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一雙亮晶晶的眼瞳從黑暗中冒出來。


    它警惕的觀察著四周。


    然而黑暗和虛無之中沒有任何動靜,甚至連風都已停住。


    它這才緩緩邁動深黑色的爪子,以一種高傲而優雅的步伐,在黑色的管道中小心前行。


    也不知前進了多久。


    每當疲憊的時候,它便停下來,蹲在地上,解開係在脖子上的粉色花包,從裏麵取出一塊草莓派,慢慢的品嚐起來。


    當它吃完草莓派,用舌頭舔完爪子,便再次把小小的粉色包裹係在脖子上。


    它重新叼起那張卡牌,再次沿著管道前進。


    時間不斷流逝。


    終於——


    管道前方傳來了熹微的光亮。


    黑貓記起叮囑,在管道的盡頭靜靜等待,直到那光亮開始閃動之際,它才猛的跳了出去。


    ……


    夢境。


    柳平站在一座孤峰上,手持長刀,靜靜望向山峰之外的那座巨大的血色城堡。


    “那裏就是收集一切死亡世界的地方?”他問道。


    “是的,所有女性世界類生命體,被殺死之後,都集中在那座城堡裏。”上帝道。


    “很好,我們想辦法混進去。”柳平道。


    “稍微等一下,我們並不知道那個怪物的能力——比如我,我是完全不敢知道。”上帝道。


    “沒錯,但我們總不能一直在這裏幹等著。”柳平道。


    “但你的‘特效師’已經騙過它兩次,它一定知道要防範你,我總覺得一進去就會完蛋。”上帝道。


    “這好辦——”


    柳平輕輕調整呼吸,將手中長刀舉起。


    “等等!你打算就從這裏一刀斬過去?”上帝問。


    “不然呢?”柳平揚起刀。


    “等一下,你想好怎麽脫身了嗎?”上帝問。


    “我先砍一刀,看看這城堡的防禦水準再說,這是最直觀的情報來源。”柳平道。


    “等等!別急著戰鬥,我雖然不敢知道一些事,但我知道另一些事,你想不想聽?”上帝問。


    柳平的刀就斬不出去了。


    他無奈的收起刀,不滿道:“喂,你不要幹擾我戰鬥好吧。”


    “其實是挺重要的事。”上帝道。


    “什麽?”柳平問。


    “你還記得嗎?你救了一個修行世界,讓它返回了六道輪回。”上帝道。


    “哦,那是我原本所在的世界,記得啊。”柳平道。


    “你還救下了雲曦的世界——那也是一個六道輪回世界。”上帝道。


    “是的,這是不久前發生的事兒,你想說什麽?”柳平聳肩道。


    “六道輪回是存在‘靈’的世界體係,那些‘靈’感受到了你對六道輪回的幫助,所以也想表達一下他們的謝意。”上帝道。


    “他們能來跟我一起戰鬥嗎?”柳平感興趣的問。


    “那當然不行,他們也有必須麵對的情況,但他們給你送來一點情報——看,已經來了。”上帝道。


    虛空中,一條黑色的管道忽然出現。


    一隻通體黑色的貓咪站在管道口,威風凜凜的看著柳平。


    它嘴裏叼著一張卡牌。


    風吹過。


    一陣靜默。


    “啊……你好,請問你是要把這張卡牌給我嗎?”柳平問道。


    黑貓抬起頭,朝前伸了伸。


    “好的,看來是這樣……那我就拿了。”柳平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把黑貓叼著的那張卡牌摘走。


    黑貓打量著他,微微點頭道:“喵,喵喵。”


    說完便鑽回黑色管道中。


    整個黑色管道瞬間消失不見。


    “這就走了?”柳平道。


    “它最後那句話是:‘小子,加油。’”上帝道。


    柳平低頭望向自己手上的卡牌。


    隻見這是一張暗紫色的卡牌,上麵畫著一個女子,背後籠罩著一層猙獰的虛影。


    一行行燃燒小字飛快浮現:


    “展示卡:???”


    “這是???的情報卡牌,你將可以從此張卡牌上得知???的力量詳情:”


    “???(封印中)”


    “不可言說的存在,具備以下力量:”


    “邪影分身:在它被‘孤命’以及任何其他力量封印的時候,它可以製造一個邪影分身,以本體三成的力量進行戰鬥。”


    “暗墮魔界:汙染和侵蝕萬物和世界類生命體,令其化作自己的仆從。”


    “紀元之光:以光席卷萬物與眾生,令目標陷入亡解,不可治愈及複活。”


    “連鎖封印(被動):因為被那套戰甲與‘孤命’所封印,每隔三十分鍾,邪影分身就會被封印拉回去,持續一分鍾後才可再次出現。”


    柳平迅速看完。


    夢境的變化恐怕就是因為“暗墮魔界”的影響。


    至於它用來殺自己的那些射線,便是所謂的“紀元之光”。


    ——它的唯一弱點,便是每隔三十分鍾就會被封印扯回去一次。


    但它畢竟是能收取仆從的。


    一分鍾時間。


    由它的仆從們看守一切即可。


    這時柳平已經不再想著立刻攻擊。


    仔細算起來,對方從出現到侵蝕整個夢境世界,再到跟自己戰鬥,建立這一處所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不少。


    恐怕很快它就不得不回到封印中去。


    那麽……


    上帝的聲音響起:“那麽,它在失去你的蹤跡之後,打算鑄造一件能抵禦‘孤命’的戰甲,首先要做的是——”


    “收伏一些仆從。”柳平道。


    “我也是這麽想的,就看它會收伏什麽樣的仆從了。”上帝道。


    “等等看吧。”柳平道。


    有了剛才的情報,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找到對方的空隙——


    這種時候不能急。


    他在孤峰上坐下來,靜靜等待。


    沒過多久。


    天空中,一道散發著七彩光芒的龐大存在悄然落下來,單膝跪地,甕聲道:


    “主人,我遵從您的召喚,從無比久遠的時代之前,就開始在無窮世界中收集一切‘地’,直到今日來到您的麵前。”


    柳平看著那個存在,眼神忽然一跳。


    隻見一行行小字浮現在這七彩的龐然之物頭頂:


    “原始噩夢之種,眾生與萬物的統治者,眾夢之主,萬王之王,不可戰勝的永恒世界意誌。”


    ……是它。


    在無比久遠的歲月之前,它即是那至強的噩夢。


    當初想要吃掉自己的也是它。


    自己正是掙脫了它的囚禁,這才在無盡的虛空中不斷流浪,替眾生尋找對抗噩夢的法門。


    為什麽——


    它直接來到了這裏?


    曆史中的一切記憶如飛閃的畫麵,在柳平腦海中不斷閃過,以至於他漸漸有了一種心悸的感覺。


    是的。


    一定有什麽事情,自己搞忘記了。


    會是什麽?


    半空中,那個女子悄然現身,低喝道:“我這便傳你無上鑄甲之術,以我之力量灌注你身,令你可鑄就此甲。”


    “遵命!”那個龐大的存在低聲道。


    柳平不再看下去,揮手布下層層幻象,悄然後退。


    他掠過長空,一直朝著夢境的盡頭飛去。


    每當他飛出一米,身後就立刻布下了一層“特效師”製造的幻象。


    重重疊疊的幻象不斷出現在夢境中,悄無聲息,無人知曉。


    那個未知的怪物將在此地鑄甲。


    而自己——


    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上帝的聲音忽然響起:


    “這一手棋布置的真厲害,早在無比久遠的時代之前,它就發動了那一招‘暗墮魔界’,收伏了最強大的世界類生命體。”


    “這即是噩夢的起源。”柳平道。


    柳平回頭望去。


    這裏是夢境的盡頭,已經看不到那位最初的噩夢之主,也看不到那個怪物。


    但他知道——


    對方已經開始鑄甲了。


    那件戰甲能抵禦‘孤命’,是怪物用來在未來的那個時刻戰勝自己的關鍵。


    “上帝,你知道我要問什麽。”柳平道。


    “時間啊……應該是在九億六千年前。”上帝道。


    “我們走。”柳平道。


    “真的要去?”上帝問。


    “是的,我在那個時候,已經是原始噩夢的果實了,現在我們要重新去做到這一點。”


    “你想做什麽?”


    “不知道,先混入它的麾下……才有希望阻止眼前這一幕。”


    柳平抽出鎮獄刀,朝著虛空輕輕一斬。


    霎時間。


    一切變成呼嘯而去的模糊殘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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