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鯊一行人好不容易才找到朱大使。


    朱大使看到三個陌生的洋妞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不禁有些困惑:他貌似並不認識她們啊?


    他用塞爾維亞語試探的問:“請問你們叫什麽名字?需要什麽幫助嗎?”


    虎鯊用山東腔說:“嗯,我們很需要你的幫助。”


    大使說:“哦?那麽……”猛的反應過來,看著虎鯊,眼睛瞪得比豬尿泡還大:“是……是你?”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虎鯊,一臉見了鬼的表情:“蔣小琥中尉,你怎麽把自己整成了個洋妞了?”


    一聽到“蔣小琥”這個名字,劉豔的嘴角就不聽話的直抽搐,暗歎虎鯊的父母真是取名天才,居然給虎鯊取了個這麽好聽的名字。換作是她,老爸要是給她取這麽個名字,她非跳樓不可!


    虎鯊臉都黑了:“朱大使,其實你不用直呼我的名字的!”


    朱大使撓了撓頭,嘿嘿直笑。


    他的發際線本就堪憂,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他忙得團團轉,發際線更是大踏步的後退,宛如地平線一般了。那腦門鋥亮鋥亮的,要是夜裏停電了,他往樓梯口一站,能當應急燈用。


    劉豔上前一步,說:“大使你好,我是劉豔!”


    朱大使再一次目瞪口呆:“你……你是劉記者?誰把你變成這副模樣的?我的天,我都把你當成洋妞了!”


    劉豔微笑:“是虎鯊幫我化的妝,逼真吧?”


    朱大使驚歎:“真的太逼真了!”想到劉豔這段時間的遭遇,他有些關切的問:“這段時間你跑哪去了?碰到了很多危險吧?有沒有受傷?”


    劉豔說:“倒沒有受傷,隻是病了一場,現在已經差不多好了……對了,我的同事呢?他在哪裏?”


    朱大使黯然說:“你的同事在事發當晚就死了。”


    劉豔大吃一驚:“事發當晚就死了!?誰幹的!?”


    朱大使說:“還能是誰幹的?那幫吃裏扒外的警察唄!在抓捕行動中,你僥幸逃脫了,但是你的同事大腿中彈被捕,子彈打斷了他腿部大動脈,造成大使血,等我聞訊趕到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為此,塞爾維亞方麵逮捕了七名指揮抓捕行動的軍警,都是級別不低的軍官,說一定會給我們一個交代。”


    後麵的話劉豔聽不進去了,她的麵色變得慘白,心髒一陣陣鈍痛。小陳雖然有點毒舌,時不時懟到她冒鬼火,但兩個人的交情其實很好,否則小陳也不會跟著她來到南斯拉夫這麽危險的地方進行為期一個月的采訪了。一個踏實肯幹、愛說愛笑的青年就這樣沒了,那個可怕的夜晚,一別竟是陰陽兩隔,這讓她如何受得了?


    朱大使低聲說:“他的骨灰已經送回國了,給出的解釋是遭遇街頭槍擊,不幸中彈身亡……你要牢牢記住這一點,回國後不要說漏嘴了。”


    劉豔勉強點了點頭,流著眼淚哽咽的說:“我記住了……”說出去的話很有可能要在外交上引發軒然**,這一點她是知道的,為了顧全大局,也隻能委屈小陳了。


    朱大使歎了一口氣說:“看開一點,在這種動蕩不安的地區,人命是很不值錢的,每年都會有很多記者死於非命,有些甚至連屍體都找不回來,小陳……算是幸運的了。”


    小陳確實算是幸運了。前些年在克羅地亞波黑內戰最為殘酷的時候,有好多戰地記者因為知道了不應該知道的東西並且試圖報道出去而招來報複,被炸彈炸死或者被亂槍打死都算痛快了,有一些被綁架,受盡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到搜救人員終於發現他們的屍體的時候,都不敢相信這個是自己要找的人了。跟那些被挑斷手筋腳筋,敲碎的全身骨頭,哀嚎數日才死的倒黴蛋相比,小陳算是走的挺安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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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豔抹了一把眼淚說:“我想給國內打個電話……我想家了……”


    朱大使說:“使館的電話還能打,想家了的話就趕緊去打吧。”


    劉豔對他說了聲謝謝,在大使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打電話去了。


    虎鯊問朱大使:“使館的電台還能用嗎?”


    朱大使說:“當然還能用。”身為外交大使,隨時要跟國內保持密切聯係,好讓國內能及時掌握外麵世界的風吹草動,而電台就是最重要的通信手段之一。現在北約跟南聯盟打的如火如荼,每天都有大量的重要情報要傳送和國內,要是電台不能用了,那他可就麻煩了。


    虎鯊說:“我需要借用一下使館的電台。”


    朱大使說:“可以,我帶你去。”


    大使館電台的位置是非常隱秘的,整個大使館的工作人員沒幾個知道他藏在哪裏。朱大使帶著虎鯊和海葵搭乘一部秘密小電梯來到地下室,在這裏,一部相當先進的電台出現在他們麵前。


    虎鯊快速檢查了一下室內,沒有發現什麽竊聽設備。海葵更加專業,拿出一瓶液體對著牆紙一陣猛噴,把牆紙給噴得濕淋淋的。迎著朱大使不解的目光,她緬腆的笑了笑:“這樣可以防止竊聽。”


    虎鯊指著被噴濕的牆紙說:“有時間的話最好把這玩意兒清理掉,不然的話,真的很容易泄密的。”


    朱大使撓著光禿禿的腦袋,看著那平平無奇的牆紙,很是納悶:“這裏麵沒有安裝什麽竊聽設備啊,跟泄密能扯上什麽關係?”


    海葵已經熟練的打開了電台,開始調頻了,邊忙活邊說:“不需要安裝什麽竊聽設備,隻需要在牆紙後麵安裝一個棋子那麽大一點的特殊儀器,將說話時音波在牆紙上引發的共振頻率記錄下來並且發送出去,由專業儀器接收,再經過計算機匹配還原,就能把你在這裏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原原本本的還原出來,搞不好連腔調、音色都是一模一樣。”


    朱大使麵色刷一下就變了,二話不說,刷一下將牆紙給扯了下來。


    劉豔那邊則用不著這麽小心,那部電話本身就是給普通工作人員用的,保密級別並不高。她在電話前坐下,看著這部紅色的電話,眼睛直發澀……天知道在被雇傭兵追得在南斯拉夫的深山老林裏四處逃竄的時候她有多想給家裏打個電話,可現在,電話就在麵前,她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才好。


    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有兩個哥哥,他們都在幹什麽呢?她失蹤了這麽多天,他們肯定擔心壞了吧?現在才打電話回去,他們會不會罵她?


    猶豫半晌,她還是撥下了電話號碼。


    幾秒鍾後,電話被接通了,一個蒼老的、不怒自威的聲音穿越上萬公裏的遙遠距離,在她耳畔響起:“喂?請問哪位?”


    劉豔鼻子一酸,眼淚嘩嘩的往下掉,哽咽著說:“爺爺,是我……”


    電話那頭,一位身穿老式軍裝,雖然已經白發蒼蒼,但腰杆依舊挺得筆直,仿佛一支鋒銳無比的標槍一般的老者愣了一下:“丫頭,是你?”聽到她在哭,他頓時就緊張起來了:“你現在在哪裏?怎麽哭了?是不是有人讓你受委屈了?有人欺負你的話你告訴我,我削他!”


    劉豔哭得更厲害了:“沒有……沒有人欺負我,我……我……就是……想家了……”


    老人鬆了一口氣:“哦,想家了呀!想家了就回來唄,你一年到頭滿世界亂跑找新聞素材也辛苦了,實在堅持不住了就向領導請個假,回家好好休息幾天……你已經快一年沒有陪我下過象棋了,爺爺好無聊喲!”


    那語氣竟是十分委屈,跟個被好朋友無緣無故地冷落了的小孩子似的。劉豔一下子就給破了功,破涕為笑:“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不會找老夥計陪你下啊?雖然我是你的孫女,但你也不能淨逮著我一個使勁薅啊!”


    老人越發的委屈:“他們嫌我是臭棋簍子,不肯跟我下……”


    劉豔頓時就無語了。她家老爺子堪稱英明神武,仿佛世界上就沒有什麽難得住他的,唯獨是下象棋……在這方麵純粹就是白癡,連她這個純業餘的棋手都能輕鬆把他給將死。可氣人的是,他不僅下棋臭,還愛悔棋,一局悔個十幾步那都算少了,跟他下棋那真的是一種折磨。也就她這個純業餘的棋手能跟他下個棋鼓相當,當然,放水是少不了的,所以老頭子一看到她有空就會擺明車馬讓她過去陪他下棋,一下就是一兩個小時。至於那些老夥計,很少有哪個願意陪他下的,因為贏了沒有半點成就感不說,還讓他一次次悔棋整得冒鬼火。


    老頭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口口聲聲都是:“當初我和彭老總下棋的時候他都讓我悔棋,你們憑什麽不讓?”此言一出,一眾讓他悔棋悔到冒火的老革命頓時就吐血了。


    彭老總允許你悔棋,那是因為他老人家也超級喜歡悔棋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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