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的語氣很冷淡,然而,吐蕃使者卻是當作笑話聽的。


    “哈哈!笑死我了。”吐蕃使者仰首向天,縱聲狂笑,道:“李隆基呀李隆基,我見過想死的,就沒有見過你這樣送死的。你等讚普很久了,是不是急著送死呀?”


    眾將齊翻白眼,個個無語。


    李隆基這是用的計,吐蕃跳進來了,還不明白,吐蕃使者把李隆基的大實話當作笑話聽,要不是他們親眼見到,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扔出去。”李隆基才沒有心情與這種無知之人磨牙,右手一揮,淡淡的道。


    立時過來兩個親衛,一左一右的押著吐蕃使者出去。


    “李隆基,你死到臨頭了,你死到臨頭了。你跪下來求我,我會向讚普美言幾句,饒你一條小命。”吐蕃使者一邊朝外走,一邊扭頭衝李隆基叫嚷。


    “砰!”兩個押送的親衛眼睛一瞪,凶光閃閃,兩人對視一眼,拳頭對著吐蕃使者就砸了下去,砸得結結實實。


    “吐蕃狗,你再敢口出狂言,定斬你狗頭。”親衛對李隆基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李隆基是他們的天,是他們的地,哪能容忍吐蕃使者胡言亂語。


    身上吃疼,吐蕃使者一個激靈,再也不敢叫嚷了,緊抿著嘴唇,生怕惹惱兩個親衛。


    兩個親衛押著吐蕃使者,一邊走一邊揮拳暴打,吐蕃使者慘叫連連,引得唐軍追看。出了唐軍營地。兩個親衛把吐蕃使者象扔垃圾一樣扔出營地。


    “李隆基。你竟敢如此侮辱我。我要向讚普進言,殺了你!”吐蕃使者鼻青臉腫,氣憤憤的叫囂一句,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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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蕃營地,讚普大帳中,都鬆芒布結和群臣聚在一起痛飲,個個得意非凡,飲酒是痛快異常。酒到杯幹。


    “你們說,李隆基會不會被我們的使者嚇破膽?”有大臣喝了一陣酒,有些高了,大著舌頭問道。


    “一定的!”有大臣得意的笑道:“李隆基傷亡慘重,無臉回長安,已是走投無路,陷入了絕境。再給我們大吐蕃的使者一嚇,必然破膽。”


    “哈哈!”這話說到一眾君臣的心坎上了,無不是放聲大笑。


    就在這時,吐蕃使者回轉。


    “咦。你怎生了?”群臣把吐蕃使者鼻青臉腫的樣兒看在眼裏,大為驚訝。


    “讚普。你可要為我作主呀。”吐蕃使者噗嗵一聲,跪在都鬆芒布結跟前。


    “你怎成這副樣兒?”都鬆芒布結也是驚訝。


    “讚普,李隆基狂妄,他不把讚普放在眼裏,不把大吐蕃放在眼裏,他命人把我毒打一頓,扔出營地。”吐蕃使者急忙叫屈。


    “李隆基,好大的狗膽,竟敢如此侮辱大吐蕃的使者,絕不能饒過他。”


    “讚普,破了唐軍,擒著李隆基後,一定要處以極刑。”


    群臣一聽,個個怒發衝冠,大聲叫嚷起來。


    瞧他們那氣憤樣兒,仿佛李隆基和他們有殺父之仇似的。


    “這個李隆基太狂妄了,竟然不把我放在眼裏,一定不能饒過他。”都鬆芒布結眼中凶光閃閃,殺氣騰騰,衝吐蕃使者道:“你放心,我會把李隆基交給你處置。”


    “謝讚普!謝讚普!”吐蕃使者歡天喜地的謝恩。


    就這樣,吐蕃使者把李隆基要帶的話也給省了。這使得都鬆芒布結壓根兒就不知道,他已經跳入了李隆基的圈套中。


    若是吐蕃使者把話帶給都鬆芒布結的話,以他的謹慎,很可能猜出來。


    吐蕃君臣自以為勝券在握,喝起酒來異常痛快,酒到杯幹,好不快活,直到興盡方散。


    次日,都鬆芒布結起了個絕早,洗漱好,用過早點。命人取來他的金盔金甲,穿戴起來。


    “你知道麽?本讚普今日要大破唐軍!要生擒李隆基!”都鬆芒布結心情極度之好,一邊穿戴,一邊衝幫他穿戴的傭仆笑嗬嗬的道。


    “恭喜讚普!賀喜讚普!”傭仆忙拍馬屁。


    “嗬嗬。”這馬屁拍得恰到好處,都鬆芒布結隻覺屁眼兒都是通泰的,不由得大笑,道:“容本讚普得勝後,封個官給你。”


    “謝讚普!謝讚普!”傭仆忙跪倒叩頭。


    穿戴完畢,都鬆芒布結站在銅鑒前一打量,隻見自己威風凜凜,如同天神下凡似的,不由得精神再振。


    快步出營,隻見群臣早就穿戴完畢,正在等他。


    “你們是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大破唐軍,生擒李隆基了?”都鬆芒布結自問自答的道:“沒給你們說,本讚普也是急不可耐了。”


    “嗬嗬。”吐蕃群臣也是這麽想的,都鬆芒布結的話說到他們的心坎上了,無不是發出一陣歡快的暢笑聲。


    “走!今日大破唐軍!活捉李隆基!”都鬆芒布結飛身上馬,一拍馬背,率先而出,大聲下令道:“大軍出營列陣。”


    “大吐蕃萬歲!”群臣歡呼一聲,跟在都鬆芒布結身後,策馬而去。


    命令一傳下,吐蕃軍隊一隊接一隊的開出營地。


    今天的吐蕃軍隊與以往大為不同,個個歡天喜地,咧著嘴直笑,一副勝利在望的樣兒。


    “你知道麽?讚普說了,今兒要大破唐軍,要生擒李隆基。”


    “這是好事兒呀,千古未有之好事兒呀。李隆基是唐朝太子,要是生擒他,對大吐蕃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這次進入大非川的唐軍足足數十萬,要是大吐蕃打敗唐軍,唐朝就是損失慘重,河西走廊如同不設防,大吐蕃就能長驅直入。直取河西走廊。”


    “河西走廊多好的地兒呀。很重要的。我聽大人們說。那裏既可以威脅長安所在的關中,又可以威脅西域。隻要大吐蕃占領了河西走廊,就能切斷西域的補給。西域一旦不能獲得補給,就成了絕地,大吐蕃就能輕鬆拿下西域。”


    “西域可是絲綢之路必經之地,掌控了西域就是掌控了絲綢之路,可以把唐朝的絲綢賣到大食,再把大食的珠寶賣到唐朝。大吐蕃就會擁有金山銀山。當年的突厥人就是這麽幹的。”


    吐蕃兵士議論紛紛,喜笑顏開,歡喜不已,開出營地的動作快了許多,列陣的動作快了許多,沒過多久,就是一個個軍陣。


    五十八萬大軍列成的陣勢,太過驚人了,若是從空中望去的話,隻見數十裏之地一片人潮馬海。黑壓壓一片。


    而且,吐蕃軍隊與往日不同的是。軍陣特別整肅,戰意高熾,殺氣衝霄。


    “有此精銳,何愁唐軍不破!”都鬆芒布結騎在馬背上,打量著吐蕃軍隊,不由得心氣大增,隻覺此戰必勝。


    都鬆芒布結騎著駿馬,來到軍陣前,眼中精光閃閃,大聲訓話,道:“大吐蕃的勇士們:二十年前,薛仁貴率軍進入大非川,被大吐蕃打得大敗。今日,本讚普將率領你們,大破唐軍,活捉李隆基,取得比二十年前更大的勝利!”


    “大破唐軍!”


    “活捉李隆基!”


    這話搔到吐蕃軍隊的癢處了,無不是扯起嗓子大聲叫嚷。


    吐蕃與唐朝打了幾十年,敗多勝少,象大非川那樣的勝仗絕無僅有,一提起這事兒,吐蕃人就是歡喜不已。


    更別說,在盲從之下,吐蕃軍隊以為打敗唐軍,活捉李隆基是手到擒來之事,由不得他們不喜。他們是一分力氣當作十分使,吼起來特別賣力。


    就在這時,唐軍營門打開了,一隊隊唐軍開出營地,隊伍整齊,秩序井然,沒有絲毫亂象。開出營地後,唐軍開始列陣。


    “唐軍出來了!唐軍送死來了!”


    “唐軍,你們就不怕死麽?”


    “唐軍,你們死定了!”


    吐蕃軍隊一瞧唐軍開出來了,立時樂了,個個眼裏閃著凶光,恨不得立時把唐軍砍殺。


    唐軍訓練有素,這列陣極為快速,沒多大一會兒,就成了陣勢。


    一個個整肅的軍陣出現在戰場上,殺氣衝霄。


    “這是二十萬軍隊?沒錯,是二十萬。”


    “唐軍不是中了瘴毒麽,死傷慘重麽?怎會有二十萬軍隊?”


    “這不對呀。唐軍怎會有二十萬呢?”


    吐蕃君臣把唐軍陣勢一瞧,意識到不對勁了。


    吐蕃得到的消息是,這次唐朝出動二十萬大軍進入大非川。唐軍中了瘴毒,李隆基處置失誤,導致瘟疫流行,死傷慘重,焚燒的屍臭數十裏外都能聞到,唐軍損失至少是一半,也就是說唐軍還有一半,即十萬人。


    眼下親眼所見,唐軍有二十萬,這也太出人意料了,他們不能不傻眼。


    十萬唐軍,吐蕃有信心打勝,二十萬唐軍的話,他們就沒底了。


    “唐軍神完氣足,精神抖擻,不象是得了瘟疫的樣兒,這究竟怎生的事?”


    “唐軍中瘟疫流行,按理說應該有氣無力呀,他們如此精神,這不對呀。”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生的事?”


    緊接著,吐蕃君臣又想到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唐軍是瘟疫流行,死傷慘重,那麽,即使沒有染上瘟疫的,也不會好過。至少會焦慮,會驚恐,會軍心不穩,士氣低落。如眼前這般精神抖擻,神完氣足,戰意高熾的樣兒,與他們想象中的不堪一擊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李隆基來了。”隻見李隆基騎著照夜獅王,在眾將的簇擁下,來到兩軍陣前。


    “李隆基,你這是前來送死麽?”都鬆芒布結大聲喝問。


    李隆基一愣,問道:“都鬆芒布結,我要使者帶給你的話你沒收到?”


    “甚話?”都鬆芒布結一愣。


    “我要吐蕃使者帶給你的話是:我等你很久了。”李隆基冷冷的道。


    “不好!上當了!”一聽這話,都鬆芒布結臉色大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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