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彌生在那一刻恨不得反回宴會殺了這個叫楚狄的男人。


    既然不愛她,為什麽不早點放開她?!為什麽還要這麽傷她?!難道他不知道,對他來說唾手可得的人,對有些人來說,卻要奮鬥多年!


    “沒事了……小晚,我在這裏,彌生在這裏。彌生不會讓別人再傷害你,誰都不可以。”輕拍著林向晚的背,彌生在她耳邊低語。


    聲音雖低,但堅定不移。


    剛剛酒喝得太快,把林向晚臉上都弄了不少,琥珀色的痕跡一直從麵頰蔓延到烏黑的長發中,再混上她的眼淚,整張臉像是花貓一般。


    彌生抽了張紙,仔細地替她擦拭著。


    林向晚哭了一會兒,哭累了,不再吵鬧,如疲憊的少年,懨懨地靠在葉彌生胸前,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輕手輕腳地將她重放回床上,葉彌生守了林向晚一會兒,見她睡熟了,才起身走到陽台旁。


    拉開落地窗戶,H城夏日特有的溫熱空氣撲麵而來。


    葉彌生點起一支香煙,煙霧在夜色之是緩緩上升,他掏出手機,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劃動著。


    他的上衣不知何時解開了幾個扣子,衣領隨著動作微微晃動,露出健康的小麥色皮膚。


    如果此刻有葉彌生的影迷在,她們一定會忍不住尖叫起來,夜色中,他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懶散卻優雅的氣質,白色的襯衫上沾了些酒液,又給他增添幾縷不羈,性感,隻不過仔細看,你就會發現,不管他的外表看上去有多麽平易近人,他的眼神裏卻沒有一絲溫度。


    冰冷冷的,好像藏著整個北極。


    “顧先生。”電話接通,葉彌生吐出一口煙霧。


    “彌生。你今天的行為很失禮。”顧元琛的聲音聽起來很不快。


    他原本想借今天這個機會,把葉彌生介紹給自己的商業合作夥伴,可葉彌生卻中途離席,連個解釋都沒有。


    葉彌生哧笑一聲,笑意未達眼底,“我隻是個配角,相信我,沒人會在意我在不在那兒。”


    “我在意!Eric,你是方尊國際的接班人,你還想這樣鬧多久?”


    顧元琛自己曾有過一個兒子,後來因為車禍不幸過世,顧元琛也算家大業大,卻沒有繼成人,連著試了幾年都沒能再造出孩子之後,他死了心,從老家收養了和自己有些親戚關係,家中已經沒有任何親人的葉彌生。


    葉彌生對於顧元琛的錢一直不在意,他過過窮日子,並不覺得那樣的生活有多難受。


    真正的貧瘠是內心的荒蕪,而不是物質層麵的匱乏。


    “對我來說,演戲並不是玩鬧。”每次一提到接班人之類的話題,葉彌生就忍不住要和顧元琛吵起來,他已經想辦法證明了自己存在的價值,但一尊奧斯卡的小金人, 對顧元琛來說,與億萬家產相比仍是不值一提。


    不過這一次,葉彌生並不打算和顧元琛吵,“不過我既然答應你回來,就是決定要參與公司事務,但你總得給我些時間。”


    “你要多久?”


    “一年。或許。”


    “你要生孩子麽?一年?”顧元琛毒舌冷笑,“最多給你半年時間,收拾好你眼下的爛攤子,回公司接受培訓,從最底層銷售做起,別以為我會因為咱們的關係,就給你特別照顧。”


    葉彌生一曬,他也沒想過顧元琛會照顧他,畢竟已經被他照顧了十來年,彼此的個性早就心知肚明。


    顧元琛還在等著葉彌生討價還價,沒料到葉彌生竟痛快地答應,“六個月就六個月,不過我要向你打聽個人,楚狄你聽說過麽……”


    林向晚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頭痛得好像有幾十隻猴子一直在她腦袋裏跳,她呻、吟一聲,怎麽也想不起自己昨天到底幹了什麽。


    耳邊傳來冷哼聲,林向晚抬頭,發現葉彌生正坐在床前的沙發裏。


    他的臉色很不好看,眼睛下麵一大圈青印,身上的白襯衫滿是皺痕,林向晚揉揉眼睛坐起來,“我怎麽會在這兒?這是哪兒?”


    “你一點也不記得了?”葉彌生冷哼了兩聲,“這倒是個好借口。”


    腦袋裏仍是轟轟做響,林向晚用手掌拍了拍它,不知是不是這個動作起了效果,她倒真的想起了些關於昨晚的片段。


    如半瓶威士忌,如酒醉後哭哭啼啼……


    畢竟是這麽大的人了,還哭成那副模樣,她有些心虛地瞧了葉彌生一眼,“我喝多了就是那樣……沒做什麽不好的事情吧?”


    她的酒品實在不算很好,雖然沒有達到借酒撒瘋的程度,但也曾做過在沈士君的婚禮上,因為喝多而引吭高歌的蠢事,多虧了楚狄攔住她,否則她在唱完忐忑之後,還打算蹦到台上去來一段俺老孫,俺老孫住花果山……


    想到楚狄,她的心又開始疼起來,連丟臉的回憶都變得不那麽難堪了。


    見林向晚臉上的顏色如風中的燭火,忽而黯了幾分,葉彌生的心又提起來,“喂,你可不能一句不記得就想把事情都抹殺,你昨天對我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你可是要負責的!”


    “負責?!”葉彌生的話把林向晚的心神從對楚狄的回憶中扯了出來,“負什麽責?”


    葉彌生像是極不滿意她的回答,一下子從沙發裏站起來,走到床邊,他俯下身,離林向晚極近,在她耳邊低語,“你可別告訴我,你真的一丁點也記不得了。”


    他一彎腰,襯衫領口大開,林向晚抬眼正好可以順著領子看到他蜜色的皮膚,以及緊實結繃的胸肌,她的臉微微一紅,難道自己昨天真的對葉彌生幹了什麽過分的事情?可她真的一點也記不得了。這該怎麽辦……


    額上突然疼了一下,是葉彌生屈起食指在她腦門上打了個爆粟。


    “你一晚上吐了無數次,害我一夜沒睡不說,還毀了我的襯衫。呐,還毀了我的意大利裁縫剛製好的襯衣,你說,你是不是應該要負責?”


    他用手一指,雪白襯衣上果然有幾道琥珀色的痕跡。


    “洗洗也不是不能穿……”什麽意大利裁縫,又不是因紮吉縫的……“要不然我先給你洗洗,萬一洗不幹淨我再陪你一件。”


    到底是自己的不是,林向晚看了麵色不善的葉彌生,弱弱的說。


    見她向自己示弱,葉彌生的臉色變好些,不過仍是嚴肅道,“先這樣好了,萬一洗不掉,你可別賴賬,明明沒什麽酒量,還學人家買醉,人家都是對瓶吹啤酒,你倒好,吹威士忌,你當自己是酒聖?你心髒動過手術吧?這樣喝酒真的沒問題麽?到底遇到什麽事,讓你這麽拚?連命都不要?!”


    葉彌生攢了一個晚上的話,終於有機會都說出去。


    可他一說完,就後悔了。


    林向晚安靜地聽著,等他說完,她才幽幽開口道,“可是,就算我連命都不要,人家也未必會多看我一眼。”


    “你……”葉彌生不知該說什麽。


    她在麵對楚狄時那樣強硬,讓人真的以為她早已對他死了心,可唯有她自己知道。


    她的心裏,從開始到現在,隻有這個男人的名字。


    她愛他入骨,哪怕在知道他已經不愛她之後,這種感情仍是無法停止下來。


    也許,真的像人說的,愛情如果能被理智控製,那就不叫愛情了。


    林向晚把臉埋在手心裏,肩膀微微的聳動著,葉彌生歎了口氣,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沈士君。


    “我剛下飛機,已經和鍾悅通過電話,阿晚,我們得談談。”


    沈士君和林向晚約在茶樓裏,葉彌生送林向晚趕到的時候他已經到了,點了杯紅茶,細細地品著。


    沈士君看起來有些疲倦,林向晚走到他對麵時,他都沒有注意到。


    直到葉彌生輕咳了一聲。


    “阿晚?這位是……?”眼前的男子有一種震撼人心的美麗,也許用美麗來形容一個男人並不合適,但沈士君實在找不到別的詞匯。


    “他叫葉彌生。是我的一位……老朋友。”林向晚轉向葉彌生,“彌生,能讓我師兄單獨聊聊麽?”


    “當然可以。我在外麵等你,有事叫我。”葉彌生體貼地答道,臨走前不忘拉起林向晚的手,在她手背上蕩下一吻。


    他一邊吻,一邊拿眼瞟向沈士君,眼中挑釁的意味要多濃有多濃。


    沈士君,“……”


    要是換在兩年前,他也許真的會被挑釁到,但是現在,他已經有了莫洛洛,連兒子都一歲了。


    不過葉彌生這個人……


    “朋友?你因為他才和楚狄離婚的?你知道不知道,昨天葉楠和楚昊拿走了照護,想要偷偷搭飛機回國,幸好洛洛及時發現了他們不見。”


    “什麽?!”林向晚聽沈士君這麽說,差點從沙發上蹦起來。“他們現在在怎麽樣了!?”


    兒子是她的心頭肉,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林向晚連想都不敢想。


    沈士君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我已經讓洛洛把他們的護照收起來,人也好好看住了。阿晚,連葉楠一個小孩子都看出了你和楚狄的不對勁,你還打算瞞到什麽時候?我已經和鍾悅聊過了,她說,你和楚狄辦了離婚手續,這是真的麽?你們到底在搞什麽?年前還好好的,為什麽忽然要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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