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最偶然的事件中,浸透了宿命的味道。一些冥冥中阻止你的,正是為了今天和明天,乃至以後的漫長歲月,讓真正屬於你的,最終屬於你。有時候,你以為的歸宿,其實隻是過渡;你以為的過渡,其實就是歸宿。


    可是誰又能看透誰是誰的過渡,而誰又是誰最終的歸宿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地上爬起來的,走進了休息室裏。脫下了衣服,洗了個澡,然後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修長的手指認真仔細的扣上了每一顆的扣子。然後是袖扣,領帶,一樣一樣的,收拾得整整齊齊的。這兩年,他自己都不想照鏡子,因為蒼老得連他自己好像都要認不出自己來了。等著一切都弄好了以後,深遂的眼抬起,血絲滿布,溢滿荒涼的絕望........


    :“為什麽?”那樣暗啞而幾乎撕裂著的的嗓音,從胸腔的最深處傳出來帶著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沒有人可以回答他為什麽,因為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決定的。


    大手緊緊的捉著方向盤,在往穆家的路上,車子開得很不穩定。急切的想要見著她的時候,瘋狂的踩著油門,可是一想見到她的時候該怎麽自處的時候,他竟然在退宿與害怕著。不由得又放慢了車速,一路上這樣的反反複複的心情交替著,竟然讓他有好幾次都差點撞上了別的車子。直到開進了穆家的私家的小公路上,光線很好,遠遠的便可以看到穆家的那高大的雕花鐵門了。


    鐵門被緩緩的拉開著,車子慢慢的如同深海魚般優雅的滑進了鐵門中,然後那一扇門再緩緩的閉上了。花園裏沒有人,客廳裏顯得也很安靜,穆奕南走了進去,深遂的眸光緩緩的掃過,她不在?難道剛剛是幻聽,可是這兒明明已經有了她的味道。(.無彈窗廣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那種來自她的身體,來自她的皮膚,來自她的血液的那無孔不入的淡淡幽香正在包圍著他,入侵著他所有的感官。他以為他可以忍受分離的,可是他太高估自己了,那種刻骨的痛隻有他自己才能品味得到。沒有她的味道的日子裏痛著,可是現在呢?她的氣息就在這兒,他卻在害怕。


    近情則怯.........


    :“奕南,這麽早你就回來了?”阮美香聽到下人的報告,急急的從廚房裏走了出來,走快了幾步,心慌著喘了了一下,她走到了穆奕南麵前:“晚飯還得等一小會兒,奕南我都不知道你的弟弟會帶著妻子女兒回來。要知道我該給他們準備張嬰兒*的,而且我也不知道要準備什麽見麵禮呢.........”女人低柔的聲音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他的靈魂好像飛出了身體之外,人明明是站在這兒的,可是魂卻是已經飛到了穆奕北的房門口,他進不去,因為他的魂魄卻沒有一絲的力氣,他進不去房間,隻能在那隔著的一道木門外,想要聽聽她的聲音,哪怕隻是她的聲音也好.......


    :“奕南,你先去換套衣服吧,一會兒就下來吃飯。鬱助理跟你弟弟也是說要去洗澡換衣服的。”阮美香輕輕的扯了一下穆奕南的袖子,他似乎有點累了的樣子,心不在焉的。


    :“嗯.......”低低的聲音,從胸腔裏傳出,他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緊緊的攥住了自己的手,企圖拉回一點點理智。邁著沉重的步子,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上了樓梯。


    有一瞬間他的腦子是混亂的,不知道在想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隻是呆呆的坐在窗前,房間的窗戶可以看到院子裏的那些美麗的桐花樹,遠遠的,池塘裏的紫色的睡蓮也開了,樹葉正綠,花香正濃,這是一年裏最美好的光景了,可是他的心卻已經蒼涼無比。


    渾渾噩噩之間,仿佛有著孩子天真的笑,如同一串串被掛在樹樹上的銀鈴似的,風一吹便發出了如同天籟般的聲音。她的孩子?這樣的聲音讓他如同指端的未稍觸到了電般的,身體在慢慢的蘇醒著,他艱難的站了起來,高大的身軀微微的晃了一下,拉開了門走了出去。在樓梯上正好碰見了阮美香。


    :“我正想來叫你下來吃飯,他們都已經下來了。”這是穆家第一次這麽的熱鬧,她準備了好多菜,希望大家能吃得習慣就好。


    長的餐桌鋪上了白色繡著金線的餐布,上麵是各種各樣的美食,穆正山坐在輪椅上麵,李婉坐在他的旁邊,而他的目光卻被穆奕北懷裏抱著的那個如粉裝玉琢般的小女孩給吸引過去了。那麽小的小東西,軟綿綿的倚在穆奕北的懷裏,流著口水吃著自己的手指頭,黑亮的眼睛看著他的時候,他的心竟然會往下沉著,沉得難受。在她的臉上,依稀可以看到她母親的樣子,隻不過她的母親更加的溫柔,而這個小東西仿佛更有個性般的,盯著他看。不笑也不鬧的樣子。


    他就站在那兒,大家似乎有一點點的尷尬,而空氣中她的味道那種每天每夜他都在想念著的味道,正從他的身後傳來,接著是她的腳步聲,慢慢的,五米........三米.......二米..........


    :“別吃手指頭了,媽媽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雞蛋麵。”兩年了,她的聲音變得沒有了以往的那種稚嫩的張力,可是卻多了溫婉與妖嬈。他的身體顫了一下,這樣的聲音似乎是從久遠的記憶中傳來的,在他的身後響起時,如同巨大的隕石掉落入了深深的海洋裏,在海洋的中心激起了層層的巨浪,一時間波濤洶湧澎湃著,他的手都在隱隱的顫抖著。


    兩年不見,當她在他的身後後麵出現時,整個腦子開始發麻著,叫囂著想要衝上前去死死抱住她,相要瘋狂的親吻,想要哭,想要笑。想要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妄念,他的位置旁邊還坐著他的妻子,而她也有了自己的丈夫,還有孩子。


    卡通的小碗裏,裝著細細的麵條,還有一些青菜跟挑出了刺的魚肉。她連眼角都沒有瞟他一眼,可是他的樣子,她卻是看得真真切切的,她彎下了腰,長長的卷發下半露著她那精致的側臉,所有的弧度,每一寸的肌膚,每一個寸細微的變化,都在他的心裏一點點的清晰起來,刻骨銘心........


    :“奕南,你先坐下來.......”阮美香察覺著他似乎有一點點的失態,走到他的身邊,小聲的說著。


    所有的人都坐了下來,管家為大家麵前的酒杯子都倒上了紅酒。一時間,空氣裏飄著淡淡的酒香,還有四周布置著的鮮花,如果不是有一些尷尬與沉默,這一切算起來都是美妙的。


    小姑娘已經迫不及待的伸出了肥肥短短的胳膊,要去捉著桌子上的東西吃。穆奕北抱著她,溫柔的說著:“不要急,不要急,爸爸喂你吃.......”


    那麽小的一團東西,想起以前他也曾經日思夜想著,她當時的心性不定,如果能有個孩子那麽她就一定走不了了。可是為什麽,是不是他造的孽太多了,犯下的錯已經無法補救了,才讓她就這樣的,沒有猶豫,沒有遲疑的就轉身嫁人了,到底她當時有多絕望呢?


    :“她叫什麽名字?”低沉沙啞的嗓音輕輕的說著,好像是怕驚擾到了小姑娘的好胃口似的。


    :“穆遲。”鬱蘇抬起眼,看著對麵的男人,他這兩年的風頭是更勁了,做事早敢大膽,又肯拚。十大傑青這樣的稱呼都已經不足以說表彰他在商業上的傑出表現。大概是娶得了賢妻吧。嘴角帶著淡淡的笑,依舊清澈的眼神大大方方的看著穆奕南並沒有回避。


    :“她是遲來的愛,也是遲來的禮物。所以,她叫做穆遲。”鬱蘇舉起了酒杯:“按著禮數,我應該稱呼大哥的,我敬大哥大嫂一杯,謝謝你們當年幫我救出了孩子的父親。”說完後,她端著那紅酒杯,酒杯裏的紅酒閃著如同紅寶石般的色澤,她緩緩的將酒液傾倒入了檀口之中,一飲而盡........


    遲來的愛,遲來的禮物,她對他說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她是在告訴他,她跟穆奕北的愛情嗎?而這是那愛情的禮物嗎?胃裏又開始翻湧起來,這兩年了,他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頓飯,吃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在吃什麽,他的胃開始在抽痛起來,那種血腥的甜味又慢慢的開始翻湧著,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修長的手指舉起了杯子,一飲而下。穆家自然沒有一瓶酒是差的,可是怎麽就這麽難入口呢?不過她敬的酒,是毒藥他都會喝的。胃痛著也好,那如同血肉割裂般的痛才會讓自己保持著清醒。


    可是,怎麽會這麽的痛呢?他放下酒杯,五個指骨攥得發白,然後悄悄的捂著腹部,慢慢的調整著呼吸,魅惑性感的薄唇在燈光下更是沒有一絲血色。閉上眼眸,連濃密的睫毛上都是因為劇痛而滲出的幼小的汗球,在巨大的水晶燈下,如同閃著鑽石般的光彩........


    (c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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