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這周爭取再更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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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那個王老夫子,你沒把他怎麽樣吧?”李衍一邊擦著汗喘著氣,一邊偷眼往裏屋瞄。


    當時一聽渤海王要帶著老夫子去軍營視察,總理大臣的頭“嗡”一下大了。李雪鱗的脾氣他是知道的,對於能講道理的人,倒也會好聲好氣曉之以理,最多把人趕跑,眼不見心不煩。但對於道理說不通的,比如那些草原民族,手腕子那叫一個狠啊!


    而王老夫子當年也是王府上的常客,李衍知道這些儒生總是有股迂腐氣,要講道理吧,他們引經據典,駢四儷六,先把別人繞暈,再把自己繞暈,最後連講的是什麽都不知道。要說不講道理吧,他們會像牛皮糖一樣緊粘著不放,天天講,月月講,非要你舉手投降不可。要是趕跑了他們,那倒反而成全了這些酸儒的名聲,顯得仗勢欺人。


    不過國防軍的營盤就是李雪鱗自己家後院,別說殺個別人,解決萬把人都不會有什麽動靜。再安排個遭遇蘇合餘孽,隨行人員被殺的鬧劇出來,搞不好王老夫子這條命打個照麵的機會都沒有就得報銷。


    這年頭可不講究什麽無罪推定,也沒什麽誰檢舉誰舉證的說法。就算你渤海王做得再幹淨,人是在你地頭上消失的,死無對證,隻怕整個士林都會口誅筆伐,再加上士林和官僚階層的關係,到時候渤海國就沒個消停日子了。


    好在緊趕慢趕到了渤海王家裏,老夫子汗毛都不少一根地在坐著喝茶,李衍懸在半空的這顆心才算放下來一半。


    “我還能把他怎麽樣?人家遠來是客,眼巴巴要見我,當然得盡點禮數了。”李雪鱗對於自己“殺人如麻”的形象一點都沒有自覺,滿不在乎地說道,“老夫子人挺不錯的,思想也開通,我已經安排他去國內各處看看,這幾天就動身。哦,費用由我掏腰包,不需要走公款報賬。”


    “呃……那也好,也好。不過嘛……這個……你知道,這王老夫子不比一般人,需要小心照顧,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隻怕會有許多麻煩……”


    “唉,怎麽個個都像是我要吃了他似的!剛才胡總理也來過了,說的話和你一字不差——你們這是商量好了還是怎麽的?”


    “不不不,哪兒能呢。”李衍長出一口氣,算是徹底放心了。


    “哦,對了,還有件事正好和你說一下。”李雪鱗從兜裏取出個竹筒遞過去,“朝廷的宣旨欽差三天後就要到了,你看能不能安排一下,弄個隆重點的接待儀式。這方麵我不熟,是不是得準備香案什麽的?反正門麵功夫你們負責搞定,流程出來了通知我一下。”


    李衍接過竹筒,取出一張寫了字的白絹,隻看了兩眼,眉頭已皺成一團,忍不住唉聲歎氣。


    “怎麽樣,你也看出裏麵的問題了?”


    “問題?……唉,我是想說,這種犯忌諱的事以後還是少做為妙,沒得被人抓住把柄。你在京城裏安插幾個探子也就算了,可是這朝堂上……你說,天子身邊有人給你通風報信,這事要是傳出去可怎麽得了!人家正想抓你叛逆的把柄呢。”


    李雪鱗從鼻孔深處哼了一聲:“嘿,他們在我身邊安插探子就有理了?王老夫子本人是沒問題,你以為他帶來的那幾個學生個個都是良家子弟?更別說來投奔我的那些官員了。內務和國安兩部聯手揪出來的間諜至少得有一個加強連。來而不往非禮也。再說了,要是我不藏幾手陰的,也沒那麽太平能把你們救出來……哎,對了,你還沒看出問題來?”


    “問題?”李衍反複讀了幾遍白絹上的內容,心說這無非就是通風報信,提前告知一下戶部尚書被派作欽差來宣旨的事,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啊。至於聖旨上的內容,也就籠統寫了個希望渤海王搞好本地治安工作雲雲,似乎報信的人屬於中樞機構的外圍成員,當然,也不排除刻意模糊身份的可能,以防白絹落入朝廷手中時被圈定範圍,一查一個準。


    難道這白絹上還有什麽秘文水印?李衍把塊白絹顛來倒去看了幾遍,又對著光照了照,最後還是搖搖頭,還給李雪鱗。


    渤海王照原樣收好,帶著李衍走到地圖室,指著牆上的華北地圖:“之前在第一軍軍部裏,我已經宣布組建華北方麵軍的決定,將把方麵軍主力移到我們的南部邊界。雖然這事我早就想做了,但這次的宣旨正好給了我一個由頭。否則放任那邊亂成一團,我的生意就徹底完蛋。現在我們還沒有大型船隊,沒法從海上通商,我也不可能讓商團帶著大宗貨物去給山賊勞軍。”


    不顧李衍一個勁兒地抽冷氣,李雪鱗的手指沿著渤海南界畫了一圈:“密信上說,朝廷的意思是讓我守好自己的地盤就行——這不是屁話嘛。我的軍隊又不是吃空餉的膿包,哪兒能那麽容易被人打進來。再說了,我的地盤什麽時候輪得到他們來操心。所以這封信想說的其實是,‘朝廷這邊戰事吃緊,希望我守土之餘幫著解決禍患’。我估摸著聖旨可能會是兩份,一份是剛才冠冕堂皇的,另一份密旨大概就是這意思了。你想啊,現在朝廷把軍隊都抽去構築首都正麵的防禦,江北的兵少得自顧不暇,隻有我離敵人老窩最近。我的兵戰鬥力如何大家也是知道的,但攻城拔寨,自身傷亡也少不了。我還正奇怪呢,這種驅虎吞狼的計策怎麽一直都沒人提出來過。”


    “唉!唉!這些謬種!”李衍咬著後槽牙,氣得直跺腳。驅虎吞狼?想得美啊!這渤海王一向愛占便宜。要是他出兵把山東匪患平了,朝廷還指望能收回那片土地?到時候渤海成了李雪鱗的內湖,他這渤海王倒真是名至實歸了。江淮之間一馬平川,近年來淮河枯水,就和條小溪差不多。若是這軍閥打起“追剿殘寇”的旗號,那些騎兵怕是會一口氣飲馬長江。


    想到最後,李衍真是有尋死的心。他和胡濤兩人在這兒陪著小心做事,唯恐讓渤海王看到什麽機會向朝廷發難。朝堂上的那些人倒好,站著說話不腰疼,還拚命把機會往這邊送。人家剛才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什麽來著?“正奇怪怎麽沒人提”,言下之意是早就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李雪鱗裝作沒看到總理大臣的臉色,指節敲敲地圖上的洛陽城:“另外嘛,這個欽差的人選也很有意思。白子暉——高官中的受氣包,讓某些人看不順眼的釘子戶。他在接這個差事前剛拚死上諫,讓某人下不來台。這一趟出差,怕是隻給了他單程票,讓我來背黑鍋。我估摸著第二波來宣旨的已經物色好人選了,隻等白尚書以身殉國的消息一傳到,立刻就上路。這主意打得可真不錯。”


    “這……不會吧!”


    “難說。那些人做事你也知道,拍腦袋,顧前不顧後。雖說我也沒什麽確實的證據,但小心一點總是不錯。我已經派了兩個連到邊界去等著,白子暉他們一到,立刻把欽差和隨從分開,單獨護送來這兒……其實吧,這一手倒也確實高明。你靜下心來想想前因後果,就知道吃虧的其實還是我。”


    李衍一聽這話,也不咬牙跺腳了。撚著胡子考慮片刻,一拍額頭,恍然大悟。


    這件事表麵上看起來似乎是拙劣的驅虎吞狼,但要是李雪鱗接了聖旨,出兵去山東平叛,那麽一來表明了他和朝廷之間的從屬關係,日後一旦想篡權,名不正言不順。二來,刀槍無眼,平叛過程中百姓是免不了要遭殃的,民怨怕是會招惹上不少。而且那些山賊本就是缺吃少穿的老百姓。就算渤海王把山東打下來了,那兒民風彪悍,是個需要分兵駐守的大火藥桶,短期內非但沒什麽好處,隻怕還要賠老本。


    若是李雪鱗一語成箴,白子暉真的在宣旨途中被殺,那麽不但這邊更加理虧,人家再送一道聖旨過來也不是什麽難事,到時候照樣要出工出力還不討好。


    但要是李雪鱗拒不接旨,或者接了旨也當放屁呢?這當口雖然朝廷貧弱,又和亂賊打做一團,但渤海立國不久,人心未穩。如果把雙方之間的矛盾搬上台麵,隻怕民心動蕩,短期內渤海國將大傷元氣,更會種下無數隱患。


    “朝廷有道義上的製高點,這是他們的優勢,有時候也是劣勢。但就眼下這件事來說,倒算是揚長避短。”李雪鱗的語氣好似在說一件不相幹的事,平淡得出奇,“不過嘛,算盤是人打的,總會有疏漏。我就算沒法未卜先知,見招拆招總還是不難。那些人腦瓜子倒不錯,可惜太拘泥成規,欺負欺負善良老百姓也還勉強,就這點本錢也想和我玩?嘿嘿……”


    李衍被那兩聲冷笑磣得寒毛直豎。剛想問問上級領導的打算,李雪鱗顯然已經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更加深入,打著去幫家人準備晚飯的借口一溜煙跑了,讓總理大臣先去接見一下老夫子,有話以後再說。


    在會客室裏,正副總理和大儒邊嘮嗑,邊心中忐忑——以渤海王的個性,怎麽可能悶聲吃虧,天知道他又想了什麽樣的陰招損招。不知道這欽差宣旨又會鬧起怎麽樣的風波,又要有多少顆人頭因此落地。


    在滄州拜會老太師鄭亨的欽差大臣正喝著茶,沒來由感到一陣惡寒,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白大人是不是覺著冷?來人,去,把老夫那件貂氅拿來。”


    “不不不,不冷,不冷,太師別破費。”白子暉忙放下茶盞,一個勁擺手,“下官許是趕路累了,有些心神不寧。沒事,沒事。”


    鄭亨輕撫著白胡子,笑眯眯地看著這個編外門生:“真沒事?不見得吧。白大人,前幾日令內已來陳過情,老夫將你那些隨從都打發到偏廳裏喝酒了。此處沒外人,有什麽話但說無妨,興許老夫還能幫你個忙。”


    “這……太師,下官此去渤海……你也是知道的,殺頭的差事啊!”


    “白大人既去之,則安之,脫離了死地,自然就是生路。”老太師徐徐啜了口茶湯,潤潤喉嚨,“你們啊,看著渤海眼饞,想建那不世奇功;又瞻前顧後,割舍不下。這不是自尋煩惱麽。”


    白子暉一愣,聽老太師的口氣,似乎對渤海王打的什麽算盤已經了然。但就是這樣,竟然還挺鼓勵自己去渤海支邊。便把剛端起的茶盞又放了回去,屁股往前挪了幾分:“太師可否指點迷津?”


    “白大人哪,老夫問你,你是想有從龍之功,還是想保黎民安泰?”


    “我白家世代讀聖賢書,若是為一己私利招致天下百姓遭兵禍塗炭,白某便是有從龍之功,也愧對祖宗於九泉之下。”


    “嗯哪。白大人,那你更是該去渤海了。不但要去,而且要想辦法站穩腳跟,占據高位,做渤海王的左臂右膀,便是天下人都罵你助紂為虐,也要不當一回事。兩位令公已經這麽做了,但渤海王一代梟雄,未必能輕易壓服,你也去幫襯幫襯吧。”


    白子暉一直以為去渤海就是上賊船,此刻聽到這番話,沒想到還有當臥底這條路能走,不由得眼睛一亮。躊躇片刻,心中有了計較,站起身向老太師做了個大揖。


    “多謝太師!白某此去必定不辱使命。想那渤海王所倚仗著無非十萬大軍,但有我等肘掣於廟堂之上,必讓他有所顧忌,不敢輕啟禍端!”


    “白大人,先坐下,先坐下。你此去也不可操之過急,該幫著渤海王的地方還是要幫。須知,若他在渤海國坐不安生,多也不會再回到塞北苦寒之地,引兵中原也未可知。所以其中尺度著實費思量,有空向兩位令公請教吧。不過嘛……老夫倒是擔心你能不能平安見到渤海王。居然讓你來出使,朝中那些人忒也胡鬧!”


    白子暉苦笑了一下,剛要解釋兩句,卻聽到外麵一陣喧嘩。


    太師府占地很廣,這間正廳離院牆足有上百米,再加上牆頭又高又厚,便是外頭開個集市也沒這般吵法。聽飄過來的嚷嚷聲,似乎是家丁在和誰爭執,語氣十分激烈,還帶著緊張。偶爾還爆出一兩句問候別人女性親屬和下三路的粗口,卻又顯得色厲內荏。


    老太師眉頭一皺。他早就關照過下人,要低調,要和諧鄉裏,別弄得自己還鄉了還被人牽頭皮。一直以來這些家丁倒也聽話,今天這是怎麽了?而且吵了這許多時候,怎麽也沒個人來通報一聲出了什麽事。看來久不做規矩還真是不行。


    想到此處,老頭子扳下臉來,將茶盞往案幾上一頓,便要去看個究竟,順便就著現行整頓一下紀律。誰知剛打開門,府裏的管家就連滾帶爬跌了進來,一副暈頭轉向的樣子。老太師礙於身份又不好去扶,隻能等管家自己先緩過口氣,再冷冷發問:


    “鄭奎,外頭出了什麽事,怎麽如此慌張?外客麵前成何體統。”


    “老,老爺,不好了,不好了!打……打進來了!”


    “你且慢慢說,什麽打進來了?地痞還是流寇?護院家丁呢?”


    “都不是,老爺,唉!”管家抹了把鼻涕眼淚,現出額頭在門框上磕的一個烏青,“是……是渤海王的軍士!他們……他們在門口時還挺麵善的,就問欽差是不是在這兒。小的尋死,欽差來咱們鄭府全滄州都知道,就告訴了他們。誰知這些人……這些人一聽,立刻……立刻抽出刀來,推開家人們就往裏衝,攔都攔不住!現在他們把幾扇門都占了,正奔著這兒來呢!老爺,您,您還是趕緊去密道裏躲躲吧。”


    鄭亨聽管家一番哭訴,倒氣得發笑:“你個沒見識的東西!他們要真是來為非作歹的,何必在門口多此一問,又怎麽會讓你有命逃回來!想必是你們心中發虛,先亮的兵刃吧?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在門口劍拔弩張的,你倒好!起來吧,他們來了多少人?”


    “謝老爺。來了……來了怕是有上千人,都是騎著馬過來的,好大的煙塵,實在估摸不出個準數。”


    “上千人?”老太師心中也是一顫。難道渤海王說翻臉就翻臉,派兵來踏平這座莊園?不應該啊。那人自己也是見過的,橫是橫了點,但還沒到不講道理的地步。


    就在這時,正對著廳門的照壁旁飛出個家丁,摔在魚缸裏。隨即從照壁後跑出一隊穿著黑衣的士兵。打頭的軍官看到廳門口站了個頭發胡子雪白,氣度不凡的老頭,腳步不由自主慢了下來。


    老太師閱人無數,一看這樣子,已知道今天的鬧劇誤會居多,心中又好氣又好笑。他沉下臉來,大喝一聲:“放肆!渤海王麾下將士便是如此目無尊長、散漫無紀嗎!”


    管家一聽老頭子發飆,擔心那些大老粗不分青紅皂白便要殺人,趕緊擋在主人身前。誰知那個軍官居然也被嚇住了,往後退了兩步。就在這片刻間,照壁後又閃出十多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把正廳前不大的空地擠得滿滿當當。看到長官站著不動,士兵們也沒敢有進一步行動。


    帶頭軍官臉上擰成一團,回頭瞪了隊伍裏的某個下屬,苦著臉上前兩步,立正敬禮:


    “請問您是鄭太師?我是帝國國防軍定州警備團副團長,蘇澤。我們奉命接管欽差大人的護衛工作,將他平安送到遼州,這是總司令的親筆命令……因為接到消息稱欽差大人可能有人身危險,所以……”蘇團副看了看四周,見地下已經躺了四五個不斷**的家丁,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知道今天這事鬧大了。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派那個殺千刀的愣頭青營長打頭陣。那小子衝鋒陷陣是把好手,但一根筋得厲害,看到對方有武裝,立刻拉著隊伍往裏衝,一邊衝,一邊把抵抗的家丁全部放倒。好在出發前蘇澤關照過,這次是越境去接人,千萬別鬧事,這些家丁們這才隻受些皮肉傷,沒人送命。


    可是這兩個連裏都是胡族居多,除去這個愣頭青營長,排以上軍官雖然聽得懂漢語,讓他們開口說句完整的日常用語可就夠嗆。蘇澤最初安排人選時還存著些僥幸,沒想到等他趕到門口,雙方已經開始掐上架了,勸不開也攔不住。


    老太師一看這架勢,心中也已經了然,又讓管家接過李雪鱗的親筆手諭過目,更是已無懷疑。搖著頭歎了口氣,道:“算啦,算啦,蘇將軍也是公幹,一場誤會罷了,咱們就此揭過。隻是以後做事需穩妥些。你們帶著刀兵越境前來,已足夠鬧出大亂子,更何況欽差大人是不是肯跟你們走,也得他本人點頭。這麽蠻幹,你們家王爺也沒得招惹上禍患,這又是何苦來哉。”


    蘇團副杵在院子正中,被老太師像教訓孫子一樣鬧得滿臉通紅,恨恨地回頭又瞪了眼那愣頭青。


    老太師涵養算是夠好的,看了看躺在地下的家丁,冷冷地說道:“蘇將軍,老夫家中現在一塌糊塗,要收治傷號,還要收拾殘局,你看,讓這些軍士們在外頭等候可好?”


    “哦,好,好,對不起!……喂,你們,出去,都出去,到大門外頭去守著,沒我的命令不準進來!快去……等等!2連留一個排幫著收治傷員,出去時把弄亂的地方都收拾好,要是讓老子看到有一棵草葉子掉在地上,全體都等著挨鞭子!”


    管家崇拜地看著老太師,想剛才那些士兵要多凶狠有多凶狠,誰知自家主人幾句話,要多順從有多順從。老太師不愧是執掌朝政十餘載的大佬,氣勢上就不輸任何人。


    有老太師站在門口,蘇澤也不敢往裏走,正尷尬時,卻見廳裏又走出個錦衣中年人。這對蘇澤中校來說無異於天降救星,趕緊向他也敬了個禮:


    “請問是欽差大人嗎?您好,事不宜遲,可否請您立刻和我們出發?尊夫人已經留下口信,說她會在遼州等您。至於您的隨從,我們也會有專人護送,讓你們在遼州會和……”


    “你們見過拙荊?”


    “尊夫人與我們在半路相遇,我已經派了一個排護送她先行出發,長官有令,務必要保證欽差大人全家安全,否則砍我腦袋。”


    白子暉鬆了口氣,向老太師投去征詢的目光。


    鄭太師點點頭,神色鄭重:“去吧,無妨。但到得渤海,需好自為之,以天下蒼生為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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