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勝負手麽?”孔傑也是均衡派的代表,對於這種混亂到極點的棋似乎天生有一種反抗性,略皺皺眉問身邊的崔哲翰。


    崔哲翰搖了搖頭,用手指輕輕撚著棋子低聲說:“這不是勝負的關鍵,陳衝攻擊這一片並沒有任何風險。相反卻是讓古力為難,”他指著被靠住的那枚白子,“這裏不好跑。”


    對於和洛作出的同樣的論斷,王語詩滿臉的不可思議:“跑?這裏需要跑麽?粘一手連回去不就得了?”


    有些東西你比和洛強,但很多東西你遠不如他。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差距會越來越明顯。老聶輕輕歎了口氣,指著右中上:“陳衝瞄得並不是這個子,而是這裏的這個斷點。實際上如果這裏不覷——注意,不是靠,是覷——也不算斷點,但古力必須要補上邊,不然陳衝一挖立刻兩相困苦。”


    所以古力必須要補,所以古力必須眼睜睜看著陳衝挖開那枚子,所以當黑棋再衝左中上的時候,白棋無應手。


    “黑棋已經大優勢了。陳衝的進步非常快。”蘇羽輕輕地說,“第一盤他和和洛的比賽裏麵,還被幾個小坑拌的跌跌撞撞。但現在卻已經能夠給古力埋下這麽深的炸彈……他非常有天賦,而且是那種超越了時間限製的天賦。”


    老曹對於自己力排眾議決定接納陳衝參加韓國棋院定段賽的英明十分得意,咧著嘴哼哼唧唧的笑,即便蘇羽馬曉春一起看他也毫不在乎:“是金子總會發光,既然你們不要,那麽我們也就勉為其難的收了。”


    這叫得了便宜還賣乖。馬曉春的眼角跳了一下,沒搭理他繼續看棋。


    “古力不會這麽被打敗的。”孔傑對於和他一向齊名的英豪絲毫沒有失去信心,依舊笑嘻嘻的表示支持,“古大力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陳衝同樣不認為在這種局麵下古力會張皇失措,而是更加小心的推理著古力後麵可能的反擊。


    但反擊卻來自一個他從來沒有思考過的地方:左邊。


    “大局觀還是不行。”馬曉春笑了笑,“我以為他脫胎換骨了,沒想到該看不到的還是看不到。”他指著陳衝那個托的應手,“如果這盤棋陳衝輸了,這裏就是敗招。”


    太隨意了!李世石和崔哲翰對看一眼陷入沉默:這裏應該在外麵擋,把這裏斷進來一起殺。現在這樣雖然看上去攻得很嚴厲,可實際上卻是隨手,留下中央好大一片味道!


    “這裏可以直接衝擊了。”宋泰坤輕輕歎息著點著中間一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小地方,“而這裏,才是這盤棋的勝負手。”他頓了頓,苦笑一聲,“可惜的是,陳衝並沒有好手段。”


    20分鍾之前還笑逐顏開的老曹臉上刹那間像下了霜一樣布滿冷空氣,雙手握拳不知道該往哪放才好。


    古力的勝負手,讓陳衝開始了第二次長考。


    “他要想到什麽時候?”老曹變臉比變天還快,這就要開始咆哮,“讀秒了!”


    陳衝絲毫不在意耳邊一五一十的數秒聲,一直等到最後一秒才落下棋子,卻不是研究室認為最好的應手尖衝,而是拐了個彎先手打入了上邊。


    另外的一個一刹那,馬曉春的眼睛瞪圓了看著棋盤,似乎有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很奇妙是吧?”蘇羽點點頭,他的表情和其他中國人完全不一樣,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雖然有的時候還是要表現一下業餘棋手的出身,可這裏卻表現得很有一套。”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東西,“聽說陳衝曾經六氣殺大龍是吧?誰跟我說的?”他看看歐陽,“就是晚上氣的王語詩摔桌子砸碗那次。”


    歐陽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


    “有點像。”他在電腦上打開msn,不知道把問話發到了誰手裏,“你看呢?妹夫?”


    過了兩分鍾,那邊傳過來一條消息:“沒看出來,不過感覺上古力不妙。”


    “李昌鎬?”崔哲翰看了一眼蘇羽的電腦,問一句又看蘇羽點頭之後,迅速利用自己的權限把消息放到直播間裏:“李昌鎬認定古力不妙了。”


    這讓剛才看到孔傑說陳衝麵對勝負手無好應對的網友們有些莫名其妙:現在到底誰好?


    “一手棋讓局麵改變得這麽大,恐怕也隻能在這種兩個戰鬥機之間的大殺棋中才能看到。”崔哲翰則笑了起來,“陳衝要發揮一下他的計算功能了?”


    這話說的,似乎陳衝是機器人一樣。老曹有些受不了這種局麵帶給他的刺激了,起身出去抽煙去了。


    這時候古力必須要把卡在嗓子裏的兩塊棋連到一起,卻不能讓陳衝借著機會逃出去然後滾著自己大龍殺:他親眼看見陳衝六氣殺大龍的那一幕,可不想讓那種悲劇重演。


    所以一定要攻出去。古力扭頭看一眼計時鍾,確定自己剩下多少時間之後,將棋子拍落在棋盤上凶狠的擋下。


    而5秒鍾之後,幾乎就是緊跟著古力的步伐,陳衝更加凶狠的外扳。


    “他們在計算麽?”金載垣盡管常看比賽,但當他有幸進入對局室看著這一切活生生出現在麵前的時候,還是乍舌不已:他連那裏的手段還沒搞清楚,陳衝卻已經開始按照正確的次序下了。


    而古力更可怕,凶猛的攻殺讓僅僅是站在一旁的金載垣也感到一陣陣的心虛和恐慌,任憑額頭上滴滴的汗珠滾落下來,砸在地麵上彈出花瓣。


    “現在純粹是靠觸覺來下棋了。”雖然也站在那裏,但歐陽則明顯要鎮定的多,低聲的和朱鈞聊天,“這兩位時間不夠,都是摸著石頭過河。”


    朱鈞的棋力實際上比歐陽要高得多,但歐陽擺出來師叔的架子教訓侄子,他也隻能唯唯諾諾的聽著。


    歐陽托著下巴琢磨一會兒,等古力落子之後突然輕聲笑了起來:“這裏,古力是不是算不清了?”


    “差不多。”朱鈞算得比歐陽清楚,“有些過分了。”


    老曹蹲在對局室門口探頭探腦的偷窺,冷不丁在電視上看到古力的過分手立刻跳了進來雙目圓睜直視畫麵,嘴裏麵還念念叨叨:“誰算得清楚?誰算清楚了吱一聲。”


    孔傑轉過他看了兩眼,似笑非笑的一撅嘴:“吱。”


    陳衝算得很快,也很清晰,貼過去跟著一爬就讓古力首尾不能兩顧,要不然送一條尾巴逃大龍,要不然一起死無葬身之地:吃掉那兩個子之後,黑棋兩片立刻連到一起,到時候有了眼活兩塊白棋這就從殺人的變成被殺的。


    “如果現在放棄轉而經營外邊,也不是沒有機會。”孔傑撓了撓頭大致上數一下那些還沒有被波及到的地方,“下邊右邊左邊差不多還有90目的樣子……左邊雖然危險一點,但也不是沒有目數可拿的。”


    隻是麵對這麽大一片已經活出來的大模樣的威懾,誰還有信心?如果還沒活的話那麽棄大龍也不是不可以……但人家已經活了,拿什麽去借用去圍大空?


    即便是神在這種情況下恐怕也翻不了身。更何況古力並不是神,所以在耗光了自己所有保留時間之後,在讀秒的最後一秒投子認負了。


    “我贏了?”陳衝還在悶頭計算如何殺大龍如何利用大模樣去收攏下邊和左邊實地,冷不丁看見古力把棋子扔到麵前還真嚇了一跳,想明白投子是要認輸的時候,才愣愣的指自己鼻子:“我贏了?”


    對於陳衝拿下LG杯第一局,老曹的第一個反應是不可能。雖然他的確很盼著陳衝能夠為韓國棋院拿到闊別了三年的LG杯,但等電視上真的出現古力停鍾並開始複盤的畫麵,他卻又不敢相信了,揚手一指有些結結巴巴的問:“誰贏了?”


    孔傑歎了口氣胡亂收拾好麵前的棋盤以及筆記本電腦,對於老曹的問話隻是嗯了一聲就轉身離開。老曹並不在意他的無禮,翻手抓住金載垣:“誰贏了?”


    “陳衝贏了。”俞斌坐在王七段的房間裏,輕輕地搖了搖頭,“事情真的不好辦了。”


    鐵青著臉的王七段沒說話,隻是沉默的看著電腦棋盤上那行藍色的小字:第189手黑方韓國陳衝初段中盤勝白方古力九段。


    從對局室裏出來的時候,陳衝都快虛脫了,勉強和古力複盤之後,就直接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喘大氣。


    以前他還一直好奇李世石他們為什麽總要找時間去健身房鍛煉身體,還一直以為力量就是這麽練出來的。而等他真的在決賽三番棋裏麵下了一盤決戰出來,卻發現沒有體力真的不行:下到最後他的腦子已經木了,就憑著一口殺大龍的氣在那吊著,要不然也不會半天還沒反應過來古力認輸的事實。


    現在卻真的堅持不住了,晚飯都沒吃就先睡了一覺,最後九點多才被生生餓醒了過來。


    黑燈瞎火的,陳衝剛睜開眼的時候有一種很空落落的感覺,不知道自己在哪,手忙腳亂的爬起來卻不留神一歪身摔到床上。這時候他才想起來他在希爾頓酒店。


    “我這是1120號房間,要一份飯,麻煩送上來。快一點,我很餓。”陳衝餓得已經手腳發軟了,捧著電話叫總服務台,卻差點把聽筒從手裏滑下去。


    “請問先生您要什麽飯?是商務套餐還是包含在住宿費用裏的贈餐?您要不要點菜?”總服務台很客氣,但陳衝想抽那個普通話很流利的小丫頭:“隨便什麽都好,反正是LG集團掏錢,你們看什麽能補充體力就送上來。”


    “先生要不然這樣,在您的床頭櫃裏麵有一份套餐的菜單,您看一下點好不好?”還很客氣,但陳衝就是找不到那個傳說中的菜單:“在哪了?”


    “先生沒有麽?沒關係,我們的服務生會在10分鍾之後給您再送一份上去,到時候您看好菜單向他點菜就可以了。”陳衝餓得渾身難受卻被告知還要等10分鍾,恨不得跑到服務台去用手裏電話雜那個小姑娘。


    好容易點好了菜把服務生打發走,陳衝在屋裏等著飯的時候,金載垣推門進來了:“喲!衝哥,醒了?”


    “嗯。”陳衝餓得開始抽筋了,“你們幹嗎去了?”


    “吃飯去了,LG集團請客,所有在南京的棋手都去了。”金載垣吃得不錯,紅光滿麵且滿嘴酒氣,“先上了一道蒸羊羔,後上了一道烤乳豬。對了,我們還要了兩個川菜,一個水煮魚一個麻婆豆腐。我聽服務生介紹了,說這個麻婆豆腐是用上好的嫩豆腐切三分斜塊,煮兩分鍾,然後把牛肉末和豆瓣醬一起用豬油炒,然後放進去辣椒粉、醬油、豆豉、辣油、黃酒……”掰著手指頭如數家珍,卻讓已經餓得不行的陳衝連唾沫都分泌不出來了。


    好容易,服務生才推著餐車走進來,然後把車上的保溫碟一個蓋子一個蓋子的打開:“先生您要蒜香雞翅水煮牛肉已經給您上齊了,請您在這裏簽個字……”他手拿著**眼睜睜看著陳衝撲過去一通大嚼,剩下的半句話生生咽在肚子裏沒敢出來。


    “你算出名了。”金載垣看著陳衝狼吞虎咽,從冰箱裏拿出來一瓶果汁一邊喝一邊歎氣,“你算是一戰成名了。今天LG集團的本部長都從上海飛過來找你希望能跟你合影,可惜你不在,不然那真是……”


    是啥?我沒發現我出名了,這不還一樣吃不要錢的免費晚餐麽。陳衝嘴裏麵塞了不少東西,沒功夫搭理他。


    “徐奉洙老師也來了,徐能旭和劉昌赫也過來了。”這句話讓陳衝有些美滋滋的:看來是真出名了,平常不動的韓國四老今天全到齊了。


    “而且中國棋院下午也過來一幫。”金載垣有些興奮了,“而且還有好幾個漂亮姑娘。最漂亮的就是那個叫王語詩的,長得真是……你怎麽了?趕緊喝口水,別噎著。”他眼看著陳衝一口米飯吐了一地以及還站在那裏等簽字的服務生半條褲子,趕緊道歉,“不好意思,我這個兄弟聽說有美女就犯頂。”他說的是韓語,人家聽不懂,站在那還是直愣愣的看著褲子發呆,手裏麵那張**飄啊飄的。


    “我沒事。”陳衝喝口水總算是說了一句囫圇話,看看吃得差不多了向服務生一伸手,“拿來。”


    “什麽東西?”服務生愣了很久才很滿臉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沒事了,去吧。”陳衝很鎮定的擺擺手,“一會兒有事再叫你。”


    服務生出門很久才想起來手裏的單子,趕緊回去重新要簽字。但陳衝已經出門了,而且滿酒店都找不到人了。


    陳衝正在享受成為名人的感覺。


    他從來沒想到自己的名字能夠讓出租車司機在已經把車開出了3000多米的情況下拒載,也從沒想過站在馬路邊竟然也能被人認出來,然後竟然被一個小姑娘強行要簽名。當然要簽名是好事情,陳衝很高興簽。不過接下來姑娘的話就有些讓他欲哭無淚了:“陳衝!我一定會以你為目標,早點離開這個大陸鬼地方,出國去。如果你還沒結婚的話,不妨考慮一下我,隻要帶我去國外,我一切都聽你的……”說完眨麽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陣放電。


    似乎,全南京都把我當漢奸了?不過陳衝還在慶幸自己當初沒有一念之差去日本,不然現在回來恐怕就要被人追殺了。


    此地不可久留,久留必生禍端。陳衝和金載垣蒙頭狂奔,跑出了兩裏地才算是吐著舌頭休息一下。金載垣很埋怨他:“這麽晚了你還看什麽長江啊?你們老家那邊沒有是怎麽著?”


    “夜色下的長江可是很好看的。”陳衝笑嘻嘻的帶著金載垣漫步於南京街頭,“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就算去不了長江大橋,散散步也是好的。”


    金載垣左看看右看看周圍也沒什麽繁華景色,有些無奈:“你以前來過南京麽?咱們要逛街也要找點繁華的地方好吧?”


    說到這裏,陳衝倒是愣了一下:“我沒來過南京,隻是聽說夫子廟的小吃不錯,帶你出來嚐嚐而已。”


    “咱們怎麽去?”金載垣看著他不走了。


    這倒是個問題。剛才陳衝對於被當場趕下車的事情後怕不已,因此當他們再攔到車的時候,金載垣首先不再說話:剛才就是因為他的韓國話讓人家起了疑心,然後才問出來陳衝。


    雖然是平平安安的到了夫子廟,但陳衝剛坐在一個小吃攤前麵打算要點什麽的時候,卻被人認了出來:“你是陳衝是吧?”


    “嗯?”陳衝不敢亂說話,也不敢亂認,躲躲閃閃的把臉藏在金載垣後頭。


    “就是你!”老板的普通話不利索,但足夠讓陳衝大吃一驚準備逃跑,“來給我簽個字。”


    難道你也想讓我帶你出國?陳衝看了看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老板,歎了口氣認命了,接過那支油糊糊的筆在一個本子上簽上自己的名字。老板接過來咧開大嘴嘿嘿的笑,伸出還用力拍拍陳衝肩膀:“陳初段,我支持你!”


    我有啥可支持的?陳衝滿臉的不可思議。老板混跡夫子廟多年,也是人老成精,趕緊解釋:“我上網時候都看見你是怎麽出國的了!”然後轉移話題,“沒事,今天晚上我請客,你多吃點啊!”


    “罕見啊,”金載垣抱著腦袋已經準備好挨打了,但感覺著氣氛不對又鬆開手,看看兩邊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子,倒也猜得出來是怎麽回事,“他沒罵你漢奸?”


    “也不是人人都這麽說的。”刹那間陳衝的心情好了很多,笑嘻嘻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來剛才狼狽逃竄的氣喘籲籲,好整以暇的拿出筷子一分為二,“這個世界上總有很多人是理智的。”


    這時候,王語詩正站在陳衝的門口,呆呆的**。比賽結束後回了北京卻又被拉到南京來的和洛對此十分的不解:“這個漢奸有什麽可看的?”


    “他不是漢奸,隻不過也是個在國內懷才不遇的人,所以才出國。”王語詩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歎了口氣轉過頭柔聲對和洛說,“很多東西你也許不大明白,但他並不是一個壞人。”


    和洛離開棋盤之後就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用力點了點頭:“既然王姐姐說他是好人,那他就是好人。”


    我沒說他是好人。王語詩知道這個話題和和洛是解釋不清楚的,幹脆搖搖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而和洛,一直等到陳衝回來,看到他並一鞠躬說“原先是我誤解了您,請您原諒”之後才走。


    陳衝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愣愣的看著那個小小的背影,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睡個好覺吧。陳衝閉上眼的時候從沒想過第二天他的醒來方式,是被一個女孩用武力叫醒:“陳衝快起來,你還欠我一盤棋呢!”


    ……………………


    嗯,實際上韓國棋手並沒有工資一說,所發的訓練津貼和生活費是少得可憐的,和正經上班的工人是完全不能比的。當然也沒有20萬這麽少,而且我的確沒作了解,隻是靠著我那個以前的韓國同學說的一些略微記憶而編造的,汗,道歉了~~不過如果長期沒有對局隻靠訓練津貼的話,在漢城是肯定不能活下去的,多數缺少對局的棋手往往去當圍棋老師,以及在定段考期間做輔導賺錢。


    另外,貌似還不是兩條船~~我為什麽當初要寫這麽多女主角呢?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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