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丁塵就穿上了逛酒吧時那套帶洞的軍裝跟著冷月和凝霜一起去見鍾笛了。


    不是他習慣性的保持艱苦樸素的作風,實在是運氣不好,昨天新買的衣服空中飛人的時候毀了,早上穿出去的那套直接落在了公共汽車上,除非丁塵肯穿冷月姐妹的衣服,不然他就隻剩下這一套了。


    按照丁塵的理解,看雪總部應該是一個神秘的所在,冷月她們上班時候的入口就算不是抽水馬桶至少也應該是個電話亭,結果讓他大跌眼鏡的是,她們居然還有班車。


    當然上了車才發現,他一直擔心的滿車廂大中小號冷月俱全的情況並沒有出現,大客車裏二十幾號人,男女老少都有,就是沒有一個和冷月姐妹長得一樣的。


    看起來大家都是經常坐這班車的人,所以互相都認識,丁塵至少聽到七八個和冷月打招呼,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滿車的人就隻有他一個是穿軍裝的,其他人連製服都少,大多身穿便裝。


    說起來美女總是有優待,更何況是雙胞胎美女,所以三個人上車之後,就有人主動給冷月姐妹讓座,冷月也沒客氣,徑直走過去謝過了那人,坐了下來。凝霜倒是習慣性地板著臉保持高冷,誰也不搭理,最多隻是點頭致意,一點都不用擔心有人會認錯。


    讓座的是個清秀的年青人,站到冷月的身邊和她說了幾句話,大意是問冷月這段時間不見,是不是又出差了,然後才好奇地看著丁塵問道:“這是你的同事嗎?”


    冷月笑著應了,說道:“他是外派的技術支持,從二十七區回來的。”


    那人啊了一聲,再看丁塵的目光就充滿了同情,“二十七區的日子不好過吧,你可是辛苦了。”


    丁塵一臉蒙逼,在他看來,二十七區的基礎建設已經很好了,至少除了首都區,還沒有哪個聚集區能夠比得上,為什麽這哥們看自己倒像是從天涯海角發配回來的一樣?


    冷月倒是不以為意,隨口岔開話題,問起首都區的新聞。那個青年頓時來了精神,指手劃腳地講了一遍昨天大橋西警察分局武裝車輛發生爆炸,多人死傷的事情,重點還有混亂當中居然有人強搶兒童,被圍觀群眾及時發現製止,將人犯扭送警察局。


    冷月聽得認真,不時出聲附和。這青年口才了得,說得也越來越起勁,簡直就如同身臨現場一樣。


    丁塵在一旁忍不住,問道:“不是說警察局爆炸了嗎?搶小孩子的歹徒被送到哪去了?”


    青年一愣,看了看丁塵,總算想到這位是女神的同事,沒好意思譏笑,咳了一聲後說道:“首都區的警察可不是二十七區那些人能比得了的,就算分局被炸,本質工作也是要做的。”


    丁塵用欽佩的眼光看著青年,覺得這孩子單純成這樣也挺不容易,自然也就沒好意思繼續跟他抬杠。


    好在青年也沒什麽機會繼續給丁塵科普首都區公務人員的愛崗敬業精神,就在前麵的車站下車了,丁塵看著車窗外的站牌,恍然發現這裏居然是個報社。


    這個時候丁塵才知道,這輛所謂的班車其實是首都區專用接送政府工作人員的,線路固定,時間固定,隻有乘車的人不固定。


    看雪總部並不在城區中心,所以汽車上的人越來越少,最後隻剩下丁塵三人,才在路邊的一個站牌旁邊停了下來。


    丁塵從打開的車門當中出來,抬頭看了一眼在寒風當中瑟瑟抖動的站牌,發現上麵用黑漆寫著“農林漁牧第一聯合研究所”。


    冷月下車後,提了提大衣的領子,好讓自己在秋風當中看起來暖和一點,然後才向丁塵解釋道:“研究所在西邊。”


    丁塵覺得自己連吐槽的欲望都沒有了。


    三個人穿過空無一人的街道,繞過一排看不出用途的建築物,終於看到了一個很大的院子,如果不是門前執槍站崗的衛兵,丁塵多半會以為這裏是個什麽倉庫。


    一輛電動汽車無聲地從三人身邊滑過,車裏的人放下玻璃,先和冷月姐妹打了個招呼,然後才好奇地看著丁塵問道:“這是誰?”


    “實驗人員。”冷月向車裏坐著的中年婦女說道。丁塵低頭向車裏看了一眼,心中一震,這個中年婦女赫然就是冷月老了二十歲之後的樣子。


    “中年冷月”的目光和丁塵一觸,嗯了一聲,汽車加速駛向院門,在門前停了下來。


    丁塵看著有警衛拿著檢查儀器走近汽車旁邊四下掃描了一下,這才揮手放行,向冷月說道:“她也是看雪的人?”


    “她是灰原。”冷月說道:“不是戰鬥人員。”停了一下,她又補充道:“現在不是。”


    三個人因為是徒步,所以檢查程序要簡單得多,隻需要通過一道安檢門就可以。冷月和凝霜有通行卡,所以直接放行,丁塵則由警衛用內線電話確認之後才放行,臨走的時候還給丁塵發了一個可以粘貼在衣服上的卡片,冷月解釋說這是身份id,有了這個東西,丁塵可以進入一些公共區域,離開總部範圍或者十二小時後自動失效,到時候如果他還留在警戒範圍內,就會被偵測為不明身份人員遭到逮捕。


    院門邊停著一排電動代步車,冷月開走了一輛,載著三個人繞過院門前正對著的三層樓,直接駛進了後麵的一個巨大的庫房。


    下車後又換了一次電梯,丁塵終於在首都區的地下深處再一次見到了鍾笛。


    鍾笛仍然穿著一身很普通的作訓服,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抬頭看著推門而入的丁塵,淡淡說道:“脫下衣服。”


    丁塵四下看了看,很想羞澀地辯解一下,“沒有前戲人家會害羞的。”想想昨天鍾笛摔呂南仁的那一下,終於沒敢,很順從地脫掉了上衣,轉過身向鍾笛展示背上的紋身。


    鍾笛並沒有起身,仍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沉默著看了好一會,才淡淡說道:“你們有大幅麵人體彩繪機?”


    “是。”丁塵轉過身,拿起剛才脫掉的衣服往身上套,“全手工的話,這玩意得弄一個月。”


    鍾笛嗯了一聲,閉目想了想,突然問道:“你說你在荒野當中遊蕩了三年。”她說道:“為什麽這些線條還那麽鮮豔?”


    丁塵一愣,莫名其妙地看著鍾笛,心想“這我怎麽會知道”?“自己平時又看不到它”。然後聽到鍾笛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從哪裏弄到的這幅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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