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散!”


    虎鯊一聲令下,最後那十幾名女兵頓時就東歪西倒,毫無形象的癱倒在地哀哀直叫,有兩個甚至哭了。她們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苦!


    劉豔卻活動一下手腳,腳步輕快的上前,開心地向虎鯊打招呼:“嗨,虎鯊,我們又見麵了!”


    虎鯊努力繃著臉:“叫教官!現在我是你們的教官!”


    劉豔從善如流:“好吧,教官,我們又見麵啦!”話是跟虎鯊說的,目光卻落在鬱成身上,像是在跟鬱成說的一樣。


    虎鯊威嚴地嗯了一聲:“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碰到你。這段時間你過得怎麽樣?怎麽跑到軍營裏來了?”她記得劉豔是記者,記者不是應該滿世界的跑的嗎,怎麽跑到軍營裏來了?


    劉豔說:“我這不是覺得身為一名戰地記者,手無縛雞之力實在很容易出事,所以找了關係進入部隊接受特訓,想學個三招兩式,以後碰到壞人也能自保嘛!”


    鬱成說:“我覺得以你的頭腦,根本就用不著接受什麽特訓,碰到壞人想自保很簡單:想辦法把他們賣掉就行了。”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被劉豔反手賣給光棍的那個南斯拉夫女人販子的慘樣。


    劉豔臉一紅,說:“那次隻是我運氣好,僥幸得手而已,我可不會每次都有這樣的好運氣。”


    鬱成有點意外:“你倒是挺清醒的。”


    劉豔得意:“那是!我向來很清醒!”


    虎鯊看了看那些東歪西倒倒了一地的女兵,歎氣:“你倒是找了個好地方……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劉豔茫然:“我不知道啊,我爺爺告訴我他特意幫我選了一個條件最艱苦、訓練最嚴格的訓練營,我就坐飛機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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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鯊說:“這裏是怒江峽穀部隊的大本營!你知道怒江峽穀部隊嗎?”見劉豔搖頭,她好心的科普:“怒江峽穀部隊是我軍頭號山地叢林戰勁旅,他們訓練的營地,如果你沒有接受過專業的訓練,隻怕連一天都堅持不了。他們每一名士兵都能隻靠一把野戰刀、一小袋鹽和一包藥片,在叢林裏生存一個月甚至更久,並且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態和體力,在外軍的絕密檔案裏,他們有一個令人生畏的綽號,叫‘綠魔鬼’!”


    劉豔瞪大了眼睛:“這麽厲害!?”


    鬱成說:“先別急著兩眼放光,怒江峽穀部隊每年訓練死亡名額是全軍特種部隊中最高的……知道訓練死亡名額是什麽意思吧?”


    劉豔頓時就臉都白了。沒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她雖然沒有當過兵,但出身於軍人家庭,她怎麽可能連訓練死亡名額都不知道!


    真心不要以為和平年代軍隊就不會死人了,一樣會的。不管是訓練還是演習,都充滿了危險,別的不說,光是一個投彈訓練,每年就因為各種失誤炸死炸殘一堆人。而特種部隊的訓練更加危險,他們必須要適應最艱苦的環境,最惡劣的氣候,在那種環境下別說訓練和作戰,連生存都相當困難,想要克服這一切,不付出一點犧牲,可能嗎?所以每支部隊每年都有死亡名額,隻要把訓練死亡人數控製在這個範圍內,上頭都替部隊指揮官兜著!哪怕是死人,訓練強度也不能降下來,否則,當戰爭來臨的時候,將要死在戰場上的人是死在訓練場上的千萬倍!


    怒江峽穀那些人跡罕至的地區處處充滿了危險,駐紮在這裏的怒江峽穀部隊自然而然的成了全軍每年訓練死亡名額最高的特種部隊之一。老爺子居然把她丟到這種部隊來了?可真是絕了!


    海葵也跑過來提醒劉豔:“對啊,劉豔姐姐,你還是讓你爺爺給你另選一支部隊吧,這裏真不適合沒有半點基礎的人。”


    換作別個這樣說劉豔肯定會認為對方看不起自己,但是這話從海葵嘴裏說出來她卻不會有別的想法。海葵在絕大多數時候其實是個心裏藏不住事的人,心裏的想法完全寫在臉上,一眼就能看穿。她笑了笑,說:“你們都能適應,我沒理由不能適應的。”


    鬱成冷哼一聲:“真是天真!”


    劉豔頓時就火大了:“說誰天真呢!?”


    鬱成說:“說……”


    虎鯊趕緊打斷他,對劉豔說:“訓練馬上就要開始了,回到隊伍中間去吧。”


    劉豔像模像樣的向她敬了個軍禮,快步走回到隊伍中去。


    一名身材高挑、麵容姣好的女兵小聲問:“你跟他們認識啊?”


    劉豔點了一下頭:“算是認識吧。”


    馬上又有一名女兵湊了過來:“那個女上尉到底是什麽來頭?還有她身邊那些兵,怎麽比原來的教官還要可怕?都不用開口吼人,隻是冷冷的掃我一眼,我就嚇得全身僵直,大氣都不敢透了!”


    劉豔猶豫了一下,說:“他們的來曆我不能透露,這是國家機密,反正……你們乖乖服從命令,別惹他們生氣就是了,否則的話,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們。”


    那名麵容姣好的女兵咕噥:“我倒想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麽來頭,一個小小的上尉外加一幫連尉官都不是的士兵就敢對著我橫眉豎眼……就算是師長都不敢這樣對我!”用力握了一下拳頭:“回頭就讓我爸去查,我就不信查不出來!”


    劉豔說:“馬潔,我勸你別這樣幹,否則後果很可能是你承受不起的。”


    那名名叫馬潔的女兵一百二十個不服氣:“一個小小的上尉,有什麽好怕的?”


    劉豔聲音壓得極低:“他們都殺過人,你口中那個小小的上尉,死在她手裏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而她還不是這六個人中殺人最多的!”


    馬潔脫口說:“吹牛吧?我們國家都好多年沒打過仗了,她上哪殺這麽多人?”


    劉豔說:“馬叔叔沒有告訴你有些軍事行動是永遠不會被公開,被報道的嗎?他沒有告訴你有些部隊從組建的那一天開始就被隱藏在黑暗中,永遠不可能出現在公眾麵前的嗎?”


    馬潔頓時變了麵色:“你的意思是……”


    劉豔沒有說話,隻是朝地上的影子指了一下。


    包括馬潔在內,好幾名家中長輩級別足夠高,可以接觸到這方麵的機密,在平時閑聊的時候不自覺間透露過一星半點的女兵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影子部隊!


    那群穿梭在黑暗之中的幽靈!


    難怪他們身上的殺氣濃得嚇人,這種從進入戰略值班開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是在執行任務就是在執行任務路上,不知道幹掉了多少敵人,也不知道親眼看到多少戰友在自己麵前死無全屍,一次次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士兵,殺氣怎麽可能不濃!


    大家趕緊分散,不敢再聊下去了。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再聊下去不僅她們會有麻煩,連家裏人都可能會有**煩,還是就此打住的好。


    這時,那些在站隊列的時候昏倒的女兵已經醒過來了,一個個眼淚汪汪的回到了隊列中。在其他部隊,這個時候她們早就被送到醫院接受最好的治療,部隊首長匆匆忙忙的跑過來噓寒問暖了,但是在這裏她們不會有這麽好的運氣,軍醫隻是把她們放到透風涼爽的地方,給她們喝了幾口鹽水,等她們恢複過來之後暴龍就扛著機槍過去,啥都不用說,她們便自動自覺的起身過來集合。


    暴龍就跟在她們後麵,槍口指地,好像是在押送死刑犯上刑場。


    等所有人集合完畢後,虎鯊冷冷地問:“站隊列難受嗎?”


    沒有人吱聲,但絕大多數人臉上都寫著“很難受”這三個字,那模樣真的是可憐極了。


    虎鯊說:“難受?不見得吧?我看你們剛才有說有笑的,挺輕鬆愜意嘛,怎麽可能會難受?”


    女兵們都低下了頭,努力向鴕鳥看齊。


    虎鯊寒聲說:“你們都是軍人家庭出身,應該比絕大多數人更加明白‘軍人’這兩個字的含義。站在你們麵前的,是堅守在環境最惡劣,形勢最危險,隨時可能麵對死亡,為共和國流過血流過淚的鐵血戰士,他們是這個國家的脊梁,你們有什麽資格把他們當空氣,在他們麵前肆無忌憚的談笑風生?誰給你們的膽子?連對軍人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嗎?”


    低下頭的女兵更多了。


    虎鯊厲聲說:“給我把頭抬起來!誰敢裝鴕鳥我就扭斷她的脖子!”


    女兵們嚇得趕緊抬起頭。


    虎鯊扭頭對郭敖和雷龍說:“兩位班長,能把你們的上衣脫下嗎?”


    這兩位老兵二話不說,三兩下脫掉了上衣。


    在場的女兵無不驚駭的瞪圓了眼睛。這兩位老兵的身體……怎麽說呢?傷痕累累,胸口是大片大片皮膚糜爛後愈合留下的疤痕,這當然不是什麽皮膚病,這是長時間趴臥潛伏、匍匐前進給生生磨爛的;在他們雙臂、脖子、肩膀、後背,到處都是樹枝碎石留下的劃痕,彈片削飛皮肉後留下的凹痕,還有刀傷,郭敖腹部更是有兩處子彈貫穿傷!


    虎鯊看著郭敖腹部那兩處猙獰的傷痕,問:“怎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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