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的極快,白衣女子和青衣男子再次加快步伐,朝著城門走去,臨淄城是齊國的都城,也是齊國最繁華的城市,而今又是一月一度的集市,因而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隻是今日臨淄城與別的地方有了些許的不同,凡事進城的人都要檢查了。所以白衣女子和青衣男子就被攔了下來。當白衣女子亮出手中的腰牌的時候,看守城門的人大吃一驚,就放他們進去了,十分恭敬的樣子。


    而白衣女子繼續和青衣男子一起往城中走去了。他們離開沒有多久,看門的另外一名士兵就湊了過來,指著兩人的背影說道:“大兄,你為何如此的恭敬,那兩人到底是誰?”說話的人名喚王二,王二一直都知道他大兄王一最喜歡的就是仗勢欺人,每次檢查的時候對人都不是十分的客氣,而今日對那女子和男子卻是極為的恭敬。


    方才王二也瞧見了女子的長相,隻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子,那男子一直低著頭倒是沒有看清楚了。所以他就不清楚為何王一會對那女子和男子如此的恭敬,看起來隻不過是普通的人而已。


    “那兩位不簡單,還是快點檢查吧。若是出了紕漏,你我腦袋不保。”王一就打發了王二繼續去檢查,而他則是望著白衣女子和青衣男子的背影,歎了一口氣,繼而搖了搖頭。


    為何今日齊國如此的戒備森嚴,那就是今日趙國國師雲中君帶人來齊國討要兩座城池。要是這兩座城池還是三年前齊國公子羽與趙國公子燮兩人都鵪鶉輸了的。趙國一直都不曾討厭,上個月卻寫信,國師雲中君親自帶人來討要。畢竟是兩座城池,這對於齊國來說乃是奇恥大辱。所以原本公子羽可以承襲齊王田健的王位,現在怕也是不可能了。齊國子民是不會同意讓這樣玩物喪誌的男子成為齊國國君了。


    此時白衣女子和青衣男子兩人已經到了齊王宮了。齊王田建親自來迎,朝著白衣女子和青衣男子就是一拜,之後就看了一下他們的身後,發現並無他人,頓覺有些失望。


    “怎麽不見鬼穀先生?”


    鬼穀先生就是鬼穀子,乃是縱橫家首領的別稱。他們的先祖名喚王禪,傳說此人通天徹地,兼顧數家學問,人不能及。而且縱橫一派,也是人才輩出,龐涓遇羊而榮,孫臏逢戰不輸,蘇秦身兼六國相印,張儀兩外秦相。傳說他們一人之言,重於九鼎之寶。三寸之舌,勝於百萬雄師。是相當厲害之角色。太史公司馬遷就曾在史記中高度評價過縱橫一派的代表人物,蘇秦和張儀:此二人真乃傾危之士也!”一笑而天下興,一怒使諸侯懼”。足見縱橫一派是如何的了得。


    “我便是。”


    白衣女子開口了,齊王田建大驚,眼前的女子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極為的年輕,她身邊的男子看起來也十分的年輕了。這麽年輕就成為縱橫一派的領導人,齊王田建終究還是有些懷疑。


    “敢問先生……”


    “在下姬千尋。”


    女子淡淡的說道,之後他身邊的男子就朝齊王田建一拜:“在下寧穿石。”


    “穿石先生,你就是穿石先生?”


    穿石先生的大名早就傳開了。如今齊國一直盛傳的一句話就是,“趙國有溪月,齊國看穿石”。說的一個是趙國的溪月公主,另外一個便是齊國王族寧穿石。


    “大王安好,這位便是我們縱橫一派的首領——姬千尋這一次她會幫大王渡過危機。還請大王無需如此驚慌不會有事情的,大王相信我等便好。”


    寧穿石自是知曉今日來齊王田建乃是寢食難安,畢竟是兩座城池,可是若是想要不給,到底是公子羽光明正大的輸給了公子燮,而且這一次來討要的還是齊國的雲中君。傳說中雲中君陰晴不定,而且與他一同來的還有趙國的溪月公主。傳說中溪月公主的陰陽術更勝雲中君。所以齊王田建怎能不憂愁呢。


    “這樣便好,你們是不知,這些天我一直十分的擔心,這樣好了,先生請坐。”


    齊王田建立馬就請姬千尋上座,她倒是也不推辭,就坐了下來。之後齊王還吩咐其他人上果品,好生的招待姬千尋。


    “他們什麽到?”


    姬千尋一路之上走的十分的匆忙,齊國乃是她的母國,她自然不會坐視不管。而且她覺得上次鬥鵪鶉之事,十分的蹊蹺。所以才決定出手。隻是不管是雲中君還是趙國的溪月公主都絕非等閑之輩。尤其是趙國的溪月公主,一直在趙國麒麟宮中修習陰陽術,從未出來過。可是在上個月出來之後,就頓時威震七國,而且她還是一個腿不能行之人。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已經在路上了,大約明日便會到達齊國臨淄城。”


    “好!”


    此時的趙溪月和雲中君兩人正在趕往齊國的路上。三年來,這還是趙溪月第一次出遠門,也是她初次來到齊國。她的腦海之中沒有有關於齊國的一點兒印象。


    齊國那是一個什麽樣子的國度,她隻是知曉齊國公子羽與她的王弟公子燮鬥鵪鶉輸了,而且還輸了兩座城池。她初聽的時候一點兒都不信,這世間怎麽會有如此荒唐之人,竟然這般的兒戲,更奇怪的是以趙太後之能竟然同意公子燮去賭。


    公子燮她是見過的,如今才十歲,不過已經長得很高了,可是那個孩子看起來似乎一點都不快樂,尤其是每次見到她的時候,總是一副傷心的樣子,他總是有一種悲傷的眼神看著她。她不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隻是記得她一醒來就是趙國的公主,而且還是趙國的天女。可是她明明之前不是,她明明是林黛玉,她記得她都已經死了。後來的後來,她也漸漸的適應了在趙國的生活。


    說起來在趙國還不錯,她是公主,地位尊貴,手下的人都待她極為的客氣,最主要的她修習了陰陽術,那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術法,現在她終於有了自保的能力。隻是可惜的是,她的腿不能行。不過雲中君已經差人去請蝶穀醫聖管三和南湖醫仙冰心兩人了,說是可以幫助她治療腿。到時候她就可以行走。


    事實上即使她的腿治不好,她依然可以行走的,因為她有一個很棒的木椅,完全可以無腿行千裏。她一直在好奇到底是何人如此巧妙可以做出這樣的木椅來。雲中君之言說天機不可泄露,所以她就沒有問了。


    “公主,馬上就要到齊國了。”


    說話的是123言情,這是她的貼身侍女,是趙雅姑姑送給她的。還有一個是桃江也是她的貼身侍女,這兩個人自從她醒來之後,就一直陪著她。對她十分的好。可是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麽趙雅姑姑每次看到的時候,也是那種十分憂傷的眼神。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成為天女是不能成婚的,她也一直認為趙雅等人是因為這個才憂傷的。畢竟在這個國度女子成婚是一耳光在自然不過的事情了。不過她卻不這樣認為,前世她被人負心,今生已不想情愛了。


    “哦,到了,就好了。”


    她擺了擺手,她的手上便出現了一個小草,這就是陰陽術,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如夢似幻。陰陽術分五種,分別是金木水火土,而她則是天生的草木,可以操控草木。很多人覺得修習陰陽術十分的苦,但是對於她而言卻不是的,她覺得修習陰陽術是一件在快樂不過的事情了。甚至沒有比那個更加快樂的事情了。


    終於還是到了齊國,她下了馬車,一直蒙著白紗,侍女123言情和桃江兩人跟隨在她的身邊,前麵就是齊國的臨淄城了。果然是一片繁華,和趙國的邯鄲城有的一比。


    “大兄,你看,好美的女子。莫不是天上的仙女?”


    王二從未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他甚至都沒有看到這個女子的相貌,隻是被她周身的氣派給吸引住了。空穀幽蘭,遺世獨立。而此時在城外的其他人也紛紛看向趙溪月。


    趙溪月抬頭來,衝著人群中一看。那些人就開始整理衣著,生怕唐突的佳人。123言情推著趙溪月前行,那些人都在紛紛惋惜,這般美麗的你女子,竟是不能行。而一旁的姑娘們則是安慰自己,幸而她不能行,心裏也頓覺平衡了許久。


    “我們要進城!”


    有人上前,亮出了身份,王二已經看呆了,他的眼裏隻有美人,隻是呆呆的看向趙溪月。


    “進去吧,王二放行!”王一喊道,王二這才驚醒,趕忙上前放行,可是還是忍不住的打量了一下趙溪月。趙溪月路過他的時候,瞧著他這種憨樣,忍不住的撲哧一笑。那王二又癡了。


    “媽啊,怎麽可以這麽美?仙女啊。”


    王二在趙溪月離開之後,才敢大聲說道,方才趙溪月路過這裏的時候,他竟是一句話也不敢說,生怕驚擾了她。像她這樣的美人隻能輕聲的嗬護一下才是。


    “趙國的溪月公主果然非同凡響。”王一感歎道,他這些年一直守著城門,也見過各色美人,各國使團,無一人可以與溪月公主相比。


    “她就是溪月公主。趙國三寶之一?”


    王二再次朝著趙溪月離開的背影看去。王一點了點頭道:“恩,趙國三寶,一曰趙國雪吟公主驚鴻舞。二曰趙國鎮國和氏璧。三便是趙國溪月公主手上花。是啊,若是可以被溪月公主捧在掌心,那即便是死也無憾了。”


    當然這兩人並不是趙溪月所關心的,這一次她來齊國的目的十分的單純,就是要回兩座城池,然後回到趙國,再次修習陰陽術。如今的秦國是越來越強大了。她現在身為趙國公主,不可不防了。


    秦王政在今年登臨帝位,尊稱秦相呂不韋為仲父,曆史上的秦始皇終於是走上了曆史舞台。而趙溪月知曉這曆史上的嬴政是出了名的殘暴,心狠手辣,而且還極其的好色。秦王掃*,六國粉黛盡入後宮,而且子嗣頗多,以前她便極為的不喜秦始皇,現在身為趙國公主的她,自然更加不喜了。


    “公主,我們這就去齊王宮吧。夜長夢多。”雲中君走到了趙溪月的麵前,征求她的意見。雲中君是趙溪月授業恩師,是他親手教習趙溪月陰陽術。對於有著林黛玉靈魂的趙溪月來說,尊師重道是她必須遵守的。因而她極為的尊重雲中君。可是她也發現了雲中君是一個極為古怪的人,他除了與她這一個女子說話之外,他從不跟其他女子說話。可是他身邊服侍的人卻都是女子。


    “好,你做主便是。”


    之後趙溪月便跟隨雲中君一起前往齊王宮。如今的齊王田建是一個十分懦弱之輩,想著曆史上他的下場也不好,雖然投降了秦始皇,可是嬴政並沒有放過他,而是將他活活的給餓死了。所以一想起此時,趙溪月就越發覺得嬴政殘暴了。人都已經投降了,還不讓人侮辱的活著。


    一行人來到了齊王宮,齊王田建的表現有點兒出乎他們的意料,雲中君先前就推測過,可是他發現有高人在此,便對著趙溪月耳語了一番,趙溪月點了點頭。


    “國師安好。”


    齊王田建走上前來了,雲中君自然也是一番回禮,而趙溪月抬頭掃了一下四周,發現一個男子死死的盯著她,好似她與他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可是她對他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後來趙溪月才知曉他是齊國公子羽。對於此人他也是知曉,是聽聞123言情言說的。說是當初齊國公子羽與大公主趙溪月有過婚約。後來就因為鬥鵪鶉之事,然後又因為趙雪吟刀尖起舞,廢了一雙足之後,就要求退婚。


    刀尖起舞的事情也是緣由秦國,乃是秦相呂不韋一手策劃的,竟是讓人刀尖起舞,手法之殘忍,實在是讓人發指,硬生生的就廢了趙雪吟的一雙足。趙溪月是後來才知曉此事,打心底裏佩服起趙雪吟。而且趙雪吟後來也嫁的頗好,嫁給了如今的燕王喜,在兩年前還生下了太子丹,生活的十分的好。趙溪月也由衷的為她高興。


    因而當她得知看她的男子是公子羽的時候,就以為那就是因為趙雪吟之故,畢竟是他退了婚的女子,如今生活的這般的好,而他卻因為丟了城池的事情,無緣國君之位,確實是相當的慘。


    “齊王安好,三年之約已到,這一次我是來收回屬於我們趙國的兩座城池,不知大王可準備好了?”雲中君此人做事情好不拖泥帶水,上來就是開門見山的說了。


    而另外一個人也就是齊王田建卻頗為難得看向身邊。


    “雲中君,多日不見,再次相見,不知你識得我?”姬千尋上前,示意齊王田健不要在說話了,就由著她說。而寧穿石此時也走到了趙溪月的麵前了,他在觀察這個女子了。這個女子看起來弱不經風,帶著白紗,可是她的那一雙眼睛卻極為的靈動,讓人看了都忍不住的去嗬護她。


    “自然是認識的,沒想到鬼穀先生竟然出穀了,看來齊王的麵子好大了,我記得上一次秦王政邀你出穀,你都拒絕了。隻是不知先生想幹什麽?”雲中君微微的笑著,他掐了一個訣給趙溪月,趙溪月的手已經抬起,若是有人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看得出來她的指尖已經出來一個小小的植物藤蔓。


    “國師,這兩座城池之事,我看算的數,當時怕是有人作假!”姬千尋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雲中君上座,而此時的雲中君卻是擺了擺手。


    “作假?如何作假,當時在場不僅僅有我趙國之人,還有其他人,燕王喜,秦相呂不韋,還有其他諸國公子都在,就連你們齊國的田單將軍也在了。為何你們當時不說,卻在此時說……”雲中君絕非等閑之輩。


    而姬千尋以如此的年紀就成為縱橫一派的首領,自然也不會是等閑之輩,這兩人在一次較量自然是一番精彩了。


    姬千尋說話話,她大手一揮,手中的長鞭就出手了,她這是在試,可惜她的手還沒有出手,長鞭便被藤蔓給鎖住了,趙溪月的手上藤蔓妖嬈,“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嫋嫋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趙溪月輕輕的吟唱著,風起,葉落,姬千尋手中的長鞭便被鎖住了。而姬千尋本就是一個硬人,她反握長鞭,那藤蔓竟是被她爆開了。


    可是那藤蔓卻再次纏繞上了。


    “溪月……”


    雲中君發話,但見那藤蔓就退到了趙溪月的麵前,之後就化為了一個小小的藤蔓,之後竟是沒有了,縮入了她的指尖。


    “溪月公主的陰陽術,果然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姬千尋笑著望著趙溪月,而趙溪月始終低著頭,她連身形都沒有動過,隻是端坐在那裏。十分的安靜。


    之後又是一陣長談,最終雲中君還是沒有與齊王田建達成共識,於是就要在齊國多留一日。


    是夜,月華如練,趙溪月望著窗外之月。


    “你,你,你,公子羽你不能進去。”是桃江的聲音。


    “讓他進來吧。”


    趙溪月回頭,便看到一臉怒氣的公子羽,她不明白為何公子羽會這般的生氣。若是在以前她是斷然不會讓外男進入自己的房間的,但是現在她不怕了,公子羽斷然不會是她的對手。


    “趙溪月,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我才變成這樣的……”


    公子羽是真的生氣了,衝著趙溪月就罵道了。趙溪月自然還是十分無知的看著他,她是真的不知道。


    “因為我?”


    趙溪月搖了搖頭,她不明白了。


    “趙溪月,你怎麽還在裝,若不是因為你,我怎麽會,那你還記得我嗎?”公子羽越發的生氣了。


    趙溪月自然是搖了搖頭,她從未見過公子羽,怎麽可能認識他。當然可想而知,此時公子羽是多麽的生氣,她竟是連承認認識他都不願意,那麽她是多麽的厭惡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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