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坪上多了一個墓碑。


    那個怪物的無頭屍體被埋在草坪下,以墓碑做了標記。


    它的頭顱被柳平用繩子在頭發上打了個死結,係在腰間。


    做完一切,柳平重新來到地獄之門前。


    “好了,我們要進去了。”


    他語氣嚴肅的說著,神情也漸漸變得認真。


    路西法前來警告過一次。


    那個怪物一見地獄之門打開,頓時連複仇都顧不上,立刻就要逃離。


    可見這裏的情況已經相當危險。


    咚!


    門被柳平一腳踢開,幽幽的風頓時從黑暗深處吹來。。


    密密麻麻的屍體漂浮在血水上,讓風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血腥與惡臭氣息。


    柳平拍了拍怪物的頭,問道:“喂,這裏的浮橋斷了,要怎麽才可以過去?”


    “冰霜!”那顆頭連忙道,“其他元素都沒有辦法,唯有冰霜才可以在斷橋處凝結出一條臨時存在的通道,然後你就可以抵達這座大殿的盡頭。”


    柳平笑道:“你倒是聰明,知道要說實話,但你隻說了實話中的一點。”


    “大人,您問什麽我就說什麽,絕無隱瞞啊!”那顆怪物的頭顱以誠懇的語氣說道。


    “為什麽不能飛行?”柳平問。


    “這是禁飛的大殿,據說昔日上帝設計這裏時,覺得一切死靈魂應當以莊重和肅穆之姿在此受審,所以不允許飛行。”怪物道。


    “如果飛行,會發生什麽事?”柳平問。


    “那就要問上帝了。”怪物如實說道。


    “上帝出來說話。”柳平道。


    上帝那威嚴的話語頓時在他耳邊響起:“如果在這裏恣意飛行的話,必須繳納一大筆領空使用費。”


    “就是交錢,對吧?”柳平譏諷道。


    “沒有這麽簡單,因為在地獄大殿做出了飛行這種不莊重的行為,還將受到重罰,繳納罰款之後就會作為苦力在人間行我的道,成為一名除魔師,一生都要獻給除魔事業。”


    “……我還是走路吧。”柳平道。


    他打了個響指,肩膀上方頓時冒出來一隻兔子。


    “啊哈——我都聽見了——是要用冰霜長橋是嗎?小意思。”兔子摩拳擦掌道。


    “那我上了。”柳平道。


    “去吧!”兔子道。


    柳平身形一動,落在那血水中漂浮的屍體上, 腳尖輕輕點了幾次,便躍過一段距離, 悄然落在那座浮橋的斷裂處。


    “冰霜具現。”兔子學著柳平的模樣打了個響指。


    層層雪白的冰霜從虛空中凝結而成, 在斷裂的橋麵上接續成形, 一直朝著黑暗深處蔓延。


    一座冰雪之橋頓時成形了!


    “可以了……這裏有太多古怪,你最好動作快一點。”兔子道。


    “多謝。”


    柳平沿著橋麵不停的朝前飛奔, 速度逐漸加快。


    突然。


    他腰間的那顆怪物頭顱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該死的小子,雖然我告訴你了方法, 但卻沒有告訴你這有多難!你就要完蛋了!”


    柳平一邊奔行,一邊朝四周望去。


    隻見那些漂浮的屍體漸漸都活了過來,帶著滿身的血跡爬上冰雪長橋, 企圖攔住柳平。


    “血肉……”


    “一個活人!”


    “吃了他!”


    “我們的力量,他無法抵禦!”


    屍體們發出低沉的嘶吼, 漸漸密布整個橋麵。


    柳平身側的虛空中冒出一柄柄兵器,安德莉亞的聲音隨之響起:


    “看來要戰鬥了, 柳平。”


    “不,這些家夥都是亡者, 已經無法殺死, 就像我腰間的這個家夥——滅殺它們的靈魂我又覺得有點過了, 畢竟它們也是受害者。”


    柳平想了一瞬,伸手打開卡書,取出一張卡牌丟出去。


    嘭!


    一聲輕響, 卡牌化作了一座散發著淡淡聖光的燭台。


    “神聖燭台。”


    “說明:釋放驅邪燭光, 令燭光籠罩之地,一切邪惡無法進入。”


    “(使用燭台需要投錢,每秒花費一克黃金, 錢不夠就會被踢出聖光籠罩的範圍)。”


    柳平手持燭台朝前走去。


    沿途一切被燭光照耀的屍體全都被推飛出去,遠遠的落在血水中,發出連續的“撲通”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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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帝的聲音隨之響起:“看啊, 燭光中的你多麽神聖!多麽威嚴!多麽具有力量!你是人世間最後的希望!”


    “行了, 我不過是花錢了而已,不用說這麽多。”柳平道。


    柳平在冰雪長橋上疾行片刻, 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大腹便便的亡者。


    它穿著一件華麗的魔法長袍, 十根手指上戴滿了鑲嵌著寶石的戒指, 手中還握著一柄黃金製成的長槍。


    “血……肉……給我吃……”


    這名亡者搖搖晃晃的朝柳平衝過來。


    柳平舉起燭台。


    聖芒照亮一切黑暗,讓附近的亡者全部被打飛出去。


    但是那個大腹便便的亡者卻好端端的站在聖芒的照耀之中,一點事也沒有。


    “咦?這是什麽情況?”柳平吃驚道。


    “他花錢了。”上帝道。


    柳平朝那亡者瞧去, 隻見它張開大口,露出滿口的金牙——


    一顆金牙突然消失不見。


    “我……花費一顆……金牙……快給我肉……吃!”


    亡者口水直流,以一種迫不及待的語氣說道。


    “上帝,趕它出去。”柳平道。


    “不行的,這燭台隻認死規則——它確實具有這種堅持原則的美德,絕不會因為敵人的出身而產生排斥,更不會貿然攻擊——這叫做眾生平等,我的孩子。”


    上帝以深沉而充滿感慨的口吻說道。


    柳平罵道:“什麽眾生平等,你就是死要錢罷了!”


    他隨手從虛空中拿出一條長鞭,揮舞鞭子狠狠朝那亡者抽去。


    亡者頓時被抽飛出去,淩空發出一道道爆炸的聲響,然後才遠遠的落在血水中。


    它本想繼續朝柳平衝來,但手上沉重的黃金長槍拖著它一起,朝血水深處沉去。


    前路再次通暢。


    柳平低頭望向鞭子。


    安德莉亞輕笑道:“它叫做爆裂之鞭,擊中敵人會發出陣陣爆炸。”


    “不錯的兵器。”


    柳平讚了一聲,將長鞭放回虛空,舉著燭台繼續前行。


    沿途再沒有出現什麽意外,一切亡者統統被燭光排斥在外,不由自主的飛出冰雪長橋,落在血水之中。


    大約數十息後。


    柳平終於抵達了路的盡頭。


    這裏根本沒有路。


    灰色的牆壁上,有一副用鮮血塗抹而成的壁畫,畫著一個手持燭台的女子。


    柳平看看自己手中的燭台,又望向那女子的燭台。


    那個燭台卻不是銀色的,而是通體黑色,散發著黑色的光。


    “喂,全知全能的主,出來說話。”他默道。


    上帝的聲音沒有響起。


    突然。


    他腰間的那顆怪物頭顱再次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該死的小子,雖然你抵達了這裏,但你拿出那個燭台之後,就注定要死在這裏了!”


    “為什麽?”柳平鎮定的問。


    “因為你的燭台收錢就不殺人,但這位女士的燭台卻不一樣,它隻收命!你準備死吧!”頭顱滿是恨意的道。


    話音落下。


    血色壁畫漸漸變得生動——


    那名以鮮血畫成的女士活了過來,她抬起頭,注視著壁畫之外的柳平——以及他手上的燭台。


    她出聲道:“你的命,我收了。”


    女士舉起手中的燭台。


    霎時間,一道道黑光從燭台上散發出去,將四周一切變成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地。


    唯有柳平手中的神聖燭台還散發著淡淡的白芒。


    一行行燃燒的小字浮現在柳平眼前:


    “你受到了‘直死暗界’的攻擊。”


    “效果:隻要身處黑暗籠罩之中,立刻死亡。”


    “因為你手上有神聖燭台,黑暗一時無法籠罩你身,因此你得以暫時存活。”


    “注意:”


    “在這種至邪的奇詭暗界攻擊下,神聖燭台每秒花費的黃金產生了百倍的消耗。”


    所有小字一收。


    黑暗中,女士的聲音幽幽響起:


    “神聖燭台……可笑的東西,我已經讓它產生了百倍的消耗,當你沒有錢,就無法讓它運轉了……也罷,我就等著那一刻。”


    柳平輕咳一聲,將燭台高舉起來,照亮四周的黑暗。


    “劍。”


    他吐字道。


    虛空中冒出來七八柄長劍,漂浮在半空不動。


    柳平挑了一柄長劍,一手舉著燭台,一手持劍道:“女士,請讓我過去吧——因為你是殺不了我的。”


    “哦?為何?”那名女士饒有興致的問。


    “我的財富你無法想象,就算是百倍的消耗,也需要數千年,神聖燭台上的聖芒才有那麽一絲絲可能熄滅。”


    柳平將劍平舉。


    嗡——


    長劍震顫不停,開始蓄積洶湧的劍芒。


    秘劍·震斬準備就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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