更是憤恨不已。


    “啊~,許耀光,我要殺了你~”


    出手擋下段宏遠的人自是許耀光無疑,本就在比武招親上結下了恩怨的兩,此刻見麵,分外眼紅,而見到段宏遠出手毫無章法,許耀光哪肯錯過這良機。


    青鋒在手,許耀光將傲劍訣全數施展起來,劍氣縱橫間,段宏遠處處落於下風,眼看著前者被打的節節敗退,許真平冷笑了一聲,閃身衝了出去。穿過那萬道劍影,許真平一拳狠狠的擊中了段宏遠的頭部。


    “蓬”


    巨大的力道卷來,還是在妨不勝妨之下,這個剛剛達到高階武神之境不久的段宏遠,怎會是真平的對手,一拳擊出,段宏遠的頭部猶如被開了瓢的西瓜,登時被打的粉碎。


    鮮血和腦漿揚灑於虛空之中,落在了許真平、許耀光這對爺孫的身上,卻是沒有引起兩半點的反感,仿佛很是喜歡沐浴在這種血腥之氣之下,兩人嘴角處同時勾勒出一抹殘忍的弧度。


    戰鬥閃電般的發生,又閃電般的結束。


    段家父親,在頃刻間被人斃於掌下,場內所有強者盡皆動容。


    許真平和許耀光所展現的實力以及那殺伐果斷、噬血如魔的手段,讓所有段家強者不由後退起來。


    莫然也很是詫異許真平這種手段,給他的感覺,這個許真平不像是在為許家爭奪金穀源沙,前者那眸子裏的貪婪之光讓莫然的心頭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許真衡呆呆的看了半晌,忽然笑了起來,飛射為到許真平的身邊,許真衡道:“大哥,好手段,哈哈,現在段家段元闊已死,金穀源沙就是我許家的了。”


    目光身轉,許真衡霸氣凜然的看向了段這眾強者,哼道:“你們還打算跟玄光閣搶嗎?速速退去,本尊可以饒你們一命。”


    段家眾強者見狀,個個神色黯然了起來,大戰至今,許家與段家損失了不少的好手,原本在段元闊活著的時候,兩家還有一拚之力,可眼下,由於段元鍾的出現,再加上許真平突下殺手,天水峰已經失去了和玄光閣爭奪的資格。


    一時間沒有了主意的許家眾強者,紛紛把目光轉向了驚愕中的段元鍾。


    段元鍾一臉的凝重,絲毫沒有因為段元闊的隕落而產生半點快意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麽,在段元闊死的一瞬間,他的心變得更加沉重了。


    手足之誼,非比尋常,豈是一段所謂的恩怨能夠劃清的。到了現在,段元鍾方才知道,他一直努力的,並非是他想要的。


    “看我做什麽?”發現三大長老正看向自己,段元鍾反問一句。


    段家三長老彼此相覷,微微搖了搖頭,大長老段元成走上前來,歎聲道:“元鍾,雖然段家對不起你,可現在天水峰群龍無首,你~”


    “想讓我挑這個爛攤子?”段元鍾不屑一笑,問道:“你們敢違背祖訓不殺我?”


    大長老段元成是段元鍾的堂弟,聽到段元鍾的話,段元成看了看身後二人,猛下決心道:“還是忘了這段恩怨吧,畢竟,你是段家的人。”


    “我是段家的人~”段元鍾仿佛聽到了這輩子最好笑的笑話,慘笑的同時,鄙夷的看向這些曾經對自己不聞不問的段家長老們,諷刺道:“現在說我是段家的人,是不是有些晚了,這麽多年,你們有沒有關心過我。”


    一句暗含著嘲諷之意的反問,讓段家眾長老不由低下了頭,神色黯然間,一個個搖頭歎息著無語了下來。


    望著眼中已見淚花的段元鍾,莫然暗自替這個可憐人惋惜了起來,正因為數載歲月之前的那一場變故,卻讓一個想回家人不能回家,這潛在的傷害遠比明麵上的要厲害的多啊。


    猶自感歎間,莫然忍住了上前安慰的衝動,他把段元鍾當成了朋友沒錯,可眼下並不是自己力挺段元鍾的時候。給了段元鍾一個安心的眼神後,莫然又把目光轉向了許真衡。


    許真衡此時的心情也段家眾強者截然相反,從來的時候便已經把段元闊當成大敵的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與自己做對了無數個年頭的死對頭就這麽輕易的死去,而自己根本沒費多大勁,便帶領著許家強者戰勝了段家。


    眼下勝負之勢已然分曉,許真衡沒有必要再痛下殺手,將段家眾強者一網打盡,如今他隻是想早點拿到金穀源沙,進而將許家的事安排一下,便可以進入古跡的神秘之境,完成契約之戰的最後一步,白日飛升。


    眼神得意的在段家眾人身體掃視了一番,許真衡並沒有理會他們,轉過頭,許真衡看向自己的大哥許真平道:“大哥,把金穀源沙交給我吧,眾弟子聽令,馬上隨我尋找契約石,哈哈~。”


    狂笑著,許真衡伸出了手來,隻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許真平並沒有把金穀源沙交給他,後者隻是用著戲謔的眼神和陰冷的笑意,直視著自己。


    許真衡臉色微變,不由沉了下來。身為家族的家主,許真衡的命令就是天,平日裏別看許真平跟自己不怎麽對付,可隻要自己命令一下,許真平也得乖乖的聽令,怎麽今日在這種場合之下,許真平卻是對自己傻笑不已。


    微愣的神情浮現於臉上,許真衡那深邃的眸子裏陡然被疑惑和憤怒所充斥起來,直視著許真平,許真衡的語氣愈見冰冷:“大長老,本尊的話,難道你沒有聽見?”


    不再叫“大哥”,改稱大長老,看來許真衡也不傻,發現了許真平此時的變化。


    眾強者聞言,當下便感覺到一股異常的氣息在虛空之中攀升了起來,尚未從段元闊隕落的驚愕這中回過神來,此番聽到許真衡的語氣略有變化,段元鍾立馬察覺到了什麽,陡自喃喃道:“看來玄光閣也不平靜啊。”


    莫然站在不遠處與許潔兒並肩而立,視線始終沒有離開許真平和許耀光,他一直沒有出手,除了還不到時候之外,還有一個讓他靜觀的原因。這個原因就他感覺到許真平與平日裏給他的感覺,大大的不同。


    正當眾人觀望著,許真平終於開口回道:“許真衡,你無視始祖遺訓,私自將始祖血脈毀掉,你以為我還會把你當成玄光閣的主人嗎?”


    “許真平,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你不懂?”許真平反問了一句,忽然朗聲道:“許真衡,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家主當的太自私了,為了自己女兒的幸福,不惜讓青義煉製紫金斷玉丹,打算以丹藥之力讓潔兒變成兩大世家的主人,結果怎麽樣?丹藥失利,無奈之下,你又私自決定毀了潔兒丫頭的始祖血脈。現在又為了自己能夠白日飛升的一已私欲,想獨吞金穀源沙,你~,還配當這個家主嗎?”


    “轟”


    此言一出,擲地有聲,所有許家強者,除去許潔兒和莫然之外,皆是色變起來。


    莫然為許潔兒拔除了頑疾,實則正是將始祖血脈毀掉,而許真衡為免遭受家族長老的斥責,這件事一直被他隱瞞了下來,本打算自己奪了金穀源沙,安排好許家之後,再想辦法慢慢解決的許真衡,根本沒有想到許真平會對此事了如指掌,如今當著兩家強者的麵說出來,無疑是將他打入了萬丈深淵。


    “你~”憤恨間,許真衡指著許真平,說不出話來。


    許真平冷笑了一聲,大手一揮,朗聲道:“許家弟子聽令,今日我許真平以許家大長老的身份宣布,許真衡有違始祖遺訓,鑄下大錯,剝奪其家主之位,待契約之戰過後,入刑堂受家規處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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