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興雲的意思很清晰,邪門武者精心策劃的陷阱,不是從武林盟救出人質前開始布局,而是從武林盟救出人質後,根據孫不同的決策,將計就計開始設局!


    周興雲甚至還馬後炮,非常‘睿智’的分析道,邪道領袖可以根據孫不同下令‘圍剿邪門武者’的決策,判斷出武林盟營救小隊的領隊,是個魯莽冒進且沒有腦子的家夥!


    如果孫不同有腦子、不魯莽、不冒進,他怎麽可能救出人質後,還帶著一眾武林盟的人,在敵人的主場開戰?


    邪道領頭洞察了孫不同的個性,便對症下藥,故意示弱撤退,讓你們覺得邪門武者不堪一擊。


    如此一來,魯莽、冒進、沒腦子的家夥,自然而然就會上當受騙,被邪道領頭玩弄於鼓掌,高喊著乘勝追擊,屁顛屁顛跳進邪門設計好的圈套。


    殺瘋了!殺瘋了!周興雲由衷覺得,自己的推理無懈可擊,直接殺穿了白半邪、孫不同等人。


    孫不同破防後,還恬不知恥的怒斥周興雲:“這全是你的妄想和猜測!是你勾結邪門!蓄謀陷害我!你們無非是害怕我!因為隻有我,方能率領正道門人,給予邪道重創!”


    蒼白呀!孫不同此時的發言,是那麽的蒼白與無力。


    孫不同或許沒有說錯,周興雲講述的東西,都是妄想和猜測,但他起碼有現實依據做支撐。


    孫不同氣急敗壞的謾罵周興雲,說他勾結邪門,純粹毫無根據的無稽之談。


    最後,孫不同更是大放厥詞的叫囂,周興雲和邪道,都是因為畏懼他,所以才想方設法的汙蔑他,想把他這枚眼中釘排除。


    周興雲無法理解孫不同,為何能說出這種無厘頭的話,但他真就能信誓坦坦的說出口,甚至嘲諷周興雲:“你們是不是害怕?因為我會率領正道討伐邪門!將作惡多端的人殺之後快!換成是你,你敢嗎!你會嗎!”


    “你與邪門沆瀣一氣!隻會讓邪道武者為你背書,在眾人麵前演戲!我懂了!原來是這樣!我終於想明白了!最初我們不費吹灰之力的救出人質,十有八九是因為,邪門武者誤以為帶隊夜襲營地的人,是武林盟的少盟主!”


    “大家不妨想一想!周少盟主與邪門本是一路人!他若是帶隊營救人質,必然是水到渠成!他不會下令圍剿邪門武者!因為他們是一夥人!他隻會帶著人質撤退!而後炫耀自己的功績!邪道沒有任何傷亡,而他卻能獲得榮譽!這就是他名揚武林,成為武林盟少盟主,屢試不爽的慣技!”


    孫不同義正詞嚴的在講台上怒斥,揭發周興雲的‘罪行’。


    你問周興雲對此有什麽看法?


    這回啊!這回是孫不同的大獲全勝!精神勝利法!隻要他覺得是這樣,那就一定是這樣。周興雲必須承認自己在孫不同麵前一敗塗地。


    “啊對對對。我與邪道勾結陷害你,把你逼出武林盟,然後我就可在武林盟呼風喚雨,胡作非為兼無所不為。”周興雲懶得和孫不同廢話,你和一頭豬講人話,它能聽懂就見鬼了。


    反正事已至此,還有誰看不出本次的營救行動,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當然是孫不同的腦子出了問題!若非他傻裏吧唧的追擊邪門,事態會變得如此悲慘?


    白半邪等人倒是竭盡所能,引用偽邏輯花式洗白孫不同。


    奈何小塞塞太給力,針針到肉的戳中他們要害,以至於白半邪等人百口莫辯。


    周興雲心底都想入非非,小塞塞的小嘴兒那麽犀利,等個花前月下喜相逢,他一定要唇槍舌劍領教領教!


    “不同,你先退下,有些事沒有證據,我們不能亂說。”孫方進喝止住情緒失控的孫不同,他清楚孫不同此時一定很委屈,可他氣急敗壞的無端指責周興雲,隻會讓仇者快親者痛。


    “憑什麽讓我退下!我們與邪道針鋒相對,消滅了七十餘邪道門人,這本該是值得慶祝的好事!武林盟本該鼓勵我們與邪道鬥爭!然而,他們卻故意製造是非,企圖抹去我們討伐邪道的功績!這不僅僅是對我不公!更是對所有英勇奮戰的武林盟後起之秀不公!這無疑讓在前線與強敵交戰的我們,讓我們的努力和付出通通白費!真是令人心寒啊!你們寒了我們的心啊!”


    孫不同完全不聽孫方進的勸告,哀其不幸的訓斥道:“我們竭盡全力消滅邪道為民除害的結果,竟然是受盡汙蔑、委屈與責罪,現在我若是退下,任由他們問罪,今後還有誰敢站出來與邪道鬥爭!”


    孫不同的情緒發言,有一定的道理,武林盟一眾年輕武者在外與邪道交鋒,確實很勇敢很拚命。大家誇他們一句勇氣可嘉不過分。但是……


    “你們敢與邪門交鋒,確實很神勇無畏。隻可惜,你選錯了方式與手段!”維夙遙不留情麵的指出:“先前我們議論了那麽多,無非是希望你們能明白,與邪門交鋒不能魯莽和兒戲。你身為領隊,帶著實力差強人意,江湖經驗不足的年輕武者,去邪門營地救人。本該優先考慮人質的安全,以及同伴的安危。”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次營救行動,是上京年輕武者與南境年輕武者,第一次聯合行動,你們互不了解彼此實力,也沒有默契配合的實戰經驗,這是不知己。你們首次與靈蛇宮門人對壘,不了解恒玉等人的手段,不清楚他們幕後的意圖,無法斷定邪門武者的整體實力,這是不知彼。”


    “在什麽都不知道的狀況下,你救出人質後,急功近利的圍剿邪門,就是有勇無謀。你們與邪道交鋒時非常英勇無畏,同樣的,你們也十分無知無畏。”


    維夙遙厭惡的看著孫不同,因為他根本沒有將同伴的性命當回事。


    根據孫不同的發言,周興雲、維夙遙等人可以看出,這家夥是個不顧同伴死活的領隊,他完全沒有反省自己的過錯。


    孫不同明明可以穩中求勝避免傷亡,卻寧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拿跟隨自己的部下當炮灰。事後非但不反思過錯,還堅信自己勇敢強大,這種家夥沒資格當領袖!


    “還有!還有!求求你們別再炫耀殺敵七十餘了。這並非值得誇獎的好事!這是武林盟的恥辱!聽好了,是莫大的恥辱!是天大的不幸!是糞泥裏麵的糞便!你們如此自誇,就是往自己臉上抹便便,丟不丟人啊!”秦壽站在維夙遙身後,歪著半身彎著腰,伸出手對講台中間的孫不同、白半邪、孫方進指指點點。


    “你給我閉嘴!”白半邪憤怒瞪向秦壽,沒想到周興雲身邊的狗崽子,也敢蹦出來扒拉他胡須。“敝人就不閉嘴!不但不會閉嘴,敝人還要掀開你們的遮羞布!”


    前方有維夙遙擋著,秦壽覺得很安全,可以架起嘴炮瘋狂輸出。


    昨天秦壽就下定決心,今天隻要給他機會,他必定一報還一報,讓白半邪等人吃不了兜著走!


    秦壽可是很記仇,昨天白半邪用氣場震他,這筆賬要好好算!


    “敝人現在給你們算一筆賬!姑且不說武林盟總死亡人數,要比邪道武者多幾個,你們可有好好想過,我們犧牲的人,值得嗎!我們失去的同伴,能與那些該死的邪道宵小相提並論嗎!”秦壽振振有詞的呼聲,霎時引起眾人深思。


    “敝人問你們一個問題,邪門武者死了七十餘人,那都是些什麽人呀?說句不過分的話,他們不過是一群該死的混蛋!是靈蛇宮的馬前卒!武林盟討伐七十餘邪道武者裏麵,有幾個極峰高手?沒有吧!一個都沒有吧!極峰武者的輕功那麽好,不可能會被輕易追上。”


    “反觀我們付出的犧牲!護送人質返回武魏城的江湖好漢,都是極峰之境的高手。犧牲的四十一名年輕武者,他們更是正道各派寄予厚望,前途無量的武林新秀!”


    “正道門人以此作為代價,換來邪道七十餘蝦兵蟹將,值得嗎?值得嗎!”


    秦壽氣勢洶洶的喝問,武林盟的犧牲值得嗎?


    白半邪等人一直很努力的回避這個問題,正道的損失,和邪道的損失,不能僅從數量上來衡量。


    因此,白半邪等人在談及殺敵七十餘時,都非常謹慎,總是一筆帶過,不會深入探討。


    但是,孫不同卻不斷強調他們斬殺了七十餘邪道,甚至將其視作功績來炫耀。


    秦壽馬上就借題發揮,讓大家好好算算這筆賬,武林盟陣亡的人,與邪道武者陣亡的人,哪邊實力上的損失更慘重。


    “不值得!蒲兒是我元宗門近年來最優秀的弟子!以他的資質,再過個一年半載,定能突破自我,成為極峰高手!成為元宗門的頂梁!就算讓整個靈蛇宮來給蒲兒陪葬!老夫都覺得不值!”


    人是有感情的,白須老者與逝去弟子之間的師徒情誼,可不能用以命換命來衡量。


    你問他值得嗎?當然是不值得!白須老者說的都是真心話,拿整個靈蛇宮換他的愛徒,你問他換不換?他絕必不肯換!他憑什麽要用自家愛徒的性命去換一個邪門?


    如果有人覺得白須老者這種想法很狹隘,完全不顧大局。


    試問一下,將心比心而論,換做是你自己,你會答應嗎?你願意用自家親人的性命,去換一群匪徒的性命嗎?


    除非走投無路沒得選,否則誰會答應這樣換?


    反正周興雲不可能答應!自家的美女弟子雖然有些小毛病,但華芙朵可心疼他的。如果獻祭華芙朵的生命,能消滅世界上所有的壞人,你問周興雲會怎麽選?


    周興雲給出的答案是:從今天開始,爺就是帶惡人!


    老婦人一眾逝者的家屬,當然也是如此,沒有人願意拿親屬的生命,去換敵人的性命。


    秦壽問他們值不值得,他們的回答肯定是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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