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的武功,能在短短的兩個月內,突飛猛進到這種境界。可惜,無論你學會多少精妙的武技和劍招,都無法勝過我。”


    南丹紅總算明白,華芙朵為何敢挑戰她了,原來她在天龍莊,偷學到那麽多武技。


    與此同時,南丹紅由衷覺得,華禹孟將華芙朵禁足在長盛武館的本宗師門,不讓她參加任何的江湖盛會,是件明智決定。


    華芙朵來天龍莊僅用了兩個月,就學會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劍招和武技,能把她困在奇怪的陣法裏。


    倘若華禹孟不禁足華芙朵,讓她在江湖上肆意偷學其他門派的武技,真不曉得她會變成什麽鬼樣。這不倫不類的武技和劍招,隻會抹黑長盛武館的聲譽。


    畢竟,華芙朵先天絕脈,甭管她學會多少劍招,隻要絕頂高手使出全力,就能輕而易舉的化解她的攻勢。


    南丹紅現在被困在華芙朵的劍陣中,一時間受製於人,隻因她身為華芙朵長輩,而且又是極峰武者,不好下狠手欺負小輩。


    極峰武者和二流武者交手,照理來說,極峰武者隻需一招半式,就能將二流武者製服。


    因此南丹紅與華芙朵比武,出手很有節製,免得讓圍觀的江湖武者指指點點,說她以大欺小沒有風度。


    要知道,今天來龍翔台觀看比武的人,含蓋鼇棕、東郭文臣一眾中原武林的泰山北鬥,南丹紅若是像在滇琨城那樣,凝聚氣功罩克製華芙朵,就會顯得很沒品。


    當然,此一時彼一時,華芙朵已經向眾人展現出不俗的實力,南丹紅自然沒必要節製出招,否則就是故意讓招,那會更加引人說閑話。


    “你錯了。無論是你,還是華禹孟,你們都錯了。對的人隻有他,而你們則是無知的、違背真理的、害怕看到真相的人。”


    “你胡言亂語的說什麽?”


    “你們為什麽要把我關在長盛武館?你們為何不敢讓我去闖蕩江湖?因為你們自以為是,認為比誰都了解我。因為你們心虛害怕,比任何人都想否定我的存在。”華芙朵一邊不停的揮舞手中利劍進攻,一邊麵無表情的對南丹紅說道:“但是你們錯了,了解我的人隻有他,他才是掌握世間真理的人,你們不外乎是虛偽的謊言,是被世界遺棄,本不該存在的人。”


    “你的這番話是什麽意思?他指的是誰?”南丹紅皺起眉頭,暗道華芙朵莫非已經知道,她不是華禹孟的親生女兒?


    “你這肮髒的女人,不配聽到他的名字。”華芙朵不假顏色,認為周興雲的名字傳入南丹紅耳中,會對周興雲的褻瀆。


    “你個野種竟敢說我肮髒。很好!今天我不要你好看,我就不叫南丹紅!”


    南丹紅頓時覺得自己的攻勢,對華芙朵太溫和了,正因如此,才會助長華芙朵的囂張氣焰,讓她小人得誌胡說八道。


    華芙朵施展的劍陣,與任婕禪六人聯手施展的劍陣不同,南丹紅要破解華芙朵的劍陣,其實並不困難。


    南丹紅隻需施展大範圍的攻擊,即可逼退移形換位的華芙朵


    。


    畢竟,南丹紅隻需逼退華芙朵一人,就能阻止劍陣的攻勢。洛濤則要同時逼退六人,才能阻止任婕禪等人的劍陣。


    任婕禪六人聯手進攻洛濤的時候,攻勢是一波緊接一波,即便洛濤禦氣成型強襲八方,也隻能逼退與他正麵交鋒的三兩個人,另外幾個位於劍陣後方的人,會緊跟而上襲擊洛濤。


    換而言之,洛濤施展範圍攻擊是,任婕禪六人之中,會有三人正麵化解他的攻勢,另外三人蓄勢待攻。


    華芙朵施展的劍陣,則做不到這點,因為她隻有一個人……


    “八荒凝指勁!”南丹紅腳底盤旋三周,身軀順勢轉動,雙臂張揚飛舞。


    一時間,風勁以南丹紅為中心,形成一股詭異的球狀旋渦。


    緊接著,旋渦看似氣球爆炸,嘭滴一聲炸裂,變成不勝其數的抓痕鋒芒飛濺八方。


    南丹紅有信心,二流武者的華芙朵,不可能硬抗她這一招。


    密集的抓痕鋒芒,宛如成群受到驚嚇的飛禽,眨眼間繽紛潰散。


    華芙朵為了避其鋒芒,唯有停止進攻,施展輕功飛退。


    眾人隻見華芙朵足尖在平地上輕輕一點,宛如風中旋舞的雨傘,瀟灑飄離南丹紅,躲開飛濺八方的抓痕鋒芒。


    “你還有什麽招,盡管亮出來讓我瞧瞧。”南丹紅破解了華芙朵的劍陣後,不由雙手叉腰,非常大氣揚首挑釁。


    有一說一吧,觀看比武的明眼人,都看得出,南丹紅並沒有攻破華芙朵的劍陣。


    如果華芙朵是個絕頂武者,南丹紅剛才那招‘八荒凝指勁’,便不可能將她逼退。


    南丹紅施展八荒凝指勁,內力轟然湧出,會使她接下來的動作,陷入一兩秒的僵直。


    南丹紅因釋放內力,一口氣緩不過來,身體正處於僵直狀態,華芙朵若是絕頂武者,隻需抵擋住迎麵襲來的抓痕鋒芒,即可迅速逼近南丹紅,攻她個措手不及。


    隻可惜,華芙朵是二流武者,根本抵擋不了南丹紅的氣功。


    武道境界的鴻溝,這就是眾多武林高手,均不認為華芙朵能戰勝南丹紅的原因。


    “你身為極峰武者,用蠻力破解我臨時拚湊的劍陣,有什麽可自豪的?再說了,剛才不過是熱身而已。”華芙朵覺得南丹紅像個傻子,不……她就是個傻子。


    隻要不是傻子,都應該知道,華芙朵施展的劍陣,是剛從任婕禪六人身上偷師。


    南丹紅被她這個二流武者現學現賣的劍陣困住,最後逼不得已的用蠻力破陣,不丟人嗎?


    虧南丹紅還一臉自傲的挑釁她。


    “剛才隻是熱身?好大的口氣。我求你快點拿出真本事!免得一會輸了還賴賬!”南丹紅不認為華芙朵會有比劍陣更犀利的殺手鐧……


    “如你所願,我會讓你們見證,他賜予我的劍。”華芙朵盈盈橫舉長劍,一雙漆黑的眼瞳,猶如一潭深沉的死水,冷漠的注視著南丹


    紅。


    華芙朵與南丹紅比武至今,可謂超乎了很多人預料,在龍翔台的武者們,著實沒有料到,一個二流武者,竟能逼得極峰武者使出全力。


    “袁長老,她們兩人比試到現在,您覺得長盛武館的千金有幾分勝算?”尚一文仔細的觀察華芙朵,發現她和南丹紅交戰了好陣子,吐納依舊四平八穩,連一滴汗水都沒出。


    換而言之,華芙朵說的熱身,並非虛張聲勢……


    “沒有勝算。”袁海鬆斬釘截鐵的說道,盡管華芙朵劍招很厲害,但沒有內力輔助,就是花架子罷了。


    一名二流武者絕無可能擊敗堂堂的極峰高手。


    “朵兒!適可而止了!”長盛武館掌門華禹孟,忽地凝聚內力,朝擂台中的華芙朵喝道:“你的劍陣已破,接著打下去,你完全沒有勝算!”


    “你又要來阻止我嗎?你一直都是這樣,給我灌輸錯誤的理念,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無用之人。”華芙朵不溫不火的回話,她的聲音並不是很響亮,但在場的人都能清晰聽見。


    華芙朵在與南丹紅交手時,四周武者的低語,她都聽得一清二楚,在場沒有一個人認為她能贏南丹紅……除了他。


    “你繼續鬧騰!隻會給在座的江湖人士添麻煩!”華禹孟不容爭辯的喝道:“你以為你的武功很了得嗎?你知不知道!南舵主是不想打傷你!才手下留情陪你胡鬧到現在!你別不識好歹!”


    “我不識好歹嗎?你們就那麽見不得我好嗎?在長盛武館時也一樣,你們總能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嘲笑我、羞辱我。”華芙朵不溫不火的看了華禹孟一眼:“明明是長盛武館的掌門千金,卻不讓我學長盛武館的武功,逼得我另辟蹊徑,然後又指責我不識好歹。”


    “那是你天生絕脈!學任何武功都不會管用!”


    “華禹孟你就是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否定我。即便我與南丹紅打成平手,你也絕不會承認我很厲害。”


    “你少妄自尊大!這若不是一場點到為止的比武!南舵主一掌就能斃了你!”


    “那就讓南舵主來斃了我試試看,我會證明給你們看,你們所有人都是錯的。隻有他、才是我的真理。”華芙朵的心口在灼燒,一股難以言明的熱量,就像欲要爆發的火山,從她的心底源源不斷攀升。


    他看著我,他一定在旁看著我,我在眾目睽睽下提到了他,他一定會好好的看著我。


    如果今天我贏了南丹紅,他一定會為我感到開心,他一定會獎勵我,教我更多武功,他會……輕輕地撫摸我的秀發、寵溺我。


    不管華禹孟如何否定我,不管世人如何看低我,是異類也好,是野種也罷。我隻要成為他眼中的華芙朵就好,那個美麗的、幸福的、微笑的、被人寵愛著的華芙朵。


    “他是誰?”華禹孟一雙怒目瞪著華芙朵。


    眼前的華芙朵,令華禹孟感到既恐怖又陌生。


    華芙朵深沉的瞳孔中,仿佛映照著某種不祥之物,那是一種令人倍感悚然,不明深意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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