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都有第一次,第一次無視母親的眼淚,第一次不屑老爸那一副盛氣淩人的姿態昂頭挺胸意氣風發的離開了家,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這座城市的冷漠。


    在辛麗來電話之前我已經帶著行李箱住進了同學幫找的出租屋。她來電話是要補充問題,問題是關於我們去的那個鬼林,有沒有遇到什麽東西,還有是不是拿了什麽東西回家。


    在qq聊天上我沒有告訴她鬼林小道見鬼的事,也沒有告訴她發生這件事的起源還是因為那三塊銀元的診費。


    三塊銀元被我帶著出了門,以備不時之需,萬一哪一天走投無路,說不定這三塊銀元就是我的救命錢。


    離開自己熟悉的地方,我想,無論是誰,心情都不會好到哪去。不過,轉眼一想,隻有離開才能長大,隻有離開才能自由,要不然整天都在老爸那雙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視下,都不知道怎麽做人。


    我手裏捏著三塊被體溫捂熱的銀元,把去鬼林看見女鬼,取診費的事說了出來。


    電話那邊的辛麗好一陣沉默,這種沉默讓我瘮的慌,不知道她下一句話會是什麽?也很想盡快結束電話,一個人趴在還沒有收拾好的床上痛痛快快大哭一場。


    “吳用,我給你說,先別胡思亂想。現在你要做的是,把那三塊銀元分別給你的哪兩個朋友。”


    我不明白辛麗話裏的意思,三塊銀元能起到什麽作用?我沒有做聲,滿腦子亂糟糟的事,理不出頭緒。


    辛麗又說道:“你相信我嗎?”


    “什麽?”出門在外,第一個給我來電的是辛麗,我很感激。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對她滋生出一種依賴。有感覺我們的關係在拉近,這種拉近的距離是那種超越友情,高於愛情的關係。


    辛麗在電話裏很慎重的樣子又問道:“你相信算命嗎?”


    很難得,這個時候她還可以給我玩幽默。我輕笑一下道:“從沒有算過。你,想給我算命?”


    “我第一眼看你,就知道你是鬼仔命。”辛麗肯定的口吻,之後又是一陣沉默。


    我不喜歡這種沉默,就打趣問道:“什麽是鬼仔命?”


    “陰命,你這一輩子注定跟某一些特殊事,特殊人脫不了幹係。注定,會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會發生在你身上。”我想說,好直接,犀利,也遲到的判斷。腦子裏這麽想,我沒有說出來,第一眼看見辛麗,給我的印象除了清純漂亮外,覺得她跟那些招搖撞騙的神婆神棍扯不上關係。


    現在聽她說這些,我覺得挺好笑。“你會算命?”我看看腕上的手表,快到十點鍾了。暗自猜測,在我離開家之後,帽兜先生是否還會找到我?


    是巧合還是無意,在我腦海冒出這個奇怪的人時,帶指套的手指刺痛一下,接著從局部開始灼熱起來。這種灼熱感來勢洶洶,逼迫得我衝的跑到水龍頭下,擰開水閥門,任憑涼水衝刷。


    在水的衝刷下,灼熱感在減輕,驀然想起電話。又跑的,去到臥室拿起電話,辛麗還在,她在電話裏一個勁的問:“吳用,你怎麽不說話我那句話說錯,還是你有什麽事瞞著我?”


    “我離開家了,你明天來給我電話,我來車站接你行嗎?”


    辛麗好像很吃驚的樣子,又是幾秒鍾的沉默,爾後問道:“你牛脾氣又發了?唉,離開就離開吧!我也想離開,可是沒有機會。”


    屋裏冷風乍起,一道人影憑空出現,真是無孔不入,無論我走到哪,帽兜先生的狗鼻子都很敏銳的嗅聞到我的氣息所在。


    麵對陰風陣陣,帽兜先生的神出鬼沒,我已經嚇得麻木沒有感覺了。這個時候看見他就好像看見故友那麽熟悉,我匆忙對辛麗說道:“明天見,我想休息了。”


    辛麗好像還有話沒有說完,哎一聲,我已經把電話掛了。正襟危坐,凝視帽兜先生,現在是我的老大問道:“你幾個身份?”


    問題一出帽兜裏麵那張看不見的臉,也可以說一團黑吧!在斟酌考慮,還是別的什麽,少頃傳來冷幽的答複:“我曆來就是這一個身份。”


    我就好像逮住了他的把柄,冷笑,坐的姿勢改成站立,是那種麵對麵的站立直視那張躲藏在帽兜裏麵的臉道:“不止吧!第一次出現在我夢裏。第二次出現在公交車上,第三次出現在那座墓地。你偷拿了墓地裏餘下的銀元,栽贓摩托車男……”


    帽兜很鄙夷的顫動一下帽兜,豎起那看似空洞卻很用力的袖口道:“打住,別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別人身上。現在你是我的契約人,必須按照契約書上的規則做事,得尊稱我一聲老大,趕緊上車,否則你這條命就得廉價賣給我,成為老板的傀儡。”


    傀儡,帽兜提到傀儡,讓我驀然想起曾經有看過的一部恐怖片。劇中就是有這麽一個不能見光的傀儡。因為其他原因,把自己的靈魂賣給了驅使他的主人,失去自由,自我,還得任勞任怨的接受各種合理不合理的驅使。


    我好像明白了,帽兜先生就是傀儡,是醫院幕後老板的傀儡。我得意忘形,指著他譏笑模式道:“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你是在提醒我,你就是傀儡嗎?”


    話音未落,唰一道疾風,我有感覺麵部遭到重力撞擊,耳朵嗡嗡作響,眼前什麽東西都在晃動——砰地一頭栽倒在地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醒來睜開眼,已經來到那個該死的醫院。


    我對帽兜先生拒絕回答問題,而強製擄走我來醫院的做法很不滿,卻又無可奈何,要真是他說的那樣,我主動毀約變成他們的傀儡,那就糟糕了。


    所以即使現在我有再多的不滿,再多的不如意,跟疑問,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繼續做下去。


    我對自己說,欲成大事,需要忍,大事已成,忍亦休。曆史有記載,傳奇人物中有那麽一位就是如此,胯下之辱,臥薪嚐膽,圍魏救趙,均為實證。小不忍則亂大謀。我一定要查出幕後老板是誰,查不出誓不罷休。


    想法篤定,我就強打精神,把一個個陸續進來的鬼挨個的伺候一遍。


    我發現來這裏的鬼病人來源複雜,背景不一,他們絕對不是普通人。都是屬於作奸犯科,這樣那樣問題的曆史性病人。其中有一個,太陽穴有一個大洞,我可以從他左邊太陽穴看到穿到右邊,血糊糊的,用特殊放大鏡還能看見他顱骨裏的硬腦膜動靜脈,在一下一下有節奏的跳動。


    特殊放大鏡在現實世界裏是沒有的,是專門用來給那些曆史性遺留鬼病人檢查腦袋用的。我曾經用這個照到一個得了腦瘤,卻被庸醫治壞死掉的女鬼病人的腦袋。


    說到這位女鬼病人,還有一個心酸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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