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麗聽我這樣說,稍稍驚訝道:“他剛才喊我幫收拾惡鬼,還說想法鎮住這隻惡鬼別出來害人。”


    我心說:這鱉孫心腸夠狠毒的,不知悔改不說,還想利用辛麗的善良來幫他搞老娘的遺骨,真實是狗改不了****。


    辛麗見我沒有說話,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舞動手問我道:“你走神了吧!”


    我說:“沒有,其實馬得其想喊你搞的正是他那可憐的老娘。”


    “哦,真是該死。”辛麗低聲嘟噥一句,見我沒有搭茬,就沒在提馬得其的事,卻想起我跟她提到的那對母女,又說道:“今天我請假,專門去幫你看看那對母女的情況,你看中午自己想法混一頓飯吃行不?”


    “行。”完事我跟辛麗一起吃了早餐,出門,各自忙。


    今天我蹬車去診所,車子是辛麗不知道從那搞來的,八十年代老古董破自行車。


    這車是28圈的,雙杠,除了鈴鐺不響,哪兒都響。


    一路走,我一路在想。這馬得其跟嬌嬌死不悔改,最終會導致事態發展得不可收拾。


    一路想著,加上因為一晚上沒有休息好,所以精神嫣嫣的不得勁。


    我也是剛剛學會蹬車。


    路上溝溝壑壑很多下雨留下的凹槽,車輪子邪門的總是滑進凹槽,害得我好幾次差點從車上摔下來,要不是哥腿長,撐住地麵,說不定早就摔倒搞得鼻青臉腫了。


    車輪歪歪斜斜在崎嶇不平山路上爬行,大老遠的看見馬得其手裏拿一扇子,赤紅一張臉,坐在我必經之路的一簇絲毛草上猛扇風。


    馬得其看見我,臉上堆滿笑意,站起來喊道:“吳醫生,我在這裏等你好久了。”


    我下車。不是專門為了他下車,是這鱉孫阻擋我的路,迫不得已才下的車。


    “等我?”我推著車,走到他麵前狐疑的問道。


    “嘎嘎~就是想請你去我家看看,嬌嬌她……”馬得其咧嘴,露出兩顆大黃牙,滿嘴的臭味不好意思結結巴巴的也沒有說清楚是什麽事。


    我說:“時間不早了,診所門口一定等了很多人,有什麽事待會再說。你看怎麽樣?”


    馬得其也是不得已,豁出去了,見我堅持不去他家。就厚起臉皮道:“要不,哥跟你去診所,等你完事再去我們家?”


    “去,什麽時候你成我哥了?我可沒有這麽大派頭的哥。”


    馬得其不理會我的冷嘲熱諷,依舊緊巴巴的跟著我,死纏硬磨道:“兄弟,咱好歹是同鄉,四川人竹根親,咱哥倆算是親上加親,你喊我一聲哥,算起來還是我占你便宜。”


    我推車走幾步,蹬動腳踏作勢要騎車走。口裏說道:“哪能,你這樣的哥,我可真不敢高攀,就這樣,有什麽事等我空閑再說。”


    馬得其一把拉住我的後車架,幹巴巴的一笑道:“別,好兄弟,權當哥求你,你就幫幫我吧!”


    “昨天都告訴你們應該怎麽做,結果你們,唉!我真沒有能力幫你了,你自己想法吧!”


    聽我真的不能幫他了,馬得其急得差點給我跪倒,死拽著車架子不放手。


    之後我不得以答應了他去看看的要求,但是他還是不放心,非要我搭他一起去診所。


    你說我這個子搭車乘一個人也不是難事,問題是,馬得其這一身肥膘肉我能搭他嗎?要是一個不小心摔倒,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再說他是陰陽台的村支書,出了事,問候我的人可就多了去。


    我不敢搭他。


    他返過來說搭我。


    行吧!馬得其蹬車,我搭車。


    坐在後麵,看他嗨起勁的蹬車,一聲的肥膘肉一顫一顫的抖,那汗水蹭蹭的冒,不一會兒的功夫,他身上的衣服濕透。


    診所就在前麵,我喊他停車,然後步行過去。


    診所門口跟往日一樣,好幾位早來的人坐在門口眼巴巴的遙望我來的方向。


    我看見人堆裏坐了那對母女。


    女人懷裏還是抱著那隻貓。


    那隻貓的眼睛還是碧綠碧綠的。


    小姑娘蹲在地上用草棍撥弄螞蟻,還不時的吐口水阻擋螞蟻的去路。


    有人喊:“吳醫生來了。”


    撥弄螞蟻的小姑娘,蹲在那不動,歪起腦袋,瞅我一眼,繼續低頭玩她的把戲。


    抱貓的女人,沒有看我。也沒有因為別人的喊,而動一下,在我看來,她完全置身在屬於自己的世界裏。


    我開門,門口的人紛紛伸手進來搶拿掛號紙片。


    抱貓的女人沒有搶掛號紙片,隻是低垂頭跟貓咪說話,好像永遠也有說不完的話那麽旁如無人的專注。


    小姑娘終於從地上起身來,用髒兮兮的手,橫起擂了一把鼻孔進進出出頑皮的鼻涕,傻乎乎的從門口看向屋裏的我。


    馬得其忙前忙後,就像是我的跟班,又是掃地,又是跟人打招呼。有認識他的,都豎起大拇指戲謔說馬支書學雷鋒做好事。


    有不認識的悄悄問我:“吳醫生,你請了一個這麽胖的人來做幫工,他得吃你多少飯啊!”


    我笑笑道:“誰叫他是飯桶呢!”


    那人嗨嗨一笑,繼續關注在診所裏忙碌的馬得其。


    我看了幾個人,卻沒有看見那對母女進來,就起身去看。


    看了才驚覺,那對母女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重新坐下,把餘下的病人看了一遍,然後拿藥。有的,卻不是自身原因,而是另有端倪。


    情況跟馬得其差不多吧!


    總之特殊情況特殊處理。診所忙完了,這才準備去馬得其家看看。


    馬得其不愧是鄉村支書,習慣走這些坑坑窪窪坎坷不平的鄉村路得就像走平路那麽淡定。這倆破自行車在他手裏不知道是控製得好,還是有什麽訣竅總之一路走來沒有感覺到顛簸。


    經過好一陣的路程,終於到了馬得其的家。


    一棟挺洋氣的三開間小青瓦農家小院出現在眼前。小院裏,各種花卉,芳香撲鼻,其中有虞美人,還有海棠花,跟菊花等。


    馬得其可真會享受人間仙境的,他這個地真不錯。


    一條大黑狗衝我狂吠幾聲,馬得其大手一揮,吆喝一聲:“黑子不叫。”


    大黑狗伏在地上,尾巴有規律的擺動討好馬得其。


    屋裏的嬌嬌不敢出來,隻是躲,貓腰在窗口下問道:“老馬,是吳醫生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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