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察分隊沿著戰場上殘留的零星痕跡展開了追蹤。


    那支雇傭兵非常專業,在撤退的時候很細心地清理痕跡,幾乎一個腳印都沒有留下來,再加上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就算有痕跡殘留下來也給破壞得差不多了,追蹤起來非常困難。


    所以,一直忙活到日落西山,他們都沒有取得任何進展。


    隨著天色漸暗,偵察分隊不得不停止追蹤,在叢林中找地方宿營。


    帳篷什麽的就不要想了,他們是來打仗的,不是來露營的,怎麽可能會有帳篷這種東西。好在此時正是埃塞俄比亞旱季,降雨稀少,所以睡樹上得了,反正也不會被雨淋。


    睡樹上雖然不大舒服,但總比在地麵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然後被人摸上來一恨割斷脖子強。


    大家各自挑選了合適的樹,然後爬上去,挑選合適的樹椏稍作處理,便直接躺下了。不過現在還早,一時半刻睡不著,鬱成邊慢悠悠的啃著能源棒邊跟郭傲聊天:“班長,這幫雇傭兵到底是什麽來頭?看上去很專業的樣子。”


    郭傲說:“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來頭,埃塞俄比亞人沒有提供這方麵的情報。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他們確實非常專業,尤其是在叢林作戰這方麵,不輸於西方精銳的特種部隊!”


    鬱成說:“他們連個腳印都沒有留下,我們對他們一無所知,也不知道要找到什麽時候才能找到他們的蹤跡。”


    郭傲說:“耐心點,隻要他們在這片叢林裏活動,我們早晚會找到他們的。”


    雷龍說:“這隻雇傭兵受雇於厄利特裏亞,現在埃塞俄比亞正向厄立特裏亞發動猛烈的進攻,厄立特裏亞方麵壓力非常的大,肯定會死命催這些雇傭兵趕緊采取行動給埃塞俄比亞添亂,好分擔他們的壓力的。”


    鬱成眼睛一亮:“隻要他們采取行動,我們就可以輕易的鎖定他們了!”


    郭傲苦笑:“你想的倒是挺美。埃塞俄比亞方麵要求我們必須在這隻雇傭兵再次發動襲擊之前找到他們,如果我們無法搶在他們向埃塞俄比亞軍隊發動襲擊之前找到他們,配合埃塞俄比亞軍隊將其殲滅,任務就算是失敗了。”


    鬱成忍不住撇了撇嘴:“這要求未免也太苛刻了吧?”


    這要求確實有點苛刻。這片叢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占地幾百平方公裏總是有的,這麽大一片叢林,想要把一支隻有幾十號人的雇傭兵從裏麵挖出來無異於大海撈針。想要用一支隻有十來號人的小分隊在如此茂密而廣闊的叢林裏找到一支隻有幾十號人的雇傭兵,這難度用大海撈針的形容都算客氣的了,還要求他們搶在雇傭兵再次向埃塞俄比亞軍隊發動襲擊之前找到他們,配合埃塞俄比亞軍隊將其殲滅?


    埃塞俄比亞人還真的是站著說話腰不疼。


    郭傲說:“所以說,這錢不好賺啊。”


    鬱成忍不住抱怨:“我看金先生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接下這樣的任務。”


    郭傲閉上了眼睛:“金先生自有他的考慮,我們無需做無謂的猜測,盡全力去完成任務就可以了。”


    鬱成也不再說話,專心致誌的啃著能量棒。


    夜幕漸漸籠罩大地,叢林被無邊的黑暗吞沒,伸手不見五指。,從湖麵吹過來的風掠過叢林,穿過那些已經被蛀空了的枯樹,發出嗚嗚聲響,如鬼哭,如狼嚎,叫人毛骨悚然。隊員們忍不住裹緊的行軍毯……他們當然不是害怕,隻是覺得有點冷。白天還不覺得,到了晚上他們才發現這鬼地方的氣溫真他娘的低,怕是在10度以下了。這麽低的氣溫,如果不注意保暖,他們很容易被凍傷的。


    不過氣溫低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會有蚊子。在叢林裏露營一**煩就是那鋪天蓋地的蚊子,多到簡直能把人給扛起來,如果不注意做好驅蚊工作,不到半夜你就會被他們折磨到發瘋。但是在這裏就不會有這樣的麻煩了,估計還沒有什麽蚊子能夠扛住10度以下的低溫吧?有的話站出來,我敬你是條漢子。


    鬱成半夜醒了兩次,每次醒來後都會留心觀察方圓數百米的風吹草動。他選擇的這棵樹比四周的樹要高出一大截,居高臨下的俯瞰四周,兩三百米內的風吹草動盡收眼底,如果有人想乘夜接近偵察分隊的宿營地發動偷襲,那他真的是打錯主意了。


    一夜無事,大家都睡得挺安穩,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一早醒來,大家收拾行囊,各自吃了一份野戰口糧,然後又出發了。


    接下來一連三天,偵察分隊都在叢林中耐心地尋找著那支雇傭兵的蹤跡。不得不說,那隻雇傭兵確實是訓練有素,雲豹、鬱成、風暴等人就差沒有拿放大鏡一寸一寸的找了,硬是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痕跡。這片叢林真的太幹淨了,幹淨都讓偵察分隊都懷疑埃塞俄比亞人是不是在拿他們開涮,叢林裏是否真的有這麽一支雇傭兵的活動。


    一直到第五天,雲豹終於在一條小溪旁發現了一組詭雷。那是一條已經幹涸了的小溪,隻有少數水窪還有水,雲豹找到的那個水窪足有幾平米那麽大,裏麵的水頗為清澈,不過溪邊的石頭非常光滑,得抓點東西才能站穩。雲豹本來想取點水的,結果發現他準備抓來借力的一株從岩縫中探出來的植物葉子不對勁,有要枯萎的跡象。他小心翼翼的用戰術刀挖開岩縫中的泥土,不出所料的在裏麵看到了一顆地雷。


    好家夥,岩縫裏塞地雷,這樣的損招他們也想得出。


    幾乎同時,風暴在另一個水窪旁一棵倒臥在地的枯木身上發現了一組詭雷。布雷者先用戰術刀切開一塊樹皮,然後將樹皮下麵的朽木組織挖出來,往裏麵塞了一枚反步兵地雷,然後再用膠水將樹皮小心的黏回去,做得極其巧妙。誰要是覺得地麵有危險,踩著枯木往水源處走,那他就等著腳掌被炸飛好了。


    這兩組詭雷將雲豹和風暴這兩名尖兵給驚出了一身冷汗,雲豹沉聲說:“他們發現我們了!”


    郭傲皺著眉頭問:“你確定嗎?”


    雲豹說:“確定!從這株植物葉片脫水的程度來看,這枚詭雷是在四個小時前布下的……這片叢林隻有我們在活動,也就是說,對方是想利用它對付我們!”


    郭傲沉吟片刻,把目光投向鬱成:“看樣子對方真的是衝我們來的,你認為我們應該怎麽做?”


    鬱成說:“撤!”


    暴龍說:“撤?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們的蹤跡,就這樣撤了?”


    鬱成說:“再不撤我們就該一頭鑽進他們的口袋陣裏去了!”


    暴龍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反駁。他無所畏懼,發自內心的認為碰到敵人一彈未發就選擇撤退是件很丟人的事情,但是據埃塞俄比亞方麵提供的情報,這隻雇傭兵人數在35到40人以上,是偵察分隊的幾倍,真要跟他們硬碰硬的打,偵察分隊是要落下風的。更何況現在偵察分隊的行蹤已經暴露了,對方躲在暗處用陰冷的目光盯著他們,隨時準備撲出來狠狠的咬他們一口……在這種情況下依然堅持要跟對方硬碰硬,那不叫勇敢,那叫找死。


    他有些惱怒:“那幫孫子到底躲在哪裏?為什麽會對我們的行蹤了如指掌?”


    鬱成說:“誰知道呢?也許我們剛走入叢林,就已經在他們的監視範圍之內了。”


    這句話直接把暴龍給嚇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再也不敢嚷嚷著要跟那幫雇傭兵硬碰硬的幹一場了。


    麵對著兵力占據絕對優勢的、正躲在暗處盯著自己的對手,偵察分隊果斷認慫,立刻選擇撤退,雲豹和風暴在前麵開路,鬱成和郭傲斷後,以比來時快上幾倍的速度沿著事先選定的撤退路線火速撤退,沒有猶豫哪怕一秒鍾。


    待到偵察分隊撤退後,四百多米外一棵大樹的樹冠上,一叢樹寄生植物動了,趴在巨大的樹椏間的觀察哨拉過耳麥,低聲說:“隊長,他們發現我們了!”


    隊長有些詫異:“你暴露了?”


    這名觀察哨說:“沒有,他們並沒有發現我,隻是我們在水源附近布下的詭雷被他們發現了。”


    隊長驚訝:“也就是說,他們發現了一兩組詭雷後立即選擇撤退?”


    觀察哨說:“非常果斷,沒有遲疑哪怕一秒鍾。”


    隊長說:“跟上去,盯著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觀察哨說:“明白。”慢慢地從樹上滑了下去。而在這棵大樹附近,兩名披著偽裝網,偽裝網上插著樹枝,與整個叢林混然一體的綠魔鬼慢慢站了起來,甩掉那礙事的偽裝網,與他一起組成叢林作戰隊形,向火速撤退中的偵察分隊追了過去。


    就是不知道這片叢林裏有多少支這樣的小部隊正在做著同樣的事情?


    現在的偵察分隊就像一頭闖進了狼窩的馴鹿,成群的惡狼從四麵八方包抄過來,準備將他們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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